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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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理由都找不到,所以……”叶生秋脸上的横肉颤抖了几下,“所以最好让虞洽卿的宁绍轮船公司承接咱们向吴淞口运送猪仔这桩生意,只要他帮咱们送一趟猪仔,以后的事情,他就不好抽身事外了。
龙邵文明白叶生秋的意思了,他想:生秋阿哥深谋远虑啊!虞洽卿受我师傅委任,现在是都督府顾问官兼外交次长,他同那些驻外使节自然多有联系,只要他肯出面打招呼,此事迎刃而解,生秋阿哥这是要拉虞洽卿下水!他咬着牙,“谁还有更好的主意,要是没有,咱们就抓紧行动吧!”
章林虎摇晃着硕大的脑袋,瓮声瓮气地:要想让黄鱼能踏实地待在船上不闹事,咱们最好假仁假义地提前给他们讲明白出洋工作的种种好处,咱们要不要这么做?
“猛张飞粗中有细啊!”龙邵文笑着,“林虎,你一向词多,俗语也用的好,这当猪仔的好处,就由你来假仁假义地给他们讲吧!”
章林虎脸红脖子粗了地:让我打架放火还行,这种妖言惑众的事儿却干不了,俞文征来做吧!他素来寡廉鲜耻,口腹蜜剑,一定行。”
“好!”俞文征淡淡一笑,一口答应,“我还有个想法,凡是愿意出洋的猪仔,能不能每人给发上旧西服一套?”
大伙一起反对,都赔本生意不能干,责怪俞文征出馊主意。
俞文征等大家反对过后,才解释,“旧西装不白发!跟他们每个人要上百八十块钱的衣服钱,还有旅费以及船票钱。我算了算,这收入要增加不少啊!”
“还是文征脑瓜灵光,生财有道!”众兄弟齐声夸奖。章林虎更是赞道:文征刀头舔蜜,得寸进尺的手段与日俱增啊……
“只是猪仔太穷了呀!”吴文礼,“有的猪仔没钱交旅费,但也梦想着出洋大捞一把。这些人怎么办!”
“逃难的就不了……”龙邵文感觉有点头疼,他用力捏了一下印堂,“多跟猪仔讲出国留洋的好处,极力劝他们回家卖田地和房屋凑钱”
“对!”吴文礼开窍了,“逃难的即便没房没地的,可多数都有老婆孩子!咱们可以劝他们卖老婆孩子啊!”
“真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叶生秋欢喜着,“如果他们肯卖,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好事做到底,连猪仔的老婆、孩子一并买了,到时生意扩大了,就不止贩猪仔了,连开条子、淘沙子也捎带一起干了。”他感慨着,“天降大财,挡都挡不住,革命胜利后,整顿娼门,好多妓女都被劝回了原籍,黄浦滩头各窑子都缺货,老鸨们特别愿意买进八至十岁的幼女,因为这些幼女容易培养成摇钱树,到时候咱们打包销售,想买幼女,必须连幼女的娘也一并买了去,不单销售……”
章林虎也跟着兴奋了,他:生秋阿哥真是欲壑难填,老妓也要卖个雏妓的价,是想奇货可居啊!
叶生秋:奇货可居这个词,总算是用对了……
龙邵文淡淡地笑笑,“路要一步步的走,第一步是先把猪仔搞到手,如果没有更好的主意,兄弟们就按商量好的分头行动吧!我也该去督军府看看师傅了。”
……陈其美苦恼着,新生的共和政权成立伊始,就面临着极度沉重的财政压力,扩军需要钱,支援长江沿线诸省的“光复”需要钱,军政府北伐需要钱。维持本埠的经济、民生,确保社会秩序安定更需要钱,“钱啊!钱啊!”陈其美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压力了,名目浩繁的经费需求,潮水般地向他压来,仅军饷一项开支,每日就需三万现洋……他派人去公共租界交涉,想要回被英美人强行截扣的江海关日常关税,及大清银行滞留在沪的巨额资本银,可被洋人拒绝了……洋人并不希望一个强大的共和政权出现,一个懦弱腐朽不堪的政府,才符合他们的长久利益。陈其美心力憔悴着想,“范仲淹词中写得好:笑曹操孙权刘备,用尽机关,徒劳心力,只得三分天地。屈指细寻思,争如共、刘伶一醉……我陈英士费尽心机,却连一分天地都没有,政府开支与日俱增,财政来源几近匮竭,英美人百般打击共和政权,如何是好!唉!真想如刘伶一般,来个烂醉花间不独醒!”(。。 )
083 冰
夏天还没到,天气就酷热难当了,四五月份的天气就已热得像蒸笼一般。租界的洋人抓耳挠腮地喊:冰!需要冰……上海各储冰窖的冰块纷纷告馨了……进入六月,天气更是热的让人活不出去,连喘息都觉得困难起来。上海市面上基本上已经无冰可售。有少量的存冰,价钱也高的离谱。英法租界的洋人整日抓心挠肺般地难受,只把那胸前那丛丛黑毛刮的青黢黢的用以降温……洋人不干了,他们在报纸上狂呼乱叫着,“无法在整个夏天享受到这种有益健康的奢侈品啦!难受的要命啊……”
六月中旬,天上像是降了火,整个上海仿若被架在了笼屉上。法大马路中央捕房楼顶那巍巍高塔上镶嵌的大自呜钟也似难捱酷热,居然停了。洋人们更受不了了,法国驻沪总领事拜早泰,公董局总董伯尔,纷纷给捕房总监若维埃施加了压力,要他想办法保证法国驻沪侨民的利益……若维埃叫来黄金荣,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难道奸商到此时都不肯把他们储藏的冰块儿拿出来么?你必须给我尽快找出这些奸商。保证法租界在华侨民的利益。”
黄金荣一脸苦笑,“触他娘,到底谁是这个奸商……”他派出包打听,“去查!去抢!一旦发现谁的手里还有冰,不惜一切代价或抢,或买,总之要搞到手里……”他想,“触他娘!洋鬼子交办的事情,老子还没有办不成的。”
龙邵文此时早已搬到了公共租界洋泾浜以北的一所花园洋房里,他抿了一口加了冰威士忌,笑着:洋鬼子脑壳有毛病吧!这加了冰的威士忌,味道像是马尿加了辣椒,有点麻舌头!
