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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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灵毓道:“她在军中听到你要嫁人的传言,所以才会不顾一切跑来京城。”
“我嫁人?”严能静怔忡道,“嫁给谁?”
“摄政王。”
严能静第一个想到芙蓉王。他诧异地看着刘灵毓,掂量传言有误的可能性。
宁棠娇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忙澄清道:“此事与我无关。”
夏磐道:“难道是谁误传了消息?”
严能静征询般地望着刘灵毓。
刘灵毓道:“据闻此事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只怕不是误传这般简单。”
严能静脸色一变。若真是有心人所为,就说明有人在暗中虎视眈眈地盯着夏府,有所图谋。
刘灵毓见他和夏磐都沉默下来,便从内室退了出来,走到宁棠娇身边坐下。
宁棠娇道:“他在想什么?”
刘灵毓道:“想退路。”
退路?
宁棠娇设身处地地帮严能静想了想,发现最好的退路竟然是……私奔?
当然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万一严能静真的和卢满芳跑了,恐怕整个夏府都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汤冷了,哥哥先趁热喝吧。”夏磐将汤端到严能静跟前。
严能静道:“我不想喝,你先出去吧。”
夏磐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之色,握着碗的手微微一抖,半晌才道:“哥哥还在怪我擅自为你和芙蓉王牵线吗?”
……
严能静和宁棠娇顿时都有些尴尬。
尤其是宁棠娇。她悄悄地打量着刘灵毓的脸色,暗想着如何解释。
严能静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夏磐面露激动道:“我和父亲一样,都不想哥哥受苦。”
严能静道:“粗茶淡饭不一定是苦,锦衣玉食也未必是甜。酸甜苦辣咸的个中滋味只有尝过的人自己才知道。”
夏磐道:“沙场无情。哥哥怎忍心抛下我和父亲跟着那人去冒险?”
严能静诧异地看着他。
夏磐道:“哥哥莫要否认,我亲耳听到你在佛前许愿,想与卢满芳一道在军营中相守到老。你若真与卢满芳一道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也就罢了,可你为何一定要往军营里头挤?那里食宿艰苦不说,还随时有生命的危险!”
严能静道:“若没有军人保家卫国,又何来安安稳稳的日子?”
夏磐道:“那也不该是哥哥,哥哥只是个男人!”
严能静道:“男人身强体壮哪点比女人弱?”
夏磐道:“姝朝国富兵强,何须哥哥上战场?”
……
敢情严能静是姝朝的男权主义者。
宁棠娇听他们你来我往听得津津有味。
刘灵毓突然插了一句,“难道在你眼中,男儿就只能跟着妻主守在家中庸庸碌碌地过一世吗?战场虽然危险,却是姝朝唯一允许男儿施展抱负的地方!”
宁棠娇吐了吐舌头。看来姝朝的男权主义者还不止一个。
夏磐道:“我只是不想哥哥以身涉险。”
严能静道:“军中人人都有父母,都会有夫郎儿女,她们何尝不是以身涉险?”
夏磐推开身,将汤碗往桌上一放,朝宁棠娇嗔道:“殿下以为呢?”
“这个嘛……”宁棠娇看看他,又看看刘灵毓,干咳一声道,“人各有志嘛。”
夏磐和严能静都吃惊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开明。
刘灵毓从夏磐将话题引到宁棠娇身上起就盯着她,听她说“人各有志”时,眼睛明显一亮。
严能静率先回过神来,眼神比之前坚定许多,“你先出去,我有事与王夫相商。”
夏磐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却最终败在严能静的无动于衷中,端着汤碗出去了。临走前,他还朝宁棠娇投去一眼,那目光看的宁棠娇一阵哆嗦。
……
她只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公道话啊,明明是严能静和他在较真,刘灵毓在旁边帮腔嘛。
宁棠娇无辜地叹息。这真正是躺着也中枪!
严能静的功夫不错,听着夏磐的脚步声确实走远才道:“让满芳先回去。”
刘灵毓道:“然后呢?”
严能静道:“我会说服母亲让她将满芳重新召回军营中。等此间事情淡下去,我再想办法与她会和。”
这不就是私奔?
宁棠娇睁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果然是男权主义者,够魄力!
