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宇文成都x李世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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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下的压服。
有一刹那间，宇文成龙想起，其实就算是自己，昨天在抱着给下了药、失去气力的李世民进大哥的房间时，不也一时被这少年的媚态所惑，傻乎乎地想着要是他能对自己死心塌地，自己就要好好地疼他，不能让父亲只为着他是仇家之子而伤了他的性命吗？
可怕啊，这小妖精太可怕了！
“那……你想把他调到哪里去？”
心思纷乱之间，宇文成龙听到大哥这样问道。
“调到哪里去都好，总之不能让他再留在千牛卫……还有骁果军也不行！”
这却只是让宇文成都好生为难：“他申请进来的就是千牛卫，你现在却连骁果军都不给他立足之地，我能把他放哪里去啊？若是索性要他离开皇宫回家，那你总得有个理由向他……其实主要是向他父亲交代啊。”
其实宇文成都想的是，他现在无论如何是舍不得让李世民离开这里、也就是离开他的身边的。
宇文成龙忽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叫道：“有啦，让这臭小子去二公主身边做贴身侍卫！”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简直觉得自己是天才，“叫这霸道强横的臭小子去侍候那刁蛮公主，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让他们两个恶人互相折磨去吧！”
、宇文成都X李世民18 公主
18 公主
李世民站在紫云阁的正殿前。
刚才宇文成都领着他来到这里，嘱咐他在此等候，自己先行进殿见驾——是见鸾驾，因为这紫云阁是二公主的住处。
宇文成都虽然说得含糊，但李世民大致也猜到，是宇文成龙不想他再留在千牛卫的营地住宿。可是他作为千牛备身的身份不变，怎么才能不留宿在千牛卫的营地里呢？宇文成龙想到的折衷之法是让他来当公主的贴身侍卫。因为是贴身护卫公主，除非公主恩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能离开，就算歇息住宿也在这紫云阁内，自然就不会回千牛卫的营地那边去了。
正等着的时候，有个人探头探脑的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李世民，道：“听说……你是新来给公主当贴身侍卫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
那人脸露喜色：“终于有人来顶替我当这苦差事了！”
他看到李世民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瞅着他，不觉又有一丝不忍之心，拍拍这少年的肩头，道：“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我教你一条诀窍，先忍上十天，然后去跟宇文大将军——就是天宝将军——去哭诉，跪在他房间门前死活不起来，求他给你调任。他为人比宇文小将军——就是他弟弟——要心软，求他比较容易成事。”
李世民问：“公主很难相处的吗？为什么你们都把这事当苦差？”
那人正要说什么，殿门一开，宇文成都从里面喊出来：“世民，进来吧！”
那人连忙把已经到了舌尖的话又吞进去，推搡着李世民进殿，低声道：“别问了，你都来了这里，很快就会知道的。总之，记着我刚才的话就行了。”
李世民步入殿内，只见公主居中端坐，宇文成都侧身站在一旁，见他进来，引他向公主行礼，道：“公主殿下，这李世民是刚刚进来千牛卫的新人。不过上次圣上的赏花宴，他也有随其父亲唐国公出席，公主在海池边上也见过他的。”
公主端庄优雅地点了点头，道：“这事我还记得。”
宇文成都回头看着李世民，道：“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好好护卫公主了。”
李世民躬身应是。
“那……臣先告退了。”宇文成都也向公主躬身行了一礼。
他看了看李世民，忍不住又低声补充一句：“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都可去千牛卫的营地那里找我，知道吗？”
李世民冲他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却已足够害得他心旆一阵摇荡。
待宇文成都离开，殿门掩上，公主又挥手命所有在旁侍候的其他宫女内侍统统都退下，殿内便只剩李世民一人。
刚才还一副端庄稳重之态的公主，这时“呼”的跳起来，一下跳到李世民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再来的！你还有个赌注没还我呢，记得吗？”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拱手道：“公主要罚世民给你做什么事情，还请示下。”他这话跟一个多月前在海池边向公主说的话是完全的一模一样。
