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的第一百种方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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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的保时捷挨着客车走得很近，有时近得好像就要撞了上来，车里的人不住的发出惊恐万分的叫喊：“这也隔得太近了吧！”
售票员站在汽车门边，一脸严肃：“他们是找哪位乘客？还是请您下车吧。”
司机一脚刹车踩住，靠边停了下来，拍着方向盘吼了起来：“是谁？快下车，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哪！这一车人，跟着你们晃悠？”
苏萱无奈的站了起来：“不好意思，麻烦开下车门。”
见着是个美女，司机脸上换了一副表情：“姑娘你可要劝你朋友，以后不要这样开车了。”
“谢谢提醒。”苏萱忍气吞声，在车上乘客的注视里走下了车。
脚刚刚落地，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客车尾部冒着青烟朝前边飞快的奔驰，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小萱。”刘燕子从保时捷上跳了下来，亲亲热热拉着她的手：“你别生气，咱们一起出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
苏萱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刘燕子怎么就被林一峰收买了。
“走吧走吧。”刘燕子一脸讨好的笑，苏萱终于没舍得当场翻脸，跟着她上了车。
保时捷时速果然快，走高速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C市，从高速下来驶入市区，车子走得就慢了，这个时候虽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可金口福是在电脑城附近，正是繁华闹市，车流拥挤，遇到红绿灯还要等上一轮才能过去。
“苏萱，你是回家还是跟着刘燕子去金口福？”林一峰手里握着方向盘，回头瞟了苏萱一眼，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绷着一张脸，无论他跟刘燕子说什么有趣的话题，她都一言不发，根本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可她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好看，林一峰陶醉的想，美女就是美女，怎么样都美。
“金口福。”苏萱简洁的说了三个字，又添了一句：“谢谢你。”
“苏萱，别那么客气，我们都是朋友嘛。”林一峰拍了拍方向盘：“以后你要去哪里，只管打电话给你，我来接你。”
苏萱沉默的坐在哪里，只恨自己手里没有棉花球能塞住两只耳朵。
车子到了电脑城那边，刘燕子喊了一句：“林总，麻烦靠边停。”
林一峰有些恋恋不舍，这路太短了，怎么就到了呢？他回头看了苏萱一眼，只看见她的一张侧脸，鼻梁高挑，下边的嘴唇闭得紧紧。
还在生气？林一峰挑了下眉毛，这也气性太大了。
苏萱开门下车，刘燕子热情的朝林一峰挥了挥手：“林总，多谢多谢！”
“燕子。”等着保时捷慢慢开走，苏萱很严肃的对刘燕子说：“以后你别再这样，我真的跟他没啥关系。他是林氏C市分公司的总经理，我只是平民窟里住着的一只小麻雀，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
“你呀！”刘燕子很乐观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麻雀也能便凤凰！”
“我只有麻雀命，就该过着麻雀的生活。”苏萱大步朝前边走：“凤凰什么的，跟我远着呢，以后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谢谢。”
凤凰只不过羽毛艳丽些而已，古书上写着凤凰飞过，非梧桐果实不食，非灵泉之水不饮，而且还要经过涅槃那种痛苦的挣扎，苏萱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麻雀虽然没那么多讲究，一身羽毛灰不溜秋，可未必就不会比凤凰过得不愉快。
王铮正坐在金口福外边洗菜，身上系着一块格子围裙，上边印着一对狗熊。
“铮铮！”刘燕子喊得甜甜蜜蜜，听得苏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咦，燕子回来了。”王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一脸惊喜：“还以为要到吃饭的时候才能赶过来，竟然这样早。”
“我们坐了朋友的顺风车回来的。”刘燕子手脚麻利的把王铮围着的那块格子围裙解了下来：“我来洗菜吧，你先去帮你爸爸切菜。”
