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三国]小民之计 作者:分野-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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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河水冰得瑟瑟发抖的张颌冒出一头汗来,这样的曹丕,过去却一直表现得谦恭仁弱,虽勤奋却天资平庸,别说他和曹仁防备不及,只怕曹操也防不到!
这会做了刘琦阶下囚,想得到也做不到任何事了,张颌长长一叹,罢了,生死由命!
刘琦派人来邀韩当入城,说在东门等韩当。
韩当辞别孙权时,刘琦那方又来人说在岸边修建囚寨,用来关押曹军俘虏,孙权点头,派了两千人去帮忙。
韩当带着周泰、蒋钦去往东门,孙权留在船上。
拜见天子,不能带兵马前往,船上的兵卒未动,孙权本该安全无事,可是打捞曹军,这船最大,捞起来的曹军也最多,这时候要放下船去,等候关押,只得靠在岸边让俘虏下船,这帅船便不在护卫船保护圈里。
韩当一去远,忽然从岸上冲上来好些荆州军,二话不说见人便砍!
天还黑着,打不了旗语。
等护卫船只听到喊杀声,这些荆州军已经在一员小将带领下冲上孙权坐船,目标明确地向后面船楼攻打。
护卫船上的兵士知道那船上有谁,没人敢放箭过去,只有赶紧贴近了帅船爬过去救。
韩当得到消息连忙赶回来,自家的船不许他上了,都换了荆州军,不知道孙权如何,韩当只怕硬抢危及孙权性命,只得在船下调遣船只。
护卫船在周围半圈,再外面,一半是扬州水师,一半是荆州水师,本来的盟军,猛一下子,骤然对峙起来,对扔油火罐,互射不休,眼看两边越来越靠近,就要变成肉搏战。
刘琦的长剑横在孙权脖子上,把孙权从船楼上架出来——你的走狗把刀放在我弟弟脖子上过,如今我依样还你!
“韩当!!!还不立即束手就擒!!!否则,本将军割下孙权首级!让你带回去祭奠孙文台!!!”
孙权挣一下,刘琦的剑刃在他脖子上拉出条血口,孙权无可奈何,只得道:“刘琦,你我结盟,都是为了救出天子,如今天子未曾救出,你却反目挟持于我,是何道理!?”
刘琦道:“你藏身船中,想不到被我发觉了吧?你这等禽兽!我岂容你靠近皇上!!!”
韩当已经命江东水师停了手,扬声喊:“刘琦!放开我家公子!!!”
有了人质,刘琦毫不客气,命荆州军取来铁索,把江东水师几百条船穿了串。
孙坚旧仇加上今日之仇,韩当怒不可遏,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只怕刘琦不放过孙权,听刘琦话里意思,根本没打算把孙权带到圣驾之前去,竟有杀了孙权的意思。
刘琦确实想杀孙权,他早就盘算着先把江东船只绑了一堆,一把火烧光,后杀孙权,再入城去向刘协请罪。
刘琦长进是长进了,能上战场,也就只能上上战场,丝毫想不到其他地方,一心想把孙权宰了,给刘协报“仇”。
连韩当都能听出刘琦话里意思,孙权怎会听不出来。
虽然一时失策被擒,可孙仲谋还是孙仲谋,何曾技穷?
长长一叹,向着襄阳拱手道:“皇上,臣往日欠您的,恐怕再也还不上了……来世容臣再报皇恩吧!”
刘琦一愣:“你这话何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孙权道:“你已下定决心要杀我,何必多言,我与皇上的约定,又何必告诉你。”
刘琦“哼”:“故弄玄虚!”
隔一会,又低声道:“你那般调戏皇上!皇上岂能与你有约!?”