公主却一把抓起他的右手，展开掌心仔细地看着，道：“你这里的伤都好了？”
“早就好了。”
“赌注的事，以后慢慢再说好了。”公主也说了跟一个多月前在海池边向李世民说的完全一样的话。
看着李世民那张英挺帅气的脸，她唇角边慢慢地泛起笑意：“再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我说什么你都要听从的，又何止是一件事啊？”
“是，是，请公主示下，世民……呃，不，臣无有不遵。”
公主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那第一道命令，就是不许你在我面前称臣！都是臣臣臣的，没半点特别。你还是自称名字吧。”
“是，臣……呃，世民遵命。”
第二天，公主穿着紧身的胡服，与李世民来到紫云阁旁边的毬场。
她摆开姿势，道：“我听成都说，你武功很好，所以派你来做我的贴身侍卫。上次在海池边我也见识过你的轻身功夫了，今天就来领教一下你的打斗本事。”
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道：“公主，我不怕你笑话我夸口，在这千牛卫，再加上骁果军，除了成都大哥这圣上御封的‘无敌大将军’之外，我想再没有人能在武功上胜过我。公主是千金之躯，我要是一不小心把你伤了，那怎么办？你要找人打斗，找别的侍卫吧。我在旁边给你掠阵就是。如果你打不过他，我再替你下场。”
公主一撇嘴，道：“你别那么托大。我跟说你，成都前前后后都不知道给我找了多少贴身侍卫，说是保护我，其实先是教我武功，然后是陪我练武。不用几天，他们就都打不过我了，大多都是熬上十天就已经给我打得受不了要溜掉。你真那么厉害，那就下场跟我比划比划啊。”
李世民听了寻思：昨天那人就是上一个给她当贴身侍卫的，他教我熬过十天就去求成都大哥调走，原来是这个缘故受不了。难道这公主真的那么厉害？可以把千牛卫里的侍卫都打得只能抱头鼠蹿？
于是他一拱手，道：“好，那世民就请公主指点一二！”
公主见他走到下首位与自己相对而立，凝定不动，知道他是等自己发招，便飞身扑上，右拳直向他面门挥去。
李世民见她一出招，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以他这熟知武学之道的人眼中看来，那公主分明是十分本事只学了三分的低手。看她下盘虚浮，可见没有好好地练过扎马步的基本功；又看她招式歪扭，气力不足，也使得不到位，可见她只是粗略地学了个表面功夫，都没练准，更谈不上练精了。
这样三脚猫的水准，千牛卫里的侍卫再不堪，也不至于都打不过她吧？嗯，看来大伙儿只是敬畏她那公主的身份，不敢跟她真打。她一拳打来，就装作闪避不及被打中；她一脚扫来，就顺势倒下。难怪他们都觉得熬十天就受不了了。天天要装作打不过而挨打，那可是身心都受创啊。成都大哥应该不会出这种哄骗公主的馊主意，一定又是宇文成龙那家伙想出来的臭点子。谁不称他的心、如他的意，就给他“赶”到这里来挨公主的拳打脚踢。
李世民暗暗好笑，也是暗暗摇头。眼见公主已飞扑过来，便只是举起左手轻轻将她打来的右拳往旁一拨，右手伸出食中两指，以一招“双龙抢珠”往她两眼直插过去。
公主从来没有遇到过跟她真打的侍卫，李世民这一招其实只是轻描淡写的发出，但在她看来已是又急又快，根本无从抵挡，只得急急往后仰身闪避。她的下盘本来就扎得不结实，又是这样突然从向前飞扑改作往后急仰，这转折之间就更是虚浮不稳。李世民趁机伸脚一撂，“噼叭”一下就把她绊倒在地。
“哎哟，好痛……”
公主仰面朝天地摔倒，只觉后臀痛得像是给摔成了两瓣。
李世民笑着走上前去，一手拉起她。可她那样娇气的人，摔了这一下就已经够呛了，站起来两脚一软，又要倒下。李世民只得将另一手绕在她腰间，助她站直。这一来，他差不多等于是把她半扶半抱地搂在怀里。
公主伏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男子气息，头脑中不觉一阵眩晕，仰头看着他的脸，道：“你的武功真的好厉害！从来没有人能这样一招就把我打倒的。”
李世民苦笑道：“公主，不是我的武功厉害，是你一直被那些人骗啦！他们从来没有跟你动真格地打过，都是故意让着你，任由你打他们。”
公主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好半天才道：“真……真的吗？他们为什么这样骗我？”
“你是公主嘛，他们怕得罪你。”
“那你不怕得罪我？”
“我？”李世民笑着耸了耸肩，“我都习惯了得罪人的。上回在海池边第一次见你，我不就已经得罪过你了吗？”
公主不由得点了点头，道：“那倒是。就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那样不顺着我意思说话的人，我才……”说到这里，她的脸蓦地一红，头低了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才一直记着你，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再来……就好了……”
