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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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唐诺总是笑嘻嘻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副拨小算盘的模样凑过来拉她“搭伙”,柏颜心里即酸楚又紧纠地难受。多开心的一个人,因为她,陡增多少烦恼。想起刚认识唐诺没多久,她和唐诺出去吃饭,唐诺她们几姐妹那嘻笑打闹的场景,秦鸿燕捏住唐诺的耳朵唐诺讨饶时的模样,还有那只装了二百四十八块六毛钱的钱包。她们姐妹走到今天,多少也有她的关系在吧。
“柏姐姐,回神了。”唐诺的手在柏颜的面前晃,“想什么呢?”
柏颜勾起嘴角笑了下,说,“没什么。”垂下眸子,避开唐诺的视线。那双眼睛太亮,不敢去看。如果唐诺对秦鸿燕真有爱情存在,她该怎么办?放手成全她们?如果真愿意放手,真能放得了手,又何必大清早地跑来坐在这里,又何必一晚上睡不着去守着炖这盅汤。她要看的她早知道答案,如果唐诺对秦鸿燕有爱,就没有她柏颜坐在这里的时候,唐诺也不必去挨那一刀子。她等的是什么?等的是一个说服自己去爱的理由,等的是一份爱的勇气,等的是面对吧。“秦鸿燕今天可能会来。”她轻声说,她是来看戏的,却发现自己已成这场戏的一角,也许别人也在看她的戏。
唐诺怔了下,有些讶然地抬起头,“四姐会来?”她猜想四姐会来看她,但不知道柏颜又怎么会肯定秦鸿燕会来。
柏颜点头,“估计会来。”爱到秦鸿燕那份上,不管唐诺有没有事秦鸿燕都会来看一眼的。不看,怎么知道唐诺好不好,不看又怎么能安心。
“你们通过电话?”唐诺问,随即皱眉,这没可能。怎么看四姐也不会和柏颜联系,凭柏颜这懒散性格也没那么“勤快”跑去给四姐打电话。
“我猜的。”柏颜的手一摊,很坦白地看向唐诺。
“你——”唐诺轻哧一声,“你以为你姓诸葛呀。”她没想到柏颜会和她作一样的猜测。
十点多,医护人员巡完房出去未将病房门关上,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唐诺直缩脖子,“柏大美女,求求你行行好去把门关上吧,好冷哦。”她往被子里钻,当病人就是幸福呀,可以窝在被子里不出来。
柏颜望向病房门口,低声说了句,“我还真有姓诸葛的天分。”
“什么?”唐诺一时间没明白柏颜话里的意思,却感觉到门口站了个人,她扭头看去,就见到秦鸿燕站在门口。她站在风口处,风吹动她的丝巾和秀发,再衬上那清瘦和幽冷的神情,很有一种萧瑟感。“四姐!”唐诺的眼睛一热,喊了出来。随即回过神,叫道,“你快进来呀,门口风大。”
秦鸿燕没动,她站在门口看向唐诺,扯动下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右颊上迅速滑过一行泪水。
“秦老四,你站门口当门神呀,赶紧进来。”唐诺沉下脸吼,很有要乍毛的味道。
柏颜斜眼睨向唐诺,又再看看秦鸿燕,她很有当透明的自觉。
秦鸿燕仍然没动,站在那里远远地望着唐诺,风里的她显得格外的遥远,仿佛会随时离去。
唐诺瞪着秦鸿燕看了两秒,连然深吸口气,突然绽开一朵很灿烂的笑容,“亲爱的四姐大人,麻烦你挪动尊腿踏进来好吗?”
