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吧!奈亚子-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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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怱然，整座精神交换装置被淡淡的光芒笼罩，然后周围回荡着类似「呜呜呜」这种难以形容的低沉声响。同时产生的不规则细微震动，沿着地面传到真寻身上。

　　　　「喂，这是不是不太妙……」

　　　　无视于真寻的担忧，宛如垃圾山的物体散发出的光芒逐渐增强。原本好不容易才看得出组成这个装置的各种零件，但现在由于光芒太强，已经无法辨别各项零件．最后，整个视界完全被无法直视的纯白光芒覆盖。

　　　　「哈哈哈哈！这样就可以和地球上的人类交换精神了！失落耶路撒冷的知识，即将落入我们伊斯之伟大种族的手中，」

　　　　在暴力得无法抵抗的光芒洪流中，伊斯动残酷的宣言在场中回荡。

　　　　大约经过了多少时间？真寻不太清楚。或许只有短短一瞬间，或许是几十秒，也可能是好几分钟之后。

　　　　视野一片漆黑，使得真寻察觉到自己还闭着眼睛。

　　　　总之，要先确认现状才行。

　　　　真寻下定决心之后，缓缓张开眼睛。

　　　　他首先看向自己的身体。

　　　　自己的模样完全没变。并不是伊斯香曾经说过，伊斯之伟大种族在水星生活的球茎植物外型，依然是地球人类的肉体。只不过这不是真寻的身体。而是奈亚拉托提普纤细的轮廓。

　　　　好奇怪？用来让所有地球人颧与伊斯之伟大种族的精神对调的装置，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然而，真寻的精神至今依然位于奈亚拉托提普的体内，这里也不是水星。与光芒笼罩之前没有什么两样，这里是住宅区内的公园。

　　　　「……现在是什么状况？」

　　　　有着真寻外型与声音的奈亚拉托提普轻声询问。她身旁的克图格亚与伊斯香，似乎也一样是原本的她们。换句话说，交换精神的程序果然失败了吗？

　　　　「怎、怎么回事？」

　　　　伊斯动也一样毫无变化。他面对自己充满自信完成的废弃物之塔，哑口无言地愕然伫立原地，甚至没察觉到自己背对着真寻他们而毫无防备。

　　　　「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哟，白操心了哟。」

　　　　伊斯香耸肩表现出扫兴的模样．

　　　　「怎么可能……我依照大首领大人的设计图制作的控制元件，难道出错了吗？」

　　　　伊斯动跪下来以拳头击打地面。

　　　　就在这时候，只见插在废弃物之塔顶端的看板上文字产生了变化。

　　　　文字从原本的「人类，愿你们幸福」。变成「人类，无处可逃」。

　　　　『啊～测试测试。』

　　　　忽然，精神交换装置发出一个混有杂讯的声音。

　　　　伊斯动回过神来抬起头。

　　　　『今天天气晴。』

　　　　杂讯消失．声音变得清晰。

　　　　「喔、喔喔……大首领大人！」

　　　　伊斯动忽然发出开心的声音，并且摆出立正姿势。

　　　　「大、大首领大人？喂，伊斯香，那是什么？」

　　　　「我曾经听说哟。那是将强硬派整合起来的组织领袖哟。大概是派遣伊斯动过来的主谋哟。」

　　　　「你至今怎么从来没有提过这种家伙？」

　　　　「稳健派也不确定这个领袖是否真的存在哟。那是一名神秘人物哟。」

　　　　究竟是强硬派彻底保密到家，还是稳健派的情报收集能力太低？从伊斯香的例子来看，真寻总觉得非常有可能是后者。

　　　　「大首领大人，属下已经完成精神交换装置，并且依照大首领大人赐给属下的设计图，将控制元件安装进去了！」

　　　　『这应该是真的吧？』

　　　　变得清晰的这个声音，大概是来自伊斯之伟大种族所在的未来水星。正如大首领这个头衔所示，语气充满无比的威严。或许有点像在拉莱耶乐园遇见的诺登斯。

　　　　「是的！但是不知为何。没有成功与地球人类交换精神……」

　　　　『这样啊，辛苦你了。』

　　　　大首领以这番话慰劳部下。　　　　　真寻沉默地听着这番对话，不由得抱持着一种无法形容的不安。

　　　　原因不得而知，但「真正的事件是从现在才要开始」这种无凭无据的预感却在脑中挥之不去。

　　　　『……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就请你消失吧。』

　　　　「……咦？」

　　　　伊斯动伫立在原地愣着不动，一副听不懂大首领这番话含意的模样，实在是过于没有防备，实在是过于粗心大意。

　　　　一道光芒从伊斯动身边的数公分处穿过。

　　　　紧接着传来「啾」的一声，像是某种东西烧焦的声音。

　　　　光芒射向地面。只见被光芒射到的那个区域熔解成胶状。

　　　　真寻看见了。以大型垃圾堆叠而成的塔，缠在上头应该是电线的各种线纷纷解开，就像是拥有自己的意志一样缓缓蠕动。有些电线的前端安装着锐利的突起物，有些则是有一个像是枪口的洞。

