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踪之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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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剿灭拳匪,义和团遭到残酷镇压,许多人都被官府捉去砍了,宋锡朋逃亡在外,做起了土匪草寇,他又聚集了一伙水贼,到天津劫夺盐道船舱里装运的官银。这种银子旧时称为“皇杠”都是一百两一个的大元宝,十个装一鞘。宋锡朋精于用镖,百发百中,甩手镖底下打死了五名官军,一劫就劫了三十万两“皇杠”自知惹下了弥天大罪,当即与同伙分掉赃银,潜逃到沧州隐踪逆迹。
一年后,宋锡朋以为风声过去了,便暗中回天津寻亲,没想到刚一露面,就让“采访局”的人盯上了。这回他再想走可走不脱了,只好当街亮出家伙动起手来,终因寡不敌众,被缉盗捕快一涌而上按翻在地,来了个生擒活捉。
这件大案惊动了朝庭上下,紫禁城里的慈禧太后正闲得难受,听说在天津鼓楼拿住了使镖的巨贼,于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是怎样一条英雄好汉。李总管就命御前侍卫给宋锡朋戴上手拷脚镣押到殿前,请太后老佛爷一观。不过您想想,惹下重罪的囚徒落到这个地步,他还能精神得了吗?所以慈禧看后很是失望,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敢情就是这么一个人啊。”
没过几天,宋锡朋便被断成“斩立决”解到法场内枭首示众,人头在城门楼子上悬挂了整整两个月。
四贼之三,是民国初年,在北平城里做案的燕子李三,据说李三爷幼年贫苦,曾遁入空门出家为僧,艺成后才还俗,平生以擅长轻功着称,可以施展“蹬萍渡水”等独门绝技,飞檐走壁,高来高去,不留踪迹,堪与江南神偷赵华阳齐名。他仅用一个晚上,就接连偷盗了八大商号,并在现场留下“燕子镖”为凭,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事实上燕子李三未必有此神通,不过他也的确有几分真本事,此贼惯能攀爬,蹿房越脊不在话下,作案时脚上要穿五六双袜子,为的是轻而不滑,落地悄无声息,而且他素有贼智,机巧过人,官府虽然围捕多次,却始终都没能将他擒获。
但李三爷身上染有烟瘾,每天都要吸足了上等“芙蓉膏”才有精神,有一回也该着他倒霉,寻思着“灯下黑,最危 3ǔωω。cōm险的地方反而最稳妥”夜里就躲在侦缉队办案的房顶上歇着,后半晌烟瘾发作难熬,便用洋火点起了随身带的烟枪。
结果不巧被街上巡逻的侦缉队发觉了,那侦缉队长看见一片漆黑的夜晚,房顶上忽然亮了一下,显得极不寻常,料定是有飞贼藏身,立刻在暗中布置人马,从四面八方围住房屋,来了个瓮中捉憋,燕子李三毕竟不是能飞的真燕子,只好束手就擒。
天刚蒙蒙亮,侦缉队就将人犯押送至南城监狱,官府担心李三用“缩骨法”逃脱,就挑断了他双脚后根的两条大筋,又拿锁链串了琵琶骨,使他变成了残废人,又加之烟瘾折磨,还没等到临刑,李三爷就先屈死在了狱中。
四贼中的最后一位,其实是对同胞兄弟,兄长是人称“滚地雷”的田化星,二弟是“坐地炮”田化峰。那时正好有大批军阀盗掘皇陵,军阀部队挖到康熙皇帝的景陵时,炸开了墓门,却不料地宫里涌出大量阴冷的黑水,怎么排也排不空,工兵们无法进入,只得暂时放弃。
谁成想这件事被一伙山贼草寇知道了,土匪头子正是田化星,他是旗人出身,得过“十三节地躺鞭”真传,常自诩胆大包天,世间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大概是深受旧时说书唱戏等民间曲艺影响,田化星知道以前有段“杨香武三盗九龙杯”的故事——据说康熙皇帝有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唤作“九龙杯”那是个玲珑剔透、雕琢精湛、巧夺天工的玉杯,每当在杯中倒满琼浆玉液,杯底就会显出九条蛟龙,活灵活现的旋转翻腾,历历在目,越看越真,世人称此奇景为“九龙闹海”田化星听族中老人们说起过,真正的玉杯虽然没有传说中那样离奇,但玉质洁白无暇、细腻透明,雕镂工艺精湛非凡,教人叹为观止,也绝对是一件稀世的皇家珍宝,而且景陵里确实藏有九龙杯陪葬。他对此动了贪心,跟手下弟兄们商量要去盗墓,并且说:“眼下这空子,正是个发横财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咱们兄弟盗得了景陵珍宝,别的东西我全不要,只要康熙爷身边的九龙杯,其余的你们大伙随便分。”
