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状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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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华急道:“这怎么成?你怎么能留在伏大娘那里?”
小红笑道:“我本来是伺候伏大娘的丫头,怎么能不留下来呢?你又怎么好跟伏大娘说呢?”
阮天华道:“但你是我的妹子了。”
小红道:“这不过是你说的罢了,伏大娘岂肯相信?再说,我总是她的丫头,她不肯,你又有什么辨法?”
阮天华一呆道:“她要多少身价,我都给她好了。”
小红低头道:“我是大娘从小养大的,她……一定不会肯的……”
阮天华道:“那我们不用回去了,我也不用再洗去脸上的易容药物了,我们明天就回到山上去,在石窟中过一辈子也不回去了。”
小红听得大是感动,一下扑入他怀里,流泪道:“大哥你对我太好了,我……方才只是和你开开玩笑的,伏大娘是好人,她对我象女儿一样,从没把我看作丫头,她如果知道了我们这段经过,她高兴还来不及,不会留着我不放的…
…”
阮天华喜道:“原来你坏……”
这下他捧起她粉脸,低头吻住了樱唇,再也不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双手,低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上床去了。”
小红脸热心跳,惊怯的道:“你……”
阮天华道:“我们该运功了,这里只有一张床,自然只好坐到床上去练了。”
小红听他这样说了。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她对他也无须避嫌,这就一起在床上盘膝坐好,调息运功。
时间渐渐过去,直至深宵,忽然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音,自远而近,逼近茅屋。
阮天华早已闻声警觉,睁开眼来,看到小红也倏地睁眼,这就伸手朝她衣衫轻轻拉了—下,附着她的耳朵说道:“外面好象有七八个人,身手不弱,你切莫作声,看他们是做什么来的?”
小红点点头,悄声道:“来人武功很高吗?”
阮天华道:“身手很娇捷。”
小红道:“莫非这里的老婆婆也会是江湖上人不成?”
只听门外有人沉声喝道:“竺老头,咱们帮主有请,还不快些出来?”
接着响起那白发婆婆的声音在屋中说道:“咱们老伴只是老弱多病,不能再替贵帮铸制铁手,才离开的,至少也替你们做牛做马做了五年,临走也没拿你们半分银子,贵帮何必仍然如此苦苦相逼?”
阮天华压低声音说道:“来的是铁手帮的人。”
小红道:“那婆婆是好人,我们要不要帮她呢?”
阮天华道:“少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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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那人沉笑道:“谁说咱们逼你们了,只是帮主想念你们,特来相请,这算是逼你们吗?咱们既然来了,你们还不出来,躲在屋中能够躲得了一辈子吗?”
只听板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苍老声音咳嗽着道:“老朽出来了,你们要待怎的?”
白发婆婆道:“你多穿一件衣服再出去。”
苍老声音道:“我还挺得住。”
阮天华,小红悄悄走近南首窗户,从窗缝中往外看,只见门外不远站着六七个人影,这些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果然是铁手帮的人。
为首—个身才高大,面目森冷,黑夜之中目光炯炯如星。
门门站着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的秃顶白发老者,自然是姓竺的老头了,白发婆婆跟着走出站到他身边。
为首黑衣人道:“竺老头,咱们只是奉命请你来的,干么这般盛气相问?”
竺老头道:“我老伴已经说过了,老朽老弱多病,不能再替贵帮铸制铁手,贵帮主见召,老朽去了也没用,就请老哥替我覆上帮主,放过老朽了吧!”
为首黑衣人嘿然道:“你说的倒是稀松,帮主要咱们来请,咱们不把你竺老哥请了去,如何回去复命?”
竺老头怒声道:“老朽说过不去,就是不去,你可是仗着人多,要来硬的?”
为首黑衣人嘿嘿冷笑道:“竺老头,你真是不认抬举”
他右手一挥,喝道:“上去两个,试试铸剑名家赛干将竺嘏,胆敢抗命,有些什么艺技?”
阮天华心中睹道:“原来竺老头还是铸剑名家,叫做赛干将,这就难怪铁手帮不肯放过他了。”
这时已有两个黑衣人大步走出,朝竺嘏和竺大娘面前逼去。
白发婆婆竺大娘道:“你们这般相逼,那就其怪咱们出手无情了。”
她喝声甫出,两个黑衣人已经人影闪动,掠到两人身前,左手铁爪分向两人肩头抓去。
竺嘏和竺大娘忽然呛呛两声,两人手中同时掣出两支细长长剑,青芒一闪,拦在面前,不,剑尖一颤,两人同一手法,剑尖直指两个黑衣人胸口!
这下奇快无比,连阮天华都没有看清,两人明明手上没带兵刃,这两支长剑不知如何来的?
