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麟异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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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因此,断定面前的短发老人,即是雪天三友之一,性情最古怪的“金烟袋”。
“雪天三友”,飘泊四海,游戏风尘,侠踪遍及天下,三老俱以轻功冠绝武林,震惊江
湖。
萧银龙仍记得那首武林尽知的传诵歌谣是:
轻功冠绝属三友,
掠草飞行疯癫臾,
踏雪无痕金烟袋,
一苇渡江醉仙翁。
萧银龙心念间,一瞟眼前,心头不禁一震——
只见牟娴华,神情惶急,樱口微张,玉手紧握“金烟袋”富多鹏的手臂,唯恐老人放走
双魔。
“金烟袋”富多鹏,霜眉紧蹩,大嘴紧闭,虎目中,精光闪烁,正显示出老人心中的犹
豫难决。
手中金光闪闪的大烟袋,在双魔面前,缓缓移动,只要老人轻轻一点,双魔势必即刻血
溅当地。
“塞外双魔”挺直跪立,神色惶急,两双凶睛,随着老人手中的金烟袋游动,只吓得额
上青筋暴涨,脸上汗水如雨。
“金烟袋”富多鹏,微摇皓首,轻轻一叹,想是觉得话已出口,不便收回,于是,大袖
一挥,断然说:“你两人去吧,今后再为非作歹,可不要怨我不念同门之情。”
说罢,神色黯然仰首望着晴空,想是自觉愧对恩师在天之灵。
牟娴华见大师兄又放走双魔,只气得粉面铁青,杏目圆睁,娇躯微微直抖。
“塞外双魔”立即伏身在地,同声说:“谢大师兄宽恕之恩,小弟们走了。”
说罢,缓缓立起,四道凶狠眼神,向着银龙、娴华、金烟袋三人,极怨毒的一扫,转身
疾步走去。
萧银龙看得心头一震,觉得双魔面目狰恶,眉透杀气,决不会就此干休,因此,警惕立
生,星目一直盯着双魔背影。
果然,双魔两人疾步前进,远尚不及一丈,突然停步,倏然转身,一声暴喝,四掌同时
推出——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喝声未落,一阵石破天惊的绝猛狂风,挟着滚滚冰屑,已向银龙
三人袭到。
萧银龙星目注定双魔,戒心早生,一见双魔四掌一推,立即大喝一声:“鼠辈找死——”
死字方自出口,双掌已闪电迎出——
同时,立身一侧的“踏雪无痕”富多鹏双袖一抖,暴喝一声,身形腾空而起。
轰隆一声震天大响——
劲风疾旋,冰屑弥空,娇呼暴喝,蹬蹬连声。
萧银龙定睛一看,“踏雪无痕”金烟袋富多鹏,早已腾空的身形,宛如大鹏临空般,向
着踉跄后退的双魔身影,如风扑去。
接着在冰屑弥空中,暴起富多鹏的震耳厉喝:“两个狼心狗肺——”
喝声未落,金光连闪——
叭叭两声中,暴起两声凄厉刺耳的惊心惨叫。
只见“塞外双魔”,血浆四射,骨盖横飞,四掌扑天乱舞,踉跄退后两步,翻身栽倒在
地,登时气绝身死。
萧银龙再看牟娴华,心头大吃一惊,牟娴华已卧在雪地上。
于是,一声轻呼,飞身扑了过去,蹲身将牟娴华的娇躯揽起。
低头一看,只见牟娴华粉面苍白,杏目紧闭,呼吸已极微弱了。
萧银龙知道这次是真的晕厥,顿时慌了,于是,慌急中紧伸手去摸衣内……
就在这时,一阵凉风袭面,踏雪无痕金烟袋击毙“塞外双魔”,已飞身扑了回来。
老人低头一看,立将手中的金烟袋丢在地上,急忙蹲下身来,伸手一抚牟娴华的酥胸,
紧张的老脸,立即平静了不少。
一抬眼,见银龙惶急的摸向怀中,立即问道:“你掏什么?”
萧银龙立即失神的说:“冰蟾!”
