芙蓉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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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荷花率先开口道:“刘灵毓是家中独子,殿下若是娶到他,等若得到整个刘家相助。刘家嫡系一脉虽然单薄,但旁支繁多,遍布朝中各处,实是一大助臂。”
于清秋道:“正是此理。更难得殿下青睐,反正刘灵毓尚未婚配,我看此事还可周旋。”
楚荷花颔首。
选夫(八)
两人在芙蓉王府闲了一年,难得有事可做,都表现得十分积极。
楚荷花通过旧日同僚的关系,与刘府管家搭上了线,于清秋则以芙蓉王的名义正大光明地登门拜访。两人一明一暗双管齐下的大动静立刻引起京中各方势力的关注,唯独芙蓉王府还被蒙在鼓里。
宁棠娇情场未战先失意之后,整个人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唯一有兴趣的就是有事没事穿着布衣上街溜达一圈。看着行人匆匆忙忙在身边来往,不为自己驻步,不与自己交谈,她心里才觉得平静。
这日,她又溜达回来,就看到茉莉王大咧咧地坐在自己大门口,手里喝着金花银花为自己准备大补汤,身边站着自己府里的管家,颇有鸠占鹊巢的架势。
宁棠娇穿越了一年,自然知道宁棠姂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往往来的都是坏事,于是毫不客气地调侃道:“该不会是茉莉王府塌了,所以才让妹妹你来我府里打秋风?莫怕莫怕,有你姐姐我一块肉吃,就有妹妹你一块骨头啃的。”
宁棠姂在等待期间准备了一肚子的调侃,不想被她先下嘴为强,大是郁闷,反讥道:“妹妹我来了才知道,偌大的芙蓉王府也就这门口还像个样子,能让人坐坐,里头嘛,哼哼,不堪入目。”
宁棠娇突然对着她一揖到地。
宁棠姂吃惊道:“你做什么?”
宁棠娇道:“有了妹妹这句话,我终于可以青史留名了。”
楚荷花与于清秋收到门房禀告宁棠娇回府的消息,正好迎出来,听到这句也是一怔。
宁棠姂嗤笑道:“姐姐做的什么青天白日梦?”
宁棠娇道:“妹妹刚刚说我屋里只剩下这个门口还像点样子,岂非颂扬我身在高位却两袖清风,这是成全我清廉之名啊。”
宁棠姂下意识反驳道:“你清廉……你怠工一年有余,想不清廉都不行。”
宁棠娇捋掌笑道:“不错不错。于先生楚先生,还不将茉莉王的金口玉言记下来,好使我流芳百世啊。”
于清秋和楚荷花都笑着应了。
宁棠姂冷笑道:“趁如今多逞逞口舌之利吧,只怕来日大祸临头,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宁棠娇以为她口头输了不服气,不以为意地摆手道:“是啊是啊,大祸大祸……人生最美妙之大祸莫过于蓝颜之祸。”
宁棠姂愕然道:“你明知故犯?”
宁棠娇见她神色认真不似作戏,才警惕道:“所指为何?”
宁棠姂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半晌,忽而笑道:“哦,你又想诈我。这次我绝不轻易上当。不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都是你自家的事,与我何干?何必我费心伤神?我只管袖手看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引火便是。”
宁棠娇听她越说越险恶,不觉有些忐忑,故意激将道:“你好歹也是个女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忒小家子气!”
她越是着急,宁棠姂越是开心。“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就怕姐姐到时候不但套不到狼,连孩子与自己也成对方的口粮。”她得意洋洋地说完,便起身上了停靠在门边上的马车,施施然地扬长而去,留下宁棠娇与于清秋、楚荷花面面相觑。
宁棠娇疑惑道:“你们可知她言下之意?”
楚荷花皱着眉。
于清秋突然击掌长叹道:“怕是我们的过失!”
宁棠娇道:“此话何解?”
于清秋道:“此处不宜久谈,殿下不如入内在谈。”
宁棠娇见她一脸严肃,心里更加没谱,快步回到书房,眼巴巴地看着她们俩。
于清秋与楚荷花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懊恼。
楚荷花便将两人这几日的行动一一道来。
宁棠娇又羞又惊,整个人绕着桌子抓了好几圈,才讷讷地问道:“那,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他喜欢怎么样的人?”
楚荷花干笑道:“未曾问及这一层。”
于清秋长叹道:“听茉莉王的口气,此事恐怕已经传了出去,闹得沸沸扬扬了。”
宁棠娇尴尬道:“啊,大家都这么八卦啊?”
楚荷花问道:“何谓这么八卦?”
宁棠娇没心情解释,摇头不语。
于清秋道:“事已至此,皇上皇太夫水仙王也都应知晓了。我们还是尽早想出应对良方为妙。”
宁棠娇道:“应对良方?这件事与她们有何干系?”
