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怨佛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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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和尚冷笑了一声。
五叶再拜道：“祖师如若恩准弟子传子岳大金刚天王神功并恩准弟子暂借紫霞洞紫气修练，求祖师微现异相，表示应允。”
这一次五叶的求恳刚一说，只见慧能六祖的肉身宝像，突然发出一层莹莹光芒，犹如夏夜晚间的萤火闪光一般，一闪即止。
很显然，他以这种方式显圣，同意了五叶禅师的请求。
道一寺主大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而五叶和尚与郭子岳，却嗑头不迭，郭子岳更是磕头磕得头皮都破了。他饮泣道：“弟子如苦练成绝世神功，杀了赵归真，定会受戒剃度，投入禅宗门庭，以毕生所学，护天下禅宗寺庙，不受恶道侵扰。”
他这么发誓时，王若兰的绝情冷容在心中一闪而过，阳春霞的深情泪眼也在心中一闪而过。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发完了誓言。他的心灵因六祖的肉身显圣而受的震动太大了。
三人再拜，倒退着离开了肉身宝殿，回到方丈室。
五叶道：“寺主可以派人送我们去紫霞洞了。”
寺主道一道：“你二人自己绕道去吧。我会令人先一步等候你们。”寺主说完，垂下了双目。“你二人可于明晨寅时到达。”
五叶令郭子岳拜谢，离开宝林寺，绕道向丹霞山行去。他们先向南行，行了二十多里后又向西行，此时天已黑了，然后二人又向北行，再斜插向东，直奔丹霞山。
丹霞山在地貌学上是一种红砂岩峰林地形的代表。风蚀水蚀后的红砂岩奇形怪状，山势陡峻，每有硕大的红岩，那巨大的红崖丹壁，灿若云霞，更有碧水翠竹与之辉映，更增其奇险之壮美。
五叶禅师二人绕开上山的大路，来到海螺峰的后山，行至一处巨大的丹壁面前。这一丹壁的旁边，另有一面红岩，两处陡峭的红岩中间，有一条翠竹遮挡的裂缝。那垄翠竹很密，将那只有二尺左右宽的裂缝挡得连一只猫也钻不过去。
五叶禅师在翠竹前轻轻咳嗽一声，不一会，从裂缝里传来一个声音问：“来者何人？”
五叶道：“一花开五叶。”
那声音道：“进来吧。”
五叶禅师托起郭子岳的臂腋，说：“可以进去了。”话音一落，他已飞身而起，落在翠竹顶上。翠竹不算太高，不过三四丈高，五叶禅师在竹巅上一借力，便越过那垄遮阻狭缝的翠竹，射进了狭窄的石缝内。
五叶禅师带着郭子岳落下石缝后，石缝内立即有一个和尚迎着五叶禅师作礼道：“大师来了么？弟子恭候多时了。”
五叶禅师道：“沿途机关已经关闭了么？”
“关闭了。大师对此洞很熟么？”
“家师石头禅师曾在此洞修练过两年。”
“原来如此，大师请。”那和尚说时面色冷漠，不知他在想什么。
狭缝内野草蔓藤丛生，完全是一副荒凉景象，可是，向狭缝内走了不过两三丈便发现一道石梯直向狭缝的地下深入进去。
那个和尚在前，郭子岳在中间，五叶和尚在后面，三人刚下石梯，那和尚在石壁上一个什么地方卜按从窄缝上面落下一丛翠竹，刚好再阻在石梯前，掩住了石梯。郭子岳心中十分惊奇，却不便多话。
从石梯下去，连过了四道机关，这四道机关均有人把守，每道两人，皆是武功很高的和尚。如此过完了路上的关口，他们已经深入了地下不知多少丈了。接引的和尚说：“下面就是地眼了，弟子告退。”说完，自顾回身上去。
照理讲，越往地下走去，应当越是潮湿寒冷。可是，郭子岳却觉得，这个洞越往下走，却气温越高。而且干燥，下完石梯，走在前面的五叶禅师突然站住了。走在五叶身边的郭子岳，看见前面是一间很大的石厅。大石厅的上下和四方都不规则，有一方有一处裂缝，显然是很久以前，两块分开的红岩因地震而倒在了一起，形成了这间大石厅，这不足为奇。奇的是石厅的地面上，是有无数的蜂窝眼的红岩层，从蜂窝眼中，就象蒸笼一般地冒出一种气体，呈紫色，冉冉上升至洞项，从裂缝中升上天去。
更奇的是，在这冒着热蒸气的蜂窝眼群旁边，已经有两个老和尚坐在两方对峙。两个老和尚均有七八十岁的高岭，一个又干又瘦，一个却又胖又高大。二人均是精神矍烁，内力修为极为高深。两个老和尚注视着对方，有人来了，也目不旁视。很显然是在极力防范对方。
五叶上前几步，向着左方那个又干又瘦的老和尚作礼道：“首座一隐十年，原来是在这里。”
那个干瘦老和尚笑道：“老衲知道你迟早会来，便天天巴望你来助老衲一臂之力，将尉迟长孙这支右手给废了。你却怎么才来？”