门边又多出一个人——夏婕。夏婕在门口推了下秦鸿燕,“既然来了就进去吧,你都敢拿刀子捅她难道还怕她咬你?”不由分说,把秦鸿燕推到床边。
秦鸿燕还没有站稳脚,唐诺突然抓起秦鸿燕的手,扯下套在秦鸿燕手上的皮手套,张大嘴狠狠地一口咬在秦鸿燕的手上。很大的一口,咬得又重又狠。
秦鸿燕痛得“咝”地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抿下嘴,扬起下巴,哼都没有再哼一声。
唐诺咬够了,松开口,只见秦鸿燕的大拇指与手腕相接处肉最多的地方被咬出一口血淋淋的牙印,丝丝血迹从伤口里渗出来。
夏婕一把抓住秦鸿燕被咬伤的手,顿时跳脚,“死小抠——”拉了秦鸿燕就要去找医生。
咬得可真狠!柏颜看到那血淋淋的伤口,也不禁倒吸口冷气。没有预料中的姐妹两人痛哭凄凉,也没有预料中的冷清伤感,倒是……鲜血淋淋!这两人做姐妹还真是做对了,都喜欢见血。别过脸,不忍再看,太激烈了。
“呼!”唐诺坐在床上,大大地喘了口气,说,“舒坦了。憋了我一个月,总算咬回来了。”笑眯眯地露出一口白牙,“二姐,麻烦你送四姐去看医生。”
“你她妈的给我滚!”夏婕愤恨地冲唐诺骂粗口,“有你这样咬人的吗?”
唐诺的脸一沉,乍毛,吼回去,“哦,允许她捅我一刀子,允许她跑去警察局闹乱子就不许我咬人啊。二姐,你偏心眼儿!”
“我就偏心眼儿了,怎么着?”夏婕难得冒火得跟唐诺对上,“难不成你还咬我呀?”话音一落,唐诺还真抓起夏婕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啊——”夏婕可没秦鸿燕那么能忍,痛得当场跳脚,又甩不开被唐诺咬住的手,她痛得一边跺脚一边大跳,“死小抠,你属狗的呀,松口——”
“不松——”唐诺说,结果一说话就松口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夏婕把手抽回去跳开。很不甘心地扁了下嘴,再看向夏婕那只被她咬血了圈牙印的手和秦鸿燕那只被咬出血的手,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夏婕站得远远的,愤恨地瞪向唐诺,“你笑什么?得疯狗症病了?逮谁咬谁!”她在考虑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她咬牙叫道,“老四来看你,你也没句话说?”
唐诺看向夏婕,问,“自家姐妹有什么好说的?亲姐妹明算账,她捅我一刀,我咬她一口,大家扯平。”话音一转,“不过姐妹关系亲归亲,医药费还得她出,我没钱。”手伸进枕头下,“哗啦”一下子抽出一叠缴费单,“‘喏’先把这份子单据替我报销了。”
夏婕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牙齿磨得“格格”作响看了唐诺大半天,“哗”地一下子从唐诺的手里抓过那叠单据,拖了秦鸿燕转身就走,“老四,我们走。”
秦鸿燕拉住夏婕,从她的手里拿过那叠单据,粗略地翻了下,十几张单据全是一些消炎药及平常伤药的记录,没见手术费用单子也没什么贵重药物的单子。她拿着单子走回去在床边坐下,“不是报销吗?怎么才这么点?”
