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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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言重。”百官听着这话里带刺的话,暗自揣测宁棠娇与曲青梅的关系。
宁棠娇见好就收,借口抱病在身不能久站,就上车去了。
银花给她盖好被子倒好热茶,笑嘻嘻道:“殿下刚才的架势真唬人。”
宁棠娇道:“我不唬人,我唬鬼。”
“什么鬼?”
“心里的鬼。”宁棠娇故作高深。
刘灵毓笑道:“一进城就给下马威,以后那位曲大人怕是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宁棠娇道:“她找我麻烦也不怕。有你在嘛。”
刘灵毓道:“她到底是朝廷大员。”
“那又如何?不听话就揍她。出事我顶着。”她拍胸口。
刘灵毓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她趁机将头缩进他怀里。
尽管总管未至龙虎城就叫人给掳走了,但陆景致知道芙蓉王即将驾临龙虎城时,还是当机立断地收拾了一座府邸作为她的别府。这座府邸原先主人是位大官,府中院落山水皆布置得十分讲究。
宁棠娇卯足了劲也没挑出错来,便安心住下了。
她到龙虎城的第二日起,便不停有官员拜访,除了三位将军与曲青梅之外,她都让金花银花收了礼物打发了人。看着库房里的东西与日俱增,宁棠娇对刘灵毓感叹道:“当官儿真是好啊。”
刘灵毓哭笑不得道:“殿下又不是新官上任,何以如此感慨?”
宁棠娇道:“京官和外放的官自然是不同的。”
刘灵毓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礼物?”
宁棠娇道:“我想过了,一会儿让金花银花挑一挑,价钱差不多地就交叉着拿去还礼。”
刘灵毓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些大人看到殿下的还礼一定很欢喜。”
宁棠娇道:“是啊是啊,若是认识这些礼物来自于谁,一定更欢喜。”
刘灵毓大笑。
宁棠娇这一招倒也有效,至那之后,倒是没什么官员再不识相地带着礼物上门了。易蓉蓉不知道怎得与易家军的人接上了头,知道易家军如今不堪的处境,心中悲恸,不停地劝宁棠娇接收易家军。
好好一支军队,真是不要白不要,反正证件手续都很齐全,有圣旨为凭,谁都不能说她的不是。她想起刘灵毓对军队的眷恋,干脆让金花写了封授权书,自己盖上印章,然后袖子一挥,连带易蓉蓉给她的平整一起交给刘灵毓。
刘灵毓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底的光彩骗不了人。
宁棠娇明显看得出,自从接管军队之后,刘灵毓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好。唯一不满的就是他呆在府里的时间少了,让她饱尝相思之苦。
这一日,她坐在堂中边嗑瓜子边观雨,就听下人来报说封将军与宋将军求见。
宁棠娇对着金花银花笑道:“封将军和宋将军真会选日子,知道这种天气我舍不得出去,让她们进来吧。”
宋能茵与封萱是茉莉王一党,这事她在皇太父寝宫里亲耳听水仙王说了,而她们不知道从茉莉王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头一次见面时一点见外都没有,巨细无遗地描述着龙虎城的形势,顺带还传达了下京中目前的情况,然后隐晦地暗示她协助茉莉王控制好龙虎城。
对于如此惊人的信任,宁棠娇只能先含糊着过去,回头再找刘灵毓商量。
刘灵毓分析是水仙王对她的“迫害”激起了茉莉王兔死狐悲的情绪,所以才想在危难之际拉她一把,顺便联合她的力量,一同对抗水仙王。
宁棠娇听得一阵汗颜。宁棠姂总是活得……很自我啊。
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瓜子壳。
宋能茵与封萱进屋见礼后,宁棠娇便请她们入座。
“殿下近日身体安好?”宋能茵柔声问道。
宁棠娇道:“不好。难过。”
宋能茵道:“我即刻找城中名医来为殿下诊治。”
宁棠娇道:“看着雨天,我心痛。”
宋能茵:“……”
封萱道:“没想到殿下还是多愁善感之人。”
宁棠娇道:“因为我总是心太软。”
封萱:“……”
宋能茵干笑道:“不知道上次的事,殿下考虑得如何了?”
宁棠娇道:“哦,那件事啊。”
宋能茵和封萱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宁棠娇轻轻地叹气道:“水仙王,是我姐姐啊。”
宋能茵和封萱的脸僵了。
“但是,”她又接下去道,“茉莉王又是我的妹妹。”
宋能茵和封萱看出她故弄玄虚,两人低头喝茶。
“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啊。”宁棠娇道,“两位都有兄弟姐妹,当知我的心情。不过,有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无论如何,我都是皇上的臣子。”
宋能茵抬头道:“殿下能如此想,那是姝朝之幸!”
