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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独宠侧君-第62部分

小说: 独宠侧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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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战事了。煊儿,我恐怕得离开一段时间。”
  夏烨煊倒抽一口气,怔愣地望着她道:“战、战事……”
  诗青凝重地点头,见他脸色霎时白了,少不得又是柔声劝哄道:“别担心,又不是没打过仗,从十五岁到如今,大大小小的仗也打过不少了,也不差这一回。我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忧了,嗯?”
  夏烨煊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哽咽地道:“这一天,这一天来得怎么这么快……”
  “煊儿。”
  “那时你说过的,你说过的,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个人荣辱和家国尊严相比,不值一提……居于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所以那个责任才更重,诗青,诗青!”
  夏烨煊一把抱住她,嘴里不断说着:“不会的,你不会有事,不会先我而去,你不会的,不会的!”
  “煊儿!”
  夏烨煊这番模样有些失了理智,诗青顿时喝止住他,却挤见他双眼开始恍惚起来,不由大吃一惊,搂住他的腰轻摇着他,重复着说道:“我还在这儿,我还在,我还在……”
  夏烨煊死死捏着她的衣角,被诗青喝止后便闭了嘴,此时哆嗦着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看得诗青暗暗心惊。她没有迟疑地轻吻着他的脸颊,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仿佛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一般,给他此时彷徨的心境增加一点儿清明。
  “煊儿,我不会有事,你这样子我怎么能安心打仗!”
  诗青喟叹一声,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与他抵额而言。夏烨煊颤抖的动作渐渐止住,无神的眼也渐渐聚焦起来,终于是将手缓缓移到她的肩上,哽咽着道:“我、我去帮你收拾行装,那边,那边会不会更冷?要加多少袄子……”
  “煊儿。”
  诗青握住他的手,对着他笑:“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不用你来收拾的,你乖乖地,好好地,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她没有想到对于她要出征的事情,夏烨煊的表现如此激动,似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可战事不等人,她如今没那么多时间可以和他儿女情长,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殊不知,夏烨煊如此的颓唐变色足以让他郁结于心,久病不发,一发,便不可收拾。
  当日晚饭本来该是诗青陪夏烨煊在出征前吃的最后一顿饭,不想在席中,夏烨煊忽然软软地瘫了下去,将诗青骇了一大跳。她立马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喝令裴敬去请宫中医道圣手王御医,而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魏老爹和夏扬虹也吓了个够呛,但见到诗青如此焦急,魏老爹低声咳了咳,便默默地拉着夏扬虹离开了,屋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王御医来后诊脉已有多时,诗青逐渐耐不住急躁,开始在房中踱步。
  “到底如何?!”
  诗青甫一关上门便冲着王御医低喝,王御医维维地叫了声“摄政王”,擦了擦额角的汗,道:“回、回您的话,老臣……”
  “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诗青沉吟了一口气,方才低沉地道:“不管有多坏,总要给个说法让本王心里有底。说。”
  王御医叹了口气,还是恭谨地道:“王君的身子公主您应该明白,当初王君还是公子的时候老臣就对公主说过,王君不是长寿之人,他体内有病气,一直未曾清除,如今受了刺激,却是发出来了。”
  诗青捏了捏拳,低缓地问道:“这两年多来,注意膳食、作息,也没有什么大事来让他烦恼,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效果。”
  “效果自然是有,不然王君此次发病如此之急,恐怕就……”
  言犹未尽的话让诗青顿时打了个激灵,从心里陡然生出了恐惧的感觉。
  对,恐惧,从来没有过的恐惧,那心上忽然被重拳一击的窒息感觉差点让她提不过气来。她无法想象若是今日夏烨煊就舍她而去她会有怎样的举动,那种仿佛天地都昏暗的情景或许会将她逼得疯狂。
  习惯了每每看着他恬淡安适的睡颜迎来崭新的一天,习惯了拥着他在怀中那种被需要的充实感觉,习惯了亲吻欣赏他情潮涌上时迷离闪光的眼睛,习惯了偶尔享受到他俏皮的撒娇和赌气……
  从相遇到得到,从怜惜到喜欢,从欣赏到习惯,再到如今听闻他可能会离去的痛彻心扉,她到底是尝到了情爱的苦,却甘之如饴可以为这爱献出一切。
  他,早已是她的刻骨铭心。
  诗青指甲近乎嵌进了肉里,可她还是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冷然地问道:“差到什么地步,可能治?”
  王御医点了点头,这点头激起了诗青心中的希望。只听她缓缓说道:“王君虽然身子差,这次发病急,但若是借此机会能把病气都散出来,那便是最好了,不过,这也相当危险。”
  “这话什么意思?”诗青凝神问道:“什么叫把病气散出来?”
