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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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男人的敲门演奏结束,推着推车愉快地回到我这边,我也马上推着推车吵闹地移动到反方向走廊。感觉计划开始脱轨,在与预定不同的状况中,只有我做出符合预定的行动。
服务生没回到电梯,而是走向走廊另一侧。这家伙该不会搞错客房了吧?要找麻烦也要有个限度,我这边可是搬运着生与死呢。
在走廊等服务生离去后,我急忙赶回「1701」号房确认,放下推车,全力奔驰。
我滑也似的在房门前停了下来,轻轻地敲门,无人回应。椎名在干嘛?难道怕被袭击而躲到盥洗室里了?
只有手机仍然住房里响个不停。
即使想进去确认状况,卡片钥匙也已经随着椎名进入房间里。
至于清洁人员的万用钥匙,应该留在「1701」号房里,不在我的手边。现在的我没有方法进入房间。没办法把钜款收回。就连尸体是否被椎名带出去,我也无从确认。
「……什么嘛,真是的。」
额头靠在门上,垂头丧气。想杀死刚才的服务生了。
人生又多了一个忧郁的目标,心情更沮丧了。
但仍然无法舍弃「一定要变幸福」的念头。
学习那个杀人魔挣扎到最后。
继续推着堆了两具新鲜尸体的推车。
冷静思考后,发现只要等椎名从房间出来就好。既然房间没有别的出口,他终归会从门口出来。我只要等椎名依照预定,把卡片钥匙放回自动贩卖机上就好。计划尚未完全终结。
等候期间我该……打扫?装作打扫的样子,在这个走廊游荡?我想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原本不打算杀人。即便如此,就算我犯下不期然的杀人罪,我也没必要赔上生命。
「我想活着,所以活着。」
等着瞧吧,我绝对会从这间旅馆带着现金成功逃离。
伴随着我犯下的罪,前往没有尸体的乐园。
橘川英次(作家) 下午5点15分
心情糟透了。什么跟什么嘛,那个少女与貌似男友的少年。
在中华料理的吃到饱餐厅跟那对情侣看上相同东西,被二话不说地抢走了之后,我跳上了电梯,到一楼便利商店贸了苹果果冻后回房。
因为真的很想吃甜食,所以买了……但无法拂去败北感。
可恶。回房间后摸摸猫、抓抓尾巴前端来发散忧郁。
这间旅馆怎么那么多早吃饭的家伙啊。虽然我也是。
乡上来的人大多都很早,所以他们是群乡下人。虽然我也是。
「今天想吃什么~?」「啊,嗯……妈妈喜欢的就好喔~」「妈妈想吃小艾莉~」「呀~」共乘电梯的发色奇妙的母女档还说了些想让人揍飞她们的对话,感觉糟透了。
母女档在十六楼出电梯,电梯在上一层的十七楼停止。
我一边走向房间,一边用海滩鞋的底部踢起地毯,兼做抬腿运动。以前学过,焦躁时活动身体最能发散压力了。比起踹老家墙壁留下足迹,破坏地毯纤维应该较好。
刚由转角右转,马上碰见推着推车的清洁人员,差点撞上她。这种时间还在清洁吗,真是辛苦了。「抱歉。」清洁人员低着头,回避冲突后对我道歉。「啊,没关系。」……嗯?
近距离一看,是个美人。是个具有姬洲异国风情容貌的狐狸眼女人。脸略被绑着三角巾的头部与长发遮掩,更演出恰到好处的神秘性。她的双腿修长,可说是曲线美的代言人。若跟这女人交往,一定会产生要她穿旗袍或越式旗袍的冲动吧。虽说这件事跟我无关。
我对她有兴趣的,顶多是这件事:
「有件事想问你,你明明是个客人为什么做这种打扮?」
既然有这个机缘,我克制不了好奇心,直接向本人询问。
女人以妖怪般的速度回头看我。
且不知为何,似乎连群众于反方向的集团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背上。
「嗯,怎么了?我今天早上看过你跟一个打扮光鲜亮丽的男人从『1701』号房里一起出来啊……基本上我不可能会记错。」
因为很少与人接触,头脑笔记本没必要记录多余的对话,所以脑容量十分充裕。但……我想不起一个礼拜前的晚餐吃了什么。从刚才就很在意这件事。晚饭大多是用咖喱或超商便当解决。不过这件事姑且不论。
与女人视线相交。对方现出像在说「啊,露馅了」般,对于恶作剧曝光感到遗憾的苦笑,但对我并没有特别怨恨或愤怒的情感。
女人抛下推车,朝逃生梯方向奔跑而去。她怎么了?我目送女人背影,一名女性帅气地从我身边穿过。她虽然有张美丽的脸庞,但她的行动……或说,四肢全部都像右手一般极具统一感,是个动作给人一种异常毛骨悚然感觉的女人。
她就像是把黑寡妇蜘蛛拟人化后的结果。且笑容也很恐怖,就像冷冻过的疯狂,脸部扭曲出表情后固定起来的感觉。此外,她为什么要打赤脚?为什么全身破破烂烂像条抹布?