刘灵毓道:“只怕有波折。”既然有人盯上了夏府,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必然在有心人的严重,想要达成计谋只怕不易。
严能静叹气道:“别无他法。”
刘灵毓也是果断之人,当即站起来道:“你好好保重。”
严能静突然道:“孩子……”
“她叫思棉。”刘灵毓道。
“思棉。”严能静低声唤着这个名字,似乎吃痴了。
宁棠娇与刘灵毓离开房间,一路默默无言,直到上马车,她才小声开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灵毓一怔,没意识到她说的是哪件事。
宁棠娇道:“那个,我的确是因为夏磐提到严能静,好奇之下去的净空寺,但我喜欢的人是你,和严能静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一定要说清楚。多少误会就是因为这种阴差阳错产生的,害得男女主人公最后在你猜我我猜你中兜兜转转,白白蹉跎人生。
她才不想这样。
刘灵毓笑了,“我知道。”
“你知道?”宁棠娇愕然。
“夏棉都告诉我了。”刘灵毓道。
宁棠娇:“……”差点忘了他们是闺蜜。
从夫(八)
搬家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去的还是龙虎城。
总管一听去龙虎城,就愁颜不展的模样。“殿下,那地方民风凶悍,听说动不动就拔刀子杀人。殿下千金之躯,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
宁棠娇虽然心里已有了准备,知道宁棠妍推荐的绝不是什么好去处,但听她说动不动就拔刀子杀人还是吃了一惊,询问般地看向刘灵毓。
刘灵毓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安抚似的笑笑。
宁棠娇叹息道:“皇命难为。”
总管低声道:“殿下抱恙在身,何不……”
宁棠娇摆手道:“此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议。”
总管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如让我先带几个家奴去龙虎城替殿下打点打点。皇上也没说殿下去了之后到何处落脚,我们还需自己掏钱买个别府。殿下是摄政王,摄政王就该有摄政王的规格,买了别府再整修整修,只怕就要两年的时间。”
宁棠娇听得咋舌,“一切从简。”
“简不得。”总管道,“龙虎城那样的地方,殿下从简只怕会让有些不识好歹的人看轻,欺到头上来。所以不但不能从简,还要往奢侈里办!”
宁棠娇听得头大。芙蓉王家底颇丰,估计没少拿下面的孝敬,可是这一年的收入就远不能和往常相比,可以想见未来府里的进账会越来越少,如果再大手大脚地花钱,芙蓉王很快就会变成贫困王。她觉得这事儿很严重,自己得抽了个空敲打敲打总管的理财观。
刘灵毓道:“殿下既然身负皇命,衣食住行便该比照钦差,统统由朝廷负责才是。”
宁棠娇眼睛一亮。
刘灵毓道:“殿下明日进宫向皇上请旨时,让皇上顺便向龙虎城太守下一道旨意,让她备好殿下的衣食住行。”
宁棠娇眉开眼笑道:“就按王夫说得办!”有个会过日子的夫郎就是让人省心啊。
总管道:“王夫所言甚是,只是不知殿下打算在龙虎城呆多久?”
宁棠娇道:“这要看皇上的意思。”她心底盘算的是日子过得好就不回来了,要是实在过不下去,她就拼着违抗皇命打道回府。反正头上还顶着摄政王的头衔,看宁棠姂的态度,想必很乐意两位摄政王的联手,到时候宁棠妍就算有皇太父撑腰也拿她无可奈何。当然,这是最差的一步棋,因为如此一来,宁棠妍和皇太父必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还不知道会在女帝面前怎么编排她,女帝有朝一日会亲政,再往下想……
她收敛心神,将脑海里大逆不道的想法驱逐出去。
这也是她那日在寝宫明知道与宁棠姂联手就能躲过这件差事也不愿意开口的原因。现在去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站稳脚跟,说不定还能和稀泥,要死赖在京城,那铁定是被和的!
总管哀叹一声,转身去操办了。
金花道:“殿下打算几时动身?”
宁棠娇道:“我明天去请旨。”这是刘灵毓的意见。宁棠姂既然没收到风,就说明龙虎城那里风声还不紧,所以他们最好趁易家军没做什么准备的时候先杀个措手不及。至于易蓉蓉究竟是否心存不轨,这不是现在要考虑的。
生活有了目标,做事就有了干劲。
翌日,宁棠娇估摸着差不多下朝了,就跑去皇宫里等着。
这次皇太父没有出现,只有宁棠妍陪着女帝。
近半个月没见女帝,宁棠娇发现她下巴尖了点,显出美人胚子的轮廓来。她坐在书桌后面,依旧是毫无生气的表情。
说实话,宁棠娇还真有点心疼她。这个年纪的娃娃本应该在幼儿园和同龄人玩耍的,现在却被迫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折腾。
徐鑫站在的旁边,对着宁棠娇朗读预先拟好的圣旨。
意思和昨天宁棠妍说的差不多,只是特地把易家军收归后由宁棠娇直接统帅这件事白纸黑字地写下来了。
宁棠娇心里冷笑。易蓉蓉是易家军的头儿,她抓了人家的头儿之后跑去对她们说,嘿,我是你们的新头儿,下面的人会服气才怪!不过想是这么想,旨还是要接的。有总比没有好,要是她当了坏人,再跑出一个接收易家军的好人,她才真的会呕死!
