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离我最近的天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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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木这次绝对没有看错，那个男生，有着俊美却诡异的笑容，与这个喧闹的大街格格不入，米色的大衣带起的，却如同是来自地狱的黑色的风。
千俟顿了顿，缓缓道：“不过是以前的老同学罢了，见面问候了一声。”
万木觉得事情并不像千俟说得那样简单轻松，他之前明明清楚的看见，千俟在和那个男生说话的时候都变了脸色，和自己认识的千俟完全就像是不同的两个人。
他知道的，千俟定然和那个人有什么瓜葛牵扯，可是她从来什么事都不愿意对自己说，什么事都不愿意向自己吐露。
万木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莫名的窝火：“……千俟。”
“恩？”
“为什么，你总是不肯相信我？你总是不肯，将你全部的自我，告诉我？”
千俟愣了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万木却已经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就朝着反方向闷头走去。
千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站起来冲快要消失在人潮中的万木喊道：“……万木，你要去哪里？！”
“回Q城！”
“喂，万木！……”千俟还想追过去，可是却连万木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这人怎么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千俟腹诽一句，两口吃完已经冷掉的包子，朝着爷爷家的方向去了。
——为什么，你总是不肯相信我？你总是不肯，将你全部的自我，告诉我？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我不愿将过往的伤痕揭开，血淋淋的示众。
短暂的假期很快就过去，千俟在最后几天飞快的赶完作业，然后就收拾东西回去了Q城继续上学。
她明白如今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再也不会有一个万森会在她交不出作业的时候将自己的作业本送给她，改成她的名字交上去，她明白，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她轻而易举的就失去了。
万木和万森跟她分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性子脾气她拿捏不定，她的过往只怕他们也不能够轻易的接受。
千俟觉得，总该要找个什么时候，和他们都撇清关系。可是自己，偏又是放不下。
她曾经自诩自己最为理智冷静，自以为任何的情境都无法将自己困住，如今却只害怕的是，恐怕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感情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且轻而易举。
千俟上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仍然有些神思恍惚，一直在想着之前老师讲的那道例题，直到看到身旁的同学争先恐后的去食堂里抢饭，才想起来之前她和万木在R城的时候，万木一声不吭的就回来了Q城，他应该是生气了吧，之后也一直没有联系，不知道他现在气消了没有。
千俟更为之感叹的是今天中午的午饭，怕是没有着落了，可是她这人又偏生懒，不愿意去和同学们争抢拥挤。
千俟刚这样想着出了教室，却发现了站在门边等着她的万木。千俟有些意外，万木倒是先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抖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上次是我太冲动了……”
“啊？”千俟没听清。
“我说去吃饭。”
“哦。”
也许是才开学的缘故，学校的伙食总算是变好了一点。千俟想起初中的时候在阳枫的经历突然就笑了。
“我们初中的时候天天中午都吃萝卜、豆芽、茄子，”千俟说道，万木抬起头来看着她，专心的听着，“更搞笑的是最根本的原因是学校里面有个萝卜种植园，全是叫小学部的学生上科学课的时候种的……”
“噗——”万木笑喷，“你们学校真无敌。”
千俟笑：“更可悲的是现在竟然有点怀念。时间过得真快……”
“恩。”
“万木。”
“恩？”
“你今天是不是又吃腻了所以才把你的鸡腿也给我了。”
“啊？恩。”
“好吧……没关系。”
“什么？”
“之前你的道歉，我说没关系。”
“额……”
“反正你们万家两兄弟向来喜怒无常，我都习惯了。”
“千俟！”
“怎样？！”
……
千俟看着对面怒目圆睁的万木，突然就忍不住发笑，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经习惯了某个人在身边。这种感觉，好像也还不坏。
下午的体育课千俟正准备去上，却被艾雪叫住，说是万木和万森有比赛，叫她一起去看。