孙权一听,心里笑起来——刘琦啊!太忠厚,人会变笨的。
刀剑加身,孙权却一派坦然,看着襄阳城娓娓道:“初见皇上,是在十年前了……十年了,我还清楚记得皇上逃到我车上来时的情景,脚都扎破了,一踩一个血印子,若不是碰巧撞上,爬到我车上来,不知还会遇到什么事……”
把几百条船连在一起挺费时间,而这段时间,孙权如同回忆一般,讲故事,刘琦开始不信,到后来,却听入了神,只还记着把剑搁在孙权脖子上。
孙权本就十分帅气,儒雅天成,十几年手不释卷,更加温润宜人。
虽然大权在握,一年到头总是一身白衣,衣襟袖口连绣纹也没有一点,乌木簪子,一挂羊脂玉璜,简简单单,清清俊俊,这样一个人,其实很难叫人讨厌。
而且从来也不急不躁,说话沉稳平和,要是学学催眠,八成已经搞定了刘琦。
“刘琦,我问你……”
说完和刘协在寿春一别的故事,孙权忽然话题一转:“我问你,洛阳,皇上逢难,我父亲和兄长百般保全皇上时,你和你父亲在哪?”
刘琦一僵!
孙权一笑,又问:“寿春,皇上遭劫,我和兄长于袁术手下周旋,护得圣驾时,你和你父亲在哪?”
刘琦手心冒汗,剑尖抖了抖,孙权本可乘机脱身,却没有动,侧过头来,看着刘琦,第三问:
“你自以为你是皇上的兄长,便有资格过问皇上的事情了?皇上需要你时,你在何处?”
刘琦几乎不能面对孙权的目光,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手里的剑,也越来越沉重。
孙权收起笑容,十分不屑道:“我与皇上有何约定,你刘琦,有什么资格过问?”
刘琦愧疚难当,甚至连父亲伏杀了孙坚的过往,都头一次觉得对不起孙家……
正要收了剑,忽然岸边驰来一队人马,当先一骑的马背上,一将军高喊:“我是禁军校尉魏延,奉皇命前来,船上何人!?快弃了兵刃随本将军入城见驾!!!”
刘琦一回神,剑又贴紧了孙权脖子。
孙权:“……”
刘协心情忐忑,坐立难安。
只要曹丕不回来,他就觉得心悬着,落不到实处。
如果擒住曹操就是曹丕的唯一目的,像郭嘉说的,以此换取刘协身边的立足之地倒是说得过去,可如果只有这个目的,为什么不叫吕布等着接应他?劫持曹操后,不赶紧离开反而还留在曹营里,被曹操那一班忠心耿耿的武将发现,如何有命?
虽然已经叫吕布赶紧过江去,却还是不能让刘协心里安定一点。
曹子桓啊曹子桓,你还待如何?
邓县外,前军已安下营寨,许褚赶到大帐时,曹休和夏侯尚也刚刚进去。
许褚略觉奇怪——
虎豹营集中了曹军最精锐的兵士,每一个都是劲甲骁骑,足可以一抵十的锐勇之士,数量不多,五千,轻易不出,非到危急时刻,或是需要立决生死时,曹操绝不舍得派出,这样一支外姓将领——甚至于许褚自己,在曹操面前也不敢提及半句,唯恐引来曹操疑忌的队伍,其领军将军正是曹休和夏侯尚。
自曹纯被派去做了曹丕的亲卫队长后,曹操考校良久,才又在曹氏将领中提拔了曹休和夏侯尚出来,分别率虎骑营和豹骑营,如此做,固然是因为看重曹休和夏侯尚,有心栽培,也有戒备外人的意思在内。
曹丕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他虽然跟曹休和夏侯尚关系都极为亲厚,似是密友,更胜兄弟,但他在军中时倒是从来不主动找这二人。
这时候传召曹休、夏侯尚?许褚有些不解了,只当曹操头痛卧病不起,曹丕便想张狂,少不得还要打他几十军棍立立威。
进到帐内,许褚向背对帐门站着的曹丕抱拳:“二公子,许褚领罪来了!”
曹丕道:“将军知道错在何处?”
许褚道:“末将不该擅自离开主公身边,请二公子罚我吧!”