两个黑衣人一怔,但他们左手铁手不惧刀剑,而且还是犀夺别人刀剑的利器,你长剑纵然直指他们心窝,他们岂会放在眼里?两人不约而同“嘿”了一声,左手铁手如钩,猛向两支长剑上抓去。
这只怪他们平日对敌抓惯了敌人兵刃,可没想到他们铁手是赛干将亲手铸造的,他岂会不知厉害?何况他是铸剑名家,外号赛干将,他夫妻的长剑,又岂会是寻常长剑?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两个黑衣人铁手抓落,就听到“嗒”、“嗒”两声,他们铁手没有把对方两人长剑抓住,铁手上五只锐利如钩的铁指,一下已被削断了三根。
两个黑衣人蓦然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为首黑衣人目光一注,厉笑道:“好哇,竺嘏,原来你果然留了一手,这两把长剑大概是专破咱们铁手之用,铁手帮五年来,待你不薄,你们却一直在图谋铁手帮,看来今晚当真侥你们不得!”
右手一挥,喝道:“大家一起上,给我把他们拿下。”
他这一挥手,身后四个黑衣人同时疾扑而出,原先两个黑衣人只是被削断了三根铁指,本身并未受伤,这时也回身扑攻而上。
竺嘏老夫妻因对方人多,就背靠着背挥动细长长剑,两柄长剑舞起如轮剑光,把六个黑衣人挡拦在三尺之外。
六个黑衣人右手各自执一柄三尺长的铁手,左手却是装在手臂上的铁手,右手铁手如爪如钩,招法凌厉,左手铁手五指箕张,乘隙拿穴,攻势之强,使人无法兼顾。
这六个人都是久经大敌,先前两人只是骤不及防,才被削断三根铁手指,这时已经知道竺嘏夫妇两人手上是两柄削铁如泥的利器,岂会再被他们削上?六个人此进彼退,快捷如风,攻势始终不懈。
竺嘏夫妇武功纵然了得,但他们以两敌六,自然攻少守多。只是仗着手中利器,对方不敢硬撄锋镝而己,如果没有这两柄削铁如泥的长剑,在六个高手的联手围攻之下,只怕早就落败了。
何况还有那个为首的高大黑衣人只是负手旁观,还没出手。
今晚之局,岂不是有败无胜?
为首黑衣人眼战局已被掌握,口中发出嘿嘿冷笑,说道:“竺老头,此刻放下兵刃,束手就缚,跟咱们去见帮主,还来得及,帮主也许会顾念你五年来不无微劳,可以从轻发落,若是再执迷不悟,那就莫怪弟兄们不给你留余地了。”
竺嘏怒声道:“你们劫持了老朽五年,当时帮主答应过老朽替你们铸制铁手,以三年为期,期满即可释放,老朽已经替你们工作了五年,还不够吗,老朽躲避至此,只想过几年安乐日子,你们却依然不肯放过,苦苦追踪,老朽还会上你们的当吗?”
为首黑衣人怒喝道:“老匹夫,叛离铁手帮,从无一个活口,你既然不认抬举,那就莫怪咱们心狠手辣了。”
声音突然提高,喝道:“弟兄们听着,不拿活的,就把他们放倒好了。”
六个黑衣人,十二只铁手,节节环攻,已使竺嘏夫妇接应不暇,经为首黑衣人这一喝,六个黑衣人突然往后退下一步,右手铁手齐举,一阵嗤嗤之声,不绝於耳,他们右手所持铁手的五根铁指中,同时射出五缕极细的精芒,朝竺嘏夫妇激射过去。
一只铁手,射出五缕精芒,六只铁手,就射出了三十缕精芒,潇潇洒洒,去势劲急。
原来他们右手那只铁手之中,暗藏毒针。只须一按机簧,毒针分由五指射出,端的十分歹毒。
“哈哈!”竺嘏大笑一声,这对老夫妇左手同时一抬,他们手中握着一支古式雕刻的剑鞘,上下轮舞,三十道蓝芒还没射到他们身上,就纷纷瑚他们左手剑鞘上飞去。
转瞬之间,两人剑鞘上毒针越聚越多,都附在剑鞘头上,他们舞的竟似两柄蓝色铜锤一般,没有—支射到他们身上。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疾如鹰隼朝两人头顶扑落,但听“砰”的一声,竺嘏口中闷哼一声,上身向左斜倾,脚步踉跄冲出了三四步。
竺大娘听得大吃一惊,急急问道:“老伴,你怎么了?”
她还没看清老伴的情况,六个黑衣人十二只铁手一齐围攻而上。
原来那为首黑衣人趁竺嘏夫妇忙着应付飞针之际,纵身扑去,右手铁手(铁手帮左手臂装的是一只铁手右手拿的兵刃,也是一只铁手)一翻,铁手背一下击中竺嘏右肩,长剑脱手,一个人往左冲去三四步,再也支撑不住,砰然跌倒下去。
为首黑衣人掠上一步,右脚一抬,踏在他背上,阴森笑道:“你们退下,竺大娘,你也该住手丁吧?”
六个黑衣人果然闻言住手,一齐退下。
竺大娘白发飞扬,看到老伴躺卧地上,被为首黑人一脚踏在背心上,心头大是惶急,喝道:“你把他怎么了?”要待扑去。
为首黑衣人阴恻恻笑道:“在下只要稍微用力,就可震断竺老头的心脉,你总看到了?”