其实对于千俟来说，她真的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有这个时间她都可以做好多道数学题了，可是她只是稍微的愣了一秒，然后缓缓答道：“好。”
而后跟着艾雪去了体育馆。体育课也没有去上，反正万木一定会打点好一切的，也就不会再存在什么逃课的问题。
其实千俟是知道的，万木更擅长的是足球，而万森更擅长的是篮球，千俟记得她第一次见着万木的时候就是在圆盛的足球场，那个时候她还把万木错认成了万森，此后种下莫大渊源。
而上一次，万木和万森的比赛，万木却偏偏挑了他不太擅长的篮球和万森比赛，最后输掉还伤了脚。这样看起来，万木也确实是一个好哥哥。虽然他这个人总是花心而不正经，但是好像也没有自己之前所想象的那么坏。
在去体育馆的路上，千俟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和艾雪前往体育馆 ，不知道今天的万木和万森又在搞些什么，这两兄弟的心思她委实捉摸不透。
千俟刚和艾雪踏进体育馆，就看见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们个个转过头来冲着她们两人看。
因为体育生多为男生，少数的女生也长得虎背熊腰的，所以他们见着有女生来总是会很稀奇，这也见怪不怪。只是其中的万木和万森却并不是体育生，不过凭借着某些特殊关系而享有特权。
眼见来的正是两个万大哥的女朋友千俟和艾雪，那些体育生们都唏嘘一阵，然后转过头去继续练球。
万木瞧见千俟，带着阳光灿烂的脸丢了手中的篮球走过来，万森站在篮筐底下没有动。千俟恍惚中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的收回目光，转向了正朝着他走来的万木。
“不是说有比赛？”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比赛不比赛的，就是随便的练练。”万木挠头。
“哦。”
“阿森今天在球场呆了一整天，艾雪也陪了他一整天了，便想着找你来陪陪她，但又怕耽误你的学习，所以只敢趁着你们上体育课的时候把你叫了出来。”
“这样啊……”千俟看了看旁边，艾雪早已经跑去给万森又是递毛巾又是送水的了。千俟随手从座位上拿了瓶没开盖的矿泉水递给万木。
“那你们继续练吧，我在这里坐坐。”千俟说着便坐在了看台上，顺便还可以帮忙守着东西。
万木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继续去练球了。
千俟坐在座位上思前想后，始终想不出来，万森如今变得这般不对劲的缘由。难道说那一晚，真的就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么，可是那些事情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在脑海中上演，他明明对自己表示过的，在那一晚，可是为何自此之后，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千俟很想问他，之前的一切到底算什么，千俟也很想有意无意的问一问艾雪，新年的那一晚，那么晚了，她为什么还会和万森在一起，他们又在做一些什么。
思绪纷繁杂乱，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又偏生装出一副无所谓的了然表情，让人以为她对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在意。
千俟还在发呆的时候，艾雪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的旁边坐下。
“千俟……”
“小雪，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一小会儿了，你怎么一直在发呆？”
“是吗，”千俟顿了顿，转了话题，“假期过得怎么样？”
艾雪笑：“还不错啊，最开心的就是这么久都一直和阿森在一起了。”
千俟的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那你们有没有干坏事啊？”
“才没有嘞，你想到哪里去了……”
“所以你们一直在一起，新年也是？”
艾雪的目光投在球场上的万森身上，那个跳跃闪耀的少年，曾经也让千俟忧思万重，如今却已是她人眼中的圣物，光明如信仰。
“新年那天……发生了很多事的……”
千俟心惊，“怎么了？”
艾雪没有做声，许久才复又转过头来，对着千俟说：“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冰饮店好不好，天气好热。”
千俟看了看不愿多说的艾雪，没有再多加追问，只是跟着艾雪去找到了万木和万森，四人一起逃课去了校外那条小巷子里的冰饮店。
千俟和艾雪坐在一起，对面分别是万木和万森。千俟和万森点的是冰柠檬水，万木和艾雪点的是热奶茶。
饮品才刚一上桌，万木就将自己面前的热奶茶推到了千俟的面前，然后将千俟面前的冰柠檬水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不舒服，少喝点冷的。”
千俟愣了愣，不知道竟然早在无意间，万木竟然已经如此的了解自己，连自己的经期时间都能推算准确。
还有之前自己苍白的面色以及不想动的坐在看台上来去不是的样子，恐怕也早已被他收之眼底。
千俟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吃惊，她早已知道万木是无所不能的。