万吉元,“龙局长,我看差不多了,咱们窖藏的那些冰,已经化的只剩六成了,若是再不出手,过几天霉雨一来,天气凉爽了,损失可大呀!”
龙邵文看着一块白的发青的冰在杯中逐渐变得透明,又逐渐融化,他眼睛里的笑意也逐渐变得浓厚起来,“再等等吧!”他晃了晃杯子,“化成了水的那部分冰,早晚也有人替咱们出银子!”
万吉元也笑了,“龙局长自然是料事如神,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肯替咱们出银子?”
透过轩敞堂的落地窗,龙邵文看见了急匆匆走向院子中的马祥生。他笑着,“出银子的冤大头来了……”他站起身,迎了出去,“祥生阿哥,我正想去找黄老板,没想到你倒先来了。”他恭敬着把马祥生迎到厅。
马祥生抹了把汗,苦笑着,“才出来一会儿,浑身就被汗浸透了!”他接过龙邵文递过来的冰水,喝了一口,“你找黄老板什么事体?”
“我想在法租界开家赌台,可牌照不好搞!等到下一次竞标却不知什么时候,想着黄老板神通广大,让他帮我出个主意,想想办法!祥生阿哥,既然你来了,这大热的天,我也就不跑这一趟了,你就替我在黄老板面前递个话吧!”
马祥生摇着头,“递话也没用啊!法国人既当婊子又立贞节牌坊,租界的洋鬼子每年不知道从赌台搞多少钱,可一放牌照,头摇得就像是拨浪鼓,黄老板话也不管用啊!”
龙邵文愤愤不平了,“洋鬼子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这些年来,正是黄老板不遗余力的替他们卖命,租界的治安才如此稳定!黄老板的话不管用?出来可没人信……”他脸上带着陈恳,摇着头,“放眼黄浦滩,除了黄老板,更没有谁能在洋鬼子面前递上话了,祥生阿哥,拜托了!”
马祥生盘算着,“话一定带到,但我估计事情成不了……”他站起身,“那我就走了。”
龙邵文笑了,“事在人为嘛!”他又:“祥生阿哥,我还没问你,你找我什么事儿?这大热天的,可别来回进进出出的折腾。”
马祥生“哎呦”一声,“同你了会儿话,差点忘了黄老板交代的正经事。阿文,洋鬼子给黄老板施了压力,让他搞冰。听你去年冬天的时候,在新开河码头扣了几船冰,属实吧!”
“呵呵!属实啊!当时也没太在意,现在都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部分,也只准备自己用,没有卖的打算,祥生阿哥,你同黄老板想吃冰了?回头我差人给你送去,至于卖给洋人么,我也没那么多……”
马祥生笑了,“阿文,黄老板面前,我极力帮你周旋,你存了好几窖的冰,自己吃的完么!至于卖给洋鬼子,价钱自然是好商量,再你现在不出货,也都化在窖里了,那样可就亏了啊!”
龙邵文走到窗前,笑看着窗外的风景,“就算化了也不愿给洋鬼子吃,我跟他们申请一张赌牌,到现在也只推拖着不办,想吃冰,拿赌牌来换!”
“阿文,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你用冰换来赌牌,怕赌台将来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样,你等我消息吧!我这就回去把你的意思转达给黄老板。”
“祥生阿哥,不急,再喝杯冰水。”
“再多冰水也灭不了我的火。”马祥生苦笑着告辞了。
黄金荣一见马祥生,就急切着问,“阿文有窖藏冰的消息属实吧!”马祥生点点头,“属实!”黄金荣那肥胖的身子兴奋地颤抖了,“阿文有眼光,快!快把冰抓紧运给洋鬼子去……”他琢磨了一下,似乎回味儿过什么,“等等!别都给了洋鬼子,今年这东西稀罕,可以待价而沽……”他见马祥生没动地方,有些不高兴了,眉头微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快去呀!还傻在这儿!”