  “极怒、极哀之下破口吐血,将胸腔内的淤血散尽,病气自然就散出来了。不过这法子十分险,或恐伤了王君腹中胎儿,导致……”
  “你说什么?”诗青蓦地睁大眼睛,一把揪住老御医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什么腹中胎儿!”
  “王君、王君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
  王御医双脚离地,哆嗦着回了话。诗青似失去力气般地将人放开,愣愣地呆滞在原地没有了动作。王御医试探地唤了她一声,梗着脖子道:“难道……难道公主不知道?”
  诗青自然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又怎会允许夏烨煊这般心焦!是她疏忽了,这段时间只关注了北狄的异动,恐北狄大举来犯,却没有注意到枕边人近日贪睡、嗜酸、爱耍小脾气的种种变化。她更大意了,心高气傲地以为北狄不会真敢有什么动作,却不想这战事的消息竟然会让夏烨煊如今昏睡着躺在床上。
  “不过王君腹中胎儿也确实太弱了,听伺候王君的侍从说,王君近日亦有行精期,恐是点点殷红,乃先兆流产的迹象,是以王君也并没有以为自己有孕……”
  诗青猛地闭上眼睛,下一刻蓦地又揪住了王御医,道:“本王要你治好他,必须治好他!大人和孩子都不能出事,否则的话,提头来见!”
  王御医吓得一哆嗦,立马拱手求饶:“公主,王君身子弱,此番、此番……”
  “本王管不了那么多!”诗青双目眦裂,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王御医,王君要是有半点闪失,你也不用活了。”
  “公主!”王御医一把按住诗青的手,颤抖地道:“如今、如今只有照着老臣说的一试,或许……或许王君腹中胎儿也可以保下来,王君的病气也能……也能消除……”
  诗青狠握了拳,心里挣扎无比。这孩子,夏烨煊盼了两年多,从腾亿怀孕产女起他的渴望就越来越明显,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上天赐予的宝贝,却如何能让他就这么失去了他?若是注定要失去,又何必让孩子来这儿走一遭!
  “公主还请您,给个准话……”
  王御医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夏烨煊常年沉疴顽疾若是治愈,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可若是不治他的病,那孩子更是空谈。诗青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照你说的做。要如何让王君散出病气?”
  “极怒、极哀之下……”
  王御医惶恐地看着诗青,抖出这几个字来。诗青低声说了句“本王明白了”,便提起沉重的步子回屋中而去。
  夏烨煊仍在昏睡,裴敬顾满静静侍候在一边。在诗青来了,顾满蠕动了下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诗青眼尖,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不由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顾满张了张嘴,裴敬叹息一声,道:“顾小子,你跟主子说吧,这儿我来伺候王君就好。”
  顾满点了点头,伸手比向内寝居外间,道:“主子,未恐扰了王君休息,还请主子移步到外间,顾满有事禀告。”
  诗青沉着地点了点头,抬步去外间。
  顾满裴敬是伺候夏烨煊得力的人,要说的自然是有关于夏烨煊的事情。诗青正心头烦乱,能听些夏烨煊不为她所知的事来想想对策也好。
  顾满斟酌了下方道:“前几日,腾亿王子前来找过王君,说了些事情。”
  “腾亿王子?”诗青蓦地惊疑,腾亿王子来自北狄!
  “是,腾亿王子说,他父君来信抱怨,说他母王很宠大荣送去的那个男子,日日宿在他那儿,冷落其他后廷贵君。他君君不懂两邦打仗的事情,只说他母王最近很跃跃欲试要兴兵大荣。王子父君口口声声骂大荣送去了个灾星,王子说起这茬时挺为他父君明不平。”
  “大荣送去的男子允筱。”
  诗青冷冷地念出这个名字,顾满沉吟了下方道:“是,后来腾亿王子抱着小阿驹回府后,王君也念叨着这个名字,那时候王君喃喃自语了一句,奴才正好听见。”
  “说了什么?”
  “王君说,‘难道是冲着诗青来的?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主子恕罪,奴才直呼了主子名讳。”
  顾满跪下,诗青沉思了会儿才让他起来。顾满略有些忐忑地望了诗青一眼,见她面沉如水,便识时务地告罪退下。
  原来是如此!原来他听到自己要出征的消息时那般惶恐,反应如此之大,竟然是因为如此!
