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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民国土商-第28部分

小说: 民国土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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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会正常摇盅,该赔的赔,该收的收。如果赌台上的某一个数字出现五十块钱以上的大额。庄家十有七八就会动手脚。付伟堂笑了,暗骂:庄家本事倒不!居然会练会了“一线天”……
    一线天就是摇宝高手在骰盅刚掀开一条缝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骰子的点数,此时庄家扫一眼台面,根据台面赌所押的点数,决定开盅的时候动哪颗骰子。起来繁复,但对成年就摆弄这几颗骰子的高手来,只在瞬间就可以完成。
    付伟堂摆弄着手里的筹码,在等待着机会,他带来的一千块,只剩三百了,他想,“老子必须一击而中啊!”
    骰盅里的骰子已经连续五、六把没出四了,付伟堂咬着牙,“看命了,老子赌这把出四。”庄家的骰盅已经摇定离手,付伟堂大喊一声,“押四。”他将剩余的三百块大票都押到四。厚厚的一叠票子摞起来能有一指高……围观赌发出一阵轻呼,“豪赌!”付伟堂脸红着,颇为得意,即便是租界的大赌台,也很少见这么阔绰的赌!三百块,可以供一家六口花两年了……
    尖嘴猴像的庄家眼睛绿了,他问,“还有没有要买四的了?”见赌都摇头,庄家笑了,“没有就要揭盅了。”付伟堂,“急什么!”庄家气着,“豪还要再押?”付伟堂摇着头,突然伸手按住了骰盅,他也笑了,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生死由命,万一里面真是四,老子就赚了,万一不是死,命苦老子也认了……”他,“这盅不能由你来揭。”趁庄家错愕着没反应过来,他伸手揭开骰盅,赫然是两个四。他笑了,“赔吧!老子赢了。”
    庄家突然扯开了嗓子,“来人!有人踢场子……”
    “万顺堂”任一个赌台的壁都闲的要命,听见喊声,眼睛都亮了,“正手痒的厉害,就来了生意。”他们向付伟堂冲了过去。付伟堂跑过单帮,几拳打倒冲在身前的壁就向门外跑……到门口时,他发现自己走不了了,他看见一支火枪正对着自己的脑袋。拿枪的“红旗老幺”阴测测地笑着,“敢踢万顺堂的场子,你胆子不呀!”他吩咐,“先关起来,晚上种了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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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拜山门(上)

  
    
    
    
