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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龙口镜之邪佛(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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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乾天之主,恐怕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深深的无力。
夜里,钵多罗睁开眼眸,他看了眼头顶的男人,似乎已然熟睡过去,那依旧英俊的面容,憔悴不堪,钵多罗伸手想抚一抚那张脸,可又怕惊动男人,只得忍住心疼收回手,颤抖着两只几日来迅速枯瘦如柴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尽量不发出声响。
破庙里感染瘟疫的人都已熟睡了,自他被传染以后,就被人赶到了此处,庚炎始终与他形影不离,来到此处虽还未被传染上,即使庚炎不说,钵多罗仍知晓,男人那副凡人的躯壳已然十分虚弱了,更何况他近乎自虐的不吃不喝。
深吸一口气,钵多罗勉强站起来,寻了一根木棍支撑,无声无息地走出了破庙。
他费尽气力来到早已干裂的粮田,瘦弱的五指抓起一握黄土,很快便从指缝间漏得一干二净,方圆十几里几乎寸草不生。
手上已经开始生起脓疮,他的脖子上也有不少,方才□燥的黄土一沾,微微有些发痒起来。
天际隐有月光,钵多罗静静地看了许久,终是下定决心般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他举起木棍没有丝毫犹豫地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或许是因为久病不愈,早已没有多少气力,钵多罗闷哼着倒地,后脑的脖子上除了皮肤微微渗出血珠,并没有其他的大碍。可这一记,却令钵多罗久久匍匐在地上,四肢颤抖,无法动弹,脸色已然是惨白如鬼。
待恢复了一些气力,钵多罗颤巍巍地抬起身子靠在枯树边,右手缓慢地摸索上脑后的颈骨,细长的手指猛地用力,一点一点深深陷进皮肉之中。
“唔……”他痛苦地闷哼着,满头冷汗,可手上的动作并不停止,直到,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便猛然用力向外拖出,竟有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出现在那血肉模糊的颈骨间。
钵多罗惨白着脸色,嘴唇不停打着颤儿,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他咬紧嘴唇,抓着金色东西的手一下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将颈骨后的那截金色的东西折断了下来。
待做完一切,他终于脱力,再也无法动弹,虚弱地望着手边的那金光闪烁的东西。
他的背脊上,一共附有三段佛骨,脖颈处的是最为靠上的一段。
钵多罗清楚地知道,虽然他假作托生成凡尘之人,可那三段佛骨依旧附在背脊上。他本为妙生尊者,佛骨自然是有妙生之力的,若是将佛骨埋于寸草不生的土地,只要仅仅一小段,很快,便会逐渐使得大地生机复苏。虽然越远的地方,所受的妙生之力便越薄弱,但是他还有另外两段,一处置于枯竭的海水,一处再置于大地龙脉之上,不出一年,便会彻底抚平云螭碧环动荡所带来的创伤。 
曾经,他想自断佛骨脱离佛界,可次次未果,直到现在佛骨依旧寄予他的身上,而此刻,钵多罗却是无比庆幸,若非还留有这三段佛骨,他实在不知道,假作托生这几年来,如何弥补这个疮痍世界。
原本,在未托生前,是可以借助白镜的力量慢慢抚平凡尘的,可是,他之前并不知道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因此以白镜的光芒照射着体内的母种,使其冬眠,从而使得扰乱神佛二界的邪魂失去吞噬活体的能力,并未替凡间着想过哪怕一二。可现下若是再动用白镜,只怕所有都将功亏一篑,他已不能再兵行险着,现在的他们,是最赌不起的那一个。
所以,他的妙生佛骨,成了弥补凡尘最好的良药。
钵多罗扶着身边的古树靠在上面,他将雪蟾精留下的那张蟾蜍皮覆在伤口上,很快,血流不止的颈部,停止了渗血。
说来也奇怪,当初雪蟾精褪下自己的皮时,钵多罗才发现,他的蟾蜍皮竟是通体雪白的,也难怪被叫做雪蟾精,可在那之前钵多罗却从未怀疑过。
这雪蟾皮光滑柔软,并非像雪蟾精在世时所看到的那样,钵多罗将其覆在伤口上,就好似和皮肤极为贴合,没有丝毫破绽。
等将金光闪烁的佛骨埋进干裂的土地,钵多罗也恢复了几分气力,他提起木棍拄着,在夜色下,一步一步缓慢了往回走去。
他知道是一种略微惨烈的办法,只是,他要用这断骨之痛让他清晰记住,有些事注定了,无论再如何逃避,结果始终不会改变。
未到三日,原本寸草不生的粮田果然开始长出细细的嫩草,枯木也渐渐生出细小的树苗,总之,从佛骨埋下的那一刻,生机正在逐渐恢复。
只是,即使山崩地裂,洪水山火逐渐归于平息了,死于瘟疫的人却越来越多。
后来,庚炎找到因山崩地裂而出现凡世的蜚、趾踵,靠着当日无间渊边,清欢本托他还于钵多罗的金针,将疫兽赶回深山,才制止了瘟疫无止境的蔓延,钵多罗久病不愈的身体也逐渐有了起色。又因为战乱频现,庚炎带着钵多罗离开了邺水城,四处且停且行,仍旧是凭着金针,将现于世间的天犬、梁渠、钦丕等凶兽驱赶,四起的战乱才稍有停歇,接着又将造成旱灾的肥遗和鼓赶走,本已恢复生机的土地,越发肥沃。
