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见南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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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山陵,车沿着山路向上开去,直到一处可以停车的空地,才停了下来。
“下车,我们走走。”全星解了安全带,章悠然已经打开车门。
道路两边是高大的梧桐树,人在冬日的树林间走,显得格外的孤寂。
全星默默地跟在章悠然身后,走了一段后,轻声问道:“你带我来这儿,想聊什么?”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男孩……”
全星一听这开场白就笑了,“不会是童话故事吧?非要带我到树林里来讲。”
☆、第九十章
章悠然站在路边,柔情似水地看着全星靠在一棵大树上,她的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天使般的纯真美好,载着大学的青春岁月快速划过他的脑海。
全星张开五指,仰望晴空无垠碧蓝的高远,没有一片云的纯净。
人这一辈子,能握住的纯净太少,能拥有单纯的感情太难。
全星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握了握,仿佛抓住了一缕清风。她轻轻一吹,又放飞了。
章悠然看着她傻气的举止,缓缓倾心地笑了。
“我打断你了,你接着说。”全星回神对他说。
章悠然低头走过去,靠在她对面。他的声音很温暖很宁静,就像这冬日的早晨一样,“有个小男孩,从小衣食无忧,调皮捣蛋,惹事生非,曾经爬树摔断过腿,跟小伙伴打架打破过人家的头,抓过青蛙,捣过蛇洞,烤过蚱蜢。最离谱的一次,曾点火烧过人家的蚊帐,烧毁了人家半张红木床。呵……”
他鼻子里发出轻微的自嘲声。全星跟着浅笑,“然后呢?他长大了吗?”
“他在一片赞扬声中长大,从小他被逼着学英语、学画画、学钢琴、学武术、学游泳、学书法,学交际,学精明之道……他每次都对自己说,这个学好了,就不用再学了,可是他学会了一样接着又要学另一样,总也学不完,慢慢地他开始变得叛逆,变得自闭,变得暴躁。
中学时,他为了朋友打群架,曾踢断过一个男生的内骨;每次考试,他第一个写完,将da…an,放在厕所的门把手上,害惨了一帮不爱学习的人没能考上高中。”
全星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无声地笑,“那帮人现在还和他联络吗?”
“嗯!他们的关系依旧很铁,经常一起喝酒打牌,玩游戏。
高中,他成了全校的风云人物,他经常翘课,但考试成绩依旧是全校第一,老师拿他没办法,父母没时间管他。他经常进出游戏厅,夜总会,网吧,结识了社会上的一群狐朋狗友。他们一起去收保护费,装大哥,唬人;放高利贷,坑人。
直到有一次,他看到一个朋友因吸毒,神志不清,差点跳楼。他才意识到他的生活是多么的糟糕和黑暗。他很快脱离了那群朋友,重新回归校园,好好上课。
每逢过节,他的抽屉和储物柜里都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起初,他还拆开一两个看看,后来,他连拆都懒得拆了,直接扔到教室里没人坐的桌子上。每次不出两天,礼物就都不见了。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谁拿走了那些礼物。”
全星呲他:“难怪他上大学的时候,对女生送的礼物那么无视,原来他已经收习惯了啊!”
章悠然得意地说:“是啊!”
全星转头,绕过树干问:“大学呢?”
章悠然保持靠立的姿势,说:“大学,大学对他来说是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时光,因为有个人悄悄走进了他封闭的内心,为他打开了一扇窗,开启了一扇门,他从开启的门内勇敢地走了出去,去了远离她的,世界的另一端。”
全星转过身,咬着下唇忍住眼眶里滚动的泪。
“在国外的六年,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回来,回到她的身边。或许是小时候养成忍耐坚持的习惯,他每次都对自己说,再忍一年,再忍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学完了。她会等你,她一直都在等你。就这样,他熬过六年痛苦孤独的岁月,回到了她的身边。”
如同细雨润无声,泪珠一滴一滴坠入土壤里。全星低着头;看不清脚下的土地,如同她看不清他们前方的路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章悠然走到她身前,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闭着眼睛,努力记住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过了好久,章悠然才睁开眼睛说:“对不起,是我回来得太晚了。”
全星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嘤嘤而语:“对不起,我还是不能选择你!”
