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剑春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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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臂力相差无几,不过血海狂僧内力深厚了许多,交接十来招后,范岱难以为续,虎口一震,镔铁禅杖持捏不稳。血海狂僧下手无情,镔铁禅杖横着一扫,将范岱肥硕的躯体扫飞数丈。范岱落地时,肋骨脊骨尽断,五脏六腑捣碎,呕血而亡。吴骞和钱囊驰援不及,只能收尸。两人与范岱情义深重,见他惨死,立意报仇,左右夹攻血海狂僧。吴骞所用兵器是长柄砍刀,钱囊用的是双锏。
他们武功较范岱高了一些,二人联手对敌,攻守兼备。血海狂僧疯魔杖法走的是刚猛路子,一杖挥去,沙飞尘走,以一对二稳立不败之地,可要速胜也不大容易。吴骞和钱囊开始接了几招,尚游刃有余,时间一久便觉吃力。其余长乐帮徒众见势不妙,纷纷出手相助。可惜一众人武功低劣,根本插不进手。血海狂僧一声怒吼,镔铁禅杖舞动如龙,将吴骞和钱囊压得透不过气。
淑妃近些日子修炼圆通如意诀,内外功俱颇有长进,自问要胜长乐三义不难,但尚非血海狂僧之敌。不过她毒术了得,除非遇上武功高强又百毒不侵之人,否则一概有恃无恐。疯魔杖法一共三十六招,招招威力无穷,可也极费内力。血海狂僧三十五招使完,额头已经见汗。攻守之势各有所异,主攻者采取主动,惯常而言比主守者要机动轻松,主攻者击出三分力,主守者则需费五分力招架。吴骞和钱囊被血海狂僧压制着猛攻,已谈不上防守反击,全然纯防守不反击。
血海狂僧化优势为胜势,镔铁禅杖扫动,疯魔杖法最后一招“疯魔掣天”全力出击。吴骞和钱囊眼看着就要步范岱后尘,突然一个人影疾驰而至,长剑撩动,与镔铁禅杖碰个正着。剑杖相交,血海狂僧与那来人各退三步,长剑和禅杖皆丝毫无损。看似打成平手,实则血海狂僧输了半招,毕竟镔铁禅杖又重又沉,他在兵刃上占了不小便宜,且还处于攻势。
来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公子,身着青衫,面容英俊。吴骞和钱囊缓过一口气,赶忙立到青衫公子两侧,口称师父。淑妃原本猜想他们师父既然是长乐帮主,必定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不意竟是个年轻俊朗的公子。青衫公子目光掠过淑妃,惊其美艳,微微一滞,随即紧盯血海狂僧,缓慢道:“你昨日击毙了我长乐帮十八个帮众,方才又残杀我一名徒弟,这笔新仇旧恨如何算法?”血海狂僧与他对了一招,知其武功与自己半斤八两,纵然稍微高出也有限得很,夷然不惊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本尊只杀该杀之人,你如果想报复我,咱们就堂堂正正较量一场。”
青衫公子沉色不语,似在思虑着某些事。淑妃看人挑担不吃力,有心当看客观瞻龙虎相斗,催促道:“喂,你不接战那报什么仇!”她眉开眼笑,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青衫公子与她眼光相触,蹙眉疑惑,转对血海狂僧道:“好,我就和你做个公平决斗。”淑妃赞道:“这就对了嘛,男子汉大丈夫本该拿出遇佛杀佛的魄力来。”她煽风点火不亦乐乎。