竺大娘大声道:“你快放开他。”
竺嘏喘息道:“你杀我好了,竺某不在乎……呃……
”
竺大娘急道:“你还不放开他?”
为首黑衣人阴笑道:“你放下兵刃,束手就缚,在下自会放开竺老大的。”
竺嘏大声道:“莫要理他,只管让他把我杀了好了。”
为首黑衣人阴声道:“你落到我手里,还要嘴硬吗?”
就在此时,从茅屋中忽然走出两个少年人来,其中一个指着为首黑衣人冷然喝道:“你放开竺老丈。”
竺大娘自然认得这两人正是傍晚投宿来的主仆两人,急忙叫到:“这位相公快进去,这里不关你的事。”
阮天华没有理她,只是指着为首黑衣人喝道:“我要你放开竺老丈,你听到了没有?”
为首黑衣人大笑道:“好小子,你是在和谁说话?”
小红喝道:“我家相公自然和你说了。”
为首黑衣人大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
阮天华剑眉陡掀,低喝道:“小红,你去把竺老丈扶起来。”
小红答应一声,朝为首黑衣人走去。
阮天华等小红快要走近、左手突然朝黑衣人推去。
两人相距还有两丈来远,那为首黑衣人突觉一股奇大无匹的无形潜力,压到身前,他几乎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砰然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应声飞起摔出去一丈来远。
差幸他武功不弱,摔出去的人在空中翻了一个斛斗,卸去力道,落到地上,还是站立不稳,双脚移动,又后退了两三步,才拿住椿。
小红早已俯下身去,把竺嘏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兰老丈,你没什么吧?”
竺嘏右肩骨已被铁手击碎,哼出声道:“多谢小哥……
老朽还好。”
那为首黑衣人做梦也没想到从竺嘏茅屋中走出来的这个少年会有如此深厚功力,一掌就把自己震飞出一丈开外,目露凶光,厉笑一声道:“好小子,有你的……”
双足一顿,朝阮天华疾扑过来,人还未到,左手铁手箕张,当头抓落!
竺大娘也投想到阮天华一个文弱少年。居然出手一掌就把为首黑衣人震飞出去,此时看到小红已把丈夫扶起,口中叫了声:“老伴……”正待过去。
那六个黑衣人方才经为首黑衣人要他们住手,只是退后了一步,此刻看到竺大娘要冲过去,六个人不约而同的吆喝—声,拦了上来。
竺大娘白发飘飞,切齿道:“老婆子和你们拚了。”
长剑疾抡,一道青虹般剑光,朝当前两人劈了过去。
六个黑衣人右手握一支三尺铁手,左手铁手五指如钩,围住了竺大娘展开攻势。
再说阮天华看到为首黑衣人当头扑来,不觉朗笑一声道:“回去。”
左手抬起,朝上拍出。
他练成紫正神功,这一掌非同小可,只是阮天华并没有存心伤他左手,只是轻描淡写的朝前推去,但为首黑衣人已经感到不对,一股无形潜力象潮水般迎空涌上,他简直毫无一点抗力,就象断了线的风筝,滴溜溜翻着斛头,又被震飞出去一丈开外,才砰的一声,落到地上,几乎昏坐下去。
阮天华目光一凝,回头朝六个黑衣人喝道:“你们还不住手?,还不给我快滚?”
他喝声并不太响,但却震得六个黑衣入耳鼓嗡嗡作响,六个黑衣人被他这份气势慑住了,不自觉的停下手来。
为首黑衣人两次被阮天华掌风震出去,才知道这少年人武功高不可测,凭自己这几个人绝非人家敌手,口中喝道:“你们退下来。”
六个黑衣人闻言退下。
为首黑衣人深沉目光注视着阮天华,说道:“常某自知技不如人,今晚拜领高招,阁下亮个万儿,咱们立时就走。”
阮天华朗笑道:“很好,在下于立雪。”
为首黑衣人哼了一声,喝道:“走!”率着六个黑衣人飞掠而去。
竺大娘感激涕零,说道:“于相公,今晚若不是相公出手,咱们两条老命都保不住了。”
阮天华道:“婆婆不用说谢,快去看看老丈,可曾负了伤?”
原来小红早已扶着竺嘏往屋中走入。
竺大娘口中“啊”了一声,急步往里就走,阮天华也跟着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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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大娘急急问道:“老伴,你怎么了?”
竺嘏脸色有些苍白,哼了一声道:“我被姓常的铁掌击中右肩,肩骨只怕已经碎了。”
竺大娘吃惊道:“那怎么辨?”
竺嘏惨英道:“老命没丢掉,已是不幸中之大幸,残废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这大概是我替铁手帮制造了上百支铁手,作了孽,应得的报应吧!”
说到这里,忽然裂嘴一笑道:“老太婆,你可知道今晚也有一件值得老夫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