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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芙蓉王-第2部分

小说: 芙蓉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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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个字也可以的。”宁棠娇掩饰般地摸着鼻子,心中暗暗懊恼:应该说“有花傲霜开”的!没想到自己不但语文没学好,连小学数学也还给老师了。

    宁棠姂道:“哦。那下一句是什么?”

    宁棠娇道:“有花傲霜秋天开,不惧清风……不惧寒。”

    宁棠姂道:“不惧寒倒是不错,可是不惧清风?清风舒爽,何惧之有?”

    “这个,这个,这个不是还没作完吗?”宁棠娇一手捂着嘴巴,视线不断地左右晃动,“啊,有了!寒霜更激凌云志,疏风怎敌心如……如……”

    所有人的脑袋都跟着她右手食指上下抖动着。

    “如……盘!”人的心脏只有拳头大小,盘子至少能装三四个拳头,应该算是胸襟宽广了吧?宁棠娇汗涔涔地想。她紧张地看着其他人的反应,就像高考结束等放榜时的心情。

    周围一片寂静。

    果然还是不行么?宁棠娇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凌云之志,心如磐石。”其中一位公子突然开口道,“我虽不通文墨,却也听得出芙蓉王心比天高。”

    心比天高的下一句通常是命比纸薄啊。宁棠娇心情愈发低落,她的前一任有没有登极的心思她不晓得,也不想晓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连早朝都起不来的自己是绝对没有这份心思的。

    茉莉王深深地望了那个公子一眼,笑道:“夏公子真是姐姐的知音。”

    夏磐侧首浅笑,“芙蓉王诗中正好提及我的名,我才有感而发。”

    茉莉王恍然道:“原来夏公子叫夏磐。”

    夏磐道:“名磐,字不屈。”

    不要脸!

    其他公子纷纷投以鄙视。居然用这种方式告诉茉莉王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个时代对于男女之防并不很严,即便让异性知道自己名字也没什么,反倒显出他的诚意。

    宁棠姂冲宁棠娇眨了眨眼睛道:“姐姐莫不是故意的吧?”

    众公子见她不但没因此对夏磐另眼相看,反而借此取笑芙蓉王,都转头去看夏磐此刻的脸色。

    夏磐神情淡然,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宁棠娇内心在咆哮:她说的是盘,盘子的盘,锅碗瓢盆……的兄弟盘,不是不屈的磐石!不过咆哮归咆哮,她面上笑得十分温和,“妹妹说笑了。姐姐哪能像你这样对每一位公子都了若指掌呢?我向来都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嗷呜!终于让她找到表现文化底蕴的佳句了!

    宁棠姂道:“何谓弱水?”

    “呃?这句话的重点是三千取一瓢啊。”

    宁棠姂也不纠缠,又道:“姐姐适才作的……绝句又是从何处听闻?”

    “咦?”难道她们不是以五言七言为诗的?

    宁棠姂道:“我朝讲究双双全全,向来以四、六、八言为诗。姐姐难道忘了?”

 选夫(三)

    早知道四个字能成诗,她挑一些四字成语就好了么?什么姹紫千红、千娇百媚、风流倜傥……何苦落得如今进退维谷的地步!

    “这个,其实是这样的。”宁棠娇一边郁闷得内伤一边低头苦思冥想。

    宁棠姂眼巴巴地看着她,“姐姐若是头昏体乏,想不出答案也无妨,我请御医过来扎两针,保证药到病除。”

    是药到命除吧?她不知道宁棠姂与之前的宁棠娇有什么过节,她只知道,宁棠姂和现在的宁棠娇过节很大很大!她狠狠地白了宁棠姂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因为……我高兴。”

    宁棠姂道:“姐姐自大殿晕厥之后,真是……”

    “真是豁然开朗!”宁棠娇打断她的话,“我听你唠叨这许久,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不如我们找个阴凉地儿边坐边说。”

    宁棠姂道:“这天寒地冻的,姐姐还要找阴凉地儿?”

    宁棠娇皮笑肉不笑道:“没办法,谁让我每次看到妹妹都会气血上涌呢?”

    “那还是请御医吧。”

    拗不过宁棠姂“苦口婆心”,御医还是被召了过来。

    宁棠娇一看是老熟人,知道是皇太父派来的,立刻松了口气,任由她把自己的手腕像橡皮泥是的捏来捏去,然后行礼告退。

    宁棠姂愣了下道:“咦?她怎么这么走了?”

