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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九阙梦华(下)·绝情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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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江湖传言,武功仅在九华老人之下的还剑山庄庄主,果然是神功不败么?
    江玉楼重新打量着他,眼中寒意陡增。
    一道人影忽然冲出,向谢钺扑了过来。谢钺劲力一吐,那人身子踉踉跄跄地跌了出去。荀无咎嘶声道:“我来挡住他,你快走!”
    江玉楼叹道:“你这个样子,我又怎能走得了?”
    谢钺淡淡道:“你能走得了。”
荀无咎与江玉楼齐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谢钺缓缓道:“你们本定下了半月后的决斗,到时只能有一人活下来。我只不过想要这场决斗能如期进行而已。所以……你们若是想走,那就让这场决斗提前举行吧。”
    他淡淡的目光扫过两人,荀无咎忽然大笑了起来:“好……好……不就是有一人死么?这事简单之极了。”
    他扬目,盯着江玉楼:“我们决斗吧!”
他运起全部的功力,冷冷道:“你也许不相信,我的武功其实很久以前就超过你了,虽然我已重伤,但你施展过最后一刀,功力也大降,也不算很占便宜。我们这场决斗,可算公平。你小心了。”
    他手中的断刀忽然一凝,跟着一刀斜斜刺出。
    他出刀很急,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杀掉江玉楼。
刀势才动,立即变化万千,仿佛一朵繁花盛开,围绕着荀无咎的身子,激荡出万条赤气。他现在功力大损,只能*着招数取胜。但以他重伤的身子,又能将如此繁复的招数施展出几重威力呢?
    江玉楼看着他,心中涌起了一阵苦涩。他们终究免不了一场生死相搏啊。
    一柄薄如蝉翼的刀出现在她的指间。
    江湖中无人知道,解忧刀并不是她最后的刀。
    现在这柄,才是她最后的刀,是魔教秘宝之一,能轻易地融合真气,凝聚出凌厉的刀气来。此刀在手,江玉楼的出手一刀,威力至少增加五成。
    所以,她名此刀为“知己”。
    忧已无处可解,唯有知己。
    虽然她心未许荀无咎,但她亦将他当成是知己。
    数度交手,她又何尝尽了全力?
    但此时的“知己”,却注定要杀掉知己。
    江玉楼心中满是苦涩,刀势沉重,慢慢抬起。
    荀无咎身子宛如染血大鹏,急冲而至,带起的风声撕裂了夜空的安静。江玉楼一刀飞起,向断刀上挑了过去。
    她挑了个空,因为荀无咎忽然就跌倒了。那柄断刀并没有向江玉楼出手,而是插在他的胸口,深深地插在他的胸口。
    他并不想向江玉楼出手,繁复的招数,并不是弥补他功力的不足,而是要迷惑江玉楼,使她来不及阻挡自己。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就让那个人是我。
    荀无咎脸上的死灰色迅速增厚,他无力地伸出手,向着江玉楼,但他的瞳孔迅速地放大着,已经看不清楚这个他深爱着的人。
    这世界,带着深深的挚爱,即将永远地离开他,但荀无咎并没有后悔,他的心中也没有遗憾。
    因为,他已爱过。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循规蹈矩的世家少侠,他就是他自己。
    一个为所爱的人,尽心、流血的自己。
    他已全心地爱过。
    他的心,也已许诺。
    在这生命弥留的最后关头,他忽然并不恨江玉楼,因为他已知道,全心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那本就不可能为别人而改变的。
    江玉楼一声惊呼,抢过去握住他的手。她惶然,她忽然感受到了惊恐。
    “知己”握在她手上,她不再能从刀身上感受到冷静,而只有刺骨的寒冷。
    她的心,也如坠入了冰窟中,冷成了冰霜。
    她不爱荀无咎,但亦不由得为他的爱而动容。
    如果荀无咎这一刀是要让江玉楼记住他,那他很好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好得有些残忍。
    生生世世,江玉楼再也无法忘记,荀无咎带着微笑倒在自己面前的情景。
    她的心,只有一颗,却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荀无咎的笑容。
    笑容渐渐被风吹散,生命之火,在九华的山顶黯淡

九阙梦华之绝情蛊 第十一章 惊精神木

    江玉楼忽地身子一震,似是想起了什么,双目中闪出了亮光。她匆忙自贴胸处拿出一小片枯木,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荀无咎的唇上。
    谢钺目光骤然一紧,忍不住道:“惊精香?天罗十宝的惊精香?”
    江玉楼盯着荀无咎的脸色,点头道:“不错!”
谢钺也盯着这片枯木,他的声音中竟然有了份冲动:“这惊精香传闻能起死人肉白骨,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可保不死。传说魔教教主得到天罗十宝之后,将惊精香分成了十一份,自己执一份,麾下十大长老各执一份,以嘉奖他们对教中的贡献,你这份,想必就是星烈长老传你的了?”
