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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无名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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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猿经他推拿一阵,缓缓睁开眼来,有气无力地瞧了上官琦一眼,重又闭上。

上官琦见金猿清醒之后,又到那黑猿身侧推拿了一阵,那黑猿也缓缓睁开双目,瞧了上官琦一眼,重又闭上。

上官琦替两猿推拿了一阵,独自走到那水池之处低头瞧看。

感觉阵阵透肌的寒意,由那水池中泛了上来,奇怪的是虽然冷气逼人,但却毫无泛骨刺肉的感觉。

但是那三条金尾红鳞怪鱼,仍然蛰伏原处,似乎连动也没有动过一下。

上官琦好奇之心大动,暗道:“这三尾怪鱼怎的连动也不动?”但见三尾怪鱼口鳃启动,不断由口中冒出白色泡沫。

这三条怪鱼,乍见之下,似鲤似鲫,好像浑然生成水池中一般。但仔细一瞧,又非鲤非鲫,除了口鳃启动之外,头尾从未摆动过一下。愈瞧愈感奇怪,忍不住蹲下身来,伸手一拨池水。

因他原想划起水波,惊动三鱼,哪知手一触及水面,忽觉一股凉气,直透心头。但冰寒之中,却无难受之感。水波荡漾,翻起了一串浪花,但那三尾怪鱼仍然动也未动过一下。

此等大出常理之事,引起了上官琦更大的好奇之念。正待再划池水一试,忽听一阵急促的奔跑之声,迅快地奔了过来。原来是那金猿挣扎爬行而来。

一到水池旁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它满身鲜血,到处伤痕,竟然在这冰冷的池水中洗了起来。

片刻工夫,一池清水,尽成了殷红的污水。

上官琦满腹疑云望着那金猿沐在水中的身子,千百种念头,一一在脑际闪过,暗道:“此水这般寒冷,纵然是没有受伤的人,也不易忍受得住。它这满身伤痕,泡入水中,怎的竟是毫无一点痛苦的感觉呢!”

只见那金猿洗去身上血污之后,爬上岸来,双目圆睁地望了上官琦一眼,依着石壁坐下。

上官琦担心两猿再斗,站在两猿中间,凝目向水中望去。只见满池血污极快浮在水面之上,由那近岸极细的小孔中排了出去。片刻之间,已把那池中血污排除干净,不禁心中暗生纳闷,忖道:“这池清水,怎的这等奇怪,寒不贬骨,排除血污,竟是这般迅快。”

仔细望去,只是蛰伏在水底中的三条怪鱼,都在张着嘴巴。每条怪鱼口中,都不停地向外冒着白沫。那白沫向上翻动之力甚大,满池血污,尽吃那怪鱼口中白沫冲了上去,是以很快地排了出去。

上官琦愈看心中愈觉奇怪,血污排完之后,三条怪鱼,自动闭上嘴巴。

有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使上官琦大惑不解。那三条怪鱼虽被金猿在涤洗血污时一阵扰动,但仍然蛰伏在原地不动。

回头望去,只见那金猿身上的伤痕,已然开始生肌收口,心中(炫)恍(书)然(网)大悟,暗道:“是了,原来两猿相搏受伤之后,都到这冷泉中涤洗,伤口立时收合。”

心念一转,回身把那黑猿抱了起来,缓缓丢入池中。

那黑猿本己伤重奄奄,全身难动,一息仅存。上官琦一把它放入水中之后,立时清醒过来,猴头摇动了几下,尽泡入水中。片刻工夫,爬上岸来,靠在另一角壁间休息。

上官琦暗暗奇道:“此泉之水,竟有这生肌起死之能,不知是泉水之力,还是这三尾怪鱼之能?”

他乃心地忠厚之人,心中虽然想把怪鱼捉上一条来瞧瞧,但又怕破坏这功能生肌起死的神池,始终不敢伸手去捉。

忽听那金猿低啸一声,走了过来,拉住上官琦的衣袂,绕过水池,向另一处壁角走去。

那黑猿伤势还未长好,但见那金猿拉着上官琦向另一处壁角走去,竟然不顾伤痛地追了过来。

上官琦怕两猿再打起来,赶忙向后疾退了两步,挡在二猿之间。

那黑猿低啸一声,摇摇猴头,上官琦虽然不知它说的什么,但听那声音似无恶意。

两猿一前一后,上官琦走在中间,到了壁角所在,金猿伸出双臂推那石壁,大概它气力尚未全复,推了几次,石壁纹风未动。

上官琦暗运真气,双手按在石壁之上,潜运真力,猛然一推。

但闻轧轧之声,那石壁应手而开。

一三    惊魂之刀

原来这处石壁,竟然是一道石门。

石门一开,立时冲出一阵冷气。这股冷气,奇寒无比。上官琦虽有一身功力,但也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那带路金猿,一见石门大开,当先而入。上官琦一犹豫,那黑猿已由侧面抢过,紧随那金猿身后而入。

上官琦不再犹豫,大步直向洞中走去。

这条雨道虽然寒气凌人,但地势却很平坦,两猿奔行之势十分迅快。上官琦只闻两猿奔行的声音,只好紧随奔走。

大约走了三十余丈,已到了山腹深处,那直人的石洞,突然向一侧弯去。

转过一个山弯,眼前忽然一亮。只见一片晶莹生光缨瑶,由顶上垂了下来,两猿突然停了脚步,一齐回头,望着上官琦。

一种浓重的药味,扑入鼻中,上官琦大生奇怪之感,暗道:“这两猿突然停下不走,不知何故?这等深山幽洞之中,哪里来的药味?”