曹丕仍未回身:“父亲器重将军,将军不该恃宠而骄……罚或不罚,子桓不敢擅决,等父亲发落吧!”
许褚纳闷了,不敢罚他,叫他来干嘛?
没成想,典韦也来了,进帐见到一边的曹休和夏侯尚,怔了一下道:“末将见过二公子!”
曹丕侧过身看着许褚和典韦二人道:“刚刚接到探报,在西面五十里山都县,发现刘备兵马正在渡河,命你二人携此令,调集两万兵马前去拦截,切记,不计一切代价将刘备赶回南岸!刘备手下关羽、张飞、赵云三人皆罕见猛将,我方军中,唯二位将军可与他们一战,战事若是危急,速传消息回营,曹休和夏侯尚整备虎豹营,策应出战。”
曹营的武将们早知刘备就在近旁,曹军攻打襄阳一天,从时辰上看,刘备正该到了几十里外,曹丕如此说法,许褚和典韦不疑有他。
没吃军棍,许褚心里头一高兴,又偏向曹丕了,特意道:“二公子放心!勿需虎豹营出动,我们定不叫刘备过到北岸来!”
跟那个嚣张的曹彰比,自然是曹丕更得人心。
典韦也道:“二公子,许将军说的是,主公病中,虎豹营留在大营中吧!请二公子等我们好消息!”
随后,两人跪地,接了令出帐点兵马而去。
曹休和夏侯尚还当真是为了这事把他们叫来,曹休看看内帐那方,低声对曹丕道:“子桓,虎豹营轻易不动,你需谨慎些。”意在提醒,曹操最忌惮有人惦记他的“虎豹骑”,尤其是曹丕,更该避嫌。
夏侯尚道:“我们先回营去了,等回了许都,再出来相聚!”
两人要走,曹丕回身道:“且慢。”
叫住了两人,他走到剑架前,取下青虹剑拔出,进内帐去了,在里边道:“你们进来。”
曹休和夏侯尚迟疑片刻,跟进去,曹丕忽然跪到地上,双手捧着青虹剑对他们道:“文烈与伯仁待我如亲弟,爱护教诲,厚德一日不敢或忘,今日,曹丕犯下不孝大罪,请二位兄长杀了我吧!”
夏侯尚惊道:“子桓!?发生何事?这是干什么?”
曹休看到内帐榻上滴出的血,脸色先变了几变,往卧榻走去。
夏侯尚见到曹休动作,再看到那些血迹,立即指着曹丕:“你、你!”
两人都以为曹丕弑父——
曹休揭开锦被,锦被里只是一个死了的丫鬟,并非曹操,顿时回过气来,质问:“你做了什么?丞相呢?”
曹丕道:“刘协乃真龙天子,父亲一味强求挟天子以令诸侯,却对百姓民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曹丕年幼,受教不多,却知道自古悖民心者无不自取灭亡!自商至秦,俱因残暴而亡,前有王莽篡汉称帝,败在民心有失,今日,利剑高悬于顶!我若不将父亲送去襄阳,他日,便是我曹氏覆亡之时!”
夏侯尚呆了:“什么!?你将丞相送去襄阳了!?”
曹休冲过来,一巴掌打在曹丕脸上:“你疯了!!!丞相、丞相……扶天子八年,天子岂能善罢甘休!?你这样做,不如直接杀了你父亲!篡权便是篡权,可你倒好!你把丞相送给天子!送给敌人!?不想要命了你!!!”
夏侯尚忽然掉头跑出去,曹休本来还指着曹丕骂,立即抢了青虹剑在手,站往曹丕身前。
曹休那双手,因为之前夺剑负伤,还裹着厚厚的纱布。
曹丕道:“文烈……”
曹休不理他,盯着外面问:“伯仁?”
