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狼個個不好惹-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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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某定不辱使命,竭力守城!殿下也请歇息吧。”
几句寒暄,二人相背而行,房门开阖,各自盈起一团暖黄。
“守城的事,如非必要,你的人不必插手。”脱去外袍,天铭泱坐在卧榻,接过十四端来的茶,笑道:“重头戏还在后面,我从来不白白给人家守城的!”
十四垂头应声,随即从怀里掏出两封书信:“这是朝中送来的密信和蜃楼上报的消息。”
表情在一瞬间略略僵硬,天铭泱接过两封信,指尖轻轻摩挲着其中一封,似乎透过薄薄的纸张,便能感受到千里之外的温度。
目光渐渐温柔,天铭泱终是再次钩唇。
这朝中来信,倒是……
好厚的一封。
60 夜袭
夜色妖娆,清华的月光掩不去一室杀机。血的味道慢慢扩散开来,翎鸢却是除了压在自己身上这人微热的体温,任何事物都感受不到。
天铭泱,既然你满心城府,狠毒心肠,又为何要舍身救我?
刀剑之声在房内铮鸣,十四旋起长刀,如影如幻的身形挡住自家主子,迎战潜入的暗杀者。同时喉间发出尖锐的鸟鸣声,不多时候,便是有数人前来协助。
暗杀者手段娴熟,但终究略逊一筹。这一场杀戮片刻之间,便是在十四雪亮的刀刃之下平息,只是当刀尖抵上落败者的咽喉那一刻,外面忽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十四眉头一皱,收刀道:“殿下,该走了!”
语毕,天铭泱已然起身,朝着翎鸢略一点头,与十四从窗口飞身而出,窗外那些十四唤来的暗卫也是在同时消匿无踪。
这一切不过转瞬之间,短到那些杀手还来不及逼近翎鸢,便是被门外涌进来的士兵压制住。统领疾步上前,朝着翎鸢一拜:“白先生受惊了!”说话间,眼睛不住瞟着窗口,慢慢锁起眉。
方才似乎看到窗口有黑影闪过,可是错觉……
“我没事。”翎鸢清音一句,唤回那统领的神思。走上前去,冷冷看着那一干黑衣,翎鸢的声音寒凉得骇人:“你们是什么人!”
只是——这话问晚了。
士兵扯下面巾的一瞬,杀手的唇已泛青紫,唇角溢出白沫,正是中毒症状。下一瞬,便是身子僵硬地歪倒在地,当场死了。
那统领过去一番检查,拿着兵器看了又看,又是撕开上衣,只见死人胸口上刺着一只青狼,统领转头道:“先生,这些人怕是楚池的奸细!这兵器是楚池特有的精钢铸成,而这青狼是楚池人的图腾!”
楚池的奸细?
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传得如此之快,已然成为了楚池眼中的肉刺!
只是,如此名目张胆地前来刺杀?而且时间恰恰选在今夜……
怕是糟了!
“传令下去,全城之人立刻于望楼之下集合!”
那统领一应,当即抬走那些杀手的尸首,领命出去。翎鸢披上一件外袍,亦是快步朝着望楼方向走去。
*
“集结百姓,小鸟儿这是要捉奸啊!”回房便是迅速套上软甲,披了战袍,天铭泱朝着十四笑笑:“十四,准备好了,今儿晚上咱们就干一仗大的!”
“请殿下以后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十四没什么表情,只是声音低沉显得有些不悦。
“小鸟儿现在被我推上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十四既然不愿去保护小鸟儿,我只好亲自出马了!”微微挑眉,天铭泱的神色有些狡猾:“再说,便是我冒险,十四可会让我涉险?或者……十四现在改变主意去保护小鸟儿的话,我便安生呆在房里如何?”
“殿下……”
弯指轻敲了一下十四的脑门,天铭泱笑得有些无奈:“十四你啊——就是个木头疙瘩!死犟!你是当真不想管那小鸟儿么?”摇了摇头,天铭泱示意十四随自己出门:“你不知道变通,我便给你铺好了变通的道儿,我粘着小鸟儿,你护着我,总成了吧!”
十四跟着出去,脸上没什么变化,倒也是不再多言了。二人抵达望楼的时候,百姓已然集结,在翎鸢的号令下,背诵翎鸢守城当日制定下的护城之规,而兵卫长正在人群之中来回巡视,但凡发现有滥竽充数,不会背诵者,便定然是那后来潜入的奸细。
“先生?”耳边忽而传来那熟悉的轻佻声音,随着话语呵来暧昧的一口气。翎鸢冷冷侧目,便是迎上天铭泱略有深意的笑:“本殿一路赶来,见到士兵纷纷涌向瓮城,工匠们又是开始挖洞,点火鼓烟,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一副不耻下问的谦虚模样!但翎鸢心里明白,这位精明殿下也不过跟自己装傻做样子,今夜要发生什么大事,他自然明白的很,不然也不必穿着战袍过来了。
虽说这人一贯的装糊涂着实令人窝火,但戏份,还是要做足。沉下声音,翎鸢缓缓道:“若是没有意外,今夜,楚池必来攻城!”