宁棠娇面带微笑,心中暗暗讶异。难道说,宁棠姂真的没有问鼎宝座的野心?
封萱迟疑道:“关于易将军……可否请殿下高抬贵手?”
宁棠娇道:“封将军与易将军是旧识?”
“不。”封萱道,“我与易蓉蓉只见过几次面,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哦?”
封萱道:“但易将军人品,封某敢拍胸担保。”
宋能茵张了张嘴,惊讶地看着她,显然封萱这番话事先并未与她通过气。
宁棠娇道:“易将军若知道封将军如此为她拍胸担保,一定会很欣慰的。”
封萱道:“封某此言发自肺腑,并非要讨好谁人。我与她虽无交情,但她的风骨,我是极为敬佩的。”
宁棠娇低头想了想才道:“圣旨是皇上下的,翻案不易啊。”这句是真心话,不管她怎么刁难曲青梅,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易蓉蓉是圣旨定的罪,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这圣旨的来历,但如果要翻过去,她还是得向皇上叫板。她离开京城时,前一位芙蓉王在京中多年打下的根基差不多都被她败光了,要叫板也没底气。
封萱大概也觉得自己苛求了,不再提起此事。
宋能茵圆了圆场,就把这件事混过去不提。
守夫(二)
到了第十天,陆景致终于带着齐云寨被招安的山贼们浩浩荡荡地回到龙虎城。
陆景致倒是很懂得做人,下车第一件事便带着总管直奔芙蓉王别府。
宁棠娇正吃着饭,就见银花飞奔进来说总管回来了。
她放下筷子,就看到总管风尘仆仆地跪在门槛外头,磕了个头道:“让殿下担心了!奴婢……罪该万死。”
“你……”宁棠娇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站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好半晌才迟疑着问道,“没吃亏吧?”
被忽略的陆景致道:“齐云寨总算还懂得礼义廉耻,没有为难总管大人。”
总管道:“是啊,她们就是关着我,吃的喝的都没短缺,也没强迫我做什么事。这次多亏陆大人带人救援,不然,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宁棠娇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着实可怜,便道:“快下去梳洗梳洗,休息休息,明日再过来说话。”
“谢殿下。”
总管走后,宁棠娇带陆景致到偏厅落座,让金花上了点点心,“陆大人舟车劳顿辛苦啊。”
陆景致道:“都是下官分内之事。”
宁棠娇道:“齐云寨诸人你如何安排?”
陆景致道:“齐云寨都是孔武有力的男子,他们在山上住惯了,不愿受世俗约束。所以,受他们所托向殿下求一件事。”
宁棠娇道:“自愿婚配之事?”
陆景致摇头道:“此事是小事。他们是想请加入殿下的原易家军。”她和古坤青之所以想出这条路,一来是龙虎城形势复杂,易蓉蓉这面大旗又倒下了,无其他路可走,只能托庇芙蓉王帐下。二来是听到宁棠娇与曲青梅不和的传言,又知道易蓉蓉还未被交出去,这才下定决心。
宁棠娇皱眉道:“他们一群……男人,加入一群女人所在的军队,不太好吧?”
陆景致道:“殿下不是将军队交给了王夫殿下吗?王夫金枝玉叶,出入军营多有不便,若是有男子当随身护卫,可免去这些不便。”
宁棠娇沉吟道:“听起来,倒也有些道理。不过我怕他们匪气难去,桀骜难驯。”
陆景致道:“对此殿下大可放心。他们虽然落草为寇,但都是忠肝义胆之人,既然效忠于殿下,绝不会有二心。”
宁棠娇看着她嘿嘿笑。
陆景致被笑得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笑什么?”
宁棠娇道:“我笑啊,你的表情口气和一个人真像。”
“不知殿下指的是哪位高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陆景致看向金花银花。
宁棠娇道:“我是指易蓉蓉。她也是这么苦口婆心地引荐易家军。”
陆景致道:“我与易蓉蓉相识多年,却难以想象她苦口婆心是何模样。”
宁棠娇道:“绝对不是什么奇景,不必太惦念。”
“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陆景致道。
宁棠娇不耐烦道:“虽然你长得很俊俏,可是你真的很麻烦。”
陆景致愣住了。从小到大,爱慕她的人不少,可被女人调戏还是头一遭。
“你不是有不情之请?”宁棠娇心里得意地大笑,脸却依旧板着。
陆景致回神道:“古坤青恳求殿下让他与易蓉蓉见一面。”
宁棠娇道:“这可不好办。”
陆景致道:“殿下放心,古坤青只是想见一见,绝不会有其他企图。”
宁棠娇道:“不是啊,他要见的人是易蓉蓉,又不是我,你来求我,这不是摆明让我把易蓉蓉捆起来嘛。这事啊……”
“多谢殿下。”
“……你谢我什么?”
