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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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修行者修行的过程共分九重境界:前三重为筑基,中三重为修本,后三重为入神。
修炼的门派功法各有不同,但境界是唯一的修行标杆。有的门派重在筑基,进境就慢些,但到后期会越来越顺;有的注重修本,那样就能凭借丹药或别的奇功快速进入入神。
玉琅修炼的无名神功更重悟性,也就是入神。他们一开始就把修炼心灵的灵动放在首位,所以本门传人多能练到五重以上;好处是能更好的发挥个人的潜力,能飞跃般的提升自己的境界,所以这一门下多在年轻时就具备了很高的境界;所谓富贵险中求,有一利就有一弊,这一门能飞速提升境界的功法有两大弊端:一是入门难,二是修炼中危机重重;进入第六重境界后,就开始就一重比一重艰难和凶险,经常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需要有本门前辈的护持。但苦尽甘来,这门功法到了其他修行者视为鬼门关的第九重,就云开雾散了;不仅没有功亏一篑散功的危险,更不用聚集强大的能量来护持飞升;他们随时有飞升的可能,曾有位师祖在饭桌上就白日飞升了,所以到了第九重反是最安全的,所有进入此境界的师祖都飞升了。危险的只是第六到第九重的几道难关,前提是你有足够的灵性和高明的师傅。
为了挑选门人,前辈祖师留下了外门功法,也就是开始玉琅练的功法;一般会同时传给好几个徒弟来修炼,其他就看各自的悟性了,但是能悟入门径的每代也不超过十人。
玉琅在刚进入第六重时就遇到了危险,好在在师傅护持下安全度过去了。
这次一回来,玉琅就奔向师傅开的茶馆,他很想让师傅验证一下自己的境界,那时师傅也从未提及过的境界啊。
茶馆关着门,师傅去贩茶还没回来,玉琅一连来了几天都是如此。
今天是端午节,玉琅到太极门送师门礼兼辞行;他就要去北京应试了。
到了茶铺,门窗和前几天一样紧锁着,玉琅感觉到了异样;史师傅十年来都是端午前回来,从没耽误过。只不过每次走前都要对自己说如果端午不回来就记着把床上的被子拿出来晒晒。玉琅想起师傅临走前的话,从师傅平时放钥匙的地方摸出钥匙,打开房门。
床上并没有被子。
曹玉琅半天才从床板下找出两封信,一封是给自己的,一封是密封的,上面没有署名。
给自己的信,曹玉琅当时就打开看了。
信中史师傅告诉玉琅,如果自己没回来就不会回来了;好在自己一身所学也已全部传给了玉琅,以后就靠自己努力了。只是牢记要把这门神功传下去。如果玉琅进京赶考一切顺利,就没必要用那封信,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拿着信找兆惠将军,将军一定会帮助他。
寥寥数语,玉琅一片默然。
以后的经历就复杂了。
玉琅进京赶考,榜上无名。曹玉琅不甘就此回家,决定投笔从戎,靠军功复兴曹氏家族。
曹玉琅持书信到兆惠府求见兆惠将军。将军看信后,一言不问,收玉琅为贴身侍卫。
乾隆48年,曹玉琅随兆惠将军挥师西出玉门关,扫荡判军。
在追随兆惠将军的一年里,玉琅加紧修炼的同时也把将军的藏书看完了。兆惠将军号称文武双全,对自己的儿子兆章群更是要求严格;不但要冻练三九夏练三伏,更请了几个大儒来教导他各种学问;仅仅要学的语言就有满、汉、维、藏四种。将军的儿子从生下来就有的功名,但历经风雨的兆惠将军知道:没点真本事是没办法保持家族的兴旺的。
曹玉琅由于有秀才身份,人又生的清秀,被兆惠将军分派到兆章群身边。玉琅在陪伴兆章群的同时也逐渐精通了满、藏、维语,还练了一身马上马下的好功夫。对于曹玉琅的出色表现,兆惠将军毫不吃惊,仿佛这本就是应该的一样。
出征前玉琅才知道,自己的师傅以前就是兆惠将军的贴身侍卫。
在军中,曹玉琅的大展雄威。
三月二十日,哈密城外;曹玉琅为夺回帅旗单人匹马人独闯三座营盘,斩杀霍部骁将只妥慧等三十于人,血染战袍,官升佐领。由于兆惠将军被称为红袍将军,所以曹玉琅被称为“小红袍”。
五月初八,后营被袭,仓促间曹玉琅领命率五百行营中军一夜狂奔三百里,杀敌八百,夺回被劫粮草。
五月十七,护卫兆惠将军在乱军中杀了一天一夜,身中十几处箭伤,砍断了六把厚背马刀;到叛军溃败时兆惠将军毫发无伤,中军大旗巍然不倒。因为出身八旗子弟,破格官升为参领,统一千五百精骑护卫中军行营。文武双全的曹玉琅被军中视为兆惠将军的亲传弟子,大清下一代军魂。
哈密一战溃败后,霍集占部叛军开始向西急退,兆惠将和军海兰察将军分兵两路紧紧追击,和这一追就是一千里多里;清军耗费了一年时间,终于把叛军逼到金鸡堡附近。
金鸡堡是叛军的根据地,到这里叛军已无路可退了。