千俟还记得之前因为自己每个月的痛经都非常的厉害，所以总是一下课就要去接热水，既可以拿来喝，上课的时候还可以不露声色的温着肚子。
尤其是冬天分外难熬，千俟痛得走路都不稳。也试着吃过几次痛经药，效果虽然很好，但是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些副作用，甚至越发的难熬，加上千俟是个古怪而矛盾独立的人，她从来不愿意对任何东西产生依赖，即使是药物也不可以。
尽管她万分小心，但是身为她的“男朋友”，万木还是看出了她的尴尬与难受，于是便担当起了每天为她接水、准备热水袋、准备红糖水的重任。
其实千俟想过的，也许万木，会是爱她的。但是她始终不敢放下自己那颗悬着的心，去认真的审视万木的真心，到底是有多少分的认真。
她曾经看见过他不停地更换女朋友，她知道除了她以外，他在外面还有很多毫无名分的女朋友，她看见过他印着口红印的白衬衫，她了解他有多少的约会。但是，当她终于发现他想要认认真真的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却渐渐的变得无所适从。
她害怕别人的真心，她不敢付出相应的忠诚。她怕。
☆、第四章02
千俟接过万木手中的热奶茶，没有反对，只是喝的很少。
之所以点冰柠檬水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那是万森的喜好吧。因着喜欢，所以连带着他的喜好也一并接纳。
那还是在高一的时候，千俟记得，每次上完体育课或者打完球赛之后，万森都会买冰柠檬水，有的时候他累了都是找千俟代买的。千俟也很口渴，于是便连带着买两份，这样渐渐的，到也就成了一个不成文的习惯。
察觉到万森的目光朝着自己投过来，千俟别开了脸，用眼尾扫了他一眼，低下了头继续喝着万木点的热奶茶。
四个人的气氛总是分外尴尬。到头来也只有艾雪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不停得说着话。万木偶尔也会说一些，千俟很少回应，万森就更是惜字如金。
晚上很晚才放学，千俟虽然没有上二晚（第二个晚自习），但是离校的时候也已经是九点过了。万木因为学生会有事所以没有同她道别，万森和艾雪应该还在上晚自习。
千俟扯了扯书包带子，刚刚走出校门，一辆拉风的摩托车就呼啦啦的在她面前刹了车，挡住了她的去路。
“上车。”万森声音冷冷的从头盔里面传出来。
千俟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没有多问什么，接过万森手中的头盔，戴上，坐上了车后座。
一路上万森和千俟都没有说一句话，万森只是将摩托车骑得飞快，千俟不得不抱紧他的腰，万森的脊背挺得笔直，不带一丝温度。
千俟觉得有些难过，这么久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独处，却竟然换来这样的情景。而且，为什么，已经再也找不回之前的温暖感觉。难道，一个短暂的寒假过去，两个人就这样疏远而天涯陌路？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万森饶了好大一圈才总算是将车子停在了千俟家的楼底下。千俟从车后座下来，摘下头盔。万森的左脚支着地，也取下头盔，看着千俟，说不出他的表情究竟是痛苦还是冷淡。
“你今天不用上二晚？”千俟问。
“你不也没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是不上二晚的，那种没什么用又浪费钱和时间的东西。”
“……”
千俟见万森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样子，眼中的光暗了暗，缓缓道：“我上楼去了。”
万森低低的回了一声：“……恩。”
千俟一直走到了楼道口，身后的万森都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千俟有些耐不住，转过身来，问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得吗？”或者解释些什么？
万森愣了愣，整个人淹没在夜色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过了好久，他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断断续续的让人不得真实，随意丢下一句：“晚上早点睡。”
然后万森就重新戴上了头盔，调转车头飞驰而去。千俟气绝，恼恨没有狠狠的回他一句“你也是！”，转身提着书包飞快的上楼去了。
千俟住在三楼，楼道里的灯坏了，千俟拿出手机借着微光上去，走近了才发现自己家门前竟然站着一个人影。
千俟没有理会，一边掏着钥匙，一边走到了自己的门边。
来人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声音鬼魅的传来一如幽灵：“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
千俟低头开着门，冷冷回到：“曾经一起服过毒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来人的瞳孔不动声色的缩了缩，仿佛是触到了他的痛脚，声音更是冷得骇人：“小俟，你还是那么可爱。”
“余哲，你也一样，还是那么的讨人厌。”千俟开了门，伸手在墙上摸了摸开关，打开灯。
她太熟悉余哲这个人了，熟悉到他周身的黑暗气质与鬼魅灵魂她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