　　　　枪口——换句话说，刚才把伊斯动脚边地面挖出一个洞的光线，就是从那里发射，而且瞄准的对象是伊斯动。

　　　　但是为什么？究竟有什么理由要瞄准伊斯动？伊斯动和大首领不是一样属于强硬派吗？

　　　　「大、大首领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之前交给你的控制元件设计图，其实是地球人类抹杀兵器的核心。你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为歼灭地球的帮凶了，这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什么？要抹杀地球人类？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们的目的不是要和地球人类交换精神，藉以吸收知识吗？」

　　　　『对我来说，并非如此。因为我并不是伊斯之伟大种族。』

　　　　「咦……」

　　　　『强硬派的大首领只是我表面上的身分。我的真面目是……宇宙联合的外包业务组织，儿童保护协会的成员。』

　　　　「……您说……什么？」

　　　　伊斯动露出惊愕的神情，蹒跚地后退一步。

　　　　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抹杀人类、歼灭地球，还有宇宙联合如何如何之类的！光是听到这几个词，就接连冒出各种可疑的要素。由于无法确实掌握状况，因此真寻只能默默聆听双方的对话。

　　　　『再来只要除掉你，我的……我们的计划就完成了。接下来我将以最强的地球歼灭兵器抹杀你和地球人，请多指教。』

　　　　仿佛受到大首领的声音所引导，缓缓蠕动的其中一条电线像是蛇一样抬起头，线的前端则是宛如将插头磨得锐利之后的形状。

　　　　「余市！」

　　　　在一股猛烈恶寒的驱使之下。真再省略所有预备勖作向前冲。最初的第一步就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像是穿破空气之墙一样压低重心急驰。

　　　　已经称得上是突刺武器的电线。朝着伊斯动笔直伸长。

　　　　真寻把手伸向前方。

　　　　指尖碰到伊斯动的衣服了。

　　　　真寻抓住衣服，用尽力气往后拉。

　　　　正如「千钧一发」这四个字所述，电线高速经过伊斯动的脑袋前一刻所在的位置。真寻紧抱住伊斯动的身体之后，一鼓作气地猛踩地面向后跳，一口气退到了奈亚拉托提普她们所在的地方。

　　　　「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是要救你，但你现在使用的是我重要朋友的身体。快点还给他吧。」

　　　　真危险。要是真寻的判断晚了一点．现在眼前就是一幅凄惨的光景。要是好友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而失去生命，真寻将会后悔得无以复加。

　　　　「这是怎么回事？强硬派的目的不是要和所有地球人对调精神吗？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像是内讧的状况？」

　　　　「大首领大人……并不是强硬派，甚至不是伊斯之伟大种族。难道我们一直被他骗了吗……」

　　　　奈亚拉托提普如此询问伊斯动之后，他露出沉痛的表情轻声回答。

　　　　「你居然不知道自己组织领袖的真面目？」

　　　　「……大首领大人总是经由代表标志以声音下令，没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

　　　　「哎，这种作风确实很像是邪恶秘密组织的首领。」

　　　　即使如此，强硬派居然丝毫没有质疑这一点，真寻觉得他们自己也应该检讨。

　　　　『没错。我从伊斯之伟大种族中，挑选出最为激进的分子加以整合，成立了强硬派。这是为了利用他们拥有的时空旅行技术……也就是精神投影技术。』

　　　　「为什么？大首领大人！」

　　　　『这是为了把尖兵送进这个时代的地球，制作出这项杀戮兵器将人类斩草除根。罪孽深重的邪恶地球，即使已经成为过去式，也必须加以处分才行。』

　　　　真寻觉得「处分地球」这句话似曾相识。这也是当然的，因为这和伊斯香今天中午在学校楼顶所说的内容一致。

　　　　伊斯香原本所在的未来时代。地球被判定是危险行星．所以宇宙联合决定让地球从这个宇宙中消失。

　　　　记得她当时是这么说。

　　　　至于这个大首领提到的所属单位，则是宇宙联合外包业务的什么儿童保护协会。换句话说，大首领站在未来处分地球的宇宙联盟那一边。

　　　　这么一来，保留至今的疑问复活了。

　　　　「为什么？为什么地球非得受到这种处置？今后的地球究竟做了什么事？」

　　　　是的，最关键的理由还没揭晓。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导致伊斯香所在时代的地球被消灭，甚至还要来到这里消灭过去的地球？

