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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灼灼欲醉-第26部分

小说: 灼灼欲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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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人像是知道她心里想法,小声安慰:“没关系,回头我们再来看望他们。”
  “嗯。”她缓缓点头。
  她懊恼,一到关键时候,她老是不太会讲话,现在她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良哥的那只金镯子,她看了看,仍是没舍得脱手,除了这个她还剩了一些银两,她想了想,留了一些在英嫂的屋子里。
  勾留了几日,雪停了,英大哥带回来一辆狗车,将他们一路送到了城里,他们都觉得过意不去,弋人临别前将身上的一把匕首赠给他,可他却连连挥手,最后他一个人孤独地消失在夜色的凄清中。
  夜色不浓,紫灼扶着弋人,二人静静地看着那个萍水相逢之人的背影。
  

  ☆、37。又起风波

  大雪平原,遥遥驶过来一辆马车,赶车的少年大声地唱着边塞歌谣,曲子自由,歌词是即兴所唱,歌词的大概内容是说,少年十六未娶,少女十四情窦初开,少年抱着白鹅向少女求爱,从一月唱到十月,苦苦追求,少女终于收下了白鹅……
  少年唱得开心,紫灼忍不住掀开车帘,少年见她探出头来,稍稍勒紧缰绳,问道:“紫小姐,有什么不妥吗?”
  她点点头:“小兄弟,还有多远?”
  “继续北行一两天功夫就能到雁门了!”
  “嗯,附近有没有歇脚的地方?”
  “小姐坐稳了,前头就有客栈。”
  “好。”
  她放下帘子,弋人靠着车厢闭眼小歇,她把毯子盖在弋人腿上,少年人又继续唱了起来,歌声幽远。
  歌声悠悠扬扬,惹得偶尔来往之人的侧目,车里二人摇摇晃晃地听着,碎雪若有若无地吹进来,全变成了杳渺而来的几片凉风,沁人心脾,好不惬意。
  紫灼舒展着眉毛靠着暖炉闭目听着,只可惜此时另一人怀揣着心事,看着紫灼好似无忧无虑的模样,弋人眉间始终紧皱不松。
  马车驶进一个小村落,弩车的少年眼里闪烁着神气的精光,驽着缰绳的双手也随着歌声雀跃起来,马蹄溅起几片尘雪,他不觉迷了眼,随着风雪席卷而来的还有十几匹马,与马车过身时,那歌声,那马车都嘎然而止。
  “遭了!”少年人惊呼一声。
  紫灼和弋人都有所警觉,略微挑开帘子以探虚实,入目的皆是黑森森一片,十几个大汉穿着兽皮衣气势汹汹地向他们围了上来,马的数量比人多出很多,定睛一看,他们竟如良哥讲过的匈奴人一样,每人都有好几匹马,身上背着弓箭,挎着大刀。
  她心一寒:“不会匈奴人吧?!”
  他眉间紧蹙:“不对!”
  话音刚落,少年小声道:“他们是马贼,怎么办?”
  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留着大毛胡子,张口向他大嚷道:“臭小子!识相的就快滚!让车里的人出来!我们只求财!不要人命!”
  赶车少年哆哆嗦嗦说:“两位,他们可是这里的一霸不好惹,怎么办?”
  紫灼也看向他。
  他不语,只是将刀鞘握紧,眼中顿生了寒意。
  “里面的人还不给我滚出来?!”那大胡子又嚷嚷一句,见马车里没有动静不免有些恼怒。
  少年连忙赔礼道:“请几位爷行个方便,我的两位客官这趟来寻亲,手头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入不了几位爷的眼!”
  “哼!”那人嗤笑,“臭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言罢,那人便将刀子挥了过来,车身一动,车内一个人影飞身而来,手里的长刀挡住挥砍而来的铁刀,弋人全力一挡,顿时觉得手臂一麻,连忙双手稳刀,卯足力将那人的刀子震开,他忍住喉咙里的甜痒,厉声道:“若伤我的人一分一毫就拿命来换!”
  闻言,那人在马上大吼一声,挥刀怒来,弋人冷了冷眸子,便提着长刀直刺那人喉咙,只觉那一刹那实在太快,众人都没来得及去抢救,那人便坠马而亡。
  “黑胡子!”
  几个男人干嚎了一声,弋人趁着这当口旋身挥刀,十几匹马的腿部皆为所伤,那鲜血溅了身边赶车少年一脸,十多个人狼狈堕马,少年呆了一会儿,只听弋人一声令下:“跑!”便执起缰绳,车子如离弦的箭,也不顾是否轧到了人,一刻也不停地突出了重围。
  十几个大汉迅速反应过来,十几人均重新骑上马背,马匹数量众多,立时又呈包围之势向他而来,弋人心道不妙,方才他一鼓作气将他击落马背,他重伤未愈,现在恐怕已是强弩之末,果不然,他们将他团团围住,套绳从四面八方向他卷来,他挥刀斩断几根,却被后面的绳索缠住了右手,手中的刀立时脱力掉落地上,随即一股气血脱口而出,殷红了一片白雪,他擦着嘴角,侧眼睨着周围的人,眼中无悲无喜,让人望而生畏。
  马上一人啐了一口,大怒,一鞭子抽了过去,弋人脸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他又挥鞭子,这次他没讨到便宜,弋人伸手抓住鞭子,一把将他扯下马,弋人夺过他手中刀,随后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他一刀刺进那人脖子,他痛叫一声,弋人果断拔刀,结束他性命。
