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灵修皆炉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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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听到沈墨和风霁夜的名字,却仍然有几分不舒服。他跟随夏飞飞这么多年,是熟知她秉性的人,知道她胆大妄为,敢想敢做,凡是资质好、相貌佳的男子,都会成为她觊觎的对象。至于其后是否能将这份觊觎落实,则要看那男子的背景、家世以及上手难度了。
沈墨也就罢了,江寒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这个人和夏飞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恐怕不是他争风吃醋就能撇开不管的了。更何况此人心性端正,修为颇高,剑道造诣不凡,堪为他们臂助。所以江寒赶到沈墨房中时候,见夏飞飞使出“仙人跳”的计策,便顺水推舟地加以配合,十分知情知趣。
可是想起风霁夜,江寒心中却如针扎一般难受。在江寒看来,风霁夜心思狠毒,师门也极其不好惹,人也十分刻薄阴险,简直浑身都是缺点,除了皮相和修为之外,全无可取之处。江寒毕竟是挨了风霁夜一顿严刑拷打的人,虽然在他中了魅惑蛊之后,风霁夜出人意料地为他解除束缚又助他疗伤,他却因此对风霁夜越发忌惮。
而此后的事态发展,也证实了江寒对风霁夜的忌惮并非毫无道理:正是因为风霁夜的插手,自己被他误导,前去捉奸,也是因为风霁夜的插手,沈墨提前醒来,直接导致夏飞飞拉拢计划的全盘失败。
但是江寒心中的这些猜测和忌惮,却不能直接和夏飞飞说。她平日里就嘲笑他疑心病重,刻薄善妒,如今刚刚覆水重收,破镜重圆,江寒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夏飞飞抱着江寒发泄了好一阵子情绪,突然就平静下来,松开环住他脖子的手,向他说道:“眼下沈墨是暂时拉拢不到了,我觉得他心中应该有我,可这个人别扭的很,死板的很,我又弄巧成拙,闹出今天这种丢人的事情来,估计要好一阵子,他才能消化了这件事情的影响。众妙门为了界宝而来,必然不会轻易对我们罢手。虽然华光跟了明月心,此事却也有利有弊。因为妖修的庇护,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但是长久来看,这个勾结妖修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你有什么看法?”
江寒笑了笑,说道:“你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又何必来问我?我虽然有几分小聪明,遇到你,却关心则乱,常犯糊涂。否则,也不会在昨夜那种要紧关头,霸住你不放,反而中了风霁夜的算计。”
江寒知道,夏飞飞一向喜欢自己露出谦卑、顺从的神情,一旦他示弱了,夏飞飞就会很开心。
果然,在他主动承认了错误以后,夏飞飞反倒大度地一挥手:“都是风霁夜不好,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插手这件事。早知如此,索性就该把事情放到明面上,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旦张扬出去,我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江寒心中一动,突然望着夏飞飞的眼睛,问道:“飞飞,看样子你是决定了?”
夏飞飞一愣,便听见江寒继续说道:“你从前可没有这么顾忌名声。你这样的人,若是为了自己,断然没有瞻前顾后、虚伪做作的道理。这么说来,你是决定放手一搏,所以提前邀买人心吗?你真的有把握?”
夏飞飞摇摇头道:“阿寒,眼下局势这么乱,一重天已经接近沦陷,以我观之,假以时日,二重天也必然蹈其覆辙。只有逆流勇进,才能杀出一条生路来。我若不顾忌名声,怎能顺利带领大家进入三重天?对了,你不如猜猜看,我把战旗藏在什么地方了?”
江寒摇头道:“若是我能轻易猜出,只怕你也不敢如此托大,涉险前来了。你还是莫要告诉我才好,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
两人正在讲些隐秘的事情,突然间夏飞飞想起一事:“你可有去旁边房间看过张烈?风霁夜既来过此处,可曾惊扰了他?”
江寒脸上一热,心中暗自有些自责。张烈素来待他亲厚,然而从昨夜到今晨,他竟无心顾及。
夏飞飞见他这样子,随即了悟,取笑他道:“阿寒,你也不必自责。横竖你容不得人,心眼小,我是知道的。昨晚你一心想着争宠去了,哪里顾得上别的?”
江寒辩解道:“我是怕你一时糊涂,去寻华光,惹祸上身。我……”
说到这里,他也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便抢在夏飞飞前头,两个人一起去张烈的房间。然而,刚刚推开房门,便被惊住了。
一阵浓烈的血腥气传来,只见张烈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半截身子都已经被重物砸得不成人形,眼看是活不成了。夏飞飞的眼睛望向张烈床边的雪白墙壁上,皱着眉头看上面几行鲜血淋漓的大字:“季牧野门下客,救一人,杀一人,向来如是。”
江寒连声惊呼:“这是……这是……风霁夜他……”他脸色铁青,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露出惊恐之至的神色。难道是昨夜风霁夜救了他,便一转身杀了张烈吗?
