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皇女之驸马凶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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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把他的衣袍都弄的一塌糊涂,他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阿凤不知道此人是谁,但看他惊喜交加到涕泪横流的样子,听他的称呼应该是江铭的弟弟才对。
可是看江铭,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是空的。
对,就是空的。仿佛那张脸只是能工巧匠做出来的面具,上面没有一丝丝的情绪。就连那双注视着脚下之人的眼睛也是空的。
刚刚还有着诸多的情绪的人,忽然间就像是变成泥雕般,静静的、静静的俯视着脚下大哭的人。
无悲、无喜、无怒也无怨。
“大哥,我听到你没有事的消息就高兴坏了,却又不敢相信;直到今天真的看到,我才相信老天真的有眼啊。老天保佑,祖宗保佑,大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家了。”
抱着江铭的腿,此人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阿凤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可是看着那人一直哭下去不太好吧?但是看江铭的模样,让她生出此时不宜开口的感觉。
“我,的确是活着回来了。”
江铭开口了,声音也是空空的,没有起伏没有情绪,比那些学舌的鸟儿都不如——那些鸟儿的声音还带着活泼呢。
他看向江府门前的众人:“我,回来了,活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后,抱着他哭的人不再哭了,也放开了所抱着的江铭的腿。
“江旭,你升官了?”
江铭没有看脚下,他的目光注视的是府上那块匾——侯府。
阿凤知道江家因军功而得封为侯爵,而且是世代相传的侯爷。
但是她不知道那块门匾有什么好看的?京城之中的侯府真心不少,谁的府上都挂着这么一块,顶多就是字体不同罢了。
江铭欠了欠身子伸手相请:“殿下,请。”
他对阿凤说完,先行一步引路,像是不打算再理会他那个弟弟了。
就在江家人脸色变的难堪时,他忽然转头看过去:“阿旭,现在我应该称你为将军,还是应该叫你——,江侯爷?”
江旭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起身擦着脸道:“大哥一路奔波想来很累了,母亲等你良久欢喜的很,备下了很多你爱吃的东西。”
“兄长先回家洗去一路风尘,我们兄弟再叙。有太多的事情,弟都要兄长做主的。”江旭的话透着十二分的诚意。
江铭点点头,已经走到了江府门前,看着江老夫人欠身行礼:“母亲,孩儿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阿凤听到他叫那一声母亲,感觉身边的风都凉了三分。
江铭的话没有停顿,几乎是一气呵成:
“让母亲多日来担忧是孩儿的不孝,孩儿理应向母亲谢罪。只是孩儿甲胄在身不便叩拜,母亲向来明理必不会责怪孩儿的。”
他话里的刺明晃晃的,就算旁人想假装听不出来都不可能。听得阿凤眼角都抽了抽:她的确是江铭的未婚妻,但她还没有准备好和江家人斗智斗勇呢。
原本,她以为她嫁人后日子就是自己做主了。
可是现在只听江铭的话,她就感觉自己的将来日子“乐子”很大,绝对不会无聊。
公主出嫁当然是有公主府的,但是自太宗要以孝治天下开始,为了显示皇家女儿也识孝道,下嫁的公主是要和公婆们住在一起的。
要么接公婆去公主府,要么公主就入住婆家。
反正公主在哪里住也不会有人敢委屈了公主,因此公主们倒也没有反对,只是苦了那些娶了公主的人家。
公主如果在公主府中起居,那公婆一家人不用天天去叩拜见礼;可是住在一起,每天他们都要给公主请安叩拜。
因为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面,所以公婆就算为长也要先给公主叩头,然后公主再向公婆请安。
当然了,公主是不会跪下的,因为她是公主啊:让她跪的人天下间也唯有那么几个人:太后、皇帝和皇后了。
如果公主的生母不是皇后,她见了自己的生母都不用跪的。跪公婆?那是想要她公婆一家人的性命。
但是太宗皇帝一声令下,谁敢说一句反对?因此直到今时今日,公主们还是和公婆们住在一起:烦恼的不只是公婆一家人,还有公主啊。
她在公主府中多自在,多了一大家子人她也要应对啊,有个不烦?
阿凤虽然还不知道详情,但是只言片语已经足够让她能猜测出自己将来的日子是如何的。
江铭和江家人的关系,好像并不如她所知的那般好呢,而因此她将来的日子也就注定不会平静。
江老夫人笑的一脸慈祥,完全没有听出江铭话中那一根根的刺:“铭儿,你这一路是骑马过来的?天,这不累坏了,快,进府好好洗漱更衣歇一歇。”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可不能再去边关了,母亲真经不起吓了。”她对江铭是嘘寒问暖,转头又一叠声的招呼人准备汤水。
当然,她也没有忘了招呼阿凤,非常恭敬的问了皇上和太后的身体——阿凤也只是随便一答,她哪里能知道?