王铮的爸爸原来是个厨师，家里的饭菜都是他一手包了下来，王铮在开饭店以前从来就没进过厨房，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大学毕业以后，求职四处碰壁，这才开始向他爸爸学着炒菜，一家人盘下这间小铺面开饭馆。
用料好，分量足，金口福饭店生意红红火火，一家三口忙不过来，只能另外请人，没想到请来的姑娘竟然成了儿子的女朋友。刘燕子长相不差，嘴巴甜，手脚又勤快，王爸爸和王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暗地里都在说：“这真是天意，原来还担心儿子不找女朋友，没想到这缘分一到了就没得跑。”
王铮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站在刘燕子身边的苏萱，似乎想到了什么：“苏萱，我觉得有个工作挺适合你的。”
刚刚坐下去的刘燕子猛的抬头，惊喜的睁大了眼睛：“铮铮，你给小萱找了啥工作？”
“蓝魅夜总会要招个弹钢琴的。”王铮有些犹豫：“你要不要试试看？”
刘燕子瞟了他一眼：“咦，你怎么还记得这码事？”
“怎么不记得？你都一直在我耳朵边上唠叨，让我留心帮苏萱打听有没有适合她的工作，前天我们同学聚会去了蓝魅，看到中间舞台放了架钢琴，可一个晚上没有人上去表演，找服务生问了下，听说是原来那个弹钢琴的去深圳了，老板正准备招聘一个来补上呢。”王铮望了一眼苏萱，有些犹豫：“你要不要试试？”
“夜总会？”苏萱也很犹豫，她还没去过那些地方，总觉得不是她该去的，有些敬而远之。
“是的。”王铮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张名片：“这是那个夜总会人事经理的，你要是有这个意向，可以去联系他，每个晚上弹三四首钢琴曲就可以了，弹完就可以走，时间上边来说相对比较自由。”
苏萱接过名片溜了一眼，那张名片设计得很简洁，白底黑字。
“谢谢你，我回去想想。”苏萱朝王铮笑了笑：“我总得要找到工作不是？”
“铮铮，要不是咱们店里还多请一个人吧，小萱也过来帮忙。”刘燕子一边洗菜一边对着王铮笑：“这样多好，我可以跟小萱一道出来一道回家了。”
王铮耸了耸肩膀：“我们店子小，四个人就够了，苏萱来了你做啥事情？”
“她做老板娘！”苏萱抿嘴笑：“要是我来，她也算手下有小兵了。”
“你怎么能做这些事情。”王铮推了推眼镜，一脸真诚：“苏萱，说真心话，你的手指那么修长，天生就是弹钢琴的，怎么能做这样的粗活？就是我们店子里少人我也不会聘你，怎么能让洗菜洗碗这些事情将你的手指磨粗了呢？”
苏萱站在那里，身子有些发僵。
在别人心里，她还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就因为她学的是艺术，可现在她却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沦落到任何工作都想做——当然，只要是正正当当的，像林一峰提供给她的那种机会，她肯定会断然拒绝。
林一峰不是看中她的才能，而是别有目的，她才不会为了那几千块钱一个月的薪水就放弃自己的尊严。
都说人穷志短，可苏萱觉得人可以穷，但志千万不能短。
在金口福吃过午饭，苏萱去了电脑城那边逛了下，买了一个优质的麦克风转回了家。
家里门上一把大锁，秦海英还没回来，肯定是在医院旁边那巷子门口卖烤红薯。
铁皮门上锈迹斑斑，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代，淡绿色的底子上一块块灰褐的铁锈，那些都是贫穷的印记。钥匙□□锁孔的那一瞬间，苏萱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她都已经毕业了，妈妈还在为了生计奔波，这说明她无能，没有孝心。
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一片，苏萱冲进了屋子，把包扔到了沙发上边，环视四顾，房间狭小，靠着墙摆放了一张小小的布艺沙发，仅仅能坐三四个人，一张小方桌子，上边铺着洁白的勾边镂花的塑料桌布，虽然看着雅致，但一看就知道是从超市里买来的便宜货色。沙发正前方有一张矮矮的条几，条几上放着一台电视机，还只有二十一英寸的屏幕，五年前就被淘汰了的款式，可依旧被抹得蹭光发亮，上边盖着一块围巾，电视机顶上搁着一瓶塑料花。
以前她从来没有觉得家里穷有什么问题，可现在苏萱却有了一种淡淡的忧伤。
原来总以为自己毕业以后情况就会好转，她每个月能挣到一笔钱，不会再让妈妈冒着寒风雨雪到外边推着三轮车卖烤红薯，能让她轻轻松松过日子，可现在她才明白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坐在沙发上想了又想，苏萱咬了咬牙，毅然从皮包里翻出那张名片，拿着手机开始拨打上边的号码。
？
☆、第 35 章
？ 霓虹灯闪闪烁烁，照得站在下边的人好像跟着在换衣裳，一会儿蓝一会儿红，一会儿却变成了神秘妖娆的紫色。暗黑的月夜里，总有一大群不想宅在家里的人，夜总会这些地方就成了他们欢愉的天堂。