    江玉楼依旧盯着荀无咎,见他脸上灰败之色渐渐止住,稍觉安心,答道:“不错!”
    谢钺叹道:“惊精香乃是上古奇品,传说加上八趾神龙的龙涎香之后,可重塑神魂,解你师父的痴狂之症,但现在……”
    天风呼啸之下,谢钺的声音也有些幽然:“你既然心不属他,又值得如此么?”
    江玉楼脸上也有些憾然,她自然知道,师父星烈长老这些年所受的苦有多重。自从多年前那件事之后,师父的心就始终煎熬在地狱的烈火中。
    取得八趾龙涎香,本是江玉楼报效师恩的宿愿。
    但她并不后悔,也绝不犹豫。
    荀无咎以命守护着自己,自己又何惜这片惊精香?
    谢钺仿佛知道了她的回答,转身向黑暗中走去。
    他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或许我不应该告诉你,辛铁石中了你师父的傀儡剑炁,正与天行剑决战,恐怕性命就在旦夕之间了。”
    他的身形迅速被黑暗吞没,江玉楼的身体已僵硬。
    谢钺也许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却如轰雷电掣般击进了她的心底,几乎将她刚安定下来的心神完全击碎。
    师父星烈长老的武功性情她自然深知,更知道师父对自己的珍爱。此番迁怒于辛铁石,只怕要将他挫骨扬灰方才心甘。
    她不能不去救他!
    内心中,她隐隐地感知到,如果自己不赶过去,只怕就再也见不到辛铁石了。
    这世界要没有了臭石头,她还能笑得出来么?江玉楼想都不敢想。
    但她又怎能放下荀无咎?
    惊精香果然是世间最神奇的药物,才过了不到一刻钟,荀无咎脸上的灰败就渐渐褪下,有了一丝红润。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稳起来。
    他紧紧抓住江玉楼的手,月光下,那张温文而俊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天下之事,再无所求了。
    江玉楼紧紧咬着嘴唇,一时无法抉择。
    他为她放弃了正道的身份,背弃了家世的盛名,甚至舍弃了自己的生命。现在,在他垂死复苏的时候,她又怎能丢下他?
    江玉楼无法想像,荀无咎醒来时,见不到她,会是怎样的心情。想到他那炽热的情意,江玉楼不禁打了个寒噤。
    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玉瓶,低声道:“这里面是我师父倾一生之力所练的丹药,加上惊精香的神效,不难让你武功尽复。你……你醒来后就服下吧。”
    她将外衣除下,里面是一件白羽般的背心。江玉楼脱了下来,也放在荀无咎的身边:“这件霜尘衣伴我多年,替我挡了无数刀剑,你功力未复之前,穿了可少些风险。”
    她站起身来,九华山满是连绵的风雾。
    江玉楼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知己”刀也放下了。这一次,她没有说什么,她甚至不敢去看荀无咎的脸,默立片刻,终于一顿足,身子迅速消失不见了。
    她得了荀无咎功力灌输,武功早就恢复。虽然全力一刀几乎将她聚敛的真气全都耗散,但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也恢复了十之七八。此时身法展开,直飏九华山顶。
    她没有看见,荀无咎的眼角流过一滴清泪。就在她卷起的衣风掠过荀无咎身体时,他那寂寂不动的身子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
    泪水宛如雨,倾泻而下。
    虚无的恍惚中,谢钺的身形悄悄显露了出来。
    他望着荀无咎,叹息道:“你现在知道正邪本不两立,无论你怎么对她,她都会如弃敝履一样离开你的。”
    荀无咎突然跃了起来,狂吼道:“住嘴!你不要再说了!”
    凄凉的夜色中,他就宛如一只重伤濒死的兽,在狂风中无助地嘶啸着。
    谢钺怜悯地看着他,不再说什么。
荀无咎颤抖的双手捧起地上的刀,衣,药。他的脸上渐渐显露出绝望的神情,喃喃道:“你为什么要留这些给我,你可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你!”他突然一用力,将手中捧的东西全都摔了出去,却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那笑声在暗夜中听去是那么的苍凉:“假的!都是假的!我用生命换回来的,就是这么一些东西么?”他的泪已变成了红色,血红。
    谢钺轻叹道:“跟我回去吧……”
    荀无咎怒吼道:“不!我不回去!”他突然用力一跃,发足向山顶奔了过去。
    那里有江玉楼,也有辛铁石。
    他的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柄断刀,断了的柳月刀。
    谢钺静默地立在黑暗中,他凝视着一地的碎物。
    绝世的丹药,足以保身救命的宝衣,天下罕见的利刃,都被绝望地遗弃在地。
    又有谁知晓它们所蕴涵的情谊?