    宁棠娇道:“哦。由于我们对彼此的了解根深蒂固,十年如一日,所以那些场面话不说也罢。”

    宁棠姂狐疑地望着她道:“难道你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宁棠娇道:“是啊是啊。”好吃懒做症,可凶猛了。

    宁棠姂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含糊着过去了,“这些公子是皇太父钦点的,你还不去好好瞧一瞧。”

    宁棠娇直摇头。

    宁棠姂戏谑道:“这些公子不但出身显赫,青春貌美,而且个个举止斯文,谈吐不俗,可说是京中待嫁男儿中最金贵的一群。若这些都不合你的意,只怕你要孤独终老咯。”

    宁棠娇道:“样貌是不错,谈吐也好,不过小了点。”

    “小?”宁棠姂吃惊地瞪大眼睛道,“难道你之所以多年不曾纳房,是因为你不喜欢嫩的,喜欢老的?”

    宁棠娇咬牙道:“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况且,我喜欢二十来岁的,正值青春年华,哪里老?”

    宁棠姂道:“这可不好找。品貌齐全,出身不俗的,十几岁就订下人家了。便说我们的皇姐夫,当年京城第一美人,连先皇都才有意下旨接他进宫,若不是大皇姐眼疾手快下了聘,如今嘿嘿……”

    宁棠娇长叹。

    来这个世界一年的时间,她早已打算好未来。丈夫是要找的,纵然穿越了时空,没了熟悉的环境,但日子总是要继续过。而且要不不找,要找就找个合心意的,两人谈个情说个爱,耳鬓厮磨消磨消磨时光,日子也过得快些。只是这合心意三字却是说易行难,虽说这个世界的审美观和自己没什么偏差,但女大男小的观念却很让她很头疼。

    她自小喜欢成熟的男性,能让她伤心的时候靠一靠,无聊的时候咬一咬,开心的时候撒撒娇,可现在怎么看都是反着来的。

    宁棠姂见她唉声叹气,好心情地去和公子们交流情谊去了。

    宁棠娇看着她与那群十来岁的少年站在一起,倒像是手帕交好姐妹一般,就觉得眼仁一阵发痛。

    “殿下。”夏磐朝她盈盈一拜。

    宁棠娇挥手道:“免礼。”她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暗道: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她到底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心脏不有怦怦直跳起来。再看夏磐虽然不到二十,但举止稳重得体,长得又俊眉秀目,一表人才,不由几分意动。

    若真找不到二十来岁合心意的,找个快二十的培养培养也不错。

    她这样想着,双颊渐渐透出一层红晕来。

    “不知殿下府里头可有佛堂?”夏磐问道。

    ……

    搭讪!这就是搭讪!

    宁棠娇拳头紧了紧,脸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正想建一个,只是不得空。”

    夏磐笑得越发动人,“我知道京城边上的七霞山有一座净空寺十分灵验。殿下若是想供奉菩萨,不如去那里请一尊来。”

    “好好好。”原来这里也有佛教,莫非真是佛法无边?不知她若是求菩萨让她穿越回去行不行?

    夏磐道:“正好我有一位哥哥在那里带发修行,殿下若有什么事,只管找他就是。他法号严能静,你一问便知。”

    宁棠娇好奇道:“你哥哥为何在那里出家?”

    夏磐忙道:“并非出家,只是修行。哥哥天生菩萨心肠,想在出嫁前尽心服侍菩萨,也好为未来的婆家积些福德。”

    宁棠娇心中一动,问道:“你哥哥多大年纪?”

    “二十有三。”夏磐轻叹了口气,“若非哥哥十六岁参军,在军中呆了五年,也不至耽误至今。”

    宁棠娇明白了。闹了半天,他不是来毛遂自荐,而是来穿针引线。

    夏磐又替他哥哥说了些好话,宁棠娇都兴致勃勃地听了。敢上战场的男人才是真汉子啊!

    没多久,天开始起风。

    宁棠姂便将聚会场地搬回屋里。

    宁棠娇打听得差不多,便借口疲乏先走了。

    临走前,宁棠姂特地塞了本本子给她。她回车上打开了一看,竟是份名单。她随意翻了翻,最小的十三岁,最大的十六岁,都是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孙。向来是宁棠姂怕皇太父怪她敷衍差事,特地送过来以显示她尽心尽力鞠躬尽瘁的。

    回到府邸,便见府中两位客卿于清秋、楚荷花一左一右地候在门口,宁棠娇知道她们对自己这一年来的无所作为十分不满,多半又是来劝说自己的,顿时一阵头痛。

    于清秋怎会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冷冷道:“楚姐,你多虑了。殿下怎会因我不告而别而伤心?我想殿下巴不得我离王府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宁棠娇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拎着包袱,似要远行的样子,不由尴尬道:“于先生要走?”

    楚荷花道:“殿下快劝劝于姐姐。于姐姐五年前来王府,为王府日夜操劳啊,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怎能说走就走?”