乾隆49年六月,一场大战在金鸡堡外的黑水河和阿玛河之间展开了。
第五章 草原之夜
“想什么呢?”女记者柔声问道。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吃晚饭时被老村长灌了一大碗奶酒,乔影的脸上现在还觉得有些发烧。温柔的草原上,春风轻抚着缈缈炊烟,星光璀璨;壮健的藏族青年,活力四射,挺拔如山;质朴的草香环绕着大地,牛羊和犬马的声响远远传来,显示着淳朴生活的本质,这些是在都市中做梦都寻不到。两人已沉默了好久,但没一点沉闷的感觉;乔影只是想和这个神秘的藏族青年说点什么。
曹玉琅被从记忆中被拉回到洛桑的现实中,扭头望向乔影;这一刻,沉浸在回忆中的曹玉琅如将军般威风凛凛;黑亮的双眼发出刺破夜空般的光芒;乔影心中一阵茫然,眼前的洛桑浑身散发出难以表述的神采,如出世的美玉般光华四射。
洛桑看到乔影眼中的茫然,又从她的眼睛中看到的自己的身上萦绕的光华,吓了一跳,忙收敛功力;身上的光华消失了,但乔影眼光依旧紧紧盯着自己,洛桑还从没被一个年轻的姑娘这么久的盯着看过,心跳不断的加快,脸上发热;呼的一下就把乔影拥到了怀里。
这是洛桑拥抱过的第一个女人,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温馨的香味比刚才更浓烈的扑来,玉琅把脸深埋在乔影的绣发里吸收着姑娘的体香。乔影一阵晕眩,脑子缺氧般停止了思考。辽阔的草原,美丽的夜晚,和这么一个英挺的藏族青年在一起,没点羞人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但现在乔影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只觉得一切如梦如幻。
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在都市里生活了二十五年,名牌大学毕业,又是电视台的女记者,接触的多是社会精英,乔影已经历过该经历的一切。但她二十五年的经历都没刚才那一刻令人震撼,她不顾一切的开始回应着玉琅的拥抱。玉琅还没有和女性接触的经验,只是深深的拥抱着她;成熟的乔影从洛桑笨拙的动作中已经知道了洛桑的质朴未凿,主动抬起头;两张急促呼吸的嘴贴近着,终于粘在了一处;玉琅的脑中轰然做响,一切都成了虚幻。
不知多久,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乔影微微喘息着倚在玉琅的怀里,抬头仰视着洛桑印在点点星空中剪影似的面孔;挺直的鼻梁,明亮的眼睛,宽阔的额头,优雅的唇线,夜色隐去了脸上的高原红,没有了高原印记的衬托,眼前的曹玉琅和一个藏区牧民有着很大的不同。
乔影轻声的问到:“告诉我,你真是个牧民么?”
轻轻点点头,洛桑又在怀中姑娘的脸上轻吻一下;这个吻,他是为了驱赶心中的不安。他可不想叫她知道现在是和一个二百多年前的古人依偎在一起,想想身上都要起一层疙瘩。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身上和眼睛里怎么会发光?”乔影回想起了刚才的奇观;一个会发光的人,哇!太刺激了。作为记者她还没见识这样的人和事。
沉默片刻,洛桑想好了答对策略,缓缓从胸前取下老喇嘛留下的佛珠。
“就是它,一个月前我们救了一个喇嘛,临走给了我这个;有时我想到老喇嘛,就会发光,有时又不会。”洛桑说这番话时脸红了,幸亏在夜里,不然非被发现不可。
“这么神奇,”乔影抚摩着佛珠,没感到有什么不同;怀疑地问:“你不会骗我吧。”虽然来之前听到过种种的关于藏传佛教传闻,作为记者也知道一些奇异的事情,但她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但是藏区的牧民都是诚实的,少有欺骗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刚才还和自己拥吻缠绵的小伙子;他是那么的朴实无华,连接吻都不会,应还没学会骗人吧。
一抹光芒慢慢从捧在洛桑手中的佛珠中散出,渐渐强烈起来,一粒粒佛珠活了似的,在晶莹的霞光华中跳跃;乔影只觉呼吸急促浑身瘫软,眼前的景象对她震撼太大了,三十六棵玉石佛珠一时间宝气蒸腾,光华四射。言语难以描绘的奇景把一个神秘的世界展现在她面前,这些都不是她可以理解的境界。
但乔影的震撼远没有洛桑来的强烈。为了使乔影相信自己的话,他把一丝内息缓缓的注入黑色的佛珠内。以前在夜里看书时,洛桑曾经在灯油熬尽的情况下用内息注入藏刀、马刺之类的金属中,使它们发出淡淡的荧光,以坚持把书看完。但那些都是金属,他实验过,自己只能使金属发出莹光,那样也太费力了,所以不常使用。这串佛珠上有些细细的花纹像是嵌有金丝一样的东西,在注入内息前,自己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