夏飞飞知道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身子,以示安慰:“你莫难过。此事尚有疑点。若风霁夜真是季牧野门下门徒,只怕连众妙门也容他不下。”
江寒却说道:“若真是他,只怕你我性命,皆是危在旦夕了。”
此刻两人心情沉重,都没了开玩笑的心思。两人都是聪慧博学的人,自然知道季牧野是一千年前纵横在蛮荒界的大魔头。他本是人修,却因为犯下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被妖魔人三界通缉,最后身死道消。然而季牧野门徒无数,纷纷秉承“救一人,杀一人”的邪派信条,做尽损人不利己的坏事,是以被三界通缉追杀。若是风霁夜果真是季牧野门下余孽,既然敢这么嚣张地让他们知道,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让他们有泄漏秘密的机会呢?
显然,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对于江寒而言,他却有另一重心思。张烈奄奄一息,而他却因此被风霁夜救治……原本他和张烈在一处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觉得张烈比他强过,可是如今张烈即将死去,却成为他沉重的心理负担。
“为什么杀的人是他?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是我!”江寒喃喃说道,眼圈泛红。
夏飞飞紧紧握住他的手,聊表安慰之意:“别傻了,阿寒,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放弃自己。”
她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张烈的面前,手掌轻轻抚上他额头。张烈神识之中的魂火微微颤动了一下子。
江寒见她这个样子,突然跳了起来,嘶声说道:“你……你怎能如此狠心?你刚刚还说不能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怎么能这样擅自替阿烈决定?”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只见夏飞飞的手上法诀变幻,她脸色苍白,彷佛耗费了许多心神那样。而在她身后,升腾起一个淡淡的虚影。虚影俨然就是张烈昔日的模样。
“蛮荒唤魂术?”江寒失声叫道。然而他毕竟是明断之人,素知夏飞飞的心意,便上前与那虚影沟通。张烈气息奄奄,回天乏术,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唤醒。
虚影不过维持了片刻,便烟消云散了。夏飞飞累脱了力,坐在地上问江寒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江寒嘶声说道:“他……他说希望……”话未说完便生生止住了。
夏飞飞叹了口气:“不就是想让我给他一个痛快吗,我知道,他是撑不住了。”
江寒失声道:“你怎么知道?”想了想又道:“我会帮他。飞飞你装作不知道就好。”他心中清清楚楚,无论是妻主对侍君,还是侍君之间,哪怕是在回天无望的时候,亲手结束其生命,都是很值得争议的举动。夏飞飞既然有意逆流而上,在势力尚弱时候非得爱惜羽毛不可。
夏飞飞摇摇头道:“天意如此。就算顾忌名声,必要时候,仍要有所担当。何况,我能给他的,你能吗?”
江寒突然百感交集,只觉得心口有些微微的疼痛,不知道是嫉妒,是怜惜,还是悲伤,或者愤怒。他没有再争辩什么,只是轻轻说:“我会为你护法。”便起身,站到屋子门口去了。
夏飞飞神色郑重,取出碎梦刀。梦幻般的刀光闪起的时候,张烈神识之中微弱的魂火又跳动了几下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星期一,放张烈番外,请大家谨慎购买
第122章 招惹
张烈生前一向唯江寒马首是瞻,对他言听计从;因此他无声无息死去;江寒嘴上不好多说,心中却极是难过。
一转眼;见夏飞飞收回手,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便道:“他死了。眼下这种情形;我便是有心和他讨个公道,怕也无能为力。你还笑?”他心中清楚;张烈之死;定然和风霁夜有莫大的关系。对方实力远胜自己;想报仇,只能徐徐图之了。但是眼下夏飞飞的表情;竟是彷佛在回味着什么,她这副凉薄模样,教江寒怎能不又是难过又是有些恨意。
然而夏飞飞却神色古怪,彷佛根本没有听见江寒的话一般。她竟在张烈房间地上席地坐下。
江寒脸色变了数变,终于领悟到恐怕夏飞飞是顿悟到了什么,忙在旁凝神守护,一直等到日过正午,才见夏飞飞缓缓从地上站起。
“你晋阶到金丹中期了?”江寒又惊又喜,此时此刻,他们最缺的便是实力。
“说起来,这次晋阶,你居功甚伟。”夏飞飞轻笑道,伸手握住江寒的手,“不知为什么,我见张烈无辜受累,心中竟有触动,不单晋阶到金丹中期,对功法的领悟,似乎也更加透彻。不如,你同我试上一试?”