半年之后,几乎所有对人间造成威胁的异兽都回到原本的地方,庚炎便又将金针再次赠给了钵多罗。
钵多罗重获金针的时候,忽而回想起庚炎第一次将金针赠予他时,曾对他说过一段莫名的话—— 
“我被尊为仲古天尊,便是世上难得有事物可伤我分毫,这根金针是我亲手打造,无坚不摧,所创之伤药石无医,世上仅此一根,我今日赠予你以作防身之用,如若……有一天你我缘分已尽,你又担心我这个神尊气量不足,心胸狭隘,睚眦之怨,无不报复,便以此金针封我印堂之穴,足已伤我三层,我便不会再为难你。不过你要记住,金针一施,绝无缓转,从此之后无恩无义,无缘无份,无怨无悔,碧落黄泉皆陌路,生死不逢,命相皆离,即便想要擦肩而过,都是痴心妄想。”
那一段彰显着无比尊贵的身份的话,决绝而不容人抗拒,那时钵多罗是不太明白的,毕竟他并未想过自己会和庚炎有那么深的牵扯,只是直到现在,他仍旧不太明白,为何庚炎会说那番近乎绝情的话。
碧落黄泉皆陌路,生死不逢……
那一瞬间,他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曾经的那个自己说呢…… 
“……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时候,为什么要这样说?”钵多罗后来直截了当地问庚炎。
庚炎想了许久,在记忆里默默地搜寻着那段曾经的誓言,略微有些失神,过了许久才对钵多罗解释道:“那时,我仅仅在想,如果哪一天我若要伤你,你至少还有自保的能力。不过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从各种蛛丝马迹看来,钵多罗那不知来历的尘外之身,应是不死之身,否则不会引得阿释拏迦觊觎,自己的顾虑自然就打消了,“此次重新将其赠给你,只是觉得若你有一样可以制我的东西,会不会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何其之近?这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伤我,那便是你。”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至始至终都深深地注视着钵多罗,每一个字都那么认真,“当然,至始至终,于本心而言,我也并不想伤你。不过,我始终是会有情绪的时候,那些时候,多少也会不受控制。”
钵多罗俯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如此言语,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转念一想,却又十分满足了。
毕竟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与庚炎用着这样一副凡人的躯壳尝尽酸甜苦辣,患难与共,相濡以沫,有着这样的点点滴滴就已经足够,他不会再奢求什么。
只是,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庚炎,你为我重新取个名字吧,不是佛界的妙生尊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应有的名字。”他倾听着耳边那炙热的胸膛下,男人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平静地对男人说,就好似要为自己要来一个印记,永远的记住这个他喜爱的世界。
沉默良久,男人似乎也在深思熟虑,当钵多罗在那心跳声下几乎快要睡下去的时候,他终于缓慢地吐出两个深沉的字:“沧海……”
钵多罗没有追问字里所深含的东西,他只是默默地接受,宁静地扬起嘴角,用尽所有的气力,记住这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庚炎,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 
岁月匆匆,待钵多罗瞒着庚炎断去另两处佛骨,分别种于沧海与龙脉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瘟疫终于停歇,四方归于平定,天光破云时,乍暖人间,掐指一算,竟已过去整整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疯掉了,昨天下午居然停电了,没来得及发,就弄今天来了。不过这章默默的有种恐怖小说的节奏……


、第一百一十六回

两个学童打扮的小孩鬼鬼祟祟地蹲在草丛里,拨着叶子使劲往院子里瞧。
“看吧,再过一宿,他准被先生赶出去!”个头较小的小孩儿咧着嘴,幸灾乐祸地对身旁的玩伴小声道。
那院中的石桌前有两个人,一个身材消瘦,衣着素白,一头及地的青丝以一根金灿灿的简单发簪松散地挽着,正端正地坐于石桌前,两个学童只看得见男子挺直的背影。
另一个一身样式繁复的华服,手执折扇,同样背对着他们站在白衣男子身旁,他微微俯着身,若有似无地贴着白衣男子,一会儿将目光放到石桌上,抬手比划两下,似是在给白衣男子解说着什么。
草丛里,另一个身形较为高大的小学童冷哼了一声,聚精会神地望着院中两人,说:“哼,我倒是觉得先生今日定会和段小子多处一会儿!你没瞧见?段小子这次是有备而来!你这个没见识的,那副上好的云窑子连我都看得出是难得的珍品了!不像之前的玉器宝贝什么的华而不实,先生不喜欢才怪!”