心中念头转动,脚下并未停留,大行几步,超过二猿,直向前面走去。

但闻那药味愈来愈重,去路又向一面弯去。

又转过几个小弯,地势突然开阔,只见几块晶莹透明的水晶石,架着一只砂锅,石下一片柴灰,但火焰早已熄去。砂锅中一片浓墨,似膏非膏,那浓重的药味,就从那砂锅之中发了出来。

石道至此,已至尽处,四下石壁,浑如美玉,反映出一层淡淡的碧光,照得室中景物,清晰可见。

两猿紧跟着上官琦身后,走了进来。进得这石室之后,似是敌意已消,二猿的脸上,都泛上一种悲苦之容,默默地依壁而立。

上官琦仔细打量四周的景物,忽然发觉一石室弯角处,浑成石壁间,裂开了一道山缝,不禁又引动好奇之心,大步走了过去。

两猿忽然同时低鸣一声,缓缓走了过去。

上官琦回头望了二猿一眼,只见四只圆睁的猿民一齐望着自己,脸上表情十分奇怪,只好一面留神戒备,一面缓步向前走去。

到那石缝所在,伸手用力一推,果然那石壁又是一座石门,应手而开。

上官琦抬头看去,不禁心神大骇。任是他一身武功、胆量过人。也不禁惊得向后疾退了数步。慌急之间,随手一按石壁,那打开的石门,突然又关了起来。

原来这道石门是座活门,两面都可推动,上官琦向后退时,心中正感惊慌,随手一推,又把石门关上。

那二猿紧跟在上官琦身后,亦步亦趋,上官琦惊骇而退,来势甚急,踏在那金猿脚上,金猿剧痛之下,立时一声低啸,其声凄苦,震得满室回鸣。

上官琦退出了四五步,才站稳了身子,静静地站了有一杯热茶工夫,心情才完全平静。暗暗忖道:“里面石室中那两个人的尸体,不知已距今好多年代了,这两只猴子,不知怎的,竟然找上此处?”

回头向二猿看去,只见两猿面对石壁而坐,都把头伏在地上,四道目光一齐盯在那石壁上。

上官琦脑际中突然闪掠过一道灵光,暗道:“莫非这石室中人,和这两猿有关不成?”略一沉思,重又缓步走近石壁。

这次他已有了经验,缓步运力,慢慢地把那石壁推开。

凝神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衣服、长发披垂的人,背门而立,在他后面背心之上,插着一把金刀。

那握着金刀的,是一只毛茸茸的黑手,臂上早已干枯。顺着手臂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大褂的高大之人,面对左面石壁,右臂横伸而出。手中握的金刀,正好刺中那身穿大红衣、长发披肩之人的背心。

奇怪的是这两人都是面对着石壁,无法看清楚两人的面貌。

这石室四壁,宛如美玉,发着莹莹的碧光,景物一目了然。

两人所着衣服的颜色,都还鲜艳,似是一种特殊绢布制成。

上官琦举步跨入石门,那两只巨猿竟也跟随他身后走了进来。

这时,他的心情已完全平静下来,仔细打量四周的景物。只见那两具僵立的尸体,肌肉都已枯于,死去的年代,己是无法得知了。

那身着蓝衣大汉,左手和头,一齐顶在石壁上,右手金刀刺入那红衣人的背心,刚好把人的尸体重心,都支撑住,是以两人尸体都未倒下。

蓝衣人身躯高大,红衣人却异常娇小。不用仔细地辨认,已可看出那着红衣的是个女子。

那柄金刀,光辉灿灿,和洞中碧光相映,十分耀目。

洁白的石地上,有一滩盆口大小的紫血。

上官琦看了良久,心中已经有些明白。这一男一女,大概同时住在此地,不知何故竟然自相残杀起来。那蓝衣大汉似是先受重伤,然后趁那女子不备时,突然拔刀刺了过去。

他伏下身子,在蓝衣大汉身下一瞧,果然见地上有一滩紫血,看那紫血位置,似是从口中吐出。

抬头望去,只见他脸上肌肉早已枯陷进去,半张着口,露出一排森森的牙齿,形状极是可怖。

上官琦以两具尸体的距离,忖度当时情景,心中甚感奇怪。因为以两具尸体情势位置来看,这两人决非互不相识之人。那蓝衣大汉和红衣女人的穿着,亦似非外来寻仇之人。孤男寡女,同居在这石洞之中,如果毫无关连,自不可能。这两人如不是一对情侣,定然是一对兄妹。

他似是自觉推断得不错,仰望着室顶,自言自语说道:“这两人既然非情侣,即兄妹,为什么又要自相残杀,而且这等深山大泽、绝壑密洞之中,不是正需要有一个伴侣相陪么?但这两人又为什么这样自相残杀呢?”