紧接着又有两道人影穿过我身边。一个是与追着掀起微风的魅力臀部这种行为很相配的寒酸中年人,另一个则是似乎对美女抱着怨恨的小姑娘。两人似乎刚痛哭过一场,脸上还留有稀哩哗啦的泪痕。特别是小姑娘。
我暗自猜想,凭着长腿就决定胜负了。这两人应该追不上那女人。如果是美式足球就是确定达阵,如果是篮球就是得分关键球穿过篮框。
一般说来,此般实力差距下胜负已经很明显。如果这是比赛的话。
急起直追的中年人挥舞手中的波士顿包,小姑娘边跑边脱下右脚的鞋子,手抓鞋尖。
中年人与小姑娘以侧投法朝女人的后脑勺全力抛出。
一边是直球,一边是滑球。或许正值年轻,小姑娘掷出的滑球较有劲道。
本来期待会不会直接命中担任先锋的妖怪女,但她完美地闪过了。
滑球击中奔逃女子的左肩胛骨,而直球则如所狙击,击中脖子与头部中间。
先是「啪咚」充满密度的声音,接着是「啪空」山橡胶底发出与速度不成比例的钝重声音,女人的脚一瞬间飘在半空。看来比起鞋子,包包的伤害更为严重,里面是装了什么啊?女人重重地往前趴倒,鼻子着地。我想大部分的人类会用「迫降」来形容吧。虽然,看到目前走廊上最美的美女脸部受伤,也令人有些惋惜。
另一个赶上来的妖怪女以右膝盖直接击中倒地的女人的背脊。
女人发出呻吟,像是失去抵抗的意志,脸服贴到地毯上。
这一幕怎么看起来好像猴蟹大战(注:日本童话。内容描述狡猾的猴子用计害死螃蟹,最后被螃蟹的孩子复仇)啊。
这群人对女人施加的暴行充分构成报警的理由了,但我决定不再与他们发生关联。人的行为都很可笑,所以我一点也不想抓住求援之手。
这个世间过分的家伙还真多。
……只不过,这幕情景似乎能用在小说上呢。
第八卷 日常的价值是非凡 终章「恶意之茧」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件。」
倏地收起原想挑起人兴趣的比手画脚姿势,路易吉移开视线,将看了一半的报纸压成球体,包在两手掌中玩耍。
「但是,也包括你……这一阵子最好小心一点。不是直觉,而是基于经验给你忠告。」
他的表情就像先用鬼故事吓人之后,又突然摆出严肃脸孔给人忠告的样子。
「小心什么?」
「不知道,什么灾难都可能发生。」
一般而言,没有人会放手欢迎灾难度过每一天吧?
「因为你跟Touki有所关联了。跟那孩子共同参与事件或是共处于同一个场所,只会带给人不幸。」
他的语气虽平淡,内容却近乎批评。我一方面想,他用这些话形容同伴的女孩子似乎有点不大适当,但一方面又想到我在心中评论麻由的性格时,也很容易做出可能招来误解的形容,这么说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这个人是我的路易吉吧。
「我保证,你们接下来一定会碰上事件。」
路易吉先生抬头看我,彷佛看着来自未来的报纸上的报导,对我做出预言。
「听起来跟新兴宗教传教时威胁人『你绝对会死』的感觉很像耶。」
就连狗走路也会撞上棒子,凡是活着,总会碰上或大或小的事件。而且也视观点而定。有些大小姐就连舌头烫伤都算大事件呢。
「千万别小看规模。若是应对方法错误,这个事伴说不定会影响你一生喔。」
「……………………………………」这个人的职业是占卜师吗?