☆、第九十一章
全星在洪禹的楼下等到十点,他房间的灯依旧是漆黑一片。自他们分开,他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给她。
全星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头倚靠着窗户,寒风透过缝隙吹进她的脖颈,噬心的冷穿透大脑皮层直达脑顶,麻痹了她整个身体。
全星,洪禹从来不曾回来过,你搂着他,亲吻他,他抱着你,爱抚你,都是你贪恋而成的一个美梦。
现在梦醒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而她的内心一直有个人站在原地呐喊:不,那不是梦!他会回来的!
全星无力地转开门。关映雪在屋子来回打转,焦躁不安。
她一看见疲惫的全星,就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忐忑难安地说:“全儿,你总算回来了!我,我今天晚上看见了,朱耀。”
全星反应迟钝,这个名字压在心底,不用尽全身力气根本拔不出来。刚一拔出,惊惧得一抖,她瞪大眼睛问:“谁?”
关映雪捏紧她的胳膊,仿佛在借力,又重复了一遍:“朱耀。”
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呼啸而过。全星深深地皱起眉头,“你在哪看见他的?”
“今天我同事过生日,他办了个派对。刚开始我没留意,后来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他比以前瘦了许多,我定了两眼才认出来。我当时吓得拔腿就跑。他现在知道我在哪上班了,怎么办?”
全星心慌意乱,但表面上装得很镇定,安慰她说:“关儿,没事的!
我们说过要一起忘记那件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无论他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
他若再敢找你麻烦,你就立刻打电话给我!”
全星搂着她,“没事的……相信我,没事的!”
关映雪终于缓下心神,自我宽慰道:“嗯,不会有事的……我关映雪是这世界上最强悍的女汉子,难道会怕一个猥琐男吗?没事,没事……”
两姐妹相偎相依,贴身而眠。不久,她听到关映雪深重平稳的呼吸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个噩梦一样的夜晚,她们共同度过的午夜惊魂的一切,像把刀在全星的心口上狠狠地划了一下。
关映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惊恐万状的样子突然又跑进了她的眼前。
全星狠狠甩甩头,努力摆脱掉心灵上难以卸下的枷锁。
虽然后来关映雪依旧勇敢地面对爱情,但是全星每次都会担心她会遇上坏人。她每次交往的男人,全星都要亲自过目,为她把关。
第二天早晨,全星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戴着羽绒帽,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向紫峰大厦门口走去。
快到的时候,前面多了一双阻止她前行的脚,全星向左绕开他,他跟着挡在她的面前。
今儿全星真的没心情跟人闹着玩。她向右躲开他,他又跟着向右拦着她的去路。
全星刚准备发火,可一抬头却笑了,失而复得的笑,蕴含着温润的泪。
洪禹从她的衣服口袋里拉出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心疼地说:“怎么瘦成这样了,傻丫头?”
全星笑得眼泪汪汪,扑进他的怀里,“你回来啦,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我说过一定会回来!”洪禹拉着她的手,不顾熟人的眼光,往大厦里面走。
她手心里的温暖立刻融掉了冬的寒冷。
全星的春天又回来了!她的脸上晒了一整天的阳光明媚。
☆、第九十二章
下了班,洪禹搂着她的肩膀走进“俏江南”。
“今天怎么带我来这儿吃饭?”全星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他。
洪禹带着几分内疚,握住她的手背,“过会多吃点,把肉再养回来!”
“好。你也瘦了许多,我们一起补。”全星与他十指交握在一起。
洪禹的眼神很疲惫,全星看得出来他心里藏着事。问还是不问,一直困扰着她。
直到两人愉快地吃完晚餐,他们谁都没有提过一句关于上海的事。
“我送你回家还是……”洪禹低头看着紧紧抓着他手臂的女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全星不想再跟他分开,她想时时刻刻都留在他身边。
为了爱情,一切皆可抛,什么自尊、矜持、道德、品格,都统统见鬼去吧。
“我今晚住你家,好不好?”全星搂着他的腰,生怕他会拒绝,言语里带着三分恳求,三分羞涩,三分期盼和一分紧张。
“好!”洪禹语气很平静,很多事情他已经做了决定,就不想再动摇、再犹豫了。
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洪禹看上去很累,一直在闭目养神。
全星头靠在他肩上,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样的满足。
她不能再失去与他共处的这个世界。她的世界不能再没有他!