    宁棠娇干笑道:“是啊。于先生怎能说走就走。莫不是府里伙食不好招待不周?不如我再拨两个丫头和小厮给你,一定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

    于清秋涨红了脸,怒道:“在殿下心目中,我于清秋便是这般贪图享乐之人吗?罢了,罢了!既然殿下如此看我,我留在此处也没什么意思!从此天高地阔,殿下自己珍重!”

    楚荷花吓了一跳,抓住她道:“于姐姐不是说和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么?怎动了真怒?”

    于清秋摆手道:“楚姐,你趁早看清前程吧。眼前这个人可还是当年满腹雄心壮志的芙蓉王?我看她还未从一年前的晕厥中醒转过来!”

    楚荷花叹气道:“殿下身体不适,你何必太过计较。”

    于清秋仰天长叹道:“并非我要斤斤计较!人生在世,一共数十载年华,莫不成我都要浪费在等待她幡然醒悟上?若是她一生如此,难不成我一生都要当个碌碌无为的王府闲人?纵然我过得了自己一关,又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她们兢兢业业起早贪黑,难道就是养我这样的废物?!”

    这一句可骂得太广了。

    楚荷花拼命冲她使眼色。

    偏偏于清秋在气头上,来个视而不见。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幽幽低问,“那,要我做什么呢?”

 选夫(四)

    于清秋怒极反笑道:“芙蓉王以为你可做什么?”

    政治课到底不是白上的,宁棠娇想也不想地脱口道:“保家卫国。”

    于清秋一怔,面上讥嘲之色渐淡,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如鉴定古玩真伪般地审视着。

    宁棠娇暗道不好。莫不是说错了话被看穿了吧?她干笑道:“我与两位先生相交多年,两位先生有何想法我洗耳恭听便是,何必动不动就说走呢?来,让我们入屋详谈。”

    楚荷花原本还怕于清秋在气头上,不肯听劝,谁知于清秋竟真的拎着包袱跟了上去,她不由松了口气。自芙蓉王出事之后,府中幕僚见昔日意气奋发的芙蓉王变得碌碌无为,纷纷求去,如今府里头除了吃闲饭的,就只有她和于清秋还对宁棠娇抱着希望,若连于清秋都走了,她也不知自己还能支持到几时。

    三人穿过重重院落来到宁棠娇的书房——

    勤力楼。

    楼分三层,一楼会客,二楼议事,三楼才是宁棠娇的私人书房。

    三人来到二楼,立刻有小厮奉茶。

    宁棠娇拿着茶碗,边啜茶,边滴溜溜地看着楚荷花和于清秋的神情,屁股左扭右扭得不安生。

    “殿下身体不适?”于清秋终于开口了。

    楚荷花听她唤宁棠娇殿下,稍稍舒了口气,笑道:“于姐果然还是关心殿下的。”

    宁棠娇也跟着笑道:“无妨无妨。”

    于清秋道:“没有强健的体魄,要如何保家卫国?”

    宁棠娇笑容不改,“于先生说的是。看来我目前最需要的是强身健体啊。”

    于清秋点头道:“既然殿下有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棠娇茫然道:“于先生的意思是?”

    “明日起,我会与殿下一同早起健身。”

    “早起?”宁棠娇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于清秋视若无睹道:“不错,直至殿下能支撑住早朝为止。”

    宁棠娇:“……”她可不可以收回之前的话?她可不可以不保家卫国?她可不可以改成吃喝嫖赌?

    楚荷花高兴道:“还是于姐想得周到,这果然是治本的好办法。”

    “楚先生这么高兴,不如一起来?”宁棠娇很乐意多拉一个人下水。

    楚荷花道:“也好。”

    不过第二天早上,宁棠娇就后悔了。她觉得楚荷花要是在她那个年代,一定会被挖掘去踢女足的。耐力足,速度快,最重要的是紧迫盯人技术一流!她才靠着墙打了个小盹的工夫,楚荷花就笑眯眯地靠过来了……

    好不容易熬过半个时辰,宁棠娇终于尿遁成功,带着两个侍卫坐着马车从后面溜走了。

    有家不能回,畏客卿如虎。她大概是这个世界有史以来最窝囊的摄政王了。

    宁棠娇叹了口气,身体垮垮地靠着车壁,双指拈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其实刚弄清楚身份的一刹那,她也曾幻想过励精图治,发愤图强,或者辅助皇帝当一代贤臣,或者某朝篡位做千秋罪人……总之,在每每关键之时,语出惊人,在个个高人之前,王霸之气四溢,收小弟,灭小人,征战四方,扬名立万。

    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用两天时间都没有想好王霸的第一步该做什么。后来,她想通了,世界上有两种成功人士,一种是先天型,她不是,她的脑袋构造只是在平均线左右颠簸,能保级,但不能升级。一种是后天型,就是所谓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但是穿越这种事情全世界有准备的人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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