话音方落,那边,兵卫长便发现了一个奸细。翎鸢正欲挥手下令斩杀,天铭泱忽而拉住他的袖口,低声道:“不可杀,这奸细,有大用处!”
说着,又是凑近些,摆起一副恍悟模样,故意扬了扬声:“唔……原来是这样啊……白先生果然好计谋!”扬起下巴,天铭泱满面好不得意,手臂一挥,喝道:“今夜抓到的奸细,不许杀!全部给本殿绑了,挂在瓮城城楼之上,一战鼓擂响为号令,凌迟——”
“让楚池三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挂在城楼上,被折磨致死……白先生好一招削弱士气!”清脆地击掌声响起,正是姗姗来迟的睦南三皇子,微挑的眉梢似是带着一丝调侃:“本殿还以为白先生素来施行仁爱,这个时候,倒也真是狠得下心呐!”
翎鸢视线微微一沉,袖中的手微微攥拳,已是竭力按捺心中的愤恨,显露在眼眸中,却还是晕出淡淡的寒凉。
面对一个用计杀过自己一次的人,便是再深藏不露的人,也是无法轻易冷静!
翎鸢微微后退一步,向着睦南皇子行礼,头垂下的一刻,脸上因为僵硬而狰狞。若是这个人再靠近一步,他怕是当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当场便要杀了这个仇人!
“呵……原来是三殿下!”眼前人影一晃,倒是天铭泱一步挡在了前面,朝着那三皇子寒暄:“白先生博爱又顾全大局,为了换取和平,手段狠毒一些无可厚非嘛!白先生倾尽精力护这睦南,我说三殿下这酸酸的口气,是为哪般那?”
“七殿下误会了,本殿只是略有感慨,全无冒犯先生之意。”漾着笑意,三皇子为自己打起圆场:“七殿下若是这般受不起调侃,那便是本殿说错了罢!”
二人正场面话儿说个没完,便听得翎鸢那里冷冷打断:“战场之上,容不得妇人之仁。三殿下的确是说错了,却是错在低估了在下的决心!”微微扬声,翎鸢高声吩咐道:“召集城中的琴师乐师,集结在瓮城内,立刻弹奏楚池的故乡曲!我要最为萧索的乐器,弹奏的必须是最为凄婉的乐曲!”
语毕,翎鸢侧身,朝着两位不同国度的皇子微微颔首:“白羽自信,今夜楚池必来攻城,二位殿下随在下上城楼吧!”
话音一落,便是有冲锋营探子来报。
“报——先生!于瓮城水井东侧发现楚池士兵挖洞,洞已堵死,挖洞工匠全部俘虏!”
“报——先生!瓮城以及城门已经严密部署,骑兵营,神弓手,冲锋营,守城营已经全部到位,只待先生发令!”
“报——先生!望楼哨兵来报,发现一行可疑军队,正趁着夜色朝着瓮城方向进发!”
“报——楚池攻城!”
*
兵临城下,火光乱了长夜。燃了火的羽箭如飒沓的流星,划破夜空,也撕扯了这南方宁谧婉约的夜。
钢铁城门紧闭,冲锋而出的将士没了退路,楚池睦南两军纠缠在一起,摇晃的大旗在忽明忽暗的火把下时隐时现。
这一刻的火光下还在厮杀,下一刻的晦暗里,便不知有多少生命戛然而止。战场从来就是这样无情的地方,胜利,就是这些士兵生存的意义。
扭打,撕扯,刀剑铮鸣……沙场上回荡着将士们镇魂的嘶吼,和着那隆隆战鼓,伴着那大旗猎猎飘扬的脆响,成为是夜最为豪迈的战歌!
血的味道弥漫开来,长枪刺穿皮肉的闷响,伤者的惨叫,一切刺激着士兵的神经,让动作越发利落,力道越发恨绝。生死之战,一刻的松懈,面对着他的便是死亡。
身后,便是家乡。
尽管城门紧锁,里面却是锁住了自家的亲人,守住了祖先的坟茔。
人说,离家久了的人便会忘却故乡。就像杀的人多了,便会忘了自己——纵然流尽最后一滴血,纵然变成这城楼下长埋的尸骨,他们也要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
这便是武将的宿命,国字十一笔,字字都是刺在脊梁之上!