“踏雪无痕”金烟袋富多鹏顿时一愣,接着虎目一亮,急问:“冰蟾呢?”
萧银龙立即淡淡的说:“我在不觉中掉了!”
“踏雪无痕”富多鹏显然很焦急的问:“掉在什么地方?”
萧银龙立即解释说:“昨夜我内腑受伤,环境不容许我用碗浸水喝,我只得将冰蟾放在
嘴内……”
富多鹏一听,立即轻哼一声,笑着说:“傻兄弟,冰蟾早掉到你肚里去啦,你不知道
‘冰蟾入口,津液立生,热流陡起,自入腹中’,那句话吗?”
萧银龙听得一愣,这时才悟到,昨夜为何功力骤增,双掌一推,立将飞胡子震飞数丈的
原因了。
富多鹏见银龙发愣,立即笑声安慰说:“小兄弟不要急,小妹只是惊急攻心,被疾旋的
掌风震晕了,你只要在小妹背后“命门”上,舒掌一拍,暗劲轻吐,她就醒了。”
萧银龙一定神,俊面通红,发觉自己仍把牟娴华的娇躯揽在怀里。
富多鹏看了,又是一声轻哼,愉快的说:“哼,害什么臊,还不快点动手?”
说着,立起身来,将地上的金烟袋和牟娴华的长剑,一并捡起来。
萧银龙立即红着脸,舒掌在娴华“命门”上,轻轻一拍——
牟娴华立即吁出一口幽香似兰的长气,杏目缓缓睁开了。
一看自己倒在银龙的怀里,顿时娇靥微红,芳心急跳,一双杏目,深情的望着银龙的俊
面,樱唇上绽着甜甜的微笑,看来毫无一丝要离开银龙的意思。
萧银龙被她看得神魂飘飘,心旌摇摇,正待轻轻推她起来……
牟娴华蓦地小嘴一张,杏目一亮,一声娇呼,挺身而起!
萧银龙不觉一愣,举目一看,牟娴华粉面通红,已一头扑进立身一丈以外的富多鹏怀里。
这时,他才发觉富多鹏手捋银髯,面含微笑,一双虎目闪着柔和光辉,一瞬不瞬的望着
他与牟娴华两人。
萧银龙看罢,俊面一热,立即立起身来。
牟娴华一头扑进老人怀里,连捶带跳,一味撒娇,小皮靴跺得啪啪直响,同时,连声嚷
着道:“大师兄不喜欢我了,大师兄不喜欢我了!”本小说由@。。@提供下载
“踏雪无痕”金烟袋富多鹏,左手轻抚牟娴华的香肩,不由爽朗的哈哈笑了。
同时,一脸慈祥,极亲切的笑着说:“别闹,别闹,谁说我不喜欢你?”
牟娴华似乎羞得一直不敢抬头,依然佯怒撒娇道:“小妹被掌风震晕了,你为什么不
管?”
“金烟袋”富多鹏又是哈哈一笑,有意打趣的笑着说:“有小兄弟关心,何必再要大师
哥?”牟娴华一听,红飞耳后,琼鼻内,连声咕嘤,螓首一直埋进老人及胸的银髯中,更不
依了。
富多鹏望着俊面通红的萧银龙一眼,轻拍娴华香肩,慰声笑着说:“我要照顾你,那两
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跑了!”
牟娴华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离开老人,游目一看,只见五丈以外的雪地上,横卧着双
魔的两具尸体。
“塞外双魔”一个伏倒,一个仰卧,两人的头颅,俱被金烟袋击成粉碎,雪地上已染上
两大片鲜红血浆,看来悚目惊心!
牟娴华看后,轻哼一声,恨恨的道:“不知多少侠士,毁在人魔之手,多少无辜妇女被
情魔摧残,这两人实在应该万剑分尸都有余辜。”
富多鹏望着双魔尸体,不由黯然一叹,道:“愚见几番饶恕他们,两人始终不知悔改,
依然胡作非为,如今居然狠心向他的师兄妹,也暗施杀手了。”
说罢,仰首看了看天空,红日已爬上远处几座绝峰上。
于是,伸手将长剑递给娴华,说:“小妹,把剑收起来吧!”
