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知恩图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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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队一拳揍上去人撞翻了另一张桌子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只是他站在原地握着拳的姿态看起来更像块森然不化的坚冰——不过是只弱鸡,打就打了。
瞥了一眼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唉唉叫的研究员,孙擎苍直接拿了另一件挂在一边墙上的白大褂把华老板的尸体裹住就出去了。
那两个看门的宪兵还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地搀着陈班主守在门外。
虽然刚刚的动静他们也听见了,可是不管是进去帮了哪一边,另一边要是计较下来,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干脆就装聋作哑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班主一看清孙大队怀里那具死气沉沉的尸体就挣开了两边的搀扶老泪纵横地扑了上去,捧着华老板的脸哭喊着:“华清、华清啊,师伯当年是怎么跟你说的,别信我那个师弟啊,他哪找到你哥啊,你这是被他害死了啊华清……”
孙大队看陈班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难得良心发作了一次又抱起了华老板的遗体说:“我送你们回去——你们俩进去看看那个日本人。”
陈班主这次是真的有点匪夷所思地看着孙大队了。他抹了抹眼泪艰难地直了腰一边跟着孙擎苍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早知道大队长您为人这么仗义,我当初就应该拉着华清来找你帮忙找他哥的!都是我那个师弟,自己要闹腾,还非带着华清这孩子,要不是他说不定华清现在都找着他哥了,也不至于连个送一程的亲人都没有。”
“他还有个哥哥?”
“对对,说是当年东三省沦陷的时候哥哥没在家,所以两个人失散了。带着他跑出来的爹也死了,刚好就碰到了我那个师弟,一路带他来了京城进了宏祥班。说是师父,那小子什么东西都没教给他,整天只知道给孩子灌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孙大队在听见东三省几个字的时候手下就是一紧,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一直到走出宪兵队大门陈班主没再抱怨了,才声音莫名有点干涩地问:“你知道他哥叫什么吗?”
“这个不清楚啊我这记性现在也不好了,华清也没说过他哥大名——不过应该也是姓孙,华清和您是本家呢,这孩子叫孙持节。”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要承认我狗血了一把!哈哈哈哈!
、《乱世》27
那么长的一句话最终也就只有句尾的“孙持节”三个字拉着葬礼上哭丧一样的长长尾音在孙大队的脑海里不着边际无所依凭地回荡出一声又一声的回音。
孙擎苍一瞬间脸色就变得煞白煞白的。
他抱着孙持节的两只手在遗体下面抖索索地攥紧了那层遮挡用的白大褂,几乎把结实的布料都抠出了几个窟窿。
本来只是要把陈班主找个车送上去的,但现在孙大队这么一出神,一双平常总神色阴翳的桃花眼空茫茫地看着前路,迈出去的步子都虚虚地落在空处。
陈班主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孙擎苍身后,本想跟大队长客套两句接过师侄的遗体就道别。可他看着孙大队的神色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副好像生无所恋,痛失挚爱的表情。
沉默了一路一直走到宏祥班的门口,陈班主迟疑地想伸手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只能垂着手低着头和孙大队站在门口吹冷风。
事实上孙擎苍一直都注意着陈班主,他的手指神经质地从白大褂的窟窿里抠进抠出,却就是说不出一句“我就是他哥”。
孙大队隐在帽檐下的桃花眼连眼圈都红了,上过战场手刃过侵略者也驱散过无辜的游行学生的一双手却只能抱着弟弟的尸体连一句承认彼此兄弟关系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了解弟弟如孙大队,他甚至不用去想都知道为什么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认出自己的弟弟为什么没跟自己相认。
因为知道自己这个该死的哥哥从来都不在乎什么立场之类的问题,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地想保全自己吧。
“陈班主,不如我先带华老板去下葬吧。你们宏祥班现在应该也不能出城吧?”
陈班主面带难色地看着面前英挺的年轻人,虽然孙大队看起来还是和平时别无二致的淡漠样子,但是陈班主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的感觉。
“正好华老板跟我有缘,我又比他年长几岁,就当是兄长替他下葬吧。”
没有起伏如同平抿的唇线一样的声音这么说完,也没再管还呆在原地的陈班主是什么态度,已经径自走了过去。
那个消失在车水马龙长街尽头的背影看起来仓惶又无助,像是一阵大风席卷而来最终除了自己什么都没剩下。
秋大少和梁导一起站在镜头后看着屏幕里的沈泽渊只觉得心头颤了颤。
似乎有个声音在他耳边悄声说,如果哪天你死了,他就会是这个样子。
梁导则完全沉浸在画面的张力里去了,连卡都没舍得喊。
本来是有一个拍摄计划是如果这组镜头的表现太好,那就直接连续拍到下一组。
之前梁导也只是暗自准备实际没有多大信心能有这种效果——即使是拿到奥斯卡影帝的沈大牌在他看来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但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还处在拍摄中,梁导简直都想跳起来抱着沈泽渊转两圈!