众人一拍即合,当晚趁着月明星稀,群盗各带器械闯进陵区,这伙人远比军阀熟悉当地的地形,没废多大力气,就找到位置截断了水脉,随后冒死潜入陵寝地宫,打算把皇帝和嫔妃的棺椁一一撬开,以便搜寻明器宝货,谁知田化星刚撬开一块椁板,借马灯照进去,就见那棺中躺着的死人冲着他发笑。
有道是:“做贼的心虚,盗墓的怕鬼”或许是自己吓唬自己,可那时灯烛恍惚,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田化星吃这一惊,非同小可,被吓得双脚发软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牙关打颤,抖成了一团,三更里被几个同伙抬回家中,连口热汤也灌不进去,不等到五更天就一命归阴了。
田化星虽然两腿一蹬“呜呼哀哉”了,可他二弟田化峰仍是不顾死活,转过天来再次夜探景陵地宫,终于盗得了“九龙杯”但在打开内椁的时候,忽然从椁中冒出一股绿色火焰,将他的眼睛灼瞎了一只,面容也给毁了大半,从此落了个“鬼脸”的绰号。
不出半年,包括“鬼脸”田化峰在内的这伙盗贼,便都在河北保定被官府擒获,就地执行了枪决,贼人所盗珍宝尽数得以追缴,但景陵中的宝物,随后竟在官库中全部下落不明了,至今查不到去向,留下好大一个谜团。
前边所说的这四个盗贼,虽然俱是绿林出身,惹下的案子也曾一度震动天下,但要论起资历和本事来,最多仅属三流脚色,只不过他们的事迹流传广了,在民间传说中增添了许多传奇和演义成份,都被看成是侠盗之流。
然而这绿林手段,可大可小,上者盗内府宝器,中者盗大院珍物,下者盗民间财货。真正有本事有作为的人物,却往往埋没于草莽尘埃之中,未必能在历史上留下踪迹。以前在湖南洞庭湖里就有是一路字号称为“雁团”的盗贼,始于清朝末年,首领姓张,排行第三,人称“贼魔”曾在军中为官,据传此人有神鬼难测之术,可与古代“白猿公、红线女、昆仑奴”之类的人物相提并论。
到了民国之时,旧姓张家传到了张葫芦这辈儿,由于前人数代积藏,家底殷厚,早已收拾起手段,不再轻易使用,而是迁回祖籍,在平津等地开了几家当铺,做起了正经生意。
以前大户人家都有家庙,里面供着“宅仙”这宅仙是各种各样,根据各地风俗不同,供什么东西的都有,有供五通神的,也有供奉金珠宝玉的,而张家供的是一只“铜猫”是件灵验异常的古物。但没想到的是,张葫芦在搬家的时候,竟把家中供养的“宅仙”给遗失了,结果难免有祸事找上门来,家道渐渐衰落。
有句老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当初北平城里最大的是“盛源当铺”东家姓穆,为人贪得无厌,与官府多有勾结,把同开当铺的张葫芦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而且他还无意中得知,张家地窖里藏有许多罕见的古董,都是从古墓山陵或皇宫内苑里盗取出来的稀世奇珍,便起心要谋占这份产业,千方百计害掉了张家好几条人命,两家为此结了很深的梁子。
那时的张葫芦年轻气盛,受欺不过时,竟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作起了“暗行人”潜入穆宅,杀了仇家老少十一口,统统割下人头,又顺路把警察局长的脑袋也给剁了下来。随即施展祖传绝技蝎子倒爬城,将这一十二颗血淋淋的首级,拴成一串,全部悬挂在了城楼子的檐角上。最后张葫芦还觉得不解恨,一把火烧毁了“盛源当铺”总号,才肯罢手。
这回案子作得太大了,天底下再无容身之所。按以往的绿林惯例,在惹下如此大祸之后,也只有远走高飞,才能躲得过海捕通缉。那时仅有的几条出路,无非就是“下南洋、走西口、闯关东”张葫芦不得不舍了家产,背着老娘来到山东地面上,漂洋过海逃到关外,从此隐姓埋名,改用了母亲的姓氏,是复姓“司马”同时为求生计,仍旧重操祖业,上山做了“马达子”后来到了东北实行土改,民主联军剿匪的时候,张葫芦和他的弟兄们弃械投降,被部队收编,参加了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等战役,跟着大军自北而南,入关后直取两广。
这其间哪怕没有功劳,也有十分的苦劳,但因为张葫芦出身绿林,底子不清,在军中始终得不到重用,解放后被安排到长沙工作,并且安家落户,娶妻结婚,1953年得了个儿子。可张葫芦对旧事从不敢提,惟恐说出来牵连甚大,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给儿子起名时,户口本上写的是“司马灰”因为绿林中人,大多是作触犯官禁的举动,常年在刀尖子上打滚,说不定哪天就把身家性命赔进去了,对能够推测吉凶祸福的“金点先生”格外信服,所以张葫芦特意从老家请人来给儿子批了八字,按早年间的说法,命是死的,运却是活的,人的名字是一个人的终生代号,必须要合着命里格局,才能够助涨运势,其后代虽然是隐姓埋名,那也得有些讲究才对。