、宇文成都X李世民19 练武
19 练武
李世民心中一动，想：大家在背后都说这二公主是刁蛮公主，其实她应该也是被人误会的吧？从来没有人逆着她的意思说话，她才习惯了只听顺耳的话。上次其实倒是她有理的，我是见她一副骄横嚣张的模样才故意逗她，她却没记仇，反而是记着我了，可见她是个本性良善之人，只是平时被宠坏了。
于是他想了一想，道：“公主，我来教你武功好了。你要是真的想学，不怕吃苦，不怕受累，我保管把你训练成打遍千牛卫、骁果军之内无敌手——呃，除了天宝将军和我吧。”
“真的，你真的肯教我？”公主欣喜雀跃。
“当然是真的。只是，很苦很累的哦，你这娇小姐能受得了吗？”
“受得了，受得了！只要你真的肯教我武功，不是像那帮家伙那样骗了我那么久！”
于是，从那天起，公主和李世民果然天天都到这毬场来练武。
李世民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想学，还是只不过一时兴起口上说得轻巧，便故意一开始只要她练扎马步这基本功，让她弯腿蹲在那里一蹲就是一整天，别的什么都不教。这扎马步不但十分沉闷，时间一长更是极为累人。第一天好不容易地蹲完，第二天起来公主的两条腿打颤得连站都站不直。可是李世民严苛得像是不近人情，不许她有一天偷懒，宁可是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毬场上，还是要她继续蹲。
公主也真是刚强，像是把以往的倔强性子从刁蛮脾气上挪用成这吃苦耐劳的劲头，整整一个月下来净是扎马步，越蹲越低，下盘练得是越来越稳当。李世民以使出五成力气的连环腿扫她的小腿，她也能守得分毫不动。李世民见她果然是有心学武，便从第二个月起开始让她把以往学过的功夫耍出来，他就给她逐一地纠正错误的姿势和使得不到位的招式。
李世民住进紫云阁的三天后，宇文成都就已经坐立不安得随便找了个借口来看这少年——反正公主是他的未婚妻，他要找借口来紫云阁也很容易。
到了紫云阁一问，却发现公主和李世民都去了旁边的毬场练武。他正要再去毬场，李世民已扶着练习扎马步练得两腿都伸不直、没法自己走路的公主回来了。
宇文成都刚开始还大吃一惊，只道李世民侍候公主出了什么岔子，接下来听李世民叽叽咯咯的又是笑又是说的解释一通，这才放下心来，更是暗暗的稀奇。他知道公主的贴身侍卫都做不长，往往熬上十天就会跑来求他调任。他本来只是想让李世民来这里也待上十天，好把宇文成龙暂时应付过去，省得他在父亲面前嚼舌，通过父亲向自己下令，要由自己来负责折磨李世民，自己可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等过了十天，弟弟的腰好了，气下了，再另想办法。没想到现在看来公主与李世民相处得挺好的，这出了名刁蛮的公主竟然那么听从这少年的话，连如此沉闷严苛的训练都忍受了下来。
这时刚好是晚饭的时分，尚食局已经送来公主的御食。自从李世民来了紫云阁之后，除了晚上睡觉，公主和他当真是寸步不离，吃饭也是一起吃的。
宇文成都见公主将要用膳，正要拱手告退，李世民却一把拉住他，道：“成都大哥，你也在这里吃吧。”说着，转头看着公主，“公主，好吗？”
公主对他已是言听计从，自无异议。于是李世民传公主的旨意，让尚食局再多送一份饭菜过来，三人便围坐一起吃晚饭。
这三人里李世民最是活跃，一时让公主向宇文成都吐一下练武的苦水，一时又让宇文成都向公主说一下最近千牛卫里的事情，他自己也说上一些在李家的趣事……总之是让所有人都有机会说话，既不冷场，又不会有谁觉得被冷落了。公主也是喜说爱闹之人，李世民对她略作引导就已经能让她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宇文成都却是惯于沉默的木讷之人，但只要是李世民问他，他还是会答上几句。这一来，宇文成都与公主都与李世民说话，他们这对未婚夫妻之间却几乎没有交谈。
这一顿饭吃完，虽然不是什么盛宴，却真可谓宾主尽欢。
李世民向公主请示：“公主，我送一下成都大哥回千牛卫的营地，行吗？”
自然没有不行的。于是，片刻之后，李世民已经与宇文成都缓步走在回千牛卫营地的路上。
一路上，李世民在宇文成都身边仍是叽叽咯咯的说个不停笑个不停，宇文成都多是沉默地听着这欢声笑语，偶尔应答上一两句。
忽然之间，他有一种错觉，像是又回到一个多月前第一次认识这少年的那个时候。好像一切都没变，只是白天变成了黑夜，但那种欢快而又安宁的感觉仍是那样的美妙，填满了他整个胸膛。
“世民……”他忍不住低声地叫唤了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李世民还是马上就听到了，转头看着他，甜甜地一笑：“是，成都大哥，你叫我吗？”
宇文成都的心像前面的内侍提着的灯笼里的火那样晃了一晃，道：“你为什么总能这样兴高采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