五叶领着郭子岳，到那干瘦老和尚身后坐下。郭子岳不明究竟，不敢多言。但看那胖大老和尚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便明白两家死敌在此相遇，一战难免。
那个胖大老和尚干笑两声道：“少林寺罗汉堂首座加上才来的罗汉堂长老，应该能够杀掉老衲了。那就动手吧。”
干瘦老和尚此时来了帮手，胜算在握，不慌不忙地说：“何必着急？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到了此时，右天王该说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禅宗这处圣地的了？”
“老衲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告诉你？”
五叶插话问：“请问首座，这天台山的人是何时进入紫霞洞的？”
“五日之前。”
“他是打下来的？”
“不是。他是宝林寺的人送下来的。你不见沿途的机关守卫一无损坏么？”
“怎么？”五叶大喝，“宝林寺主和他串通一气了么？”
“没有。宝林寺主以妥协求生存。只要武功上能挑了宝林寺的，他都会送他下来。”
郭子岳大惊：“请问师伯，如此一来，不是会有不知多少人用这地眼紫气练成绝世内力么？”
“不会的。”干瘦老和尚说。“到这儿来的，都是满怀希望而来，最后失望而去。因为一个人就算将这紫气全部吸进经脉之中，不但练不出绝世内力，反而会中毒。”
“这紫气有毒？”
“是的。”
“那人们为什么还来？”
“这就要问来的人了。”
郭子岳沉默了，他明白这中间一定有一个大秘密。他不能再问他师伯或师父，因为有佛门皇帝的右天王在对面。
谁知那右天王说话了：“这位小友，你师父五叶没对你说明白这个大秘密么？”
郭子岳望了望五叶禅师，没有作答。这时，他耳中钻进了一个传音人密声音，是他师父五叶说的：“尽管和他说话，让你师伯思索打法，一击而胜。”
郭予岳听后，想了想，问：“我师父暂时还没对我说。那么，前辈，你可知道这个大秘密？”
胖大老和尚笑道：“老衲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为何来此修练呢？不过老衲等不到那奇迹出现，已经开始盘算要打退堂鼓了。
老衲可没有少林僧那等耐心，一等十年。老衲将这大秘密告诉你，和你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这个——晚辈听从师父训示。”
胖大老和尚道：“此事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师父哪会不同意？我将那大秘密告诉你后，等会儿我被你师父师伯联手杀了，你得答应为我觅地火化尸体，然后将骨灰埋在长老峰上。”
郭子岳想了想道：“纵然为敌，我师父师伯乃是佛门高僧，怎忍看你暴尸荒野。此事不做交易，晚辈也会办。什么大秘密，不说亦罢。”
那胖大老和尚瞠目凝视郭子岳半响，道：“难得小友宅心仁厚。那么，老衲这里有一颗药丸，就送与你吧。你若日后在这洞中得了什么奇遇，热毒爆发，内功导引无法克制化解，便可服了这粒药丸。”
五叶禅师道：“徒儿收下，拜谢之后，就退出洞去。洞内打斗未完，不准进来。”
郭子岳道：“这位前辈既是佛帝的右手，想来武功绝高。徒儿留此碍手碍脚，这就遵令出去。”
五叶道：“右天王，把药丸扔过来。”
干瘦老和尚道：“扔给老衲，右天王你别使诈。”
胖大老僧笑道：“你二人怕老衲扣他为质？老衲还不至山穷水尽到那个地步。”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粒用腊纸包裹的鸡蛋一般大的药丸，扔向干瘦考僧。
那药丸扔了出来，却没有抛物弧线，它平平飞出，犹如绷紧的绳子一般伸直，却又飞得异常缓慢。十分明显，胖大老僧在药丸上贯附了极大的奇诡内力——斗法开始了。
五叶禅师右臂一伸就将郭子岳抓住往洞厅里部的一个死角扔去，胖大长老的后杀已经攻杀出来了，他抛出药丸时，那辛凉的气味是谁都嗅出来了的。干瘦长老明白右天王贯附在药丸上的是击打力道或震打力道，便运出化字诀去接收药丸，怕的是硬碰时两股力道击碎了药丸，坏了这稀世的珍药。而五叶禅师怕右天王偷袭郭子岳，抓住郭子岳扔向死角躲避——这时候，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座罗汉和长老罗汉，均已在“机”上先输了一招，处于了守势。
灰影一闪，接着是“砰砰”两声爆响，人影乱飞。郭子岳被扔向洞厅死角，而三个和尚却各自倒飞出去。