夏侯尚在门口看了看,叫兵士守好,不许任何人入帐,折身回来。
两人竟然在这瞬间决定替曹丕隐瞒下来。
而且看曹休的架势,如果夏侯尚敢呼喝其他人进来,他居然想把夏侯尚也一道杀了,只要能护下曹丕,在所不惜。
曹丕知道押对了,不枉他下了几年的功夫,暗暗松了口气,仍旧跪在地上。
夏侯尚进来骂道:“看你素日稳妥,怎敢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情!?你、你这是卖父求荣!!我问你,汉室已衰微至此,你道那个小皇帝赏你什么大将军就能当真吗!?啊!?这天下,除了你父亲,还有谁有七州之地!?还有谁有如此多兵马!?你做的什么糊涂事!!”
曹休拉了拉夏侯尚,示意声音小点:
“骂他也已无用,现在天还未明,赶紧,收拾人马送他回皇上那去,迟了怕走不了!”
夏侯尚怒冲冲拽起曹丕:“不是文烈帮你说话,我今天……”
打吗?
虽说像是曹丕的兄长,可一向尊卑有别,没动手的习惯,不像曹休还真照顾了曹丕几年,打也还能打下去,夏侯尚和曹丕再好,到底没亲密到可以动手的地步。
挤不出后面的话来,夏侯尚松开手,扭头就想出去备马,不料曹丕拉住他道:“伯仁,我不能走!”
第一百三十五章
曹休问:“不走还待作甚?”
曹丕道:“两位兄长请想,刘协龙身一现,除了父亲这般的英雄人物,还有谁敢蔑视天子?且不管那龙的真假,襄阳城里数十万百姓!我军军中数十万兵卒,每个人都见到了!能跟这些百姓、这些兵士言此非神物,仅狭偏伎俩吗?”
夏侯尚道:“老百姓饭都吃不饱,管你是龙是人!谁给饭吃便给谁效命!”
曹休道:“伯仁这话对,百姓没饭吃,才闹出黄巾军、太平道,没有黄巾军,世道哪能乱成如今这样?”
曹丕道:“文烈,张角如何召集黄巾军的?”
曹休顿时无言了,张角自称神仙,用符水给人治病,弄虚作假拉起的人马,那时候好多百姓为了投奔张角,争先恐后变卖家产,竟在沿途拥堵道路,踩死上万人!张角才是个神仙,怎么比得了龙?况且这龙,还来自于百姓祖祖辈辈习惯了的刘姓天家。
看曹休和夏侯尚无言以对,曹丕恳切道:“请二位兄长听我一言,我若不能断定刘协必将效仿光武帝再兴汉室,断断不敢做出此等忤逆之事。”
“刘协如一直被软禁在许都,父亲方可一直用天子名义号令天下,诛尽豪强,一统天下自是必然,而我,更可以接掌父亲功业,成千古帝业!曹子桓当真贪慕虚名愚不可及?竟蠢到自毁前程?非也……”
“刘协不同于其父辈,效忠他的人,不再是宦官佞幸,而是吕布、陈宫、荀彧、黄忠这些人;他的百姓,食有余粮;他下的诏令,百姓口口相传,你们可知,数月间,几百万百姓涌入荆襄!”
“而曹家呢?我父亲呢?没有了天子,还能欺瞒天下多久?早些年徐州屠城已可招致千古骂名!去年又斩杀朝廷几十个大臣!软禁天子、屠戮忠良!哪一个不是抄灭九族的重罪!若争霸能成,身后的功过是非倒也罢了,可如今一旦南北相持,刘协占尽天道民心,时日越长,势力越壮,曹家却只会行往衰败之途……难道非要等到七州百姓全都逃光了才发现为时已晚吗!?”
曹丕道:“铜鼎置油,下有柴薪,待油沸时,皆为鱼肉。”
曹休和夏侯尚听出一身冷汗,就算张开嘴巴,也出不来声。
曹丕缓了口气,道:“现下父亲兵马未有大损,我把父亲送去襄阳,刘协心中自然有数,我父亲他不能杀,也杀不得,否则,北方归于父亲的七州土地将再次动荡,他暂且对北疆无能为力,所以,对我父亲,他不仅不能杀,还要保!这样一来,就只能抹掉父亲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