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罪的EXCEED-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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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上了确信自己会胜利的喜悦。
与那同时,
“嘎哈…………!”
笃发出含糊的苦鸣,鲜血四溅向地面倒下。
他背后站着的是————身着黑色外套的面具男。
“等你很久了哟。你就是“大尉”吧。从结社那边听说你的事情了嗯。”
“————这男人是什么家伙。虽然预定里没这个人已经把他杀掉了。”
“恐怕,是巡逻组的队长级别的吧。不过真遗憾啊。——我还想给予那个男人,最痛苦的死法呢。”
麦克拉根阴湿地笑了起来。
被叫做大尉的黑衣男对那样的麦克拉根感到嫌恶,
“哼——你的恶趣味我听够了。不说那个……关于那件事,证据带来了吗?”
他为了达成来这里的目的而改变了话题。
麦克拉根点点头,从白大褂里取出一只黑色的碟片盒。
“九年前,圣书教会与魔术学会,以及护国课共同实行的“逆十字教团·十字嶺讨伐作战”和,当时十字嶺在实行的“超人计划”的真正的结局。……评议会的长老们想要的全都在这里面。——嘛详细的情况就等离开京之后,……嗯?”
察觉到气息后一看,已经连咳的血都没有了的笃犹如幽鬼一般缓缓地站了起来,
“哈啊……哈啊…………”
朝着麦克拉根的方向一步、又一步地接近过来。
“——我倒是打算一刀砍死的,不过还真是顽强的男人啊。”
“不用了。不需要劳烦大尉动手啦。”
麦克拉根推开为了保护自己而站上前的大尉,从白大褂的胸口取出手枪。
将那枪口对准笃,露出目中无人的从容与喜悦。
“库库库。空虚的最后吧?要是没捡走那只野兽的话,就不会这样死掉了。很后悔吧?想抱怨几句后悔的话就听你说说好了。”
对于他的话,……笃咧起了嘴角,
“……当爹的啊,是会原谅孩子的失败的啊……蠢材。”
嘲笑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肤浅。
“——————哼!”
麦克拉根的从容,一瞬间变成了铁青的脸色,愤怒地扣下了扳机。
他的表情,远远说不上是胜利者的,被焦躁所覆盖着。
※※※
自爱宕山发生的悲剧后经过了三天,妮娅终于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妮娅在白色的屋子里。
是病房。
白到像是有洁癖一般,让人觉得甚至连声音都会被吸进去。
无音的房间里,有自己以外的人。
妮娅认识他。
适合穿正装的青年————东邦宏。
妮娅一醒来,马上就看到了他憔悴的脸——再次认识到发生在那场雨中的事情全都是真实的,————大声地哭了起来。
哭喊着。
打从心底里想要那么做。
在那期间,东什么也不说,削着苹果。
然后,在妮娅哭累了的时候,终于开始说起事情的结局。
麦克拉根从包围网中钻出,逃到了京之外的事情。
笃的尸体被埋葬了的事情。
还有————关于这次让逆十字的人从眼皮底下逃走的前所未闻的失态,护国课决定了彻底隐瞒的方针。
虽然这是为了不让米国抓住痛脚而做出的处置,但是——这个决定也意味着不能大举追踪麦克拉根的去向。
妮娅毫无反应地听着这所有的报告。
东担心这样的她——
“…………妮娅,从今往后打算要怎么做?”
如此询问道。
“……从今往后?”
“是留在这里呢,还是作为“普通的人类”生活下去呢。————你曾面临这样的选择不是吗?就是那件事。希望做个“普通的人类”生活的话,会把你的意思传达上去的。琐碎的手续和交涉就都交给我也没关系。然后,要是还想留在魔术的世界里的话,住所还有监护人就由我来安排好了。不管你选择哪边,我都会支持你的。要说为什么的话,妮娅是我恩师的女儿,作为我个人来说也不是外人。”
“将队长……自己的父亲杀死的野兽,哪里还有能继续活下去的道理呢。”
“也并不是你杀死的啊。”
“是一样的。”
妮娅干脆地如此断言。
“那个时候……要是一被发现就赶紧逃走就好了。鄙人的话应该逃得掉才对。要是逃掉的话,队长应该就不会死了。明明是这样,鄙人却…………被发现就没办法了。以那种借口……,让自己投身于战斗之中了……。被血所驱使。任由血液奔流。想要杀掉这个男人。………………这种危险的野兽,没理由能跟人生活在同样的世界里。”
“那么…………想现在死在这里吗?”
东悄然无声地朝妮娅伸出一样银色物件。
那是东正在使用的,削水果皮的刀。
“确实,妮娅所说的有点道理。你的轻举妄动导致了队长的死这是事实。对那感到责任,想要了结自己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
“………………”
妮娅眼神空虚,为了接过那刀而伸出手——
“——但是,妮娅你会因那种行为而感到骄傲吗?”
听到那句话,手停了下来。
————给我拼死命努力。
对于脑海里响起的话,
“……呜、呜呜呜呜……”
本该流尽了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
违背那句话的事情————妮娅做不出来。
因为,那等于是笃最后的遗言。
“…………”
妮娅缩回手,拭去泪水,将手按在自己胸口。
感觉到咚、咚的血的脉动。
那股,暴力之血的脉动。
——杀了笃的、血的——
如笃所说,那是无可否认的东西。
只要活下去的话,或许自己必须与这血统相伴直到永远。
那股,一瞬间将自我冲走的,如同激流般的冲动。
与潜伏在自己内心的“人狼”——
但是,那种事情到底能做的到吗。
妮娅,自己无法确定。虽然无法确定,
…………鄙人不努力不行。
没错。正面面对,然后,不练出就算是在那浪潮中也能坚定地维持自我的内心的话,——她所期望的梦想就无法实现。
即便那里已经没有作为她目标的背影了,
——以被他们所救的性命,自己也想要像他们一样保护许许多多的人。
因为那份心情,还留在这胸中。
——不拼命的话。
不久,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妮娅得出了一个结论。
“————东先生。你说过,会尊重鄙人的意志的吧。”
“是啊。”
“那么,希望能让鄙人——参加队员测试。”
追捕麦克拉根。
就算护国课不追捕他,光凭一个人,也要追捕到他。
追啊追。——一定要打到他。
而且那也不是以“人狼的人格”,而是作为“结城妮娅”。
——能做到那点的时候,通往梦想的道路一定也会打开吧。
那就是妮娅得出的结论。
“…………当真吗?”
“鄙人要想为自己骄傲,就必须得跟那个男人做个了结啊。因为只要那个男人还活着,鄙人就无法感到自豪,也无法原谅————”
◆
“自那之后过了两年。”
妮娅讲完那些犹如浮在夜天之中的星星一般,因为爆发所以才会放出强烈光辉的故事,再次看向现在的自己。
不断修炼的妮娅连“人狼形态”都能自在地控制了。
但是————
“即便如此,鄙人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血、“人狼的人格”。”
结果,本质上跟两年前毫无改变。
又因为麦克拉根的挑拨而失去了自我,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
“……在这二年间,鄙人没有偷懒。…………在我所知,在我所能考虑到的范围内,应该是问心无愧的。不论被怎样奇怪的目光看待——也绝不怀疑自己是正确的。……努力到死了哟。”
那些全都是,为了对抗暴力之血的奔流。
为了回报相信自己的笃。
但是、
“但是那些…………好像全部都是白费功夫。”
——这次也,跟那时候一样。
连对抗血之奔流的想法都没动过,妮娅解放了“猛兽形态”。
这事实。
二年间积累起来的一切,都像砂子堆成的城一样被轻易冲垮的时候,重重地打击了妮娅。
然后,萎靡的心情无限低沉下去,
“…………果然,鄙人……人狼,或许就是想麦克拉根所说的那样,自打生下来就是野兽。”
得出了这个结论。
然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说自己“不是野兽”的笃是“人类”。
人类没道理想象的出“人狼的血”,那股奔流是何等的凶暴。
“静马小姐也那样想吧?”
“…………”
说到这里,妮娅终于察觉到了一个劲地发牢骚的自己的根性。
自己,想要静马给自己决定性的一击。让她对自己说出决定性的那句话,干脆一了百了,这么想着的自己的卑屈而卑鄙的根性。
————多么的、丢脸。
妮娅打从心底里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非常抱歉。说了这么久无聊的事情……”
面对感到抱歉而缩起身子来的妮娅,听了她的话的静马,
“——我说妮娅小姐。我只是个人类,所以就算跟我说沉睡在