　　　　伊斯香一无所知。

　　　　这么一来，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真寻怀里的伊斯动。

　　　　事到如今，伊斯动大概知道继续抵抗也没有意义吧，他以半放弃的表情沉重地开了口。从他口中说出的真相是——

　　　　「地球……地球被处分的原因是……违反宇宙儿色法。」

　　　　「……什么？」

　　　　虽说是紧急事态，但真寻的思绪在瞬间停止了。

　　　　「宇宙儿色法，也就是『宇宙儿童买春、儿童色情处罚法』。根据这项法律。地球被判定是全宇宙儿童的性犯罪温床，所以整颗行星都被判处极刑！」

　　　　「那个……」

　　　　真寻还没办法把思绪整理清楚。所谓的儿色法是那个吗？是目前在动漫画业界讨论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法案吗？

　　　　「难道……原因在于地球的娱乐产业？」

　　　　『正是如此。』

　　　　回答奈亚拉托提普这个问题的，出乎意料居然是大首领。

　　　　「咦？地球的娱乐有问题吗？」

　　　　『在末期地球诞生的动画、漫画以及衍生的周边商品，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肤色比例太高。就算没穿内裤也面不改色地藉口说这只是光线角度导致刚好看不到，刊登在杂志时没有画出来的乳头却在单行本加画出来，怎么看都是小学低年级以下的女童却以登场人物全都十八岁以上的名目制成限制级游戏，把炼乳或鲜奶油喷到脸上、毫无意义地一直舔热狗，以女主角全部十五岁以下为卖点创刊的漫画杂志不知不觉把封面的这种文句删掉只有内容朝着情色方向越来越偏激，角色模型的衣服拆得掉脸部却做得跟邪神一样，培养偶像出道的游戏不知何时变成毫无关连性的机器人动画，作画崩坏、惨不忍睹的作品有够多，DVD却用吓人的定价在贩售……』

　　　　「慢着慢着慢着！等一下！说明太长了啦！」

　　　　而且真要说的话，总觉得其中似乎夹带着身为动漫爱好者的私情。

　　　　听过大首领几乎可以用言语暴力来形容的这番话之后，真寻也大致得知地球的罪孽有多么深重。只不过就算如此，真寻死也不会接受地球应该被消灭的结论。

　　　　『有监于这些娱乐会对儿童造成不良的影响。并且为了避免这类作品的爱好者对儿童进行性犯罪，所以。宇宙联合决定将发源于地球的娱乐连同地球一起抹杀。』

　　　　「可、可是大首领大人，有一种东西叫做创作的自由……」

　　　　『自由是必须担负责任的。这些发展过度的动漫画，到最后有尽到什么责任吗？有产生自净作用吗？』

　　　　「……如、如果是个人娱乐应该不成问题吧！」

　　　　『谁能保证这种欲望不会以真正的儿童作为发泄管道？地球生产的娱乐，光是持行就已经等于犯罪了。』

　　　　总觉得议论变得白热化。虽然不知道伊斯动为什么转而拥护地球，但要是指出这一点，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所以真寻刻意不予过问。

　　　　「那么，地球在未来被宇宙联合消灭的理由是……」

　　　　「应该是地球的娱乐正面抵触了宇宙儿色法吧……」

　　　　『嗯，大致符合。』

　　　　连大首领大人也认同了。

　　　　「居然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我还以为是因为什么更严重的状况……」

　　　　真寻原本把原因想得更为深入，例如，可能是地球拥有强大的军事力而向全宇宙宣战，或是科技进入禁忌的领域并反覆进行一些连神都畏惧的实验，类似这种严肃的议题。

　　　　但是，卖了好久的关子才终于揭露的真相，居然是因为地球是儿童色情的散播中心，所以要斩草除根？

　　　　「可是，儿童色情的判断标准是什么？难道有订立明确的准则吗？比方说像是刚才提到的，

　　　　光是以登场角色的外型要怎么判断年龄？」

　　　　奈亚拉托提普很有礼貌地举手向大首领提问。

　　　　如果以奈亚拉托提普星人为例，他们可以自由更改外型，而且真的是从女童到老婆婆都行。

　　　　然而无论是什么样的外表，实际年龄都没有改变。这么一来要如何做出判断？

　　　　『就是由我们儿童保护协会来判断。』

　　　　「慢着……所以判断的基准是什么？」

　　　　『理智。』

　　　　「……再说一遍。」

　　　　『普通人应该具备的理智。』

　　　　奈亚拉托提普露出微妙的表情。这是难免的，毕竟到底要由哪里的谁来证明他们的理智很理智呢？

　　　　「……那么。地球娱乐是儿童买春温床的证据呢？」

　　　　这次轮到克图格亚举手提问。

　　　　『不需要那种东西。』

　　　　「……有明确的统计数字吗？」

　　　　『这种事情不成问题。』

　　　　「……再说一次。」

　　　　『要是发生万一将会后悔莫及。所以要制裁地球的娱乐。』

　　　　克图格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