原来，右天王一扔出药丸，便已身形晃动，双掌同时攻向五叶禅师，他发掌攻向五叶禅师时，当然也留了一手防护之着，向着干瘦老僧的那只手掌可实可虚。而五叶禅师左手抓住郭子岳扔出去，右手早已向着扑面而来的掌影对拍了过去，与此同时，千瘦老僧身形已动，他右手一把抓住药丸，左掌已经同时发掌攻向了右天王。三个老僧四只手掌接实，三股大力顿时将三个老僧反震出去。罗汉堂首座内力深厚，倒飞出去两丈多远，便落地站稳。可是他却大惊失色，他感到掌心一阵刺痛，他回掌一看，掌心涌出三颗血珠，颜色是黑色，而且整条手臂，衣服未遮住的地方已变成了黑色。
干瘦长老大惊，明白这是霸绝天下的见血封喉的毒刺所刺伤的后果。胖大长老以武林大宗师的身份，行宵小作为，在掌心中暗藏了三角毒刺，趁两掌相拍时刺中了少林罗汉堂首座。罗汉堂首座正想动用内力逼住毒性上窜，谁知那毒极猛，已于眨眼间窜入了心脏。罗汉堂首座一声大吼，双眼一黑，便向后倒去。
五叶禅师的功力在三人中最差，他被右天王的掌力击打得倒飞了出去四丈多远，撞在岩厅的红沙岩石壁上，人还未从石壁上跌下来，口中已经鲜血狂喷，然后才从石壁上跌了下来，萎顿在地。
而佛门皇帝的右天王胖大老和尚，同时被少林寺罗汉堂两大绝世高手的内力击中，也倒飞出去，撞在他身后的石壁上。只是他受伤不那么重，还不至于就萎顿不起。他哇地一吐出口鲜血，立即落下地来，落地之后，双脚一弹，立即向郭子岳射了过去。郭子岳被扔出去撞在石壁上，虽然力道不重，不足以受伤，可也有些茫然失措，他听得身后响声爆起，正准备支起身子抬头观看时，只见一条黑影扑面而来。他正准备拔剑应敌，谁知一道白光一闪，他已被右天王的隔空指力点中动穴，随即感到被人挟了起来，如飞一般出洞而去。
洞外四道机关，均有和尚把守。可四道机关的八个和尚，坐在已经打开的机关两边，垂目合十，现出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接引五叶师徒进洞的那个和尚没有现身，不知藏在了何处，所以佛帝手下的右天王便挟持着郭子岳扬长而去，在窄缝处越过那丛遮掩石缝的翠竹，直向丹霞山外飞掠而去。
凡俗之性 第九章发伞飘落千丈岩
洞外，天已大亮。郭子岳在右天王的挟持下，只感到山风刮脸，犹如刀割。他问：“你要把我拎到哪里去？”
胖大老和尚笑道：“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你究竟要干什么？”
“老衲要收你为徒。”
郭子岳大惊：“你杀了我师父师伯，我会给你当徒弟么？”
“有何不可？老衲的武功，排名在天下前十位之中，你给老衲当徒儿，委屈你了么？”
郭子岳大叫：“不可！你杀了我吧！”
胖大老和尚诧道：“这是为何？”
郭子岳怒声道：“一日为父，终身为师。我已正式拜五叶大师为师，如今你杀了我师父，乃是我的大仇人。我岂是屈身事故的卑鄙小人？”
右天王骤然停下脚步，说停就停，郭子岳只感全身一震，竟然头脑一晕。
右天王将郭子岳放在地上，惊奇地望着他说：“你是蠢不知变呢，还是侠义心肠？”
郭子岳道：“一样一半。”
“好。有缘。你这娃儿老衲收定了。”他挟起郭子岳，又向山外飞掠。
郭子岳说：“你先听好了。你若教我武功，我是要学的。但我学会后会用来杀你为我师父师伯报仇。你要先想好了。”
“无妨。老衲以真诚待你，你会欺心么？真要欺心时，老衲再一掌毙了你也不迟！”
郭子岳无法，只好任其挟着飞掠。过了一会儿，他问：“我师父被你打死了么？”
“没有。只是受了重伤而已。”“我大师伯是被你打死了？”
“老衲一到紫霞洞，他就要赶我走，真是罪该万死。”
郭子岳想起师伯说紫气有毒，便问：“请问前辈，你说那紫气有个大秘密，那是什么大秘密？”
“你这娃儿，一路和老衲攀谈，明明没有敌意，为何不做我的徒儿？”
“前辈不说那个大秘密就算了，又做什么徒儿？”
“你做了我的徒儿，我就对你说那个大秘密。”
“不做。”
“由不得你！老衲先将你带回峨嵋山再说。”
郭子岳大惊：“你将我带到峨嵋山去干什么？”
“老衲住在那山上。”
郭子岳沉默了，心想：宝林寺寺主道一大师开始不同意五叶下洞，后来求六祖慧能的不腐肉身，那肉身竟以闪光作允。那么，慧能祖师应允五叶师徒下洞，是应允他师徒下洞修练金刚神功，还是另有深意？
右天王挟着郭子岳，很快掠出了丹霞山，中午时分，已经在丹霞山西北百里之外了。他在路边的一处酒店停下来进午餐并解了郭子岳的穴道，让他吃饭。郭子岳想，逃不掉，打他不赢，何必赌气？于是大吃大喝。吃完饭，他从身上摸出两片金叶，要店家去代买两匹马来，右天王以为他回心转意，很是喜欢，却不知郭子岳的想法是：骑了马随你走总比点了穴道被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