有这组和上一组孙持节临死前的全然是角色附身的镜头,梁导信心爆棚到《乱世》能拿奖拿到手软!
于是在副导过来询问要不要卡的时候,梁导大手一挥直接带着摄影跟上了。
这个孤独的好像永无止境的出城镜头拍了整整三分钟。
期间沈泽渊都只有一个森冷又极尽脆弱的背影像是你上去拍一拍他的肩膀那整个人都会跟着他怀里的遗体一起消散掉一样只留下满地玻璃碎片的渣滓似的。
秋大少想了很久才只找到这个不尽准确又自相矛盾的比喻。
然后他咬了咬牙才忍住了叫他一声的冲动。
在这个时候即使是常有同情心却往往不进入心底的秋斐白也真的觉得,这个背影大概会在记忆底层狠狠地扎上一针,留下一个永久的针眼来。
他如此自负又爱做出可以相处不错的表象,只是也一样会恐惧于爱得越多就容易伤得越重的常理。
又慷慨大方如从小就拿自己的片酬投入公益基金的秋大少,也只是对于身外之物慷慨而已,对感情再吝惜不过。
他第一次觉得,其实在重生之后才跟沈泽渊在一起真是再好不过。
自己从没在他身边离开过。
孙擎苍在城外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坡上放下弟弟的尸体,深深地看了一眼。有些干裂的嘴唇嗫嚅了两下,却还是没说出话来,只是跪下去徒手挖了起来。
副导这次是真的有点惊到了,因为沈大牌挖下去的力度完全是全无保留,照他现在的样子,大概挖不到几下双手就得磨破出血了。毕竟之前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组镜头会是一口气拍过来的。
他又凑到梁导耳边似乎是想问意见,但是已经完全陷入他完美了的电影疯魔当中的梁导只是亢奋地大睁着一双平时总是带着点笑意眯着的眼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即使沈大牌事后真的会因为手受伤发脾气或者是告剧组,这都不是梁导现在考虑的问题了!
于是整个剧组的人就都目瞪口呆又匪夷所思地看着沈泽渊挖出泥土的手上渐渐带了血色。
那副同样也是疯魔了的神色即使被帽檐半遮半掩也令人心惊又恸然。
秋大少则是脸色越来越阴沉地盯着那双带着真的血迹的手,忍了又忍,如果不是梁导还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他早就冲进镜头一把把沈泽渊拽起来了。
只不过梁导也感觉得到身边的秋少就快到爆发边缘了,不禁心里着急。怕秋少就这么真的冲过去破坏了这组镜头的意境和连贯,那再来一次就真的没人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幸好沈大牌这时候也停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抱起来放进那个也仅仅只够掩埋一个人深度的坑里。
然后泥土被一点点规整上去盖回了原位,略微地凸起了一个可怜的小包。
就被摆在一边的不规则长条形石块也终于等到上场机会被搬了过去,沈泽渊看着那个简陋的坟包呆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伤感又带着奇怪释然的微笑,就着伤到的手指写了“孙持节”三个字上去。
“卡卡卡!”
梁导在血字划下最后一竖之后,立刻难掩兴奋之色的蹦了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
“最后这点临场发挥太好了!”梁导冲上去重重地拍了拍脸色依然惨白惨白的沈泽渊的肩膀:“那个‘吾弟,孙持节’太累赘太不符合孙擎苍的性格了,小沈你果然不愧是第一位奥斯卡华人影帝!”
沈大牌只是瞥了眼梁导还停不下来的手并没说话,他透过围涌过来的工作人员和像是在赌气的秋大少两相对望着,那双总是粲然的桃花眼还虚弱地红着眼圈褪不下来。
最后秋大少还是泄气一般地冲着他走过来,多情和无情向来交织纠缠的高傲凤眼这次只剩下坦然的无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世》28
剧组临时会议的坐席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让梁导都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都要撑不住了。
说是临时会议这种听起来似乎还算有权威性的说法,但事实只是因为上组镜头而非常不爽的秋大少临时发起,并且开会地点就设在他和沈泽渊的酒店套房客厅里而已。
列席的也只是梁导、副导、编剧,本来还叫了作为投资人的小金鱼,结果余大小姐直接把自己的权利全权转让给了自家发小。
所以,现在面对着已经身兼投资方角色脸色又不怎么好看的秋少,连梁导都有点心里发虚。
秋大少凤眼缓缓地从坐在对面的三位剧组大人物脸上一个又一个地掠过,最后把手上握着的翻到最后的剧本朝茶几上一拍说:“最后这组镜头孙擎苍换替身上。”
梁导下意识地就想反驳,结果被身边负责平衡全局的副导再次死死拉住。
他看了看靠在沙发背上一副清贵模样的秋大少,再瞅瞅身边冲着自己狠使眼色的副导,最后也只能低头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本来,这部《乱世》是可以做到最好的。
“换替身这种事不用跟我商量一下?”