这实是一个十分难解的问题。在这人迹罕到的地方,一个人孤独地守在这样一座石洞之中,是何等的寂寞,何等孤伶。

忽然心中一动,目光满洞搜望起来。

这座石室,不过两丈方圆大小。洞中四壁如玉,毫发可鉴,目光转视了一周,仍然不见一点可疑之物。

原来他忽然想到,这两人自相残杀唯一的原因,就是发现一件珍贵无比的东西,彼此都极喜爱,争执不下,才动起手来。哪知看遍了四周每一处角落,竟未发现一件可疑的事物。

回头向两猿望去,只见两猿各自对着一具尸体伏拜地上。那金猿对着那身穿红衣的女人,黑猿却对着那蓝衣大汉,四只猴目之中,泪水滚滚而出。

上官琦(炫)恍(书)然(网)大悟,百思不解的二猿相斗原因,此刻忽然了解。暗暗叹道:“是啦!这两猿各有主人,目睹主人自相残杀的情景,心中竟也激起同仇之心,所以才缠斗不休,大有步继主人后尘之意。唉!这两猿虽然痴得可怜,但其忠于主人之心,却是甚为可爱。”

他缓缓举步向那红衣女子走去,只见那人头脸紧紧贴在石壁之上,无法看清楚她的面目。正待伸手去抓那红衣女子的衣服,忽听一声低沉的猿啸,一股急风直扑过来。

上官琦横向旁侧一闪,转头望去,只见那金猿满脸泪痕,挡守那红衣女人尸体前面。

原来它一扑未中,转身守护在那尸体之前。

上官琦暗暗点头,忖道:“这人已不知死去了多少年啦,而这金猿爱护主人之心,却始终不变。看来这披毛的畜生,要比人忠实多了。”

忖思之间,不自觉地转头望了那蓝衣大汉一眼。

那黑毛巨猿,一见上官琦目光转投到那蓝衣大汉身上,只道对主人有什么不利举动,低啸一声,站了起来,挡在那蓝衣大汉尸体前面。

上官琦暗自忖思道:“如果不仔细检查这两具尸体,决难发现这两人的姓名来历;但要检查这两具尸体,又非得先把这两只人猿制服不可。如我凭藉武功制服两猿,虽非什么难事,但它们这等护主,如果误会我想从他们主人身上盗取什么遗物,势必缠斗不休,那时可是麻烦得很。”

他一时之间,想不起对付两猿的法子,呆在当地。

两猿各自守护主人身前,凝目相望,口中不时发出低啸。

相持了一阵,那金猿忽地纵身一跃,猛向黑猿扑了过去,两猿立时又厮打在一起,手抓口咬,激烈异常。

上官琦正待上前去把两猿劝开,忽然心中一动,暗道:“室外那水池之中的蓄水,有止血生肌之能。两猿纵然打得伤痕累累,但在水中一洗即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何不想法子把两猿引到室外,暂时让它们打着,借两猿相斗机会,一查这室中两人来历?此举虽然略背人道,但形势如此,难有两全之策。”

心念转动,忽地纵身从两猿身侧跃过,推开石门。两猿虽然已具有灵性,但如何能和人相比?一路翻滚着出了石室。

上官琦把二猿诱到了外面石室,趁两猿搏斗激烈之时,悄然又溜入了内室之中。关好石门,对那蓝衣大汉、红衣女子的尸体,各别作了一揖,暗中祈祷道:“晚辈上官琦,要擅自移两位老前辈的遗体,以便查出两位老前辈的身世。”

祈祷完毕,大步走了上去,轻轻一搬那蓝衣大汉尸体,毫不费力地应手而起。

这两具尸体虽然幸得洞中奇寒保护不坏,但因死去年代甚久,全身肌肤早已枯干,一经搬动,哪里还站得住?但闻砰的一声,手中金刀,跌落地上。

那红衣女尸,倚壁不倒,全凭那金刀之力,稳着身子重心。如今金刀跌落,支撑她尸体重心的力道突然消失,挺立的尸体也随着倒了下来。

上官琦眼明手快,左手托着那蓝衣大汉尸体,右手迅速快绝地伸了出去,把那向下跌倒的红衣女尸托住,慢慢把两个尸体,放在地上。

仔细望去,只见两尸脸上的肌肤枯干内陷,早已难辨形貌;只有眉毛头发,仍然安好无恙。

上官琦伸手摸摸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不但没有腐烂,而且完好如初,心中甚感奇怪,暗道:“这两人尸体已经枯干,何以这衣服毫无破损,而且触手软滑,似是上好的绸质。室中除了两尸之外,也只有一把金刀,要想查出两人的身世来历,势非要在两人身上搜寻一下不可。”

伸手捡起金刀,在手中掂了掂,仔细瞧去。

只见这柄金刀,长约一尺八寸,全身金光灿灿,连刀柄也是金色。刀背宽厚,十分钝笨,但刀尖之处,却极尖锐。

上官琦瞧了半晌,仍然瞧不出个所以然来,随手放在一侧,把目光移注那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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