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呃……唐诺的脸上浮起几条黑线,她……她早上不就是一点点失态,这……难道这就在医院造成了轰动?
昂着头,挺起胸,面无表情一脸傲气地踩着她的高跟鞋朝柏颜的病房走去,一路上接受到无数人的注目礼。
唐诺的神情越来越冷,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响,“咔嚓咔嚓”,像跟地板砖有仇似的。推开柏颜的病房门,就见到柏颜坐在床头,那个土豆墩护士在旁边捣鼓忙活。
唐诺走到病床前,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说,“早餐。”跟着又加了句,“早餐二十八块,的士费二十块,共计四十八,先计账,等你出院我再问你要。”
土豆墩护士和柏颜齐齐扭头瞅着唐诺,土豆墩就跟看外星人似的看唐诺。
柏颜已经见惯不怪了,轻轻点了下头,说,“麻烦你了。”她看了下唐诺,早上唐诺奔走的动静太大,医院里整层楼都闹得沸沸扬扬,护士、护士长、值班医生和保安都跑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十四章
清冷的容颜刻划上傲然,似深秋霜染菊,寒冬冰凝梅,唐诺从头到脚散发出冷傲,再衬上她那让人望而生畏的身高和衬得她更加高挑的高跟鞋,犹如睥睨天下的女王。
柏颜抬起头瞅向唐诺,很好奇这唐诺今天到底怎么了?像谁招惹了她似的。
唐诺朝门口走去,本想让那土豆墩护士照顾柏颜,她走到门口,又不想开口去请土豆墩照顾柏颜,又颦起眉头,转回来,取出早餐端在手里,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绷着脸喂柏颜吃早餐。
柏颜张开嘴,把唐诺送到嘴边的食物含在嘴里,慢慢咀嚼,再咽下,然后才轻声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谁惹我了?还不是你!唐诺一瞪柏颜,满心气愤!没事长这么漂亮、有这么好的气质、又外刚内柔乱逞强做什么?你要是像一般的小女人那样子动不动就掉眼泪又放嗲又撒娇的,我二话不说就把你拍飞,还用得着在这里心烦意乱?又再一想,这关柏颜什么事?柏颜又没有让自己去喜欢她、贴近她,又没有让自己被她吸引,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不争气,居然被一个和自己同样性别的女人吸引了。“没人惹我,我和自己怄气。”唐诺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反正她的淑女形象在柏颜这里破功的次数已经太多,再装也给不了柏颜她是一个淑女的印象。
柏颜不作声了,她默默地看了眼唐诺,伸过手去接唐诺手里的早餐。“我自己吃。”又加句,“你该去上班了。”她能猜到唐诺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小抠有什么总会直接表现出来,不会掩饰,一眼就能让人看穿。联想到之前在她家唐诺看她时的那眼神和在医院里守她一天一夜,以及今天清晨的异常反应,她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难。她想了下,说,“一会儿我给财务打电话,让他们把你们公司的账转过去,一分不少你。”停顿了下,又吃了口早餐,边吃边思索,咽下那口早餐,才又说,“你们公司的项目,我也会让项目经理盯紧,会如期完成交付给你们,这也请你们放心。”唐诺现在的情况和她当初爱上嘉云的反应差不多,唐诺不是LES,她不想唐诺步她的后尘。这条路并不好走,一路上艰辛酸涩,总是爱与痛并存。最主要的原因,她不想承受别人的情,更不愿意去承受别人的爱恋,不是她爱的人的爱恋压在肩上会很沉很重。
唐诺盯着柏颜的眼睛,问,“你什么意思?”很直接的问话,干净利落,少了一切掩饰。
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的土豆墩护士见到这剑拔弩张的阵势也不敢走了,病人在病房里跟探病的人打起来多不好呀!