  “死病鬼!”马上的人双目怒睁,一左一右两个又攻了上来,几十回合下来,弋人劣势已见。
  马上的人耳语,道:“先不要杀他。”
  白雪上鲜血点点,那人在风雪中觑眸——
  “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高手了……”
  弋人手里的刀一滞,左右各受了一击,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那人远望,见一人向北边的马车追了上去。
  “是二当家……”
  “无妨!”他冷笑,“马车上定没有这么厉害的人……”
  雪地被马蹄溅起白末般的烟尘,疾驰的马车重重颠簸了几下,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不好了!有人追上来了!”
  说话间,身后那人飞驰到他前面,少年人勒住缰绳,他反应快,又催动缰绳,往回走,倏地,一声顿声过后,马车又停了下来。
  “小兄弟……小兄弟……你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应,晕头转向中,她摸着车壁推开窗子,见赶车少年已经躺在一片血泊中,她脑子一嗡,半晌思维皆是停顿。
  忽然,车帘被人挑开,一个粗犷的声音大笑道:“难怪那病秧子那么拼命,原来是掖着这么个宝贝!”
  她浑身一个激灵,本能握住手里的匕首,男人言罢就钻入了马车,马车一下子变得拥挤,日头已经偏西,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一个身影充满侵略性地向她靠近。
  “你别过来!”
  他头上的兽皮帽子已经戳到了她的脸,她倚着车壁,退无可退,他猛地将两边窗子卸了去,夕阳照亮车内,他满意地笑了笑,一双深目熠熠发光,捧起她的脸:“让老子好好看看!”
  “果然是个美人!”
  他又靠近了些,她狠狠看他一眼,手里的匕首刺向他,他身手敏捷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甩开了她手里的刀。
  “滚开!”她朝他吼道。
  那人的深目片刻不离她,目光落在她发白的拳头上停了停,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腕,她连忙夺过自己的手,一抬头,见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立时上前欲夺。
  “还给我!”
  他侧身一躲,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金镯子,他见她无比紧张,堆笑道:“东西到了爷的手里就是爷的。”他将镯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既然你要它,爷就要你!”
  言罢,猛然将她身子一托,放倒在马车里,随即整个人压了下来,在她脸上脖子上胡乱亲了起来,没有给她片刻喘息机会,双手便扯开她的腰带上衣,脖梗和肩骨大片裸露的肌肤漏了出来,他喉间发出低吼,她惨白的脸色,让他有了丝怜惜之情,停下安抚道:“爷就喜欢漂亮女人,跟了爷,爷一定好好对你!”
  “滚——”
  话音刚落,她听见耳边“咻”地一声,一支箭与她擦肩而过,横刺进了他喉咙,他低头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脖子,大吼一声,鲜血从他喉咙喷出来,她连忙抽身躲开,听凭他重重倒地不起,她胡乱地拢起衣服,脑中良哥死前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她又看了看眼前的情景,蓦地,捂住嘴,大口地嚎哭起来。
  “阿紫姑娘!阿紫姑娘!”
  外面杵子的声音响了起来,紫灼在马车里充耳不闻,杵子在厮杀中焦急大喊:“会不会是阿紫姑娘有什么不测?!”
  刀锦目光沉了沉,背起大弩,驰到外围,朝着他们连射五箭,弓无虚发,箭箭中的,他们众人立时溃散开来,那一直骑马坐在后面的男人,瞬间脸色大变,盯着刀锦手里的弩:“这是秦弩!”
  “秦弩?!”
  “这是一百多年前,秦国人战无不胜的杀人武器……”
  他目光一凌,若不是他眼神利,先认出那用弩男子皮袖上的秦徽,也不会那么早认出他的手里的弩,这几个人,都不简单!
  “兄弟们!撤!”
  一语甫定,他们勒马欲去,这时,雪地上忽然炸开一团红砂,吴杵与刀锦都停了下来,放眼望去,他们看见了红砂的源头。
  “夜大哥!”
  红砂从他紧握的拳心出来,四周红的刺目,刀锦忍不住闭上眼睛,睁开眼睛时,雪地上躺满了尸体。
  “夜大哥!停下来!”
  夜弋人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妖冶的赤红色,长发怒舞,与万千极致的白色格格不入,他伫立,红砂像许多细线般密罗在地上,诡异而恐怖,他大口喘气,赤眸注视着马车方向,巨大的杀气,让风雪大作,使周遭的许多生灵皆受惊扰,那几匹马狂躁起来,驾着马车往前狂奔而去,他目光一凌,随手牵了匹马便追了上去。
  刀锦拦住吴杵:“杵子,你别去,他刚刚催动九花醉铃,上去难保没有危险,放心!他断然不会伤害紫姑娘的!”
  他忧心地点点头。
  夜弋人一路在冰天雪地中追赶,荡平雪原忽然出现一个突兀的坡壁,他大力催动缰绳,弃马,一跃而上飞入车内,紫灼在剧烈颠簸中木然抬头看了看他,他没等她说话,便一把捞起她,在马车坠入坡的一霎那将她带出了马车,两人身体随即失去重力,坠了下去,漫天白与黑,袭面而来。
  

