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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天择-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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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虽然是个大族,但现在的社会风气都是如此,很多人连县份都没出过,眼界很是浅薄,却听林封谨在上面平平淡淡的一口一个户部吏部什么的,心中首先就觉得肃然起敬,对他便有些敬畏了起来,却听林封谨继续道:

“所以小侄就一直在襄都守候,果然最先吏部就沉不住气,他们一共都是三百多号人等着置办年货,便将明年的监生和贡生的名额放出来了二十个(监生和贡生本来就有制度,可以拿钱出来买名额,俗称是纳监,拔贡)出来发卖,小侄想着咱们族里好歹也有十来位秀才公,就拿了几千银子出来买了三个名额,所以耽搁了些。”

此时秀才考中举人的比例也是千难万难,一个县能够有两三个中举的已经很了不得,所以林家大族里面的这十来个秀才,还指望继续考举人的也就只有两三人而已,其余的人则是巴不得去念了监生或者贡

因为监生/贡生肄业之后虽然做不了正职,却就已经有资格到官府里面谋求个学正(教育局局长),户曹(民政局局长),钱粮主薄(财政局局长)等等,便可以上下其手,混些油水,既有实权又有实惠。

这个时候,能够参与宗族大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能够中秀才的在宗族里面也算是一号人物,自然也是有权参加。

虽然古时候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穷酸措大”等等挖苦秀才的言辞,但若是因为这个将秀才看低了,那就真是大错特错。因为但凡这么叫的,都是贩夫走卒,屠夫差人之流,叫出来的时候都带着强烈的醋意。就仿佛我看着那些出入高档夜总会一晚上消费几万的男银都会恨得牙痒痒的说一句小心得艾滋是一个道理

实际上在当时中秀才以后,就可以免除自家直系亲属的赋税和徭役,不交税当然是好事吧?而徭役则更变态,往往是要你自备干粮和工具跑到几十公里外去义务干活一¨

这听起来也不算什么,但细细算起来,古时候是不实行计划生育的,兄弟姐妹七八个那再常见不过了,算上爹妈,十来个家庭都会因此受益。因此若没有那么多好处的话,十年寒窗苦读又怎会有足够的动力?

所以秀才的威望,绝对是在宗族里面叫得上号的。

听得林封谨竟然掌握了三个监生名额,在场的秀才大部分都立即眼珠子都几乎要红了,若不是还顾忌着读书人的斯文,只怕马上就要打了起来!

这时候,林家七叔忽然出声称赞道:

“这样说起来,林贤侄无过有功啊!处处都在为了我们族人着想!”

这个族老七叔貌似家里面没有秀才,因此说出来的话秉持公心,其实他膝下没有儿子,就指望自己的侄子养老送终。而他的侄子不是别人,便是襄都里面此时混得热火朝天,长袖善舞的“不言利”的林掌柜,只是知道的人不大多而已。

有了七叔带头,风向一下子就变化了过来。

话说林员外家里面豪富,出手也是大方,当然也有人要趋附他,而但凡家里面有秀才,或者是与秀才沾亲带故的人,也立即纷纷点头,异口同声的说林封谨的好话来,顿时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倒是刚刚那个出声的仇富四伯脸色都紫涨了起来,他之所以夸耀自己诗书传家,就是因为他自己是个秀才,家里面的五个儿子有两个也是秀才!结果当真是现世报,哪里知道林封谨居然翻云覆雨能够搞到监生名额?这时候要他出声服软,却哪里舍得下这脸皮?

仇富四伯窝了一肚子气,回家后连煮的红薯稀饭也不想吃,早早就上床躺着,老太婆听几个儿子委委屈屈说了今儿族里的事情,立即就撒泼哭阄,说糟老头子自己是个废物,竟然还要挡着子孙的前程,新认祖的十房是穷是富关他鸟事情,若是他闭着那张鸟嘴不发话,自家屋里面三个秀才总能分到一个监生吧!(未完待续)

第八章 安内

老太婆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见事情分明,她的话真的是若刀子一般狠狠的戳老头子的心,羞愤交加之下就爬了起来给了她两耳光,结果老婆子爬起来就要去大哭撒泼上吊,搞得这小年夜的闹得家里面鸡犬不宁。

这时候好在家里面的老大还有几分主意,立即便拉着气得捶胸顿足的老头子说“二桃杀三士”,意思就是指林封谨只有三个监生名额,却是要分给六七个秀才,人不患贫患不均,搞不好他人情做不成,还要反过来得罪人!

老头子眼前一亮,顿时腰也不痛了气也不喘了大姨妈也通畅了,剩余的几个儿子也是要奉承老头子,你一嘴我一句的,将林封谨几乎是贬成了无知小儿!