于清秋看着她尚在状况外的表情,大大地叹了口气,“干系重大!皇上年幼,由摄政王佐政,正是君弱臣强。一旦臣有不臣之心,君王危殆!想来先皇是顾虑这点,才委任了三位摄政王,促成三足鼎立之势。若是一位摄政王,则一方独大,易挟天子以令诸侯。若两位摄政王,只怕会各执一派,互相倾轧,水火不容,闹得举朝不宁。而三人各怀心思,谁都不敢轻露其锋,反而相安无事。”
宁棠娇原本曾对摄政王居然有三位而疑惑不解,如今方知里头还有讲究。“既然相安无事,又要想什么良方妙策?”
楚荷花苦笑道:“只怪我们思虑不周。刘老将军手握兵权,刘氏一脉遍布朝野,若殿下真的与刘府结亲,只怕会招致上头的猜忌。”
宁棠娇想起皇家同室操戈的惨剧,顿时汗湿衣襟,“那,不如我立刻进宫向皇上表明一切都是误会?”
于清秋道:“万万不可。此事已引起各方注意,殿下若此时进宫倒像是心虚露怯,更招猜忌。”
宁棠娇抹了把额头的汗,用手扇了扇身上被生生逼出来的热气,“那依两位先生之意,我该如何?”
楚荷花道:“不如殿下另寻一门亲事?”
宁棠娇脸上露出犹疑不愿之色。毕竟她打算从一而终,自然不想仓促成婚。
楚荷花道:“我看那位夏公子倒是适合的人选。”
宁棠娇道:“夏府不也是手握兵权吗?”
于清秋皱眉道:“殿下,你平日里该多理会朝政。夏老将军虽然也手握兵权,但她年事已高,又无女承继,水仙王已上书调她回京。所以,她手握兵权也只有最后几个月了。”
宁棠娇道:“刘老将军不也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吗?难道她还在当打之年?”
于清秋道:“刘家自开国以来,便频出大将。如今我朝最精锐的破云骑、风火军便是刘家一系。纵然刘老将军卸任,但她的威望犹存,关键时刻……”她干咳一声,适时顿住。
她虽然没说完,但宁棠娇已经领悟她的意思。简而言之,夏家是职业经理人,人走茶凉。而刘家是股东,不管在不在职,对军队依旧有影响力。
宁棠娇挠头道:“那,我现在岂不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楚荷花沉吟道:“我看还是另寻一门亲事,安皇上和皇太夫的心为佳。”
“不可。”于清秋眯起眼睛道,“既然骑虎难下,殿下不如不下。”
楚荷花蹙眉道:“于姐姐该不会是想……”
于清秋点头道:“如今殿下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以为别有用意。即便另寻一门亲事,也会被认为是阴谋败露而不得不行的自保之策。依我看,殿下干脆将错就错,娶了刘公子!”
楚荷花道:“如此一来,皇上必然视殿下为眼中钉!”
于清秋道:“娶不娶都会招来猜忌,还不如娶了,让皇上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这娶不是一般的娶,必须得娶得发乎于情,情不自禁,不能自已。”
楚荷花道:“皇太夫未必相信。当初他在菊花宴上为殿下物色的虽是京中名门公子,但这些公子背后的势力已被皇太夫精挑细选过。岂不见刘公子,慕容公子都不在其列?”
于清秋道:“事已至此,信与不信,已非我们所能掌握的了。”
宁棠娇见她们争执不下,忍不住开口道:“就算我想娶,他也未必想嫁吧?”看刘灵毓对她的态度,原本就希望渺茫,如今再加上这些势力纷争,只怕更难如登天。
于清秋和楚荷花同时收口,两人对看了会儿,楚荷花败下阵来。于清秋躬身道:“还请殿下自明日起做出为情所困之态,以浑身解数讨刘公子欢心!”
“……啊?”宁棠娇的头一下子大了三倍!
选夫(九)
翌日一早,宁棠娇就被于清秋催着上刘府,楚荷花则留下来看家。
路上于清秋谆谆叮嘱道:“刘府目前是文侧夫当家,性格沉静,不喜与人交往,唯爱书画。我已替殿下准备了两幅大学士彭蓝玉的墨宝,定能投其所好,让他对殿下另眼相看。”
宁棠娇随口道:“多少钱?”
“墨宝无价,岂可论之以俗物。”于清秋顿了顿,伸出五根手指。
宁棠娇道:“五两?”