牟娴华将剑接过来,举腕收入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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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萧银龙已走了过来,抱拳当胸,微一躬身,正待说话,“噗嗤”一声,牟娴华笑
了。
萧银龙一愣,不禁有些茫然,要说的话也忘了。
牟娴华看了银龙的呆像,笑得更厉害了。
于是,急举纤手,轻掩樱唇,强忍笑意,问:“你要作什么,那么文邹邹的?”
“金烟袋”富多鹏,立即哈哈一笑,说:“看得出,小兄弟必是出身正大门户,人家派
规森严,长幼有序,持礼有节,不像老哥哥这些草莽野人,要说就说,要做就做,只求合乎
天理人情,哪管它俗礼小节和天子王法。”说着一顿,立即对银龙,笑着问道:“小兄弟,
可否将你的师承门派告诉老哥哥?”
萧银龙虽知这些风尘豪客,多不拘小节,但他一时之间,仍不能做到随和,依然抱拳躬
身说:“在下……”
萧银龙刚一开口,牟娴华立即摆出一副大姊姊的姿态,杏目一瞪,佯怒嗔声说:“什么
晚辈在下,老哥哥就是老哥哥,小兄弟就是小兄弟,你这人怎么老是改不过口来?”
萧银龙被她无端抢白了一顿,心中不禁有气,正待顶她几句,富多鹏一捋银髯,哈哈的
笑了。
富多鹏一敛大笑,轻拍着银龙的肩头,笑着说:“小兄弟,一切放自然些,你那些彬彬
有礼,恭而敬之,老哥哥我,只觉得浑身不大对劲儿。”
萧银龙仍记得恩师说过,遇到这些驰名江湖的怪杰,定要小心应付,如不违背情理大礼,
最好依照他们的心意去做。
心念到此,立即态度自然的笑着说:“既然老哥哥如此见爱,小弟也就不再拘礼了!”
富多鹏一听,立即爽朗的笑了。
牟娴华格外高兴,轻绽樱唇,皓齿微露,笑得如百合初放,妩媚至极。
于是,立即对银龙柔声亲切的说:“弟弟,快把你的师承门派告诉你的老哥哥。”
萧银龙立即肃容说:“小弟授业恩师,即是本山会仙峰冷云寺的主持方丈‘了情大
师’。”
说罢,神色黯然,强抑心中悲戚,未曾表露出来。
踏雪无痕富多鹏,霜眉一整,虎目凝神,手中金烟袋,缓缓移动,似在极力回想这个了
情大师是谁。
雪地飘红牟娴华,一看大师兄神色,知道这位英俊弟弟的师父,定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
老和尚。
否则,以大师兄阅历,江湖上稍有名望的人物,无不一提便知,何况近在咫尺的长白山
会仙峰。
牟娴华深怕心爱的弟弟难为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立即抢着说:“大师兄,我想
起来了。”
富多鹏听得一愣,霜眉一皱,立即“噢”了一声,问:“是谁?”
牟娴华立即煞有介事的说:“大师兄,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你忘了上次在会仙峰上,
遇到一个穿僧袍的老和尚……”
萧银龙说出恩师法号后,对两人茫然不知的神情,毫不在意,但听了牟娴华的话,却忍
不住笑了,心说,天下和尚当然穿僧袍,难道还穿马褂子?
富多鹏尚不解小师妹的心意,略一沉思,依然摇头道:“我实在想不起来!”
牟娴华非常焦急,立即没好气的说:“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你忘了吗,那位老禅师,
满面红光,慈眉善目,胡子这么长……”
萧银龙实在忍不住笑了,于是立即插言说:“你们遇到的可能是我的师叔祖……”
富多鹏对小师妹的斥叱,毫不介意,反而一捋银髯,乘机笑嘻嘻的对银龙,说:“老哥
哥老了,实在想不起尊师是谁了。”
萧银龙泰然一笑,并未说什么。
富多鹏又转首望着小嘴嘟得高的牟娴华,亲切的问:“小妹你可探到了一些消息?”