这个带着点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的瞬间,房里几个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来了个大转换。
梁导几乎是忍不住自己的眉飞色舞偷瞄了眼神色算是彻底阴沉下来的秋大少。
“伤次手还不够,还想再伤筋动骨?”
跟在沈大牌身后被自家BOSS指派去负责带着沈泽渊看手顺便多绕几个小时的陈志安一看清秋大少的脸色就是眉头一跳。
从他们这么多年合作愉快的经验来看,秋大少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
沈泽渊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完全没在意秋斐白话里的刺,甚至那张在不上镜的时候总是显得阴鸷的脸上这次是全然的舒畅。就像是本来在排一条长队,最后插队成功了一样。
他朝着梁导三个人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梁导你们先走吧,我会说服小斐白的。”
然后秋大少就看着他礼貌地送了所有人包括陈志安出去,等到门被碰上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秋斐白突然就觉得有点没意思。
他看了看自己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两只手,和那本被扔在茶几上翻在“孙擎苍奔袭小泉俊二宅邸”这一段的剧本,皱了皱眉。
简直像个女人似的。
在心底这么吐槽了自己一句的秋大少淡定地站起来决定还是去睡一觉不去在意这些糟心的事情比较正确。
只是他刚倒进柔软的被褥里还没闭眼就看见沈泽渊端着两杯水走了进来。
“这是又准备干脆等时间揭过这一章了?”
沈泽渊说着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将秋大少额发往上撩了一些。
“……”
本想翻个身不搭理他的秋斐白想了想,最后还是盯着沈泽渊脸上那个看起来很有些碍眼的笑容慢吞吞地说:“反正你都不觉得疼,我干嘛要多管闲事。”
“你肯多管我的闲事,我简直高兴死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沈大牌脸上的笑仍旧只是个不温不火的弧度。
他的手指停在秋大少脸上顺着眉眼的线条勾画:“小斐白你除了担心最后这场戏动作场面太多之外,应该还觉得剧本有点太过激吧?”
秋大少愣了一愣。
他的确是觉得最后这场戏实在太过。
孙擎苍杀干净了小泉俊二整个宅邸的人这件事,虽然照剧本上写的里面基本都是日本人,但是也没有到要杀光的地步吧?
他这么迟疑了没有回答,那毫无疑问就是肯定的答案。
沈泽渊收回手居高临下地朝他摊了摊手说:“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这么做。”
“真正的孙擎苍,也会这么做。”
秋大少稍微眯了眯眼紧紧地锁定着正在镜头里辗转腾挪表现得完全就是个功夫明星水准的沈泽渊。
本来还准备上阵指导的武指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本来会被分割拍摄的长打斗镜头,他已经全无用武之地了。
那些冲上去的群众演员前仆后继简直就像是一茬又一茬割不完的野菜,除了他们尽力想靠近镜头正中那个即使穿着一身土黄色这种挑人颜色宪兵制服的男人伸长的胳膊之外,剧组所有人都只能惊叹沈大牌打架的流畅水准完全和他的名气成正比。
不管他是劈是砍是进攻还是躲避,都有一种孤注一掷开刃名刀一样的气势。
那些原本计划好的动作套路统统都派不上用场,在拍摄里变成了真正的属于沈泽渊,或者说是属于孙擎苍的动作。
什么十步杀一人、敌军阵中来去自如,在一刻的现场里让所有看着的人都觉得,这不是神话。
悍不畏死以势杀人是做得到的。
如同此时此刻的孙擎苍。
那张在乱风里没了军帽遮掩,凌厉似帝都紫禁城最高穹顶的五官都像在叫嚣还不够、还不够为持节陪葬。
他早就扔了那把打空了子弹的手枪,就连手上紧握着的长刀,鲜血也顺着血槽缓缓地下流而等不到干涸。
等他一脚踹开那扇卧房的木质拉门把刀架在卧床虚弱得甚至没办法逃命的小泉君脖子上的时候,大门外也传来赵扬连喇叭都不用的大嗓门——
“孙擎苍,赶紧放了小泉君,现在投降跟我去向谷司令请罪还来得及!”
孙擎苍面无表情地歪了下头,似乎是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小泉俊二脸上掩饰不住的惧意。
外面赵扬还在跟他平常八卦似的滔滔不绝地聒噪着想要孙擎苍投降,孙大队拿刀口挨了挨小泉君的脸有点奇怪地问:“你居然不求饶?还是这么有信心外面的那些人能救得了你?”
小泉俊二脸上闪过了一抹奇特的骄傲神色,只是他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