  
    俞文征最先知道付伟堂被抓的消息,他对龙邵文,“去搬黄金荣救付伟堂吧!咱们花了那么多的银子,黄老板也该出面句话!”
    朱鼎发,“黄老板与范得礼一向不对付,怕是出面也不管事……”章林虎、吴文礼则嚷嚷着,“触他娘,去砸范得礼的场子救人……”
    叶生秋冷笑着:阿文,我看非你出面不可,你师傅不是陈其美么?可以出面去找范得礼摆讲茶,我就不信这个死胖子不给面子。”
    龙邵文摇头:这种事儿师傅不管……他琢磨了一会儿,又:干脆我去拜万顺堂范得礼的山门,找他讲茶,如果他给面子放了付伟堂就一切好,如果他不给面子,那从今往后就是我的死敌!
    他出门后,先去同孚里黄宅去找马祥生,了事情的经过,“祥生阿哥,一定要帮忙!”马祥生听完后皱着眉,“阿文,你交代的两件事儿,第一件没问题,不过是替你跑跑腿,传传话,第二件却有些棘手!能不能服黄老板动范得礼,我实在是没把握。”
    龙邵文:祥生阿哥尽力吧!不管黄老板答不答应,我都不埋怨。”
    “万顺堂”中,范得礼坐在他那把宽大的交椅上打着瞌睡,人上了年纪,觉虽然少了,却睡得更勤了。“红旗老幺”刚到他的身前,他就突然睁开了眼睛,“老幺!有事体!”
    红旗老幺恭敬着递过来一张纸条,“礼爷!刚收到的。”
    范得礼一手撑着脑袋,打了个哈乞,一手懒洋洋地从红旗老幺手中接过纸条,见上面写着,“龙邵文万顺堂拜山。”他看了眼老幺,“就是那个革命党,他找我做什么?”
    “他的兄弟砸了咱们同顺堂的场子,被我抓了,人已经带来了,晚上准备种荷花。”
    范得礼“唔”了一声,,“这样的纸条从前就收到过一张,好像也是你给我的吧……”他起身来到桌子前,打开柜子,拿出一张纸条,扬手对红旗老幺,“就是这张吧!”他对照两张纸条的字迹,笑着,“一摸一样……”他问,“这又是谁送来的!”
    红旗老幺陪着心,“回礼爷,是赌台的兄弟递给我的,谁送的不知道。我担心是真的,通知礼爷早点准备!可别让这个瘪三瞧了我万顺堂。”
    范得礼欣赏地看着红旗老幺,“你最近长进多了,是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把两张纸条放在一起,锁进了柜子,“你是怎么想的啊!”
    红旗老幺面露凶光,手在喉头一抹,“他早就该死了!”
    范得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上次你指派范同生去向徐德武的门人冷三告密,龙邵文是革命党。你眼光准啊!他还真的就成了革命党,居然还被你找到了他们盗窃稽征局枪支弹药的证据,干的不错!”他想了想又问,“你跟上海衙门的人有来往吗?”
    “没有,但是徐德武有。”红旗老幺恶狠狠地,“本来他上次是必死无疑了,却被横空杀出的斧头帮给救了,触那,这次他要是真敢来万顺堂,哼……”
    范得礼笑着,“龙邵文可不是一般的混混,有点来头啊!不然洪门怎会对他冒死相救?斧头帮又怎会替他出头?”
    “他不过就是陈其美的门生,我听陈其美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范得礼摆摆手,笑着:去准备吧!一定要摆出威风,摆出杀气。”他看着红旗老幺离开的背影,摇着头,“打打杀杀的最终也不能成了大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江河日下了啊!”他挥手喊来了新收的如夫人绿荷,笑着问,“你是老幺送给我的,最有资格对老幺品头论足,你觉得老幺怎么样啊!”
    绿荷摇着头,带着暧昧的笑,“刚性有余,只知道硬拼硬冲,谋略不足……”她递过一碗油羹,“礼爷,又到补身体的时间了。”
    范得礼皱着眉,“这东西油乎乎的发腻,管用?”
    “礼爷,你一会儿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范得礼端起羹一饮而尽,把碗扔了,心想:绿荷最近恭顺多了,也没了刚入门时一副愁苦冤屈的样子,女人!她会因为满足而改变……他笑着拉过绿荷,在她那高高的胸膛上抚摸了几把,如夫人开始呻吟起来,范得礼笑了,“人老了,硬冲硬拼的力气没了,若是再没有谋略,满足不了年轻的女人呀!”他手上加紧动作起来,他要先用谋略把这个女人摸得饥渴难耐,再挥出宝刀扮死尸,定可事半功倍,一战功成……
    万顺堂,一个千万流氓的景仰之所,它巍峨高屋,重院深宅,绛紫色檀木飞檐高高挑出,接着蓝天白云,彩绘的吉祥鸟造像在飞檐上翩然高翔,黄铜打制的麦穗形风铃吊在檐角,随风摆摇,屋顶青色的瓦当凝结成一种厚重之色。龙邵文带着羡慕的神色,喃喃一句:到底是开山立堂、扯旗挂帅的山主,气派就是不一样……
    万顺堂那两扇厚重的黑铁门前,早已站满了范得礼的徒子徒孙。他们个个横眉怒目的,只露着胸膛前那丛丛的黑毛,似乎只凭眼神就能把龙邵文杀了。龙邵文苦笑一下,心中虽在颤抖,却强打着精神,看也不看这些人,直接走到铁门前。
    “来者何人。”铁门里有人问话了。
    “麻烦传话,帮中‘通’字辈后进龙邵文前来拜山门。”
    铁门打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路光滑而平整地呈现在龙邵文眼前。从大门直到“万顺堂”主厅门口,也齐整整地站满了范得礼的徒子徒孙,他们个个五大三粗,腰间系着红绸缎的短枪,格外引人注目。
    大厅的门开了,厅两侧站着两排手持钢刀的短衣对襟汉子,众星捧月般地拱卫着堂主范得礼。龙邵文一脚刚迈进去,就有人大声喊,“来人可有门槛儿?”
    龙邵文听对方盘起来海底,当下打起了精神,只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喊话的人看了范得礼一眼,又大声喊:“来人可有门槛?”龙邵文不紧不慢的答:“不敢,是沾祖师爷的光灵。”
    “贵前人是哪一位?贵帮是什么帮?”
    龙邵文神情严肃地答:在家子不敢言父,出外徒不敢言师。自家姓陈,名上江下山,是江淮四帮”……江淮四为清,清帮即是青帮。
    “你头顶哪个字?”
    “头顶二十一,身背二十二,脚踏二十三。”
    龙邵文回答完毕,暗骂一声,“你奶奶的,你范得礼好大的排场。”他不等对方再问,当即快嘴反问:请教礼爷烧那路香?
    范得礼不得不话了:头顶二十路,脚踏二十二路,手拿二十一路。
    龙邵文还想再问,范得礼却抢了先:敢问贵帮有多少船……他的语气已经不善,明显已经带上了火药味儿。
    龙邵文不动声色:一千九百九十支半。
    范得礼站了起来:船打什么旗?
    龙邵文大声:进京百脚旗,出京杏黄旗,初一十五龙凤旗,船首四方大纛旗,船尾八面威风旗。
    范得礼怒色从脸上隐隐升起,向前走了一步,“船有多少板?多少钉?”
    龙邵文站立不动,“板有七十二,谨按地煞数,钉有三十六,谨按天罡数。”
    范得礼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有钉无眼是什么板?有眼无钉是什么板?”
    “有钉无眼是跳板,有眼无钉是纤板。”龙邵文针锋相对。
    看龙邵文不肯低头,范得礼再向前迈一步:“天上多少星?”
    “三万六千颗。”
    范得礼已经动了杀机,追问道:“身有一条筋。”
    龙邵文也心头火起,见范得礼离的自己近,本想答:“剥掉皮肤寻。”后,就扑上去率先动手,只要拿了范得礼,不怕他不放人。可冷静后又觉得此举太过冒险,双方的火都已经扛了起来,范得礼定然早有防备,自己若是一击不中,非得死无丧身之地不可。他慢慢地压着火,轻轻一抱拳,“晚辈初登贵门,一切全靠礼爷包容,晚辈若有脱节之处,请礼爷告知鄙家师,朝廷有法,江湖有礼,光棍不做亏心事,天下难藏十尺身,该责便责,该打便打。你我都是自家人,请礼爷息怒。直了可以截,短了可以接。晚辈初来冒犯了礼爷,先奉送银钱三千元孝敬礼爷……”他一口气完,从兜里掏出庄票,双手一捧,恭敬奉上。(。。 )
 