马祥生,“阿文让我给您递个话……”
“哦……”黄金荣似乎明白点什么了,“触他娘,你告诉他放心吧!一个铜钱也不少他的,反正是洋鬼子出钱,我怎会让咱们自己人亏了?”他看马祥生依旧站着不动,就催促,“快去!这事情要是办不好,可就在洋鬼子面前塌台了。”
马祥生犹豫了一下,终于:阿文,想托您给搞一张赌台牌照。
“触他娘!老子不会听错了吧!阿文拎不清你也拎不清哇!若是能搞到牌照,老子自己再开几家赌台,还能轮到他?”黄金荣一下咆哮了,“你去把他给老子喊来,让他亲自跟老子开口,你在中间传什么话么!”
马祥生等黄金荣那三板斧怒气泄完,才慢吞吞地,“他这是漫天要价,黄老板可以就地还钱么,阿文毕竟同从前不一样了,他现在非但是陈其美身前的红人,更是革命军步兵一团的副团长,统兵的将帅,多少有点气场,黄老板真把他叫来骂上一顿,他觉得没了面子,黄老板为洋鬼子办的差事,有可能会砸!”
黄金荣冷着脸,“他同从前不一样?再不一样,也是我黄们出去的狗……”他挥着手,“祥生你知道,不是我不给他阿文面子,毕竟他混的好了,我脸上也有光嘛!可是洋鬼子现在只给法国人发赌台牌照,中国人那是想都别想!”
“这情况阿文也知道,我想他还是对黄老板指定的鸦片专收点耿耿于怀啊!”
“他在我的地盘吃这饭碗,就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如果乱卖鸦片,不就坏了市场行情嘛!”黄金荣耐下心来。
“黄老板,我想对阿文还是适当放宽一些吧!他现在手下兄弟多了,除了养活兄弟,还要给督军府筹集军费,打闹的早不够吃了,黄老板如果再压价收他的土,他的心中可不服了,也就有可能干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马祥生耐心地又劝,“黄老板,上海年年都是这么热的天,为什么单单今年冰的缺口这么大!”
黄金荣“哦!”了一声,“三月份天气还凉的时候,历年存冰大户‘恒生’、‘广荣’两家的冰窖突然着了一场火,不少冰都化掉了,损失惨重,案子到现在也没破……”他明白了,盯着马祥生问,“你这是阿文指使人干的?”见马祥生笑而不答,他沉思着,“我黄门放出无数条狗,只这条狗的心机深啊!将来或许可以有所依仗……”他,“祥生,你同他吧,只要别动到洋鬼子头上,以后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老子管不了他了。”
黄金荣这句话,意味着龙邵文可以在法租界公然贩卖烟土了,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受到土商的压价盘剥了。龙邵文想,“老子终于可以大展宏图了……”为感谢黄金荣,他把窖藏冰分一半给了黄金荣,余下的迅速抛向市场,大赚了一笔。黄金荣也在法国人面前交了差,他那金字招牌的分量更足了。(。。 )
084 婚姻
龙邵文的兴奋劲儿还没过,俞文征就给他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这消息让他如堕冰窖……俞文征:我碰到顾菲儿姐了,她希望你去参加她的婚礼,这个星期天,在洋泾浜圣若瑟天主堂。
龙邵文差点蹦起来,“菲儿要结婚了,奶奶的,一定是同那个二鬼子……”他脑子飞快地盘算着,“一定不能让这个二鬼子睡了菲儿,妈的,可是有什么办法才能阻止他们结婚。”他着急地搓着手,“快替我想想,怎么样才能阻止他们结婚。”
俞文征目露凶光,“阿文!我盘算了一路,只有抽薪止沸,剪草除根!咱们绑了二鬼子,让顾菲儿无夫可嫁。”
龙邵文点点头,“妈的,绑了他还得浪费粮食养着他,不如把他直接沉到黄浦江中。”
……“公发英行”的中方销售代表马米顿那苍白的脸,阴沉的就像是好几年没晒过太阳。梅雨季节快到了,按往年惯例,各分销商在入梅前都要减少卷烟批发,卖一点,批一点,以防受潮发霉,而马米顿也为了能在入梅前减少“公发英行”的库存,特意备办了一百桌宴席,请全市的烟草经销商来一次座谈,他要用削价三成的方式,诱惑各分销商加大订货量……一切都进行的异常顺利,烟草分销商都如约到场,酒菜流水般地端上了桌面。马米顿沉的很稳,他知道即便削价三成,那些精明的烟草分销商也不一定买账,烟卷再便宜,如果放在自家库房霉烂了,也会一文不值。马米顿频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