“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吗?我还你钱,再把你们的项目按期保质地完成。”柏颜落落大方地说,对唐诺那锐利得像要射出冰箭的眼神视而不见。眼神又杀不死人,要是眼神能杀死人,她也认了!柏颜又加了句,“不过有一点,我公司财务紧张,你得保证不拖我的款。”生意上的账,她算得很明白,不然她的公司撑不到今天。
唐诺愤愤地咬牙,呼吸也沉重起来,她连吸好几口气才稳住情绪,控制不住声响,叫了声,“好!”说不上来,她就是特激动,觉得特不公平,凭什么她在这里翻江倒海,柏颜那里却风平浪静。更让她有点受刺激的就是柏颜的那双眼眸,跟个老和尚似的淡定、睿智,像把一切都看穿、看透,一副我在红尘外看红尘内的你。我不过是一不小心落了你的网,动了情,但并不代表我就占了被动、处在下方输了一切。不甘、愤慨和气恼加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齐齐浮上心头,唐诺只觉得脑子一热,一股念头突然涌了上来,跟着她突然起身,挑起柏颜的下巴,弯下腰就封住了柏颜的唇。她的唇紧紧地贴在柏颜的唇上,柏颜的唇比她预想中要热上那么几分,更有一种奶酪般的酥软,吻上去,唐诺整个人、整颗心瞬间静下来,世界变得寂静一片,大海上的狂风暴雨瞬间消失,转为风平浪静天高海阔。
“啪!”清脆的掌掴声响起,一个结实响亮的巴掌稳稳地落在唐诺的脸颊上,打得她的脸都偏了,跟着右颊上浮现起几条清晰的手指印。
柏颜扬起头,愤声叫道,“唐诺,请你放尊重点。”
唐诺怔在那里,因为生气而更显生动的柏颜落在她的眼里,她看到柏颜的气愤,更多的是看到柏颜的抗拒和拒绝,莫名的伤心浮上心头,泪意在眼眶中翻涌,这让她比挨了一巴掌还觉得委屈。站在那里,她静静在站在那里看着柏颜,她不过是喜欢上一个她不敢去喜欢的人而已。闭上眼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在发抖。自从和康军分手,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谁都看不到眼里,追求她的人,爱她的人,她通通丢弃在身后。不是不知道,只是给不了别人想要的爱,所以宁肯拒绝和不在意。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她的勇气、她的潇洒、她的淡然、她的无畏,放在柏颜的面前堆成一座山,却遇到柏颜那里更大的一座山。谁胜谁负,不用比,已见分晓。
如果这是战场,未开战,她已注定输得狼狈。她不是同性恋,她们都是女人,本就不该心动,不该有开始,更何况柏颜是背对她,她与柏颜的心之间,相隔的岂止是一片海洋。她与柏颜,最多只能是朋友,其余的一切都不该,可偏偏,动了心、忘了形、失了态、少了礼。
她只不过是一不小心喜欢上了而已。无奈又心酸的喜欢。
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中的仍是柏颜,俏生生的容颜透着冷漠,那双眼神像能把人看穿,让人无所遁形。
总有人说,爱情中,谁先动了心谁就落了下风。可纵然是动了情、输了心,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落在下风。唐诺轻笑一声,淡淡的笑意映在脸上,眼睛弯起,眸子里透着种淡淡的迷离色泽,她轻声说,“不过是一不小心动了情乱了心,还不至成这罪大恶极、罪无可赦吧?”这话,她不知道是对柏颜说的还是她自己说的。
转过身,提起她的包,挎在肩头,高傲的身子依然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处处彰显仪态,落在别人的眼里依然是高贵冷艳,可内心却成一片狼藉。不知道是谁说的,爱很高贵,同时又很卑微。此刻,唐诺就觉得,在高贵的爱情面前,她卑微得可笑。
此刻的她比清晨仓皇的奔逃更加狼狈。上一次是慌了神,而这一次是伤了神。
“唐诺!”柏颜叫住唐诺,左手把碗端得更紧,连右手也忍不住曲了起来,掌心里仍残留着从唐诺的脸上拂过去时的感觉,心蓦名地紧揪,手疼,也心疼。她看人,喜欢看眼睛,那是人心灵的窗口。可是此刻,她在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受伤,在那意气风发的人身上看到狼狈。“对不起。”那一掌下去,发泄了她的愤怒,提醒了唐诺不该,却伤了唐诺。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一巴掌下去侮辱到的是对方的自尊和人格。
唐诺站在门口,没回头,无所谓的声音传来,“没什么,我非礼了你,你还我一巴掌,礼尚往来,互不相欠。”说完,拎着她的香奈尔包包,踩着7厘米高的高跟鞋,昂首挺胸地朝电梯方向走去,一路上,留下一排清晰的高跟鞋落在地板砖上的清脆声音。
听到高跟鞋踏在地板砖上的声音渐渐远去,柏颜的心也逐渐沉凝下来,转而是一种沉重,她把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撇过头,却看到那姓马的护士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端在手里的不锈钢盘子都在动,八成是激动的。
“马护士,还有事吗?”柏颜的声音依旧平缓轻柔,像和煦的春风。
“啊?没事了。”土豆墩护士惊醒过来,慌忙端着盘子朝外面走,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转过头说,“病人应该多休息,尽量保持良好的心情和情绪稳定。”说完,转过头,急冲冲地走了。
柏颜再叹了口气,从床上挪到椅子上用早餐。
早餐很精致,入口温热,为身子发凉的她带来丝丝暖意。
早餐一口一口地入腹,回想起与唐诺相处的点点滴滴,小抠的生活似乎总是很精彩,鲜灵活泼,似乎永远少不了新鲜,在唐诺的身上,她看到隐隐的傲气和洒脱,有点没心没肺的快活,很自我地散发出属于她自己的独特风采,连讨债都讨得不让她讨厌,甚至有那么点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私心里,她希望唐诺能找到一个她爱他、他也爱她的人,两人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过快乐的小日子,不要像嘉云,挣扎着走过十年,爱到两人都身心俱疲,满心悲伤,落得惨淡收场。最后她能给的,也只有送嘉云上婚礼,给她一份祝福,让别人带她去找寻幸福。
柏颜觉得自己很没用,她没办法交给家人一张满意的答卷,没办法给心爱的人幸福,连唯一能握紧的事业都陷于风雨飘摇。走到现在,她除了坚持了自我,对得起自己的心外,她还对得起什么?她知道,她爱不起唐诺,爱不了唐诺,她给不了嘉云幸福,也很难给唐诺幸福。唐诺于她,就像天上的飞鸟于鱼,一个翱翔于天际,一个深潜在海底。
第二十五章
“死小抠,出来!”QQ群里面,程绎“都听我的”发出一排用特大号字体书写的鲜红的文字。
唐诺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过去,再敲了两个字,“咩事?”