青衫公子冲她微一点头道:“在下决不会叫小姐失望。”淑妃笑道:“我未必对你抱有希望呀!”青衫公子见她笑颜生春,心中一阵起伏,为免战前分心,转开眼不去看。淑妃完全是为看热闹,谁输谁赢她不大在乎,但念及长乐帮恶贯满盈,还是心向血海狂僧一点。长乐帮众人一看帮主亲临主持大局,心内大为笃定,在吴骞和钱囊带领下站成圆弧形,堵住了血海狂僧的逃亡线路。
血海狂僧嗤之以鼻,镔铁禅杖一顿,对青衫公子道:“出招吧!”青衫公子不作虚礼互让,捏个剑诀,手挽剑花,一招“万里追风”迅捷无比击敌右侧。血海狂僧焉敢麻痹大意,镔铁禅杖倏左倏右拉锯般舞动,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青衫公子剑法轻快奇崛,一连发出四五招,每一招都又快又猛。敌快血海狂僧也快,镔铁禅杖动如杵臼。长剑禅杖时不时交击,金戈轰鸣。
镔铁禅杖胜在势大力猛,长剑胜在轻矫多变,几招下来不分胜负。青衫公子剑势不变,又是连击数招。这数招汇成一气,剑气滚滚,犹如冰川解冻,飞奔直下,势不可遏。血海狂僧压力骤增,疯魔杖法杀招频出。剑杖持续碰撞,交鸣声不绝于耳,刺耳入心,令人心生烦躁,长乐帮一众功力较弱的弟子耳膜都快被震破了,紧忙昔耳朵。
突然一声闷响,长剑和镔铁禅杖彼此撞得斜飞而出。血海狂僧和青衫公子立刻变招,出掌应敌,四掌互抵对峙,陷入比拼内力的相持胶着阶段。血海狂僧燃木神功即将由邪入正臻于大成,内力喷薄而出。青衫公子年纪比血海狂僧小了十几岁,功力却丝毫不逊敌手,宛如泉涌不绝。
淑妃事不关己,别人斗得越凶险纷呈,她越是兴奋,叫道:“大和尚,你要加油哟!”血海狂僧近乎进入了闭耳塞听的境界,听不到她的激励。吴骞和钱囊心起歹念,偷偷欺近,冷不及防去挟持她。淑妃内心轻蔑一笑,待吴钱二人近在三尺,忽然一拂袖。吴骞和钱囊猛觉一阵奇香沁入鼻子,之后头脑晕眩,叮咚一响跌倒,像死人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二十一章 艳女狂僧奇邂逅 怪闻趣事骤相传(4)
青衫公子远见两弟子栽在淑妃手下,大是惊懔。他心神一波动,血海狂僧立马察觉,燃木神功全力而发。青衫公子内力稍胜一筹,连忙凝神还击。两人竭力相争,噗一声乍响,胶贴着的四掌遽然分开,各自口角溢血,跌退十余步,显然两败俱伤。血海狂僧退步之际几名长乐帮徒众以为有机可乘,发招偷袭。有道是虎死不倒威,血海狂僧强抑伤势,以燃木神功击出数记劈空掌。长乐帮被击中的弟子一下子像被火烧一样,痛得倒地哀嚎翻滚,余人再不敢贸然出击。
青衫公子伤得比血海狂僧还重些,无力解救。血海狂僧拾起镔铁禅杖,拄杖走进客栈。青衫公子需要及时找处静室疗伤,让两名帮众扶自己入门。淑妃随后进了门。掌柜正自惶惶不可终日,在柜台内踱来踱去,先看血海狂僧拖着脚步回房,猛一阵惊心动魄,后又听有脚步声传进门,只道是长乐三义来了,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大气不敢喘一声,待看清是青衫公子,却不由目放光彩,喜道:“恩公!”青衫公子怔了一晌,尔后省觉道:“原来是周夫人。”掌柜从柜台里头疾趋而出,关怀道:“恩公,你受伤了吗?”青衫公子道:“不碍事,烦劳夫人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他走路尚要人扶,说不碍事鬼也不信。