她接旨后,把刘灵毓昨天说的话自己整理整理重新提出来,其中还包括钦差的费用。本来嘛,这应该属于出差,应该有出差津贴才对。
宁棠妍似乎有些讶异,然后点头赞同。
宁棠娇看着宁棠妍装模作样地请女帝恩准她提出的要求,心里头冷哼连连。看来有人不满足当皇姨,想当皇小妈。只是不知道这位皇小妈最后会怎么厚着脸皮抢一个五岁小女孩的椅子,到时候皇太父又会站在哪里边。是当赵姬?还是当大玉儿?
她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延伸很远。
“三姑姑!”女帝突然从书桌后面钻了出来。
宽大的衣摆没有阻止她灵活的动作,宁棠妍下意识伸手想拦,但她已经冲到宁棠娇面前了。
“皇上?”宁棠娇愣了下,随即单膝跪地,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
“朕不舍得三姑姑。”女帝瞳孔浮起一层淡淡的雾霭,努力地掩藏着瞳孔深处的恐惧和愤怒。
宁棠娇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她伸出双手搂住女帝的腰,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深宫对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实在太残酷了!想想之前的数次见面,哪一次她不是像个傀儡一样板着脸正襟危坐,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敢在面上流露。她不知道是以前的宁棠娇和女帝关系太好,还是女帝在宫里受了什么不能说的气,才让她忍着惧怕打破那层面具,冲到自己的跟前,可这一刹那,宁棠娇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想要张开双臂,为这个小女孩遮挡住所有的风雨。
“皇上。”徐鑫在宁棠妍开口之前轻声道,“该上课了。”
女帝抓住宁棠娇的手蓦然一紧。
宁棠娇看着她渴求的目光,心底不断挣扎着。
就这样留下来?站在女帝的身后为她挡风遮雨?可她刚刚接了圣旨,宁棠妍和皇太父一定很乐意给她按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到时候别说站在女帝身边,恐怕她连女帝的面都见不到了。而且女帝住在皇宫,她住在芙蓉王府,两人每天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五个时辰……她要拿什么保护她?难道死皮赖脸地赖在皇宫不走?再说,女帝身后还有皇太父,他现在对自己不待见之极,到时候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她们拆开的。
发热的脑袋在现实面前渐渐地冷静下来。
宁棠娇无声地叹气,轻轻地反握住女帝的手,别有深意道:“三姑姑到外头替皇上看看皇上的江山,要是哪里被虫子蛀了,就帮皇上把虫子打跑。”
“三姑姑。”女帝那双雾气越来越浓的眼眸几乎让宁棠娇生不出推开她的力气。
“只要皇上需要,臣一定会站在皇上这一边的。”她用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的语气说着。
一个纸团突然被塞进宁棠娇的手心。
宁棠娇一惊,脸上几乎要露出破绽来。
幸好徐鑫及时走过来,将女帝带了开去,宁棠娇趁机跪下磕头,细细收拾了心情,才捧起圣旨低着头,倒退着,一步步退出了御书房。
从夫(九)
从御书房出来,宁棠娇身上的冷汗经风一吹,顿时哆嗦了一下。
她跟着内监坐上轿子,默默地将手中纸团塞到怀里,佯作镇定地出了皇宫,上了自家王府的马车才舒出口气,忙掏出纸团展开一看。
这是一幅画,由简单线条组成的画。
上面是两个相连的圈圈,下面一条横线,看上去就像一条没串好的糖葫芦。
“什么意思?”宁棠娇疑惑地低喃。
回府之后,她立刻将纸条给刘灵毓看。
刘灵毓想了半天道:“若圆圈代表的是人……”
宁棠娇道:“那一横代表什么?”
他们对视一眼。
宁棠娇干笑道:“不会……是皇位吧?”
刘灵毓道:“看来皇上年纪尚小,却聪颖过人。”
宁棠娇其实很想问,这张图到底是暗示宁棠妍有和女帝平起平坐的野心,还是女帝暗示她铲除宁棠妍之后可以共享天下。
不过这个猜测她绝不敢在刘灵毓面前说出来。他们关系再亲密,也不能改变成长环境不同所造成思想观念上的差异。就好像她觉得私底下拿皇帝开玩笑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传出去就好,可是对刘灵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