江寒脸上微微迟疑,就甩开了夏飞飞的手:“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我不求你为一个小小侍君举丧致哀,但这几日总该清心寡欲,才对得起他吧?何况,若非昨夜我们太过……忘情,阿烈之事总该有所觉察才是……”
夏飞飞领悟了功法中新的妙用,正待跃跃欲试之际,听他如此说,心中不免有几分意兴阑珊。但是她也明白,江寒身为儒修,平日最重礼仪,想让他彻底弃那些所谓的礼法于不顾,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张烈之死,仔细说来,确是她这个妻主没有庇护好他的缘故。
眼下既然江寒坚持,夏飞飞也不好勉强,突然想起一事,便要江寒好生待着,自己出去走走。
江寒犹自说着:“誉满天下,亦谤满天下。你我虽有疏忽之处,想必阿烈心中明白,不至于责怪……”
夏飞飞含糊地应了一声,急急走出门去。
无名剑宗在附近的几十个小界中,总算也有点地位。风霁夜那般狂妄自大的人,之所以肯放□段,好言好语和沈墨说话,其实也就是看中了无名剑宗的势力。虽然这种小门派和三重天的门派没得比,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风霁夜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眼下人修和妖魔的战局越发白热化,一重天岌岌可危,可是像怜星使这样公然大摇大摆率领一支妖军战部渗透进来,几乎是在公然挑衅,风霁夜很清楚,这个消息一旦被二重天任何一个门派知道,他们都会派人过来斩妖除魔。
虽然妖军战部把行宫团团围住,但是风霁夜知道,无名剑宗离青花界这么近,沈墨作为核心大弟子,必然有传讯的方法。
沈墨收到传讯玉简上那几行字之后,便开始继续发呆。他觉得他的脑子就如同爆炸了一般,许多他原本以为藏的很好的东西重新浮出水面,那种强行压抑住的感觉,令他心乱如麻。
正在此时,沈墨突然听到一阵女子之间的喧闹声。他不由自主地走出门外看时,才发现是曲紫雯和染香两个人一前一后,正在追逐打闹。
再仔细看时,却又不像是打闹。只见染香虽然面带笑容,眉宇之间却有几丝焦躁之色,口中嚷道:“小师妹,你别闹了!快把解药交出来!惹怒了那几个妖修,我们岂不是要做无辜池鱼?”
曲紫雯则笑着说:“染香姐姐,你可不要误会我。实在是大师兄的命令,我不敢违背。原本,大师兄可是叫我把这药下在姐姐你的茶水当中的,小妹实在不忍心姐姐卷入其中,幸好夏姐姐来找你叙话,便有意唆使她饮了那茶水。说起来,姐姐你要好好感谢我才好。”
沈墨在旁听得清楚,心中再不迟疑,疾走几步,便挡住了曲紫雯的去路,紧接着清鸣一声,飞剑出鞘,直直指着曲紫雯,任她往哪边躲闪,都毫不放松。
曲紫雯惊讶地叫了一声,染香此时也快走几步,赶了上来,朝曲紫雯身上搜了一回,却不见解药。
沈墨细细问过染香,才知道夏飞飞去她屋中叙话时候,却被曲紫雯奉命暗算,中了众妙门一种奇怪的毒。曲紫雯还要将夏飞飞送入妖修看守的小院中,幸亏被染香发现,及时拦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墨随即脸上微红。他走南闯北,历练了这么些年,见染香和曲紫雯的眼神语气,便知道那众妙门的毒,大体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正因为这样,他心中更觉得讶然:风霁夜明明要他联系师门势力,反包围妖修,届时里应外合,一网打尽,怎会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做出这种下三滥且会惹怒妖修的事情来?
沈墨正在迟疑,曲紫雯已经笑着说道:“染香姐姐,你糊涂了。这种药,一向是没有解药的。”
染香随即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啊,男欢女爱,哪里需要什么解药啊?”
沈墨见染香这般姿态,心中已生疑窦。又耐着性子听曲紫雯和染香一唱一和了许久,见她们两人离开了,自嘲似的一笑,缓缓朝染香的院落中走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更好?这般刻意算计,你的侍君若是知道,他心中岂不难受?”沈墨一边说着,一边推开紧闭的房门。
夏飞飞果然还在染香的住处。只见床帐之中,人影绰绰,不甚分明,但她的身影,他从来不会错认。
床帐之前,处处皆是结界,亦是熟悉的手法。沈墨一边信手解开,一边心中自嘲自己自投罗网。然而,等到最后一层结界打开的时候,沈墨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此时再无结界阻隔,床帐中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只听得喘息之声、呻。吟之声混在一道,中间却还夹杂着男子的低语:“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什么功法?”
这是风霁夜的声音,沈墨昨夜和他深谈过,自然不至于认错。可是,风霁夜怎会在此处?又怎会和她……在一处?难道,她真的被曲紫雯暗算,难道,风霁夜表面上装的不屑一顾,实则却是好色之徒?或者说,他们根本是一拍即合,因此凑在了一处?
沈墨只觉得脸上火辣,正欲夺门而出,却早被风霁夜发觉。沈墨只觉得眼前红影子一闪,风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