掌柜自己的房间最整洁安静,一想不想便领他去自己房间。青衫公子一进房内就坐倒在藤椅上,遣退掌柜和两名帮众,自行闭目治伤。掌柜忧心忡忡候在门外。淑妃走过来问道:“里面那人是你哪门子恩公?”掌柜忧容满面道:“当初就是他从长乐三义的魔爪下救下我,使我免遭长乐三义玷污。”淑妃想及青衫公子是长乐三义师父,判定他是欲擒故纵,可又想不明白他何以时至今日仍没对掌柜下手,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掌柜颔首道:“我问过他的,他说自己叫段士谦,大理人士,是那个什么天南一怪的徒弟。”淑妃一听天南一怪之名,微微色改,想起了小时候五毒教长老告诉自己的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之一就是天南一怪。据传五十年前,邪道涌现出三大高手,分别是天南一怪陶北望,地北双奇秦之信和秦之仁兄弟,天南一怪活动在大理一带,由于大理与苗疆毗邻,故而经常出没苗疆。他从大理国墓葬群中盗掘了一粒避毒珠,不惧怕任何毒物,成为五毒教的心腹大患。一次五毒教趁他入苗疆,大举出动欲杀人夺珠,结果反被他一剑杀入总坛,教主及其下三大长老一同丧身剑下。五毒教人多势众却无可奈何,引以为奇耻大辱,鸽后世弟子铭记在心,伺机一雪前耻。淑妃既已反叛出教,自然不理会五毒教的戒固诲,然而对天南一怪及其弟子却不得不防。
天南一怪如还活着,大约不下于八九十岁。名师出高徒,青衫公子段士谦是他徒弟,也就难怪武功出类拔萃。淑妃善意提醒掌柜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段士谦就是无恶不作的长乐帮主,亦即是长乐三义的师父。”掌柜难以相信道:“啊,恩公正直侠义,怎么会与长乐三义同流合污?”淑妃警示道:“人都会伪装自己,何况你与他又不熟稔。”掌柜依旧将信将疑,忽闻段士谦在房内唤道:“周夫人,请你进来,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掌柜始终没法将他设想成歹人,马上推门进入。淑妃站在门外见他半趴在房内圆桌上,脸如金纸,料难逞凶,也就不多担心,径回大堂。段士谦竭力道:“夫人,我求你办的事极为私密,请把门反锁上。”掌柜有些许疑惑,可还是依其言而行。段士谦接着道:“夫人,请你扶我到去。”掌柜虽觉搀扶男子尴尬,但并没拒绝。段士谦全身虚脱,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整个人靠在她肩上。与他肢体相触,她有种莫名的惶恐。
一到床榻段士谦忽然握住掌柜的手,恳求道:“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望你成全。”掌柜手被他握住,一颗心砰砰乱撞,避开他眼睛道:“我的命是恩公救的,恩公要我做什么我都无怨言。”段士谦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受伤极重,我练的内功与其他门派不大一样,需有人辅助。”掌柜不懂武功,懵然不解。段士谦不欲伤情拖延,干脆直截了当道:“我想要快速治愈伤势必须与女子合体,借女体的纯阴之气来补济我的纯阳之功。这你可愿意?”