「那孩子会在其他人的未来设下陷阱。虽然她并非刻意为之,而是自然而然如此。总之跟她发生关联的人不会碰到好下场,少说也会碰上一次。」
这么说来,就像是倒立版的座敷童子嘛。想像了一下,身体过度健康的妹妹头少女开始在心灵角落做起自我主张。
「且她只要出外旅行,就一定会引发事件……可说是天生的侦探体质,是个彷佛依照世人脑中的想像图创造出来的的孩子。」
他以配合了夸耀与嘲讽,声调高低很独特的发音说明女孩子的危险性。
的确,就算那孩子具有什么超自然的能力,我也不敢否定,毕竟她是只需一眼就能看出麻由过去所为的人。得小心。
但就算要我小心……截至日前为止,我们早已碰过无数灾难。即便增加个一次、二次,也顶多会为我们带来人生日记簿增添个一本程度的结果罢了,不是吗?呃,如果是像三个月前在生死之中徘徊了十几次的话,那倒也够令人厌烦了。
就算我非常认真地宣告:「我懂了。今后我们会在腰间挂上乾粮与六甲山甘美矿泉水,并让小麻装备护身用菜刀,来攻略这座名为『人生』的迷宫。」路易吉先生应该也不会满意。
「可惜的是,我们向来活在土下,实在没办法想像怎么活得比现在更沉沦啊。」
像这样以带着逞强的玩笑回应,已尽了我的最大努力。
而且这也不算是谎言。真正害怕的是,客观看来过着有如蝉儿人生的自己,头上的泥土表面受混凝土覆盖,而爬不到阳光之下。虽说就算不如此,我们也没有爬上去的方法。
反正深海中到处都是没有光也能活的生物,我的谎言应该也算是适应环境的进化吧。
「喔。」路易吉下意识地回应,开始以分析性的眼神凝视我。我当然明显地回避他的视线,防止被人看穿。
「而且啊,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的你自己却没事,很难让人相信你的话啊。」
「啊,我吗?别担心,因为我浮在空中三公分啊(注:出自漫画《哆啦A梦》)。」
对方也用玩笑回应我。此时,凝囡的气氛变得松弛起来,我与路易吉先生保持的距离正确性随之消失。彼此也许已经体悟到即使得知对方的内在也没有任何好处。
「对了,这本害我读完了,送你吧。」
边说边从铝合金手提箱取出一本文库本,将那本封面边缘翘起的小说递给我,我顺手收下。书上的作者名印着「橘川英次」,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
「这本书的内容较适合比我更年轻一点的人,我想对你而言应该还算有趣。」
他打开手提箱,顺便把那团报纸塞入,接着用蛮力硬关上行李过多的箱子,重新锁上。
「喔,谢谢。」其实我跟小麻只阅读给更年轻的人看的书。最近的图画书很有趣,或者说,含有许多哲学的成分。
「你与其他人有何不同?」
这句话来自我在新干线上读的图书书,令我留下深刻印象。
这句话想问自己与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还是推荐人去寻找与他人不同之处呢?
光从片段的这句话看来,无法分辨其真正意涵,提供了我的脑不期然的肌肉训练。
「路易吉,久等了。与家里的厕所大不相同,旅馆的厕所真的很干净呢。家里的脏到一进去就想先洗手。」
女孩子登场。她挥挥双手,把水珠甩到一旁,没有顾忌地直接把沾满水滴的手擦住路易吉先生的衣服上。「喂,我不是有给你手帕吗?」「我喜欢那条手帕的花纹,所以好好收藏起来,不想用。」「骗人,买给你的时候明明就嫌了很久。」「人的感性天天都会进化呀。你看,我现在连你的兴趣都能容忍了。」「是是,你说了算。反正我不想辩倒你,会受到凄惨对待。」
路易吉先生耸肩表示投降,拎起铝合金手提箱握把,从椅子站起,调整帽子的位置。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请务必要小心喔。」
离去前,再次像个提醒小心用火的主妇般叮咛我。
「路易吉,你又在跟人胡说什么事了?你的日语还是一样烂耶。」
擦完手,心情很好的女孩子语气挑衅地嘲弄路易吉先生。
但路易吉先生并不反击,取而代之的是苦笑,并用手指轻抚女孩子的头发。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红鞋子的女孩与提着铝合金手提箱的男性——这般组合走在旅馆走廊上的背影,就有如故事中的一景般绽放异彩。
接着,在刚好要经过通往电梯的转角时——
彷佛想说「我没有忘记,也不是故意忽视」一般,女孩子突然回头看我。
彷佛慢动作播放一般,对我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她嘴唇的上扬方式或眼睛的光影变化等,在我眼里看起来就像是一格一格、不连续的慢动作画面。
一连串的脸部动作后,完成的是从虐待别人能获得无比快乐的人所特有的,充满无法抚慰人的愉悦的扭曲表情。
……她这种地方与Tooe很像。
女孩子在离去前用唇语向我抛下一句话。
路易吉先生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向前继续走去。
「…………………………………………」
她这句「你真可怜」给我一种挥之不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