老头子立即就欢喜了起来,胃口也来了,便舀了一碗冷掉的红薯稀饭,夹了一块豆腐乳吃得津津有味的,不过吃了几口又觉得肉痛。因为家穷嘛,一块豆腐乳都是全家人早餐时候的下饭菜了,所以又夹了小半块回坛子里面去。一

这老头子吃了一碗胃口大开,还想吃第二碗,又想到今年年关有些难过,能省则省,便只好去拿了个米糠窝窝头嚼着。这时候一家人好不容易风平浪静,却听到门外孙子大哭,这却是老头子的心头肉,急忙抱了进来,却听到这孙子脸上都是混合了油腻的灰尘,擦也擦不掉。那孙子一边哭一边道:

“三房的红嬷嬷拿了块肉给我吃,结果三房的小五小六见到了就来打我,还把肉抢了回去,说是爷爷你之前曾经骂过他爹!”

这四伯性情古怪,加上家里面三个秀才,所以平时也很是惹了些人,就没少闹过事,这时候当然不肯善罢甘休,气势汹汹的去找三房理论还没走到就听到里面欢天喜地放鞭炮的声音,透过简陋的木头栅栏,可以见到里面围坐了两三桌人热阄喧天的,旁边的锅里面咕嘟着冒着白泡香气扑鼻,还有血肠和大块的白肉翻滚,显然是正在吃杀猪菜。

这时候老头子忽然有些奇怪,要知道,这三房素来都比他家还穷,他家里面至少还能吃饱饭,三房每年都要举债过日子年关过得简直和鬼门关似的,这样还过得半饥不饱的。今年雪灾,三房差点没被冻死若不是族长出面估计都耐不过今年春天的-------他家哪里有钱来杀这过年猪??

老头子一犹豫,他的儿媳妇就已经扯着儿子冲了进去大骂撒泼,要三房拿个交代出来。三房的媳妇难道就是省油的灯,加上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气势更盛,一口唾沫就呸了过去说你们家的小贼种跑来偷我家的肉吃,丢人现眼,竟然还敢跑上门来阄?

这一句小贼种实在是将四房的人都骂尽了,但那三房媳妇却是言之有物,说得振振有词并且在这里围着吃杀猪菜的还有平时与三房亲厚的五房,六房,虽然是在旁边劝却都是说的“小孩子嘴馋吃点肉不算偷”的话直将那四伯气得眼前直冒金花,嘶声说那肉是三房的红嬷嬷拿的!

结果三房的媳妇“嗤”的一声耻笑,说今天下午就打发了五两银子给红嬷嬷送回去过年了她娘家在五十里外,难道是飞回来的?那四伯立即知道不对,扯住自己的孙子就厉声喝问,结果小孩子被一逼,就立即说了老实话,大哭说自己两个月没吃肉可,在三房厨房里面拿了一块肉一。

这四伯此时当真是羞愤难当好在这时候三房主事的林谦林秀才就出来打圆场,好歹也是自家族人加上他此时春风得意,割了半斤肉用油纸包了递送了过去,说了几句场面话,气氛也就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这个时候,四房的所有人的心里面都是充满了嫉妒,不甘,愤怒等情绪,哪里肯要这块肉?因为三房一直都是比他们的日子过得坏,如今却是一下子翻身骑到了他们的头上!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确实是一瞬间很难接受的。

这时候,四伯的大儿子林理就忍不住问道:

“谦弟,你这是挖到了宝物了?怎么有钱过年杀猪?”

两人都是秀才,林谦当然听得出来对方言语里面酸溜溜的味道,不过他的性子软,正想要笑笑敷衍几句,他的老婆却受惯了四房的鸟气,女人嘛,都是喜欢炫耀的生物,立即就上前接话抢白道:

“他倒没有这个本事挖到了宝贝,只是好心有好报,秉公直言而已!所以开了年就要去做监生了。”

原来等到族会一了,林封谨就在府上设了席,将今天出声帮忙了的六位族亲请了来,然后就说了自己新来乍到,不明内情的苦衷然后将这三个监生位置拿了出来,便和他们共同商议分配的办法。

最后,年纪最大,都差不多五十三岁的那位老秀才拿走了一个监生的位置,不过他要拿出一百两银子来作为补偿,接下来家境最贫寒,还有寡母要赡养的一个秀才拿走了一个监生的位置,条件是到任以后,要提携一位族弟,最后一个监生位置则是被家中条件最好的一个秀才拿走了,他拿出了一百亩水浇地来大家分。

这样一来,六个秀才当中,分到了监生位置的人自然没二话,即使没有拿到的人也是有了一笔额外的收入,也没有伤了和气,算是皆大欢喜了。

这时候,六房里面家境比较富裕的林三儿便站起来笑道:

“正要恭喜哥哥,往后得了实缺还要哥哥提携。”

林谦便是因为家境贫寒拿到了一个监生名额的那位,而林三儿则是他日后有了位置要“补偿”的对象,这林三儿却是极会做人,家中也是有钱,知道三房这边家境困窘,马上就拿了二十两银子,牵了一口肥猪过来巴结着做年礼,要雪中送炭。