    那不是爱情,可是却比爱情还要珍贵,只是荀无咎的心已被蒙蔽,他无法看到。
    天行剑的手一翻,他的手中显出一柄奇形怪状的兵器来。
    那是一个短杖,却在杖头分了四个叉,四枚较细的钢叉呈弧形自杖头蜿蜒向后,形成一朵扭曲的花朵。
钢叉上生满了倒刺,就算在暗夜中,也依然发出冷冷的蓝光。若凑近了看,就会发现那些钢叉都是由一截一截骨节一样长的钢柱镶嵌而成的,可以灵活地四下摆动,曲折成任意的角度。
天行剑轻轻抚摸着杖尖,笑道:“人家的兵刃上喂的都是毒药,务求刺中人之后,便让敌人毒发身亡。但我的不同,这灵蛇杖上喂的药,可以放大痛觉,但又能护住心脉,让你看着血淋淋的伤口越来越大,痛到死去活来,却偏偏不会死去。我敢保证,那绝对是非常非常刺激的事情。”他就仿佛是在陈述很普通的事,但指节却因兴奋而发白。
    早在他还叫萧出云的时候,他就很喜欢看着别人流血,更喜欢听别人惨叫时的声音。这件兵刃,就是他那时候特别设计出来的。这些年江湖风尘,却从未离身。
    杖顶钢骨软鞭伸缩变化如意,可轻易地撕裂出任意大小的伤口,实在是非常理想的刑具。他忍不住感激星烈给了自己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重温当年那无上的快感。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算什么?要论折磨人,谁能比得上苗疆的红云圣母?”
    一听到“红云圣母”四个字,天行剑仿佛触电般弹了起来,大叫道:“你是谁?快滚出来!”
    夜色仿佛撕开了一个缺口,露出一抹亮色来。那是一抹轻紫,仿佛云仙淡淡的晨妆,抹在东天之上。
    天行剑瞳孔骤然收缩:“又是你?”
    那赫然是九华灵堂中与璇儿一起出现的紫衣女,亦是辛铁石所认识的阎王神医。
    不知怎么的,天行剑对于这位神秘的女子总是有些畏惧,看着她沉静的眸子,天行剑的心中忍不住有些慌乱:“你不是红云!红云没有你这么漂亮!”
    紫衣女淡淡道:“我不是红云么?”她的指尖伸出,忽然一缕红光自指尖上透出,笔直升向空中。
    天行剑怪叫一声,一个虎跳,跃开两丈。
    星烈长老定目看去,就见那红光宛如实质,中间蠕蠕而动的,竟然是由万千只细小的虫子。
    紫衣女淡淡道:“红云火蟊在我手中,我不是红云圣母,谁是红云圣母?”
    她的眸子深深盯住天行剑:“或者是,你不想再认识我了?”
    天行剑的脸上满是惊惧,死死盯着那道袅袅的红光,他突然嘶声道:“红云圣母已经死了!死在万千金蚕之下了,你休想骗过我!”
    他张开嘴,想笑几声,但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裂无比,充满了他从未有过的恐惧。
    紫衣女淡淡道:“金蚕是不杀蛊母的,我想必跟你说过这件事。”
    天行剑张口想要说话,他就听到一阵咯咯的声音,却原来是他的牙齿在不停地打着颤。他自然从心底里知道红云圣母的可怕——连那么多金蚕都杀不死她!
    他永远记得,自己易容躲在人群中,看着红云圣母被万千金蚕吞没的情景,红云圣母那凄厉的啸声无时无刻不在他深沉的梦寐中响起。
    “你发过誓的!你发过誓的!”
    是的,在神魔洞中,他与红云双膝跪倒,发誓同生共死,性命相许。
    但他萧出云纵横天下,又岂能被苗疆女子所拘束?他本就是江湖中的霸主,对一个女子的誓言,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一旦猎获了九幽金蚕的炼制秘方,取得了红云圣母毕生心血所凝的《红云秘谱》,他就立即起了杀心。
    尤其是,那时红云圣母已察觉到他本质非好,欲打开神魔洞,取灵犀蛊重炼他的心神。
    他萧出云是好人坏人,岂能决于妇人之手?何况九幽金蚕如此威力,可以助他称霸江湖,他又怎能蜗居在这小小的苗疆?
    所以他起意杀红云圣母的时候,绝没有半分的犹豫。
    什么夫妻情深,什么同生共死,他没有丝毫的怜惜。在他看来,红云圣母就该为他的霸业献出一切,包括她的性命。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他从未后悔过。
    只是,红云圣母那凄厉的啸声,却宛如梦魇,笼罩了他一生一世。
    那绝不是人能发出的,而是神,是魔。
自那之后,天行剑的心中,就一直有了个阴影。所以他回到中原后,虽然秘密炼制金蚕,却从不敢一用。他也循规蹈矩,做起了大侠,不敢有丝毫奸邪行为,因为他内心中始终藏着一个可怕的念头:红云圣母就算到了地狱,也会回来找他索命的!从神魔洞中那一拜之后,他的生命就属于了红云圣母,生生世世,永无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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