牟娴华依然满不高兴的说:“我还没到达残垣,就被双魔缠住了。”
富多鹏微微一笑,说:“既然没去,我们一起去吧!”
说着一顿,转首对银龙,说:“小兄弟可曾听说前面残垣中,一个月前,那间小石屋内,
突然来了一位带着亮镜的老人?”
萧银龙说:“小弟并未听说,不过……”
富多鹏未待银龙说完,立即说:“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吧!”
萧银龙骤然急声说:“不,昨夜小弟已去过了……”
富多鹏顿时一愣,接着不解的急声问:“你怎样去的?”
萧银龙立即解释说:“小弟并不知道那道雪谷中,有一片残垣,也不知道残垣小屋中有
一位带镜老人,我昨夜只是路经那片矮林,才发现小石室内,床上坐着一个枯瘦老人……”
牟娴华听得娇躯一颤,急声问:“弟弟,你可知道接近小屋三丈以内,立有被带镜老人
击毙的危险。”
萧银龙微一摇头道:“我当时只为好奇心驱使,一直走近小屋窗口,根本不知有危险。”
富多鹏似乎有些不信,但他又确信萧银龙不是说谎之人,于是,以试探的口吻问:“小
兄弟,你还看到小屋内有什么?”
萧银龙毫不犹豫的说:“枯瘦老人床前,尚有一面毫光四射,耀眼刺目的亮镜……”
牟娴华立即插言说:“傻弟弟,那就是三百年前‘武林圣僧’的勘宝‘地镜’,埋藏地
下的任何宝物,只要用地镜深夜一照,立可发现宝物由地下射出的宝光瑞气,既然你已接近
窗口,你为什么不拿宝镜呢?”
萧银龙听了微微—笑,仅摇了摇头。
踏雪无痕富多鹏,立即打趣道:“小兄弟当时要真的一伸手,恐怕现在你便没有这个傻
弟弟了。”
牟娴华粉面一红,微哼一声,小嘴一撇,一句话不说了。
萧银龙心中一动,立即对富多鹏,问:“老哥哥可知那位枯瘦老人是谁?”
富多鹏缓缓一摇皓首,说道:“在没有看到那位老人前,老哥哥也不敢断是谁,待会我
们看后才可知道,我想总不会是昔年的‘武林圣僧’。”
萧银龙觉得很失望,于是说:“那位老人昨夜五更时分,已经走了,现在残垣中除了几
具尸体,再没有一个人影了。”
牟娴华显得很焦急的问:“是真的吗?弟弟!”
萧银龙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富多鹏略一沉思,说:“小兄弟说的可能不错,方才我来时,在前面横岭上,遇到几个
武林人物,俱是急急向山外驰去。”
牟娴华仍有意去看个究竟,即问:“大师兄,我们要不要再去看看?”
富多鹏一摇皓首道:“现在已没有必要了。”
说着一顿,仰首看了天色,又说:“现在将近正午,以我们三人的脚程,仍可赶到山下
小镇上吃午饭。”
牟娴华唯恐银龙单独离开,赶紧附和着笑声道:“好,我正要与弟弟赛赛脚程。”
萧银龙微微一笑说:“姊姊以轻功驰名塞外,老哥哥以轻功冠绝武林,小弟自知望尘莫
及甘愿服输了。”
萧银龙这般“姊姊”一喊,牟娴华只惊得一愣,微一定神,仍有些不太相信的追问了一
句:“弟弟,你是喊我姊姊吗?”
萧银龙被她问得也是一愣,立即茫然说:“你喊我弟弟,我不是应该喊你姊姊吗?”
牟娴华狂喜难抑,连点螓首,急声说:“应该,应该,当然应该!”
她心情兴奋得已不知再说什么才好了,于是,转身握住富多鹏的右臂,连连摇晃着,急
声问:“大师兄,你说弟弟应不应该喊我姊姊?”
富多鹏见小师妹如此高兴,心中欢愉的程度,实不亚于牟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