个头较小的小男孩一噘嘴,毫不在乎地反驳道:“喜欢又怎么样,先生又不是没有棋具,要他假惺惺……”说到一半,突然尖叫起来,眼睛睁得老大,“哎呀!段小子的咸猪手居然敢摸先生的腰!我要告诉庚大夫去!”说着,就想从地上爬起来。
“回来!”大个儿的连忙拉住他,又拽了回来,看着院里那华服公子的手在白衣男子背后轻轻地摸了好几圈儿,看好戏似的对小个子说,“急什么啊!我敢打赌,段小子立马会趴地上!”
果然,他一说完,那院中的华服公子刚向前走了一步,突然好大个趔趄,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哈哈!趴地上了趴地上了!”大个子乐得直捶地。
“还真趴地上了?!”小个儿睁大眼睛,推了推身边的玩伴,好奇地问,“阮晓知,你怎么知道的?”
阮晓知翻了翻白眼,收起笑意,鄙视地看了眼小个子,道:“亏你跟先生学了这么久的棋,白学了都!咱们先生是吃哑巴亏的人么?段小子敢摸先生,不趴地上才怪呢!”说着,哼了一声,抬着下巴睨向院中的华服公子,“他仗着自己是国舅的外甥,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就算地上端了油锅,他都能瞎着眼睛走进去,哪能注意到咱先生横过去的一脚啊!再说了,这个小色鬼骚扰了先生大半年,这下终于忍不住了,先生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像咱们那个狐狸似的先生么?”越说越是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就好像说的自己一样。
小个子托着下巴认真一想,似是觉得阮晓知说得不错,点着头道:“说得也对诶!先生每次罚人的时候,温温柔柔的长篇大论,说得人一愣一愣的,就好像不受罚整个人都扭曲的一样,我每次被罚感觉还挺心甘情愿的,总觉得,对不起先生似的……”他抬头厌恶地望了眼院中的华服公子,“段小子这个小白脸怎么可能是先生的对手!诶,对了!上次你问先生讨了张棋谱,什么时候借我瞧瞧?”他忽而想起一件事,连忙推了推旁边偷窥得正兴起的伙伴。
阮晓知一听,目光闪烁地瘪了瘪嘴巴,小声嘀咕道:“周夫子让抄的千字文还没抄完呢,等我抄好了看完棋谱就借你。”
那小个子学童立马脸色一变,瞪起眼睛:“放屁!上次我明明给你抄完了,你说好了回棋庐的时候就给我的!”
阮晓知缩了缩肩膀,支支吾吾地说:“那不是上次的么……又不是这一次,管依,你别这个小气啊。”说着,推了一下管依的肩膀。
管依咬着嘴唇,指着阮晓知的脸直骂道:“阮晓知,你耍赖皮!你信不信我告诉庚大夫你偷摸先生的头发!让他一副药烂掉你这张大嘴巴!”
“嗬!”阮晓知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院中的好戏也不看了,吊儿郎当地俯视地上的管依,回道,“你敢跟庚大夫告状,我就把你跟先生一起睡觉的事告诉他!看谁命长!”
管依脸色一白,差一点咬到舌头,他也从地上爬起来,揪住高自己半个头的阮晓知,道:“你……你,那是先生见我几天没来棋庐担心我,上我家做家访,见我发烧,坐我床上摸了下额头而已!什么叫睡一张床!你这张大嘴巴敢乱说,我,我揍死你!”
“切,”阮晓知拨开他的手,又望了眼院里的两人,见华服公子似是要告辞的样子,回头对管依道,“反正就是一张床,你想赖赖不掉!矮冬瓜,想揍我,再长两年个头吧!”回头见华服公子果然往外走了,便两手枕着脑袋,起哄似的说,“没戏看咯,回去看棋谱去!”
“阮晓知你个混蛋,给我站住!”
段均走后,白衣男子缓缓回身,一双清亮温润的眸子看向两个小学童方才躲藏的地方,眉心上的那点红痣就好似细小的花蕊,衬着那张本是平凡的脸,多了几分难言的韵味。
“真是越来越顽皮了……”温软如柔水的声音,清清淡淡的。 
片刻,他站起身来,垂首抚了抚石桌上的棋具,并未将其收起来,沉默地离开了小院。
几日之后,段均趁着医庐的庚大夫出门就诊,偷偷摸摸地溜了进去,刚进小院,便见朝思暮想的人正安静地摆弄着一干晒得枯黄的草药。
他整了整衣冠,正待往前走,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将头发胡乱揉了一通,狠狠朝着眼睛揍了两拳,虽疼得龇牙咧嘴,可一想好不容易能寻见与心上人独处的机会,心头一横,直道是挨几顿板子也值了。
他佯作虚弱地往前走去,捏着嗓子惨叫了一声“沧海”,便一下倒进了白衣人怀里,扭头“晕”了过去。
“段公子,你还好么?”沧海将一杯茶水小心喂进段均嘴里,见他躺在凉塌上低低地呻|吟着,仪容也不似一惯的整洁,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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