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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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恂见到父亲发话,这才收起了满肚子的牢骚话,两眼还瞟向之前一直没有表态同意的妻子,妻子这态度转变得让他都有几分措手不及。
“是,公爹,如今距离年关还有半个月左右,儿媳妇会再与孙夫人相商化简婚事,到时候府里众亲友聚聚更是,公爹以为如何?”叶钟氏忙再度请示。
“从简即可,这女方家的肚子可不等人。”叶老侯爷道。
叶钟氏忙又应了一声,这才借口要筹备婚事退了出去。
林珑见状,也忙起身追随婆母而去。
叶老侯爷怒瞪儿子,“别一整天就瞎琢磨,那可是你的娘子,你让她没脸自己就有脸了?她还是好的,不像你娘,专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自个儿好生珍惜吧……”
叶明恂不敢惹怒父亲,只好唯唯喏喏地应声。
外面回廊处的叶钟氏听闻,这公爹还算是公道,知道是自个儿的儿子不对在先,不过也多亏林珑警醒,她才没犯下大错,看了眼这儿媳妇,她越发满意了。
转头看向念平,她笑了笑,“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待会儿让你媳妇到我处领赏算是我的赔礼。”
这是老侯爷的近侍,与他打好关系绝对大有好处。
“谢太太恩典。”念平不敢推辞,惟有接受,只有这样才能让太太消除戒心,他一家子都还得在太太的手底下讨生计。
叶钟氏极为满意念平的知情识趣,这才脸上带笑地离开。
回程走了一半,林珑突然道:“婆母,这孙家姑娘到底因何到庄子去休养?”
这休养二字可是大学问,里面能做的文章可多了,往往有时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一如叶秦氏,一如权英姿都是打着这旗号,可理由却是大大的不同。
这倒是让叶钟氏皱紧了眉头,“你倒是问到我了,我之前只顾着出了这么桩丑事对这孙姑娘并不太上心,可如今想想能做出这丑事的女人若不是人至单纯易骗,就是极富心机了。”
这孙姑娘必占其一,要不然如何会看得上叶旭凯那么个浪荡庶子?好歹这孙姑娘还是当家太太的嫡出姑娘。
“婆母,依儿媳妇之见,还是把这内里弄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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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有事没能多更,明天中午加更啊。
☆、第三百一十八章下堂
林珑的建议,叶钟氏深以为然,所以一回到院子就立即去遣人打听一下这孙姑娘的事情,然后立即回来向她禀报。
“把这事来龙去脉查清楚,待会儿我去与孙夫人相谈时也能心里有数,省得她老是拿我们家理亏一事来说项。”叶钟氏道。
她该要想好这说辞才是,要不然糟蹋了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说到天边去也不占理,只怕她还得任由孙夫人一顿好骂还不了口。
林珑道:“确实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婆媳二人正商议着此事时,门帘被人一掀,随后一个身穿湖水蓝冬衣的少女轻盈地走进来,一进来就笑道:“娘,大嫂,你们在说什么呢?”
林珑一看进来的是叶蔓籽,遂笑道:“小姑这是去哪了?我这半天都没见到你的人影。”
“不就是去了一会儿诗社,无甚意思又回来了。”叶蔓籽笑嘻嘻地靠着叶钟氏坐下。
叶钟氏轻推她一把,“都是大姑娘了,坐没坐相,这不是让人笑话吗?赶紧给我坐好。”
叶蔓籽撇了撇嘴,现在亲娘老是挑剔她的毛病,好在她如今懂事了并不会想歪去。坐正后,她方才发现亲娘和大嫂脸色都不太好看,“出了什么事?我瞅着这神色不大好呢。”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你那庶出二哥要娶媳妇了。”叶钟氏讥讽地道。
对于叶旭凯这个庶出兄长,嫡出的叶蔓籽并不太感兴趣,这人可有可无,“他不是在庄子上吗?娘,大嫂,这是要娶哪家的姑娘?一个庶出的怕是也配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女儿,更何况他连个功名也没有考出来。”
话里话外都是满满地嫌弃,她对失踪不见的叶旭广的感情都深过这个二哥。
林珑道:“孙太师的孙女儿,赶在年前把人娶进来……”
“孙太师的孙女儿?”叶蔓籽歪着头看向她亲娘,“是哪个?”随后又突然如一副省悟的样子,惊声道:“不会是到庄子去休养的那个吧?”