反正那两个人都活着呢,如果他们有个什么病痛宫里早就翻了天。所以,她猜皇帝和太后这对母子应该很好,非常的好。
江老夫人只是因为儿子承了爵又娶了亲才如此称呼,事实上她的年岁并不大,再加上保养得宜,看上去就像三十左右的妇人。
正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时候,言行之间流露出的风情还真有几分动人之处。
江铭的脸并不冷,面对江老夫人的关怀他忽然笑了一下:“昨天晚上,母亲没有睡好吧?”
阿凤闻言看了一眼江老夫人,才发现果然是,就算是再多的脂粉都没有完全盖住江老夫人眼睛下的青色。
阿凤眨了眨眼睛,这可不是一天没有睡好的模样,怕是有几天没有睡好了。
如果是从前,阿凤会认为江老夫人是高兴长子活着回来了,因此睡不着。
可是想想江铭的话,现在嘛她能断定江老夫人晚上睡不着定是另有原因:如果不是在苦心谋算什么,那就只能是吓得了。
嗯,不会真是吓得吧?阿凤侧头再次看了一眼江老夫人。
☆、11。第11章 家和万事兴
“母亲太过高兴了,每天都是数着日子盼呢,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大哥盼了回来……”江旭把话接了过去,伸手扶好江老夫人,只是他的话却被人打断了。
江铭收住了脚:“行了,也不用说其它的了,没有意思。这大门也进了,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说法。现在,我就问一句,旭弟是不是现在的江侯爷?”
“铭儿,你刚回来有太多的事情还不知道,你先……”江老夫人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但还是努力的维持着笑脸。
江铭笑了,可是那笑容透着冷意:“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旭弟,要不咱们现在就来说一说——是说当日那些伏兵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巧呢,还是说一说你是如何在我救下你后,你却忽然间给我一刀?”
阿凤震惊极了,看着江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原来,江铭在边关中伏失踪有这样的隐情?那为什么无人报给皇帝知道,无人报给兵部知道?
江旭闻言脸上的惊喜终于消失,看着江铭半晌才道:“大哥,你刚刚回家,大家还没有自高兴中缓过来,你就要给弟弟扣如此大罪名?”
“当日中伏我也身受重伤,如果不是有亲兵拼命相救,我早死在那一次的被伏中;大哥,你如此说话,弟弟是真的不懂。”
“侯爵是弟弟我接了,可是,那个时候父亲认为大哥你已经为国捐躯,才、才会有这样的决定。弟当然是受之有愧,但君无戏言,此事要从长计议才成,大哥你何必就因此视弟、视家人为仇?”
“一个爵位而已,在大哥的眼中就如此重,重过了手足之情,重过了我们一家人的亲情不成?!大哥,你经历的太苦,弟能理解,可是你怎么能说出、说出……”
他一拳击在旁边的树上,树叶落在了他的身上,使他看起来那么的悲伤与无奈。
江铭闻言点点头,然后又点点头:“原来,是我错了。”
江老夫人那里焦急的很:“你们兄弟有什么事好好说话,这是在做什么?旭儿,你大哥为长,到任何时候都是你大哥,教训你几句也罢,误会了你几句也罢——有什么事情是兄弟二人说不清楚的?你发什么脾气。”
“还不向你大哥跪下认错!”她对江旭说话口气严厉的很,而对江铭说话的时候柔的就似三月里的春风,那叫一个暖。
她喝斥完江旭又看向江铭:“铭儿,你当真是误会了,爵位是因为兵部说你战死场,朝廷都给了褒奖,我们、我们才会真得认为你不在人世了。”
“可是江家不能无人顶门立户啊,你父亲年纪又大了,所以才会上书让你弟继承了爵位。如果我们早知道绝不会如此做的,你是江家的嫡长子,谁也不能夺了你的爵位去。”
“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坐下好好商量。圣旨都已经明发,爵位的事情我们真得要从长计议,看看……”她急的什么似的,又是搓手又是几次三番的看江铭的脸色,仿佛就怕江铭不高兴。
阿凤听明白了。
原本属于江铭的爵位如今是江旭的了,而且江铭中伏一事有蹊跷——是不是江旭真得砍了江铭一刀,她现在还不好直接断定,但是听江旭和江老夫人说话,她却听得很腻烦。
江铭在沙场失踪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半年,而江老侯爷的年纪也没有到不能带兵的地步:什么事情如此着急要把爵位非给江旭不可?