随着一丝丝内息的注入,佛珠似乎被激活了一般,如自己想象升腾起道道霞光。内息把自己和佛珠联系了起来,一幅幅奇怪的画面从自己脑海中闪过;注目佛珠,在光辉莹饶间似乎闪现着一行行咒语样的文字。不敢多想,玉琅忙收回内息;就在收回内息的一瞬间,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十六颗佛珠有生命般的转动起来,排成了一个奇怪的阵行,抵抗着自己收回内息的企图,但是也不再从自己体内抽取内息。两人就这么看着在洛桑手中旋转的佛珠光华越来越盛,渐渐照亮了四周的;远处的人们都感受到了佛珠的光芒,聚拢过来。
一会儿,老村长来了,嘎布吉县长来了,摄制组的人来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大家围在佛珠散发的光圈旁静静的观看,佛珠发出的光华中忽然现出一个模糊的佛像,面容依稀老喇嘛的一样;老村长跪下了,牧民们都跪下了,合十双手五体投地对着佛珠叩拜;佛珠又急速的转动了起来,光华忽暗忽灭,似乎想挣脱什么束缚般的焦急。洛桑微叹了口气,又分出一丝内息输入佛珠,又将佛珠扭曲成一个阵行;佛珠兴奋的跳动几下,三十六缕光芒旋转着聚为一处,合为一条五彩光柱,衬托着佛像脱离了佛珠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一周,向西方掠去。
夜色又浓郁起来,洛桑看着老村长,两人同时说出一句:“大师去了!”
虽是一样的话,但洛桑说的是肯定句,村长说的是疑问句,中间差别大了。紧接着洛桑又说了一句话:“正西二十里。”说完,就身子一软,躺倒在草地上,他昏过去了。
洛桑并不是真的昏了过去,在那种情况下他也只有昏过去才能解释过去;怎么解释?苯!就是什么也不解释,明天醒来自己就说对昨晚的一切都记不起来了,就什么也不用解释了。
洛桑在牧民们的簇拥下被抬到了村长的帐篷里,大家围着他听老村长手捧佛珠讲述练闭口禅的老喇嘛怎么被自己发现,又怎么被自己和洛桑救治好,好了后又怎么给洛桑流下佛珠飘然而去。
讲述的过程中,乔影和摄制组一直在紧张的拍摄;乔影不时的提问,当问到是否真的洛桑一想到喇嘛大师佛珠就会发光时,老村长肯定的说:“是啊是啊!这一段他经常发光。”
作为翻译的嘎布吉县长翻的头都晕了,但是又不敢不翻译;人家可是中央的记者,又有同期录像;回去找几个会藏语的还不向喝水一样的方便。可是自己这一来就惨了,搞普查,普查出这么个东西,唉,倒霉啊,上级会什么看自己。
老村长又说,今天晚上所有被佛光照到的人,都有很大的好处,百病不生是不可能,但以前身上的病肯定都没了,心越诚的人得到好处越大。
但是摄制组的随行的医生提出异议,说自己以前就有腰间盘突出(长期坐着不动闲得了),现在虽然不疼了,但肯定不会就这么好了。老村长弄清了腰间盘突出是个什么病后就说,你只要再向佛珠磕三个头,肯定就除根了。医生立即跪下冲佛珠三叩头,又爬了起来;问:“就这么好了吗?”
老村长大笑,“你这么利索那像有腰病的人 ?'…'”
医生醒悟过来,大喜,当即有做了几个高难动作;果然一气呵成,腰腿如二十岁的小伙子般利索,当即又磕了三个头。
刚才在一旁站着看牧民跪拜佛珠的摄制组、乡政府、派出所的人员,都丢下手中的东西冲佛珠叩起了头。这一来可就苦了装昏的洛桑,刚才他是为了给老村长个面子,将一丝真气输入医生的身体内,加上知道了他的病在什么地方,很快就治好他的那一小快突起;可是这是十几个人啊,自己怎么治啊。想到这里,就想给老村长来一下,让他闭嘴。
但老村长的下面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乖乖的并且急切抓紧时间给那三个司机治病。
老村长说:“刚才洛桑昏倒前说喇嘛大师坐化在二十里外,还请那位师傅帮忙去把大师迎回。”
三个司机都挣着要去,结果三辆车都去了。
把这十几个人的病看完,洛桑真的累得快昏过去了,运转内息,真的睡着了。
第六章 恩扎格布大喇嘛
清晨,当初升的太阳将草原上的夜雾驱散时,寻找老喇嘛的车队回来了。
老喇嘛被从车上抬下时,依然保持打坐的姿态,面容安详,仿佛皱纹也少了很多。会看病的洛桑苏醒了过来,他对昨晚的一切一无所知,奇怪的听众人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奇迹。喇嘛被运回来,才解除了大家对他的包围,大家都去迎接高僧了。
老喇嘛是在正西二十里的雪山边被发现。喇嘛如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