“怎么?你认识?”叶钟氏挑眉看向女儿。
就连林珑也忙放下刚喝了一口的甜汤,两眼盯在自家小姑的身上,显然也是好奇不已。
叶蔓籽却是皱紧眉头,转头看向林珑,“这人大嫂也认识。”
“我,认识?”林珑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与孙太师府邸的人并无交情,大概认得孙太师家的几名长年女眷,对于年轻一辈却是知道得不多,毕竟她年纪虽轻,却是早早为人妻为人母。
京里年轻姑娘的举办的什么诗社之类的,她也甚少参加,就是婚前那段时间随着叶蔓君姐妹参加过几次这类的活动。婚后没多久就怀了身孕,后来要忙的家务事又多,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聚会,与京里年轻未婚的姑娘来往就更少了。
“大嫂不记得了,那次游湖时出言不逊质疑大嫂玉肤坊出产的都是劣质商品的那个,她不就是孙太师的孙女儿,叫孙思琪来着。”叶蔓籽快言快语道。
这是她一生做过最愚蠢又对不起自家大嫂的事情,每一次提及,她脸上都会浮起不由自主的赧红。
自家小姑这么一说,林珑顿时有了印象,她记得当时她还一气之下把这人列为拒绝往来户,这会儿对这人算是有了初步的印象,失声道:“是她?”
“不就是她呗。”叶蔓籽撇嘴道,“孙太师的孙女儿里面就数她最为尖酸刻薄,老是仗着身份摆谱,我瞧着不喜。”手指绕着鬓边稍长的碎发卷了卷,随后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过现在好了,她想要威风也威风不起来。”
这些个话,让叶钟氏和林珑都神色一凛。
“籽姐儿,把这孙姑娘的事情与为娘说道说道,她现在巴上了你那不争气庶出二哥。”叶钟氏催促道。
“这人我就见过一次,当时印象极坏,后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小姑,你知道什么赶紧说说,我到现在还好奇她年轻轻轻正是忙许婚之时,跑什么到庄子去休养?毕竟我仅见过的那次她身体大好着呢,怎么看也不是那弱质扶柳不经风吹。”林珑的心里是十分好奇的,再说就要成为妯娌,还是多了解点为好。
“她那哪是什么休养?分明就是让本家给赶去的。”叶蔓籽再度抛下一颗炸弹,还是把心有怀疑的叶氏婆媳炸得个里嫩外焦。
“籽姐儿,你可别胡说,她不是孙家大儿媳妇的嫡出姑娘吗?一个养在深闺的年轻姑娘能犯下多大的错误让本家把她赶到庄子去?莫不是什么失贞之类的吧?”叶钟氏忍不住猜测起来。
若这孙姑娘在叶旭凯之前就与别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样的姑娘,她可不会娶进门来败坏门风。
“那倒不至于。”叶蔓籽讨厌这个孙姑娘归讨厌,还不至于去诬蔑她的闺誉,“至少我没听过这方面的传言,她之所以被赶走实因她不是孙夫人的女儿啊。”
这个答案实在太出乎众人的预料,叶钟氏与林珑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撼。
“以庶充嫡?”林珑提出了个猜想。
叶蔓籽当即点了点头,表示她家大嫂猜得不错。
林珑顿时就想明白了,原本在初听此事时就感到怪异的地方,现在算是完全连贯起来,怪不得这孙姑娘会看上叶旭凯。
叶钟氏却是伸手抚额,这孙太师府邸还真是一团乱,好好的当家太太居然把庶出女养在膝下充嫡女,真是荒唐。
叶蔓籽径自又道:“说来这也怪不得孙思琪,她出生那会儿,孙夫人所生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当时的孙老太太怕儿媳妇想不开,遂做主把这俩孩子对调了,怕此事传出去,又快速地将那妾侍与死婴处理掉,所以孙夫人一直不知内情地将孙思琪抚养长大。”说得口干了,抓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口水,“本来若是这样一直下去倒也相安无事,毕竟为了孙思琪,孙夫人早已相好了人家,就差择期下聘了,结果这事却曝了出来,孙夫人当即病倒……”
这孙夫人是孙太师夫人的娘家侄女,所以难免会多疼了些,看到这儿媳妇接受不了这真相病倒,她立即做主把孙思琪赶到庄子去,让儿媳妇眼不见为净。
孙夫人的内心也是挣扎不已,孙思琪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能说没感情就没感情?从小小的人儿拉扯到即将谈婚论嫁容易吗?但有感情又抵不住这是妾侍女儿的身份带来的膈应,总之她那会儿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就因为她的纠结,本来给孙思琪相好的婚事当即告吹,后来这事又被孙家的其他儿媳当成笑柄说给自家女儿听,孙家其他的姑娘本来就妒嫉孙思琪,遂又把这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在诗社里面传扬开来,孙夫人又是一顿气恼,孙老太太又为这侄女儿出气,好一顿发作了那几个长舌的媳妇,这才让孙夫人心里好过一点。
这一来二去,孙思琪的婚事不得不拖了下来,她比林珑还要年长一岁,如今已过了十八芳龄,婚事没着落,又因为身世的揭穿而被贬到庄子里自生自灭,说是不着急那是骗人的。
她还年轻,不想着一辈子就埋没在这乡下,或者等着养母哪天能记起她从而接她回去,遂在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了叶旭凯,一打听他的身份,她的心里也开始有了计较。