现在听听,全是人江家的理,所作所为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反而江铭你居然回家就兴师问罪是别有居心——在你心里爵位重过了手足之情,重过了一家人的亲情?!
好大的一顶帽子啊,重的能压死人。
“将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阿凤开口了,因为她实在是听不下去:“家和万事兴啊,将军。”
江铭并没有因为江旭和江老夫人的话生气,半点着恼的模样也没有——这让江旭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心。
原本的江铭虽不是火爆脾气,但是在家中却不会掩饰自己的半点情绪,就像眼下他刚回来就要兴师问罪一样。
江旭早就料到了,也有了准备,才会答的那么流利且答了那么一大番话。他认为江铭听到后肯定大怒,可是江铭什么反应也没有,看那神色就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那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很糟糕,江旭非常的不舒服。就在此时,他听到了阿凤的话,让他心中生出一分的痛快来。
殿下是你带来的又如何,阿凤殿下就是个废物,嘿,现在你这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哦。
阿凤,在江旭和江家的人的眼中,还是从前那个在宫中不言不语的阿凤;哪怕刚刚她在府前拜了三拜,他们也没有对阿凤有太大的改观。
阿凤在宫中向来行善嘛,对宫人太监中的老弱病残什么的都很照顾,因此对将士们三拜也不是多么出奇的事情。
江老夫人闻言几乎是要流出泪来,一面拿帕子去拭眼睛周围,一面道:“殿下所言极是,殿下所言极是。”
江家人要的就是让江铭认下现在的一切,因为木已成舟,你江铭再折腾就是不对的,就是对不起江家上下所有的人。
至于江家人对不对得起江铭,嘿,这么多年来,江家对江铭那真是太对得起了,谁还会认为江家会对不起江铭呢。
江铭闻言也没有反驳:“殿下说的是。”他居然和江老夫人答的话相差不多,听得江旭嘴角都要抽几抽——阿凤殿下再废物那也是殿下,她说的对与错还能是江家人能反驳的?
因此,阿凤不管说了什么,江铭也只有答对的份儿。这,都是江铭自找的,以为带了阿凤殿下回来,就能压他们母子一头?真是白痴到家了。
阿凤郑重点头:“就是嘛,家和为上,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还不都是江家的?”
江旭痛心疾首般的答道:“殿下教训的是,臣,谢殿下教导。”
他的痛心是因为他的大哥——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看殿下都这样说了。
都是江家的,也就都是他江旭的,因为他江旭才是现在江家的一家之主,是江府的江侯爷。阿凤的话可谓是说到了江旭的心眼里,他当即就表示了赞同。
江铭没有作声只是看着阿凤。
☆、12。第12章 你的就是我的
江铭对阿凤还称不上了解,因为他们今天才刚刚见面而已。
但他观阿凤的言行绝对不是一个不分是非之人:这些话绝对会有下文,他不作声就是在等阿凤往下说。
还有一点,他和阿凤是未婚夫妻,说白了江家的一切是他的也是阿凤的,如果阿凤真得想要拱手让人,他也没有什么舍不得。
他本就不是为了江家的家财而来,他要的从来不是钱也不是什么爵位。
想要钱财他可以自己赚来,想要爵位他可以自己挣来,继承父祖留下来的东西算什么本事?
“江家的是他们的,也是你的。”
阿凤有些娇羞的看一眼江铭,然后转过脸去——在心里谢了谢她的各位姑姑和姑祖母还有天福姐妹,就因为这些公主们的言行豪放,所以她今天的话也就不算什么了:“是你的,将来也就是我们的。”
江铭看到她的脸真红了,耳朵根都红起来,轻轻咳了一下,大拇指和食指不经意的搓了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自己抱着她一路奔过来时,鼻端嗅到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从来不是一个登徒子,也不是好色之人,但此时他感觉自己有点陌生。
“殿下教训的是。”江铭开口接过话来,为得就是解阿凤之围。倒底是个女孩子,就算是贵为公主,却还是脸皮太薄说不出口来。
他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看到了阿凤的羞意,却也是因为对天福等公主们不了解之故。
“是我的自然就是殿下的。也就是说,他们的就是我们的,而我们的还是我们的。”他看了一眼江旭转头看向阿凤:“殿下所言极合礼法,又合道理,臣受教。”
阿凤原本还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人家也是天家的女儿,个个比男人都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