 
    
051 拜山门(下)

  
    
    
    
  
    范得礼见龙邵文能软能硬,本来已经目露凶光,却又能在瞬间止息了那股燃烧的火焰,暗中赞一声,“陈其美收的好徒弟。!@ 。。”他,“你为什么什么事体拜我的山门?”
    龙邵文心中舒了口气,不卑不亢地答:“为兄弟,为朋友,为义气。”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兄弟坏了规矩,砸我场子?”
    “知道。”
    “知道还来干什么?回去吧!爷今天不留你,但你应该懂得规矩,万顺堂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范得礼回身坐到椅子上,阴冷地:走之前留下点东西。
    龙邵文伸出手,接过红旗老幺递过的短刀,将刀刃握在手中,血一下就渗了出来,“还请礼爷放我兄弟一马,至于过错,我愿担当。”
    范得礼嘿嘿嘿冷笑着,“我场子被砸,颜面无存,就凭你这两句话,几滴血,就让我放了他?年轻人,太天真了!”
    “礼爷,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去和后辈计较,传出去岂不是招人笑话。”龙邵文话锋一转,“我今天拜你万顺堂的码头,黄金荣黄爷也是知道的,他让我自己犯错自己担,我兄弟带的不好,特意给您赔罪来了?希望礼爷多少能卖黄爷一个面子,饶我那不懂事的兄弟一把,阿文不敢忘礼爷这一恩情。”
    听到黄金荣之名,范得礼更怒,“好呀!你敢拿黄麻皮来压我。就算我范得礼有心卖你面子,传出去倒成了害怕黄麻皮那个家伙了……”他脸上隐现了一层怒气,已经准备大兴雷霆之火……万顺堂四大赌台的台柱子洛东普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对范得礼略微抱拳,然后就附在他的耳边声了些什么。范得礼脸上的怒气更盛了,手上使劲,“啪”地拍在红木交椅的扶手上。洛东普见范得礼发火,赶忙又声地解释一些什么。范得礼脸上的神色逐渐地平静了下来,紧并着的手也一点点舒展,五指轮番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
    龙邵文心中有数了,他暗暗长喘一口。知道马祥生把自己托付给他的两件事都办好了……来万顺堂之前,龙邵文找到马祥生,求他帮自己办两件事,第一,找“万顺堂”四大赌台的台柱子洛东普,明自己的情况,请洛东普在范得礼面前替自己情。洛东普与龙邵文相识于东门赌摊,所谓最好交情自幼始。这次付伟堂一出事,龙邵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洛东普。也只有洛东普才能在范得礼面前替自己递上话。第二,求马祥生服黄金荣,让巡捕房派人去查范得礼的四个赌台。
    黄金荣听后笑了,他想:龙邵文去闯万顺堂的山门,胆子不,闯的好啊!最好范得礼一个冲动就把他杀了,嘿嘿!杀了陈其美的徒弟,陈其美为了面子,也得出头!到时二狗相争,老子可就有热闹瞧了……他:祥生啊!我很为难啊!万顺堂每年给洋鬼子不少递银子,洋鬼子护着他,我这贸然去查万顺堂的赌台,洋鬼子那里不过去啊!
    马祥生:黄老板清楚,洋人一边伸手拿银子,一边拉脸做样子,时不时还要摆出些禁赌的姿态,他们这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黄老板就算是查了万顺堂的赌台,也是正常的职责和权限,洋人也不出什么……他脸上带着诚恳,“黄老板,范得礼是个聪明人!万一他放龙邵文一马,借此与陈其美攀上交情,往后的事情可就不好了。此时去查范得礼的赌台,可谓是一箭三雕,一、打击了范得礼的势力;二、支持了阿文;三、卖了陈其美的面子,何乐而不为呢?阿文是个仗义之人,他若知道黄老板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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