老二夏婕冒出来抢先发出一排字,“没事,就是大姐想念你这个失踪人口了。”
唐诺扫了眼,老三开的是离开状态,老四不在线,就老二和老大在。
程绎冒出来说话了,“昨天见你没上线,打你电话也停机了,帮你充了话费居然没电关机。”
“忘记充值了,手机没话费就懒得开机。”唐诺回上去一排字。后来大清早的遇到柏颜那事情,忙着送人去医院,也没顾上充话费这种小事。
程绎敲出排省略符号出来,即使已经习惯,仍然感到无语。“昨天去哪了?”上班时间没挂Q没开MSN,手机电话打不通,电话打到她的办公室说人不在。
去哪了?唐诺想到柏颜就觉得郁闷,“死去了。”
“去死!”程绎又敲出两个字,跟着又敲出一排字,“出什么事了?”她怎么感觉到唐诺有点不对劲。
“没事。”唐诺打字的时候,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姐,我先忙了。二姐,88。”然后把QQ设置成了离开状态。
起身,落下百叶窗,坐在办公桌前,点了支烟,esse夹在指间,烟雾从鼻间喷出,在空中散开。烟雾弥漫中,唐诺的神色一片落寞。脑海间,不断地浮现起柏颜的容颜,手指在香烟上一弹,烟灰落进旁边办公室桌旁的垃圾篓里。
她不过是对一个女人动了下小心思,不是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承认和逃避的;吸引就是吸引,没有什么好恐惧的。她欣赏柏颜,大大方方的欣赏,也没有什么不可见人或不可告人的。
在柏颜的身上,总有值得她喜欢、欣赏和被吸引及动心的地方。那女人,是一个难得的优秀的女人。
心情突然舒畅了许多,脸上的落寞也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轻浅柔和的微笑。她向来很看得开,自认很潇洒,从来就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在感情上,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靠近一个人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对那个人好是一回事,要不要走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爱情并不等于相守。更何况,她只是偶然间动了一下心,与柏颜间远远谈不上相爱。相爱,于她们两个人来说都太遥远,就像隔了座银河系遥不可及。
想通了,唐诺对自己之前的慌乱举措感到好笑和丢人,她也太小题大作了。如果柏颜是个男人,或许她会很淡定地理清自己的心,柏颜是个女人,她就懵了。第一反应不是理清状态,而是觉得太惊世骇俗,居然调头就跑,还在医院闹出那么大个笑话。
虽说她鞋子的质量不错,可是照她那样子奔跑,不知道鞋跟会不会有损伤。想到这里,唐诺突然想起刚才走路的时候发现鞋子踏地的时候似乎有点松软,有点像踩在海绵上。她顿时心疼起鞋子来了,怕早上把鞋子也折腾坏了,赶紧弯下腰去看鞋跟,赫然看到两只鞋的鞋跟都松了一大半随时有脱落的可能。“我的鞋子啊!”唐诺忍不住惨嚎一声,这可亏大了,这鞋子好歹也花了一千多块钱买的,这才穿了不到一个月就坏了。后悔了,真后悔了,她干嘛要拿鞋子来发泄呀。她该扑上去咬柏颜两口呀,那样子受损的不是她是柏颜啊。呃,她亲一下柏颜就挨了那么重的一记锅贴,要是扑上去咬两口,柏颜还不直接把她踹出病房啊。
想到早上那一巴掌,唐诺又不乐意了,我亲你一下,你不乐意,那你也亲回我一下,扯平呀。我亲你不痛又不痒,你打我可是很疼的,现在脸上顶了四根手指印,她都只能躲在办公室里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人家要是问起,唉唐诺,你脸上怎么了?怎么有四根笋子印呀?她怎么答?哦,没什么,我不过是不小心亲了一下招惹到别的人,被她赏了个大锅贴?
她早上干嘛要那么大方地说扯平呀?应该找柏颜要赔偿才是!她对柏颜动了点点心就已经亏了那么点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