时下虽然是新社会了,但张葫芦毕竟出身草莽,观念比较陈旧,对这路会算命的金点先生格外信服,而且这种信服是根深蒂固、渗入骨髓之中的,怎么改朝换代也难转变,只见那老先生摇头晃脑地掐指算了半天,最后算出这孩子的八字属土,是个“土命”按照八门命格来讲,这“中央戊己土”刚好列在第八,若以动物八仙的排位顺序,第八家恰是灰家,也就是老鼠。以前戏班子里都供“灰八爷”为的是防止耗子把箱中道具服饰啃坏了,民间俗传“灰八爷属土”所以得叫“司马灰”张葫芦乍舌不下,他说“司马灰”这名字倒是响亮,但别人初闻此名,必然会以为司马灰的“灰”字,用的是“光辉显赫、辉煌灿烂”之辉,谁也想不到竟是以“灰暗、灰烬、骨灰”的灰字为名,这个灰字可……可真是取得太有门道了,但盼他将来能有一番作为才好。
张葫芦毕竟出身于绿林旧姓,总觉得新式学校里教的东西没多大用处,也不想让祖宗的手段失传,于是几年后就把司马灰送到北京,跟着本家一位隐居在京的“文武先生”学艺,从此下苦功,起五更、爬半夜,熬过两灯油,颇得了些真实传授,直到他十三岁时师傅去世,葬在京郊白马山,这才算告一段落。
在《谜踪之国——考古工作者的诡异经历》第一部里,是说的是司马灰年轻时,跟随一支境外探险队,从原始丛林中死里逃生的经过。有道是“人无头不走,话无头不通”至于司马灰是怎么混进考古队的,必须从此说起,就权且充为开场的引子,做个得胜头回。
第一卷 黑屋憋宝 第一话 黑屋
正如司马灰经常所说的一句话:“倒霉——是一种永远都不会错过的运气。”
十五岁那年,司马灰的父母都被打成了右派,先后在学习班里因病去逝,走得匆忙,甚至连句话也没来得及交代。当时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告诉司马灰应该去哪上学、到哪里吃饭,也没人理会他是死是活,等到把家中能够变卖的东西都卖光了,从里到外再也一无所有,才知道今后只能靠自己了。他为了找条活路,只好跑到以前连做梦也梦不到的“黑屋”去谋生。
“黑屋”并不是一间黑色的房屋,而是远郊一个小镇的别名,镇子恰好位于两片秃山夹裆,风不调雨不顺,人穷地瘦,非常偏僻。战争时期,这里曾经遭受过飞机轰炸,随后又发生了一场大火,房倒屋塌,遍地狼籍,浓烈的硝烟把残垣断壁都熏黑了,所以当地人以“黑屋”相称。
直至十年动乱,“黑屋”地区也未得到重建,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任何正式居民回来居住。但是由于黑屋废墟当中有条铁路贯穿,每天都有数趟运送货物的火车经过,所以吃铁道的人多来投奔此处,久而久之,就逐渐演变成了社会底层人口的聚集之地。
当然这里边免不了是龙蛇混杂、泥沙俱下,其中包括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四处流浪的拾荒者、从乡下跑到城市里的农民、在铁道上捡煤渣的、在江边码头上抗大包的、卖烤甘薯的”甚至还有“受不了在边远地区插队之苦,私自逃回来的知识青年”他们在“黑屋”里结成帮派,大多依靠掏窑挖洞,以及在黑市上做些小买卖为生,没有正经职业,当然其中也不乏拧门撬锁、扒火车的贼偷,更有“平地抠饼、抄手拿佣”的地痞无赖。
在“黑屋”地区出没之辈,几乎都是被排斥在社会体系以外的人,政府不让做的事情他们全做,但是外界正进行得轰轰烈烈的政治斗争,却始终与此地绝缘,就连帖大字报的都不到这里来。每当有外人来驱赶搜查之时,黑屋帮便一哄而散,等到风声过去了,便又会重新聚集。各方势力都对他们无可奈何,只好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只要别捅出大漏子来,谁又会去理会这些被抛弃在城市边缘的“社会渣子”司马灰所在的团伙里,都是一群年龄在十四五岁左右的半大孩子,其中有男有女,他们大部分都是父母受到冲击的右派子女,当兵插队都还不够年龄,在社会上东游西荡,即没工作也没学上,更找不到亲戚朋友可以投奔,真可以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仗母娘见了踹三脚,连狗都嫌。”
这群半大的孩子,虽然有些人可以领到生活费,但那点钱根本不敷使用,求生的本能迫使他们组成团伙杀向社会,因为时下流行的口号是“毛泽东思想如同春风吹遍大地”故此号称“春风战斗团”并且都在毛主席像前庄严地发了誓:“今后要团结起来,同甘共苦干革命”事实上只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明目张胆地到处捣乱、惹祸,搅得一个地方上鸡犬不宁,城里的革命群众见了他们,没有一个不相骂的。
“春风战斗团”的性质,有几分近似于历史上盘据在英国雾都伦敦的“童党”成员年龄普遍偏低,并且都对社会具有一定的危害性质。最后这伙“春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