其实算来算去,此事是郎有意妾有情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两人都在算计着对方能帮到自己。
“居然是这么一回事。”叶钟氏算是想通了,本来还以为是叶旭凯混蛋,如今看来人家是“两情相悦”。
林珑却是道:“这孙姑娘也太急了,从孙夫人今年终于遣人去接她回府过年,就知道孙夫人到底还是对她的感情占了上风,过了心里这道坎,就算是庶出又如何,好歹也养了十八年,这感情也处出来了。”顿了顿,“再者当年那妾侍又没有算计主母,说来还受此事所累一命呼乎。”
叶钟氏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自家儿媳妇的话,“这姑娘年纪大了,只要当母亲的放在心上总还会给解决的,不管是不是她亲生的,养在她膝下也比一般庶出的强,好好挑选一番,也能找个比叶旭凯强的。”
叶蔓籽没插口,未出阁的女儿家本就不好讨论别人的婚事,就算这人是她二哥也枉然,更何况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二哥。不过,“娘,那孙思琪真要当我二嫂啊?我可讨厌她了。”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事板上钉钉了。”叶钟氏也脸色不好看地道。
这么个儿媳妇她也不想要,听刚才女儿与儿媳妇的讨论,她也勉强猜得出这个孙思琪就是丫头命姑娘身,这样的女子行事容易偏差,娶进门来休想门庭和睦。但看这孙夫人现在又肯替她出头争取,她就知道这婚事难以推脱,又在公爹那儿夸下海口,就更不能改。
“可她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嫡女,明明就是个赝品。”叶蔓籽找着理由来反驳,实不喜欢与这个未来二嫂同一屋檐下。
“你当叶旭凯是什么香饽饽?不也就一庶子,王八配绿豆,绝配。”叶钟氏刻薄地道。
叶蔓籽当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母亲也能说出如此搞笑的话来。
林珑却是不好当众嘲笑,不过自家婆母这贬损的话还是说得让人想要发笑,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到底不比叶蔓籽来得放肆,最终还是用帕子掩了掩唇。“如今知道这底细,接下来就好谈了。”
叶钟氏同样是深以为然,庶女就有庶女的行事尺度,她心目中又把这婚礼的规格降了一等,反正孙思琪的肚子不争气等不及,随便弄弄婚礼便是。“你今晚收拾一下,明儿随我到庄子去把这事了结掉,省得心烦。”
“是,婆母。”林珑立即应声。
各有各的烦心事,端王府的老太妃也不例外,为了孙子她到处奔走求人,早已是累得直不起腰却是丝毫没有效果,眼看圣上那边就要定案了,万一真被贬为庶人该怎么办?
端王府也是人心涣散,她想喝口水找个倒茶的也没有,身边的大丫鬟都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
“来人啊——”
她愤怒地唤道,结果外面却无人应声,显然是没人在守着,气得她又心口疼痛了,歪躺在罗汉床上揉着心口,直觉自己晚景凄凉。
正在心情郁闷之际,就有人把茶碗奉在自己的面前,她睁眼看去,居然是孙儿媳妇,现任端王妃,当即热泪满眶地接过她手中的茶碗,“还是你好。”
端王妃上前给老王妃揉了揉肩骨,老王妃舒服地轻吟出声,最近这段时日她感觉自己老了许多。
好半晌,她才握住孙媳妇的手,“难为你了,等……”
“祖母,孙儿媳妇有事相求。”端王妃不待老王妃说完,立即出声道。
老王妃心头一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要求什么?”
端王妃立即跪下,直直地看着老王妃。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起来,给我起来……”老王妃忙想把这孙儿媳妇拉起来不让她跪。
“祖母,孙儿媳妇请求您老人家让我自请下堂去。”一向似个木头人般的端王妃此时脸上带着几许哀求,几许解脱,总之那张一向不引人注意的小脸顿时生动了不少,也显得她靓丽了许多,“自打嫁进端王府,我循规蹈矩尽自己做人妻做人媳的本份,可就算我做得再好也得不到夫君的一句认可,这也就算了,在他的眼里,只怕没有我这当妻子的存在。以前是没法子可想,我管不住他,换来他的冷脸我也认了,不瞒老祖母,我想过要和离,无奈我爹娘不同意,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说到这里,端王妃已是哭了出来,她恨自己以前的软弱以及无能为力,连自己的命运也掌握不了。
老王妃怔怔地看着这孙儿媳妇掩帕哭泣,感觉到大厦将倾的悲凉感。
端王妃好不容易才止泪,抬头再度道:“现在是个什么环境,祖母比我看得清楚明白,我爹娘……他们终于开口允许我和离归宗,本来他们要亲自来与祖母相谈,是我……我想着还是我先来与祖母自请下堂为好。”她上前拉住老王妃的手,“祖母,念我在端王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我还年轻,我还想将来过得好些……”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原本还不信,现在却是信了,你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老王妃把这孙儿媳妇的手推开,闭上眼睛痛苦至极。
端王妃急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