  允筱求欢不成,和亲北狄。一年多的时间里霸了兀术王的宠。如今北狄兴兵,夏烨煊根据从腾亿那儿听到的消息肯定认为是允筱在旁作梗。而事出有因,便是因为大婚后入宫谢恩那一场针锋相对,还有自江南归来后于码头的那一场弃若敝帚。
  夏烨煊定以为是他的不大度,让允筱怀恨在心,所以以这样的方式报复。他恐惧害怕,担心诗青有任何损伤,所以才如此受了刺激,愧疚和担心、惧怕萦绕在心,终于抵抗不住,昏迷了过去。
  诗青慢慢踱步到床前坐下,手伸进被窝摸到夏烨煊的手缓缓摩挲起来。她心里骂着他傻,可这傻却让她心中泛起无数涟漪,只觉得为他心疼,满满的都是怜惜。
  他怀了身孕,可他也危在旦夕。她承诺过会好好保护他,让他不再为其他事情烦恼忧愁,可现在看来她完全做不到。在其位,谋其政,是出色的政治家、军事家,却远远不是一个合格的妻主,不是他能稳稳依靠住的港湾。
  她靠不住,靠不住啊!
  诗青红了鼻头,泪水缓缓从她的眼中滚落。一滴,两滴,没入轻软的棉被中去,被面上只能看到一点儿湿润的痕迹。她缓缓将头埋下,额头抵在床沿,破碎的声音自喉间溢出。
  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一个未知数,而现在她要做的,是要让夏烨煊极怒或极哀,让他把病气发出来。这对夏烨煊来说何其残忍!
  诗青猛吸一口气,豁然抬起头来,低声吩咐裴敬道:“去丹冬府上让她夫郎来一下。”
  裴敬一怔,答应着去了。诗青缓缓抽出手,细心地为夏烨煊掖好被子,嘱咐顾满小心伺候,王君醒来便回报于她,便踏着沉重的步伐朝前厅而去。
  陈挽究来得极快,听闻夏烨煊昏迷他心急如焚,到前厅的时候尚有些喘息。听闻诗青诉说一番夏烨煊的病气,陈挽究蓦地呆坐起来,半晌才捂着脸哭道:“烨煊……烨煊不会有事……”
  丹冬在一边拍着他的肩无声安慰着,诗青沉默了下方道:“我有事要拜托你们妻夫俩。”
  丹冬立马立正站好,行礼道:“将军请吩咐!”
  “这次去平乱,我延时去,你打头阵上场杀敌,为前锋主帅。”
  丹冬一愣,诗青摆了摆手道:“忆夏娶了腾亿,如今两方战事她不好出面,还是别为难她了。念秋一直以来跟在我身边,可你也知道她其实也是栋梁之才,这一次让她跟你一起去,做你的军师,为你出谋划策。一直以来你二人合作默契,相信这次也能势如破竹。”
  “那将军你呢?”
  “王君这样的状况,我不能离开。”诗青缓缓抬起眼,道:“两权相较取其轻,现在对我来说,北狄战事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正在静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丹冬默默点了点头,陈挽究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万事小心。”
  “我也有事要摆拜托你。”诗青转向陈挽究道:“如何,才能让煊儿极怒、极哀?”
  陈挽究默默想了想,方道:“如今烨煊唯一的依靠是你,若是你变心,或许烨煊……”
  “不行。”诗青果断拒绝道:“感情,从来不能这样欺骗,我也绝对不会拿自己和煊儿之间的忠贞来说谎骗他,即使是不得已的。”
  陈挽究呐呐地点了点头,可他也着实想不出其他的方法来了。诗青亦陷入了沉默。还是丹冬在旁插嘴道:“不如等王君醒了后,看看他是何状况再打算吧?现在说这个到底是不知道王君如今的身体状况。”
  诗青只得点了点头。
  夜半时分,夏烨煊终于醒了,可人却没有什么力气,倚在床头看着闪烁的烛光发呆。
  诗青进得门来慢慢坐到了他身边,伸手执起他的手挨在自己脸颊边,轻笑道:“不用担心了,这场仗,我暂时不去了。”
  夏烨煊蓦地将实现投到她脸上,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表情,见她不像是在骗人,终是哆嗦着嘴问道:“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诗青靠近了他一些,柔声笑道:“丹冬替我上战场打前锋,我过段时间再去。”
  “可是,不是,怎么?”
  夏烨煊语不成句,诗青止住他的唇道:“傻瓜,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离开?你担心的、恐惧的,我全都知道,我留下来陪着你,不让你胡想乱想,好不好?”
  “我、我拖累你……”
  “妻夫之间哪有拖累的。”诗青叹息一声,道:“忘了你出嫁的时候祖母说的什么?相助,才能长久幸福。你病了,我守着你,我病了,你也会守着我的,对不对?”
  说着诗青慢慢抓着他的手盖到了他的腹前,微微弯下腰去隔着锦被亲了亲他的腹部,道:“更何况,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夏烨煊蓦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直直看向诗青。她眸光专注温柔,几乎能让他溺在这种和煦的笑意中,他的不可置信终究是转换为了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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