“黄金。”
“……”宁棠娇肉痛道,“我的年俸也没多少两黄金啊。”
于清秋道:“是当初殿下寿辰彭蓝玉送上的贺礼。咳,如今不是讨论银钱的时候!殿下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钻在钱眼子里。”
宁棠娇道:“天下大事,当从民生论起。”
于清秋微讶。若是昏厥前的芙蓉王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点都不觉奇怪,可是昏厥后的殿下平日里不是浑浑噩噩,就是疯疯癫癫,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正儿八经的话,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宁棠娇道:“文侧夫若是中意我,是不是这门婚事就能成了?”
于清秋被拉回思绪,摇头道:“刘老将军正夫过世多年,既未续弦,也未扶正,任由正室之位虚悬,每次回京,头一件事就是回府拜祭夫郎,风雨无阻,连先皇都听之任之,可见她对正夫的感情实非他人能比。正因如此,他才膝下单薄,这么多年也只有刘公子一个。文侧夫虽独揽府中事务,但在刘公子的婚姻大事上,是做不得主的。”
宁棠娇在马车里摸摸索索。
于清秋道:“殿下做什么?”
宁棠娇道:“既然说不上话,那两幅墨宝就省了吧?”
于清秋气得差点把刘海吹起来,“殿下莫胡闹!文侧夫纵然做不了主的,也能为殿下美言两句。”
宁棠娇道:“干嘛这么迂回?反正我娶的是刘公子,直接对症下药就好了。”
于清秋道:“那殿下可知刘公子喜欢什么?”
宁棠娇想了想,叹气道:“反正不是我。”
于清秋道:“刘公子官拜怀远将军,能征善战,武艺高强,喜欢舞刀弄枪。依殿下看,殿下可能投其所好?”
宁棠娇道:“不如搜集几把名剑?”
于清秋道:“天下七大名剑,六柄下落不明,唯一入世的一柄便是刘公子手中的赤霄。”
宁棠娇道:“那宝马呢?”
于清秋道:“刘公子□之马便是当世名驹朱雀。”
宁棠娇托腮沉默了很久,直至马车缓缓在刘府门前停下时,才突然道:“不如,我将年俸给他,他喜欢买什么便买什么,好不好?”
于清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推门下车,然后扶着宁棠娇下来。
刘府不愧是开国以来经久不衰的名门世家,便是大门也比夏府来得气派些。
于清秋驾轻就熟地跑去敲门。
宁棠娇故作矜持地站在石阶下看风景——
路果然很长,墙果然很高,门果然很宽……诸如此类。
于清秋与门房嘀嘀咕咕说了会儿,门房就出来了。
宁棠娇看她领着门房走过来,怔了怔道:“她不是刘公子啊。”
于清秋道:“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男女不分的地步。”
门房低头行礼,“小人刘府下人小三儿。我家公子出门去了,出门前交代过,若是殿下来,便带您去寻他。”
宁棠娇听得激动起来,“他特地吩咐你带我去找他?”
门房道:“是。”
于清秋微微皱了皱眉。
宁棠娇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又觉得过于孟浪,想将它压下去,可雀跃的心情又如何抑制得住。于是在门房和于清秋的眼里,她的嘴角就像是抽疯似的上下上下……
“我们还走吧。”于清秋实在看不下去了。
宁棠娇迭声道:“不错不错。不能让刘公子久等。”她利落地上马车,然后端坐在车中,脑袋开始不由自主地幻想起自己穿越之后的第一次约会来。
虽然天有点冷,但她穿得挺厚实,游个湖,踏个青,还是合适的。
相比她的兴高采烈,于清秋就没这么乐观了。不过她见宁棠娇在兴头上,也不忍扫兴,由着她一会儿哼小调,一会儿摸头发,一会儿又坐立不安地挠头皮。
马车随着刘府门房的指引渐渐驶到荒郊野外。
道旁草木枯黄,虫鸟隐匿,偶有叟妪对坐门前,喁喁细语,却在这荒凉画境中平添一笔温馨。
于清秋见宁棠娇一脸欣羡之色,不悦道:“殿下是皇孙贵胄,当以江山社稷为念,怎能甘于平庸?”
宁棠娇心中一动,脱口道:“难道你希望我篡位?”
车轮刚好碾过一个坑,发出砰得重击声,将她最后的两个字掩了过去。但于清秋就坐在她的面前,看口型猜话意,心中了然。她面色微变,似责怪她口无遮拦,半晌才意味深长道:“我既入王府,便以殿下马首是瞻。”
宁棠娇放下心来。这一年来,她从旁人的只字片语中分析,发现原来的芙蓉王即便没有篡位之心,也相去不远。她真怕有一日于清秋和楚荷花会带着一大批亲信跪在她面前,让她取小皇帝而代之。到时候就是,答应了要掉脑袋,不答应也要掉脑袋。
经过这么一问一答,宁棠娇的心情倒是平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毛毛躁躁。
将近晌午,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宁棠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