在一朵朵不断旋转的花浪里，彩色的灯管一层层的堆出了“蓝魅”两个大字，亮得耀眼，苏萱抬头看了一眼那扇大门，彩灯装饰出来的拱门虽然镶嵌着的是玻璃，可却看不到里边的情景，她有些胆怯，提起脚来上了一级阶梯，又犹豫着停了下来。
这扇大门，好像是暗夜狂欢与外边宁静世界的阻隔，外边是正常人的小幸福，里边是喧嚣里的纸醉金迷，推开这扇门，就会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
一群年轻男女从苏萱身边冲了过去，一个年轻男人回头朝她看了一眼，苏萱有些紧张，朝旁边挪了挪步子，等到那些人嘻嘻哈哈的推开门，她这才发现原来里边灯火通明，没有她想象中的黑沉沉一片。
这片温暖的灯光似乎无形中给了她勇气，苏萱大步走了上去，推开门，门边站着一个服务生，微笑着朝她鞠躬：“欢迎光临！”
苏萱轻车熟路的往夜总会的后台走了过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蓝魅，但第一回过来是在白天，蓝魅安静得好像一个熟睡的孩子。
那次她是来应聘，而这次她是第一次来上班。
人事部的王经理在，见着苏萱推门进来，圆胖的脸上堆起了笑容：“苏小姐，你跟我来。”
上次来应聘的时候，苏萱有些紧张，见到王经理以后才稍微缓解了一点心情——王经理实在是太和气了，一看到他，就像看到弥勒佛一样，圆圆胖胖，笑口常开。
王经理听她弹了一段曲子，当即就拍了板：“苏小姐，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苏萱找工作已经有了经验，当即要求签合同，王经理笑了笑：“你还不放心啊？蓝魅可是C市高档夜总会，还能少你的工资？”
“还是签个合同比较放心。”苏萱尴尬的笑了笑，她可是失业到已经麻木，但合同却始终是自己权益的保障，绝不能少。
王经理点了点头：“合同少不了你的，明天晚上你八点过来，先签了合同再正式开工。”
苏萱跟着王经理走到了办公室，她有意将门打开，外边的人能看得到里边，她目前对夜总会还有一种深深的畏惧，总觉得必须事事留心。
王经理注意到苏萱的小举动，他笑了笑，这个姑娘心眼可真多。
苏萱接过合同看了看，虽然很简洁，但该写的都写上了，工资也比较合理，一个月三千块钱，每周有五天休息，每个晚上只要出场三次，每次两支曲子就够了，如果有客人另外点单，一定点她弹琴，她还能收到小费，夜总会与她对半分。
“怎么样？苏小姐满意吗？”王经理拿着公章敲了敲：“要是满意咱们就签合同了。”
“可以。”苏萱从包里拿出笔：“我愿意签。”
合同书印上了红艳艳的公章，看起来比原来显得顺眼多了，苏萱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那份放到了背包里边，这可都是钱吶。
王经理带着她往后台那边走，一边跟她面授机宜：“苏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挣钱还是很容易的。”
苏萱戒备的看了王经理一眼，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王经理，我只弹钢琴，真的，别的我都不做。”
“呵呵，我是想说，你应该穿一件适合上台的衣服过来，比方说稍微露点胸的那种小礼服，然后化个烟熏妆什么的，客人看着高兴了，指名要你出来弹琴，一个晚上也能挣不少小费呢。”王经理笑着推开了后台的门：“你是个聪明聪明，自己好好去想想。”
烟熏妆搭小礼服？苏萱实在想不出来这会是一种什么样诡异的效果，她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王经理指点，我想我可能会不习惯。”
“没事没事，以后慢慢就习惯了。”王经理带着苏萱走到一个男人面前：“阿辉，这是新来的，弹钢琴的，叫苏萱，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啊！”
面前的男人很有腾格尔的味道，长长的头发有些弯曲，在耳朵后边拢成了一把，胡须留得有点长，让苏萱想到了长在地下的树根，盘根错节，挖出来的时候那些小根茎团到了一起，乱糟糟的。
“就要请以后多多关照了。”苏萱朝阿辉笑了笑，微微弯了下腰。
阿辉瞟了苏萱一眼，点了点头：“不客气。”
屋子里摆着一些乐器，电吉他，贝斯，架子鼓，但是没有钢琴，苏萱有些疑惑，阿辉在旁边淡淡的说了一句：“钢琴挪来挪去的太麻烦，就放在舞台上了。”
“哦。”苏萱恍然大悟，昨天她试着弹钢琴的时候不就在舞台上？水晶玻璃的舞台，看着下边好像是空的，里边有一些不断变幻的风景，她没有仔细看，好像还有流水，中间有小鱼在游来游去。
“你没带舞台服装来？”阿辉皱了皱眉，看了下苏萱身上的衣裳，一件淡粉色的羊毛呢外衣，里边是件白色的衬衫，将她的脸衬得粉白一片，长发披肩，头发上没有半点修饰，妆容也几乎没有，好像就只搽了点唇彩，她看上去就像邻家女孩，刚刚才高中毕业。
“还要舞台服装？”苏萱的脸红了红：“我身上这衣裳不能穿吗？”
阿辉走到靠墙的那个大柜子前边，拉开柜门，从里边挑选了一阵，最后拽了一件酒红色的礼服走了过来：“你试试这一件。”
礼服上传来了一种廉价的香水味道，浓得让苏萱有些反胃，她站在那里摇了摇头：“阿辉，多谢你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