掌柜始料未及会是这种事,粉面涨红,答不上话。段士谦黯然道:“夫人不愿意也就算了,我大不了多捱几日伤痛。”语气颓废沮丧,掌柜听得心酸,心想自己若非得他救助,早被长乐三义糟蹋甚至戕害,又哪有今日,忙道:“能报答恩公的事我在所不辞。”段士谦柔声道:“那警屈夫人了。”柔情款款,十分爱怜。掌柜丈夫生前是个商人,重利轻离,一年到头没几日在家,一夕温存也极少用柔言语哄她,此刻段士谦虽只说了短短几个字,她听来却怦然心动。
段士谦手臂乏力,难以替她宽衣解带,请她自己动手。掌柜知他疗伤刻不容缓,不再忸忸怩怩,迅速解褪裳裙,眨眼毕现。段士谦俊目一呆,情不自禁伸手轻抚其肌体。掌柜娇躯乱颤,倒向了床榻上。段士谦一动情起欲,牵动了伤势,赶紧解除衣裳,运用独特功法采吸掌柜女阴之气。掌柜与他肢体,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仿佛自己要被掏空似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段士谦停止了动作,离开掌柜身体,静坐运功,面色渐红润,伤势渐愈。掌柜阴精耗损,异常虚乏,沉沉睡了过去。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段士谦以阴补阳收获疗效,体内真气阴阳调和伤势痊愈。当他再一次看向掌柜曼妙的胴体时,眼睛就再也不想移开了。他深情地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着那白嫩的,原始的泛滥成灾。
掌柜被他着,逐渐苏醒过来,看到那如饥似渴火焰般的眼神,许多东西不言自明。两人像热恋中初尝禁果的男女,紧紧搂住对方,恣情狂吻。一步一步跌入那癫狂的欲海,狂风暴雨、骇浪惊涛,一波未止一波又起,被翻红浪如痴似狂,没有怅惘只有欢畅,没有哀怨只有缠绵,彼此之间那么和谐那么唯美那么无所保留。当风止波定云舒雨霁,两人汗流浃体,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四肢紧密缠在一块,不忍分离,哪怕只是一霎。
万语千言,相顾无言心自明。段士谦抚着掌柜面颊道:“你怪我不?”掌柜笑道:“不,我很欢喜,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美妙的一天。”段士谦道:“我也一样,我要你往后都跟艘,你可否愿意?”掌柜使劲点头,转而想到一事,道:“你怎么当长乐帮帮主呢?”段士谦道:“那我慢慢跟你讲。”掌柜头枕在他胳膊上,温和道:“嗯,不着急。”段士谦安然一笑,而后道:“我师父与地北双奇有个赌约,即每隔二十年调教一名弟子,看谁的弟子更胜一筹,胜出者可以要求对方做三件难事。师父这二十年来全副心思浇灌在我身上,为了让我学以致用,他三年前便叫我北来历练。我刚到山西就遇上你遭长乐三义欺负,于是援手相助。后来又收服他们做徒弟,创立长乐帮,好叫师父清楚我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掌柜蹙额道:“那你就纵容长乐三义他们到处行凶作恶?”段士谦道:“我师父常说善恶本难区分,杀一个人是作恶,罪无可赦,杀千千万万人就成造福一方,功德无量了。”掌柜不敢苟同道:“那不同的。”段士谦不欲与她纠结这个问题,道:“别说这些了,主要是咱们能开开心心在一起。”浴在爱河的女人永远很单纯,掌柜听开开心心在一起,哪愿自寻烦恼管其他事。两人于是进入新一轮的狂欢,直至精疲力倦相拥而眠。
第二十二章 一笑一颦空入忆 是情是孽总难知(1)
淑妃在大堂呆了两个多时辰,日上三竿仍不见掌柜出房,疑心大起,便到房间外查探状况。不巧而巧,里边正传来男女欢愉声。她吃了一惊,心道:“这段士谦不要命了,伤成那样还妄动色心。”不过她也不多管,自行下厨整了些菜肴享用。她食量不大,吃了一小半便放着。长乐帮徒众想着是美人的剩菜残羹,争相抢食,直接把碗盘都舔舐得一干二净。
这种事要是其他女子碰上了必定愀然不悦拔剑制止,淑妃非但不以为意,反而饶有兴致观睹众人丑态,待众人舔食一净后笑道:“你们把碗拿去洗了,要洗得干干净净。”碗盘也惧个,去洗之人却多达十数个。淑妃等众人去后,念及掌柜既然和段士谦鱼水相悦,多半见色忘义,不再与自己相亲相近,遂背上行囊继续向北。沿途兵马涌动,似大战一触即发。
又过了数日,行至大同府,大同人个个脾气不大好,讲话硬邦邦气呼呼,好像别人欠他一大笔钱似的。北域风沙大,淑妃出行都戴上一个面罩防风阻沙,以永葆娇嫩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