听到了这么一说,那四伯才知道,原来这一场受辱的根源,竟然还是在那十房的身上!并且听这么一说,自己之前以为分赃不均会反目成仇真的是空想!!虽然只有三个监生名额,那六个秀才却全部都要对林封谨感激涕零!他终于眼前一黑,仰面朝天喷出一口鲜血就倒了下

林封谨不动声色,小施手段,便将这个四房的倔老头子气得卧床不起,并且旁人还寻不出他的过错。其余的族人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这新来的十房不仅仅是有权有势,只怕还是手段极厉害的人物!再说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林字,又何必一定要和他们作对?所以渐渐的,新年过后,族中差不多人都转变了态度,就连四房这边也是吃了苦头后收敛了许多。

不过,只有那个七叔反而变本加厉,仗着自己是举人的身份每次见到林员外就要呵斥,让老爷子行礼!并且还是派遣家人盯住了林员外的行踪,一出门就要赶过去故意碰面,以此为乐趣。

林员外整天憋在家里面不出门,心里面焦躁烦闷,肯定就要呵斥林封谨不争气读书,跟着就要逼问怎么东林书院还没有音信。林封谨做了这出气筒,还面临要被揪住耳朵圈养在家里面做种马的威胁,心情自然也是不会爽快到哪里去的。

最厌恶的是,这七叔是个举人,付道士的邪术便整治不了他,而他说起来还是自己的族人,拿自己在襄都的关系出来收拾他的话,还容易被人说嘴,动粗的话更是会闹得人声鼎沸,林封谨倒无所谓,老头子偏偏很是重视这声名,仿佛失心疯也似的忍气吞声,林封谨也只能强忍这口气下来。

这一天林封谨正在演武场当中练习狩人之术,面前便是一排碗口粗的木桩,整整十五根,都是一大半都深深的埋入了地下。

他在地上扑跌摔翻,忽然借助双掌拍地的力量,横着诡异跃起,两腿一夹便钳住了一根木桩,然后猛然发力腰部一甩,便将一根木桩拔了出来!

这一招貌似乃是狩人之术的第一式:屠颈,但是比屠颈多了几分阴柔之意,屠颈乃是直接爆发巨大力量出来,将对方的脖子拧断。但是林封谨反复琢磨,总觉得这一招当中还有意犹未尽的意思在里面,越想越是觉得回味无穷。

遗憾的是,林封谨获得这狩人之术的时候,也只拿到了人狩之术的皮毛篇,后面的血肉篇,筋骨篇,内脏篇都是缺失了的。所以他就只能自己琢磨,将这屠颈的刚猛力量锁定在颈骨处,然后尝试化为柔力,不过他终究因为要将自己的绝大部分力量都用来炼化星力,所以做得十分勉强。

这时候林德脸色有些难看的再次走了进来,对林封谨道:

“主人,那老贼又去码头上面堵老爷了。”

林封谨也不是什么胸怀宽广的人,闻言大怒,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让付道士这搅屎棍出马,给这个狗屁七叔点颜色看看,不能直接搞他,至少也要这厮家里面鸡犬不宁吧,没想到此时外面忽然有家丁送了一封信来,林封谨一看,眉头立即舒展了开来,然后就将付道士叫了过来叮嘱商量。(未完待续)

第九章 算计VS算计

付道士这厮也是满肚皮都是坏水,偷鸡摸狗弄得人家宅不乃是他最拿手的了,听了林封谨的话以后就立即奸笑了起来,为主人拾漏补缺,林德在旁边听着都是冷汗涔涔而下,暗道以后还是不要得罪付道士这个贱人为好,否则的话家宅不宁鸡飞狗跳都是轻的了。

这一天天气甚好,久违的太阳从云层里面露出了脸来,温暖的阳光将人的骨头似乎都要晒得酥了。

林七爷就背着手在外面的小道上踱着步,眯缝着眼睛,就仿佛是一条老狗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似的。

他暗道林家新来的那第十房怎么最近都不出来了,那浑身铜臭味的商贾居然仗着有几个臭钱,舔了几个官员的腚沟子,居然就敢来折辱书香门第的老四,害得他现在就卧床不起,也不知道过不过得了这个年!老夫无欲则刚,身为举人家境富裕,见到你这商贾贱种就要折辱你一次,看你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忍气吞声?

此时林七爷忽然见到自己的家丁哭丧着脸从码头方向走了过来,他立即将这家丁喝住,斥骂道:

“在外面摆出这模样做什么?莫非老爷我克扣了你的工钱不成?”

那家丁一见到了自家主人,便诉苦了起来,说是已经被老夫人给骂了好几次了,她老人家喜欢吃冰糖甲鱼,但码头上这几天却是有人特地在收这个,渔船一靠拢马上就用高价收购,自己今天发狠在这里等了三个时辰,好容易撞上了一个卖甲鱼的,却依然被人用两倍的高价收走了

榫七爷怒道:

“是什么人故意在和我家作对?”

那家丁诉苦道:

“小人打听了一下,便是十房的那群人!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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