进门后,洪禹脱了鞋就往里走。
全星看着他的背影,心酸难受,一咬牙,将手里的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冲上前,抱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强吻他。
他的嘴唇被寒风吹得冰凉,没有一丝的温度,全星用舌头温柔地将它舔热。
前半段,洪禹没有太多的回应,只是被动地接受,轻轻搂着她的腰。
后半段,洪禹突然抱紧她,打开贝齿,席卷了她生涩的小舌头。
两人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急切,从门口一路吻到床边,包包、外套、线衣散落了一地。
两人滚了两圈床单,洪禹松开她红肿的双唇,轻轻咬了咬她的下颚,细密地亲吻着她的脖子。一只手从她的腰后探了进去。
全星只觉得背上游离着麻麻的酥软,被强烈的感官刺激得完全失了自我,一层层的滔天巨浪拍打上她的心。
隔着牛仔裤,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炙热。全星的眼皮跟触电一样,猛地弹跳开,咬紧的牙关微微开启,“要不要先……洗澡?”
洪禹立刻顿住手,侧脸伏在她的胸口上,跟着她抑制不住的起伏,深深地喘息。
气息平稳些后,洪禹抚摸着她的头说:“你先去洗吧。”
全星眼波凌乱,在他的俊脸上啄了一口,慌慌张张地爬起身,口齿不灵地说:“那我……去了!”
洗澡的时候,全星面壁思过,额头死死地抵住墙,来回摇晃。
全星,你刚才为什么要讲话啊?你破坏了气氛,知不知道啊!你这笨蛋!
全星在被子里来回打滚,她以为洪禹可能会去睡书房。
没想到,他一身清爽的香气,飘然走进了卧室,对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全星说:“关灯了?”
她捂在被子里的嘴巴嗡嗡地回道:“哦,好。”
☆、第九十三章
啪!灯灭了。
全星全身紧张跃动的细胞又开始奔跑。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她像只缩头乌龟,将整个头埋进了被子里。
床的一边轻微凹陷,她咬着被子,眼睛眨巴眨巴,屏住了呼吸,身体也不由地紧绷起来。
一具温热的身体一把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带着迷人的芳香和弹性十足的肢体碰撞。
全星枕在他硬实的胳膊上,贪婪地呼吸着他的体香和气息。
洪禹亲了亲她的额头,一只手附在她纤细的后腰上,声音性感温润:“身材不错。”
全星脸颊贴着他的肩膀,害羞地问:“你们男人定义女人身材好的标准是什么?”
他简明扼要地回道:“胸大、腰细、腿长。”
“那我都达标了吗?”全星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腿还没摸过,目测应该是达标了。”他湿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轻柔吞吐。
“我还是吃亏了,都没摸过你!”全星闭着眼睛,埋着脸,轻声说。
洪禹微微叹了口气,手掌抚上她的脸,准确无误地亲吻上她的唇瓣,细细地来回碾磨,并没有深入。
即便这样,全星仍旧心跳如鼓,她太爱他身上的气息了。
洪禹抓起她的手,伸进自己上衣的衣摆里,她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他肌理细腻、光滑似锦的肌肤,撩拨着彼此的心。
洪禹一下子加深了这个吻,用力地啃吻住她的唇。
全星脸颊绯红,身体火烧燎原,手快速滑出了他的身体。
洪禹松开她,无比珍爱地抚摸着她的头,亲吻了下她的头顶说:“全星,你真是个傻丫头!”
全星甜蜜、羞赧地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里。
“你一直忍着不问我和林慧子的事,是不是在等我告诉你?”
全星头发蹭着他的脖子,点点头。
寂静的夜晚,只听到他深沉内敛的声音,“我和林慧子是在一间酒吧相识的。我当时在那儿打零工,陪客人喝酒赚生活费。
她喝多了,突然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往酒吧外面跑。她请我带她离开,并说会给我酬劳。我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后来,她消失了一段时间,而我也辞去了酒吧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上课,她突然坐在了我的身边。
从那天起,我们开始正式交往。”
全星咬了咬嘴唇,紧紧搂住他的腰身说:“洪禹,我一直觉得自己太过于懦弱。我对你只敢远远地看着,拐弯抹角地靠近你,从高一到你出国的那些年,其实有很多机会,可我,从没有勇气迈出过那一步。”
沉静的等待,洪禹慢慢抚了抚她的腰身,“那时的我太年轻,还不懂得珍惜你的好。”
轻轻的一句话,竟让全星潸然落泪。
洪禹接着讲道:“只是我没想到,林慧子家世显赫,成员关系复杂。她的父亲是日本一家著名的株式会社的社长。她父母离婚后,她的母亲改嫁给日本一个黑社会家族的大佬。林慧子从此多了一个名分上的哥哥。
她和我交往的同时,和她哥哥保持着古怪的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