云梯靠上城楼,楚池兵不断爬上来,守城卫兵投下滚石,泼粪,洒下燃油,即刻点燃……爬上城楼的便是用刀剑相拼。
城楼上悬挂着的奸细全身滴血,凌迟的凌虐让人早就没了生气,如一块破布,随着咧咧夜风轻晃,眼眸沉入一滩死水,仿佛汇入那漆黑的夜空。
不断有楚池的士兵前去救人,又是不断送命在守在那里的弓箭手的毒箭下。而那些楚池之兵,却是如扑火的飞蛾一般,前赴后继……
瓮城中传出绵延的思乡曲,塞北的羌笛,那是睦南人不尽熟悉韵律。牵起的是楚池士兵的心,镇的倒是睦南人的魂。
天铭泱站在城楼之上,身后是塞外曲袅袅,面前是血漫都城,微微扬起头,风稍稍吹却血腥引起的不适,眼眸中映出一片暗红的天空。
“这天是要下雨了。”皱起眉,天铭泱喃喃,侧目看着指挥若定的翎鸢:“我已收到父皇的急信,天泽的助兵最迟十日后赶到,只需撑过十日睦南可救。但是……撑不撑得过这十日,便要看这天公,作不作美了……”
“天公?你是说……下雨是大忌?”翎鸢闻言亦是沉了脸色。
“下雨是好事,此时若是下雨,火把被浇灭。而都城处处陷阱,又是入夜,楚池不会轻易进犯,反会撤退。”天铭泱摇摇头,只不过脸色并未因着这一句推测而缓解:“只是……若是这雨下起来没完,睦南——便是危险了!”
61 破灭
午后的御书房略略沉黯,木格子透过寥寥的清光,映照在桌几上,晕出凄冷的寒意。
天澋曜指尖红绳缠绕,掌心上,是一块温润的白玉,随着光线,流转出莹润的色泽,最是那篆刻得惟妙惟肖的樱花树,一簇纷繁似锦,那零落的花瓣也似乎因着过为长久的注视而灵动起来,在指缝间翩翩……
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清凉的玉璧,耳边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屋瓦上漏下的晶莹,点点滴滴,似是吟唱了一夜的梵音。牵动心底那存蠢蠢的悸动,到底是……挂念,还是羁绊……
怎会忘记下令派兵营救睦南的那一刻,头脑中的烦乱,心头难以抑制的颤抖,天澋曜从未有一刻像此刻一般,觉得这宝座是如此地刺人,觉得这玉玺是如此地沉重,大印盖下去,军令状领走,他的心便是自此,被那遥遥战场,牵去了。
他自诩是个从不后悔的人,而这段日子,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若是没有派那个孩子去睦南,若是那一夜没有因着自己一时冲动……
凌乱的记忆平添了更多的烦躁,天澋曜狠狠攥住那玉璧,似是要这么揉进手心里。
这天,当真要变了!
“三殿下求见——”小太监拉长了声音的通报声传来,天澋曜正襟危坐,玉璧不着痕迹地揣入怀中,便见那老三稳重走来。
“儿臣参见父皇——”略行一礼,老三声音也如其人一般,不露山水。
“起来吧!”皇帝挥挥手,微微勾起唇角,极尽慈爱道:“皇儿,过来坐!”
三皇子微微有些愣怔,倒还是微微颔首,满眼暖意地迎上去,坐在皇帝身边,接过侍女奉的茶,朝着皇帝笑:“父皇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事要和儿臣说?”
“呵……吾儿公事繁忙,朕这个做父皇的,也是鲜能一见啊!今日召皇儿来,聊聊闲话,不好么?”皇帝笑得温存,推了几盘小食过去,一一介绍,好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图景。
父子俩亲密无间,你来我往地说着家常,一时这宫殿之中被连日的细雨渲染出的阴霾,随着那欢声笑语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亲情的暖意与明媚。
话题不知怎的,提到了三皇妃日前刚刚诞下的小贝勒,皇帝脸上笑得异常温润:“小孩子都是可爱的,你们小时侯也这么可爱过,朕个个都抱过!那时朕就在想啊,你们永远长不大,那该多好啊……”
三皇子闻言亦是笑:“父皇若是喜欢,过些日子,儿臣让瑾茹抱了锦儿给父皇请安来!”
笑着点点头,皇帝倒是没应老三的茬,径自继续道:“朕的老师叫李斯,朕小的时候,他给朕讲过一个典故,叫‘停尸不顾,束甲相攻’,皇儿可知是什么意思?”
话音方落,三皇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笑容便是这么僵住,异常尴尬。皇帝到反而好似没有发觉似的,脸上依旧从容,那抹笑意明媚得直要扫去这阴天的阴霾。
“这意思是说啊,皇帝死了,他的儿子们,放着他的尸体不管,却为了皇位打了起来!”微微转眸,天澋曜弯弯的笑眼里,却是没什么笑意:“那时朕确信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朕的身上,但是现在……朕发觉,朕错了!”
“父皇……”
气氛猛然僵持,三皇子身子一僵,坐在那皇帝身边,当真是如坐针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色都是铁青起来。
天澋曜却是依旧带着一抹笑意,只是他越是如此,便越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声音略略发沉,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却是载满寒凉:“朕现在无比确信,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在朕身上!你们现在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弟,朕问你们,将来,你们会怎样对待朕?”
“父皇误会儿臣了!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是么?”天澋曜脸色徒然一冷,猛然起身,三皇子当即跟着起身,噗通跪在地上。
冷冷看着自己的儿子,天澋曜脸上阴沉,心里着实是痛的,缓缓开口,声音回荡在宫殿之中:“是朕冤枉了你?那你给朕解释解释,龙将军从楚池送来的加急文书,为何一一被你截住,一封也到不了朕手里?!好啊!你冤枉!那朕便信了你,给你个重任!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