“殿下适才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
“殿下说她想见的人是易蓉蓉,便该找易蓉蓉,言下之意,即是不反对了。”
“……你果然又俊俏,又麻烦。”
“……”
和陆景致交谈一番,宁棠娇也觉得军营中多是女性,刘灵毓一个男子在那里十分的不安全。虽说他顶着王夫的头衔,但难保就有人色胆包天迎难而上。
她睡午觉翻来覆去没睡着,脑袋里转来转去都是这件事,终于忍不住找来金花银花,决定亲自去军营里看看。
宁棠娇见银花边上马车边笑,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我之前还猜殿下能忍几天呢。”银花笑嘻嘻地将手炉给她。
宁棠娇冷哼一声,随即道:“对,不能这么去,太明显了。你们说,我该不该带点礼物去?”
银花扑哧笑出声来,“对王夫殿下来说,殿下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贫嘴。”说是这么说,宁棠娇还真的不惦记礼物的事了。
四大家的军营都在龙虎城外,宁棠娇坐马车坐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她下车的时候,一小队女兵拿着兵器冲过来。“来者何人?”
银花朗声道:“还不见过芙蓉王殿下。”
女兵愣了下,犹疑地站在原地。
宁棠娇下车来,摆手道:“我知道你们规矩多,让你们那个谁……罗幸出来见我。”
女兵派了一个回去禀报,其他人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宁棠娇无聊地动着胳膊腿。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差点把腰颠簸断了,真不知道灵毓怎么坚持每天这么来回的。
过了好半晌,终于有人出来了,带头却是刘灵毓。
“殿下,你怎么来了?”他想行礼,被她一把抓住,贴在他胸前小声道,“我想你了。”
刘灵毓握住她的手转身。
跟在他身后的人慌忙行礼。
宁棠娇一一问好,重点关注了一下易蓉蓉口中的副官罗幸。罗幸与她差不多的年纪,清秀斯文,要不是身上盔甲太过冷硬,倒像是个大家闺秀——以宁棠娇的眼光来看。
“你就是罗幸。”她笑眯眯地放开刘灵毓,握住罗幸的手道,“你家将军倒时常提起你。”
罗幸忙道:“不知将军安好?”
“好,怎么不好。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宁棠娇发了顿牢骚,才对满面窘状的罗幸道,“就是惦记你。”
罗幸眼眶一红,道:“将军她,受苦了。”
……
吃她的穿她的住她的,还受苦?难道她家很简陋很贫困吗?
宁棠娇无语。
罗幸很快察觉到失言,补救道:“将军此次好端端地蒙上不白之冤,纵然有殿下照应,内心也一定很苦闷。”
宁棠娇敷衍地笑笑,“是啊,她的确很苦闷。”
“还请殿下为将军伸冤。”罗幸双腿一屈,就跪了下去。
宁棠娇被她拖得一个踉跄,幸亏刘灵毓搂住她的腰,不然就要当众跌个狗吃屎。
“殿下恕罪。”罗幸自知闯祸,慌忙磕头。
跟她来的女兵们也纷纷跪地。
宁棠娇回头看刘灵毓,见刘灵毓小心地扶着自己,压根没在意跪了多少人,顿时放下心来,看来这个根本算不上潜在情敌嘛。她笑眯眯地扶起罗幸,“无妨,是本王自己没站稳,与罗副将无关。”
罗幸这才放下心来。
宁棠娇道:“本王体弱,诸事只能请王夫代劳,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诸将忙道:“不敢当。”
宁棠娇道:“带本王看看士兵们营帐和伙食。”
“是,殿下请。”罗幸连忙转身带路。
为易蓉蓉伸冤的事就这么打岔岔开了去。
跟在后面的银花突然小声问金花道:“王夫殿下真的不知道殿下为何而来?”
金花笑而不语。
守夫(三)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宁棠娇对军事一窍不通,自然不会想附近地形如何,若有人突袭该如何应对等等,她主要关心士兵们的伙食营养和营帐卫生情况。
“这个,”她从一个臭烘烘的帐篷里走出来,语重心长道,“每个月都该抽点时间出来让士兵们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