  ☆、38。失怙幼兽

  耳边巨响震得人两耳嗡嗡作响,土坡上两人随着马车的残骸一起滚了下去,不知多久,重重撞到一棵树才停了下来,之后一切恢复平静。
  日头西沉,坡上到处是树影并石头的屏障,采光非常不好,雪积得很深,不辨方向,弋人努力抑制住的痛苦也瞬间爆发,一口黑血吐在雪地上。
  她动作缓顿地爬了过去,焦急地唤他名字:“弋人,弋人。”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他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抱起她,在雪地上漫无方向地走着,寻找栖息之所。
  浓重的硫磺味扑面而来,温度的改变,慢慢加快了人的五感,天然的山洞屏蔽,蒸腾热气的温泉跃然眼前,实在不可思议,他放下她,在旁边拾了些树枝,在山洞里升了火堆。
  他看清了她现在的模样,昏黄的火中,她美得胜过他见过的万千事物,此刻,他的脑子跟不上他的行动,他伸手帮她拢好一路辗转松开的衣襟,及手处出现一个奇怪的红印,他问:“这是什么?”
  “可能是刚才碰到的。”
  她心虚地低着头,鼻子发酸,弋人顺着她的袖子看到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只金镯子,他神情一顿,缓缓抬起头,眼睛里面的红又烈了些,半晌,她不解地看向他,却不料,他忽然一伸手抱住她,急切地吻了过来。
  “你……”她惊愕地睁大眼睛。
  弋人眼中诡异的赤红色她看得一清二楚,他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类似野兽般的狂躁,发泄似的肆虐着她的唇,一双眼睛既迷惘又充满野性,她不自觉地流下两行眼泪,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声音粗噶,近乎低吼般喊她的名字:“刘紫灼!刘紫灼!”
  她推开他,呐呐地问:“你是怎么了?”
  为何变得如此陌生?
  “你的眼睛……”
  他背过身,不回答。
  她想走过去,一站立却又重重倒了下去,他迅速转身扶她,他视线下移,一双红眸停留在她脚上,他伸手摸了摸,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将她拦腰抱起,三步并两步走到温泉边上,紫灼被热气迷了眼,觑着眸子,肩膀微微颤抖地撑着地上的石头,看着他弓身缓缓脱了她的鞋子。
  他捧着她的脚,抬头:“疼就哭。”
  她全身颤抖,乖乖点头。
  蓦地,他手下用力,就听见脚骨传来一声脆响,夜弋人将她脱臼的脚正了骨,抬头看她,她痛苦地蹙眉,满头冷汗。
  “为什么不哭?”他状似不解,却又丝毫不想知道答案。
  平日里,你什么都怕,什么都懒得做,为什么要忽然勇敢起来?
  她只是摇了摇头,烈焰般的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她身上,她低头躲过他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白雪皑皑的傍晚,一只光裸纤足显得突兀,他也觉得扎眼,忽然,一把抓住,轻轻地放到温泉里。
  热水让她的脚有些发涨,有些疼,手指不重不轻地握着她的脚,她觉得有一把火在身上烧,一直烧到耳根。
  “弋人……木头?”
  她觉得,今天的弋人有些不寻常。
  良久,他才又抬头看她,目光再次停在她手上,他慢慢靠近她,没有多余表情,他夺过她手里的镯子,用力地拉过她的手,郑重地戴在她的右手上。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他只感觉心里关着的野兽终于叫嚣着出匣,所有的自制力都瓦解,所有顾虑,所有隐忍,都变为子虚乌有,他所渴望的,终于抽丝剥茧,慢慢显露出来。
  一直那么清楚,一直被他所忽略。
  她望着镯子,心里顿时委屈。
  “你现在倒哭了……”他问,“是想他?”
  他并不知道紫灼被人欺负的事,她只觉得更加委屈,张嘴狠狠咬住他伸过来的手背。
  “你……”
  他甩开她,于是两人齐齐掉到水里,她用力扑腾几下,在水里用力推开他,自己也跌坐在了水里,她又扑腾了几下,才扶墙站稳,小呆子终于来了脾气:“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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