唐诺的脸一黑,“不好意思,我妈搁衣服口袋里洗衣服的时候连单子带衣服一起扔洗衣机洗烂了。”
“伤口还疼不疼?”秦鸿燕低声问。唐诺的鬼话,她信才怪。
“不疼,痒。”唐诺苦着脸说,“拘留所里好玩不?”她问。
秦鸿燕轻轻摇了下头,神情有些幽远和落寞。“当时很痛吧?”她也痛,如今回头看,真有一种死过一场感触。没有脱胎换骨,只像在地狱走过一遭。
“痛啊,所以才更觉得活着很好。”唐诺笑了下,扫了眼秦鸿燕,“我没你那么傻。”她很惜命。她把身子仰后,靠在枕头上,说,“爱情,没了一场还有下一场,没到生命的终结谁也不知道最后还会爱谁,可是如果死了,除了骨灰就什么都没了,那才是输了全部。”如果她当时真死了,她们姐妹才是一场最大的悲剧。
秦鸿燕笑了下,叹了口气,“不爱了。”以后都不爱了。爱太痛,也太累,会背负很多的罪。“你好好的吧。”她再次长叹口气,看向唐诺。再见到唐诺,一些东西淡了,可还是痛,看到唐诺还是舍不得移开眼,她喜欢唐诺,喜欢看唐诺的那双眼睛,喜欢她那大而化之的个性又喜欢她的偶尔斤斤计较。在唐诺的身边,还是有很多刻到骨子里的习惯,习惯了照顾,习惯了疼。可她差点夺了唐诺最宝贵的生命。她没坐牢并不代表她没有罪,那时的她是真的在杀人,杀唐诺和她自己。
第六十七章
秦鸿燕走了,夏婕也跟着走了。病房里的空气也冷下来,连暖气都暖不了。
唐诺坐在床上木木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睛有些酸酸胀胀的。四姐还是走了,走得心灰意冷。一直以来,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天,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四姐终究是被她伤透。这么多年的姐妹,她不想失去。可她不知道四姐以后还会不会是四姐,也不知道姐妹情以后还在不在。看到秦鸿燕离开,她想对秦鸿燕叫把她的四姐还回来,可还怎么样的四姐回来?爱她的那个?她给不了四姐爱,让四姐回来再受一次伤害吗?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鸿燕走,只求在将来的路上四姐能找到她的幸福。
秦鸿燕来了又走了,柏颜以为秦鸿燕会掀出滔天巨浪,却没想她如一阵冬风,卷进来飘出去,陡留一室清冷。她以前在直觉上认为秦鸿燕不适合唐诺,现在想想,秦鸿燕哪方面都不适合唐诺。她永远都没办法去理解秦鸿燕对唐诺捅下去的这一刀,如果爱要用伤害来证明或者是终结,倒不如不爱。秦鸿燕的离开倒让她觉得不是坏事。
柏颜在唐诺的身边坐下,拍拍唐诺的手。“人生,有聚就有散,有来就有走,从身边走开,未必是坏事,或许会过得更好。”
唐诺抿嘴浮起一丝强笑,点点头。她想了下,“当初你对嫂嫂放手也是这样想的?”
柏颜沉吟片刻,摇头,“我只能把那归为一种选择,当相守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煎熬的时候,倒真不如放手让彼此去寻找新的幸福。”她笑了下,说,“祝福彼此以后都幸福快乐。”很讽刺,却是真心。
唐诺握住柏颜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于是拉到被窝里合在双手间暖着。“如果相爱就不要放手。”她不喜欢那种感觉,不喜欢捂在心里的人从身边抽离的感觉。
被唐诺捂住的手很暖和,柏颜忍不住也扣紧唐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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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唐家人都想把唐诺接回家去住,唐诺死活不愿意,都搬出来了还回去住什么呀。唐诺和老唐先生大吵一架,最后自己提早一天出院溜了回去。
已经是寒冬季节,外面的天空飘着小雪。唐诺平常窝在空调病房里暖暖的,也没准备御寒的衣服,穿了两件单薄的毛衣套一件外套,就顶着风雪自个儿跑回去了。从医院到家这一路冷得够呛,鼻涕都冷得开始冒头,回到家门口一摸才发现身上没带钥匙。“呃……哈啾!”唐诺打了个喷嚏,这再冷下去,她今天刚从医院溜出来,明天就又得住回去。隐隐听到柏颜家有音乐声飘出来,估计着柏颜可能在家,赶紧去按门铃。反正柏颜是房东嘛,一定会有钥匙的。
过了两分钟,门开了,震耳的音响声传出。开门的不是柏颜,是一个挺帅的小帅哥,一米八几的个头,穿着高领绒线毛衣,牛仔裤,袖子卷起,手上还有泡泡,好像在洗东西。“呃,你好。”唐诺呆了下,有点意外地招呼。这好像是柏颜的弟弟吧?见过一两次,但都是在她意识不大清楚的时候,所以印象不深。天太冷,她哆嗦了下,“咝”地吸口冷气。
柏霖把唐诺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然后赶紧把门让开放唐诺进来。他看到唐诺这模样都冷得牙齿打战呀,外面已经下雪了,她才穿两件单薄的毛衣,薄长裤、高跟皮鞋。“快进来!”他对唐诺说,看唐诺的嘴唇都冻成紫色了。奔回洗手间,把手上的泡泡洗了,再出来替唐诺倒了杯热水。“我姐在书房,我去叫她。”
柏霖钻进书房,跟着柏颜就从书房里出来,她看到唐诺愣了下,跟着三两步冲过去,见到唐诺单薄的衣服上还沾着融化的雪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把唐诺从沙发上拖起来就往卧室里拽。“你疯了,这么冷的天穿这么薄就从医院里跑出来,不要命了!”进卧室,关上门,把唐诺的外套扒拉下来,再用毯子把唐诺裹住,才去衣橱里翻自己的衣服。“你怎么穿成这样就从医院出来了?”她问,眉头紧蹙,语气很不善。
唐诺紧紧地裹着毯子,还冷得有些发抖,倒是比之前好多了。“我没想到外面这么冷,医院也没冬季的衣服。”
“你不是明天才出院吗?”柏颜翻出一件暖和的羊毛衫和一件皮衣丢给唐诺。她到唐诺的身边,一翻唐诺的衣领看了下唐诺穿的什么衣服,顿时气得差点想一巴掌拍死唐诺。寒冬季节,她穿一身秋装就敢跑出来,没冻死在路上还真是奇迹。“唐诺!”柏颜怒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没看外面是什么天!”
唐诺刚准备回答柏颜那个提前出院的问题,听到这雷霆震怒般的吼声吓了一大跳,抬起头就迎上一双跳动着怒火的眸子。认识柏颜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柏颜发火,一下子被唬愣了。
柏颜瞪着唐诺,恨恨地咬了咬牙,调头从衣橱里翻出保暖内衣、冬衣劈头盖脸地扔唐诺身上。
“还不换上!”从没有过的愤怒袭上柏颜的心头,她真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这唐诺奄奄一息地被她送到医院去,好不容易养到能出院了,又给她闹这一茬,万一出什么事……
柏颜捏紧拳头,愤恨地瞪着唐诺。
唐诺被柏颜的愤怒压得不敢抬头,怯怯地抱着衣服朝浴室闪去。
过了几分钟,她穿得暖暖和和地从浴室出来,柏颜的身高和她一样的,柏颜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刚合身。嘻嘻,以后她们两个可以换着衣服穿。推开门,就见到柏颜冷着脸坐在床边。笑容在唐诺的脸上僵住,厚着脸皮蹭过去,在柏颜的身边坐下,“别生气了,我也怕冷呀,所以从医院出来就打的直奔家里,没想到钥匙不见了,只好敲你的门。”
柏颜愤愤地瞪了唐诺一眼,余气未消。可她也真不擅长生气,再瞥她一眼,起身朝卧室外走去。
唐诺过去,跟在柏颜的身边在沙发上坐下,正准备说几句好话,眼角余光瞄见边上还有个人。她侧过头看去,就见到柏颜的弟弟翘着二郎腿,端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看向她们两个。唐诺坐正身子,拂了下额头的刘海,朝柏颜的弟弟伸出手去,“你好,唐诺,请问怎么称呼?”
“柏霖。”柏霖放下茶杯,握住唐诺的手。纤细柔软的手,触手冰凉,但那种细软的感触握在手里却很舒服,让柏霖一下子忘了松手。
唐诺也在打量柏霖,柏霖与柏颜的长相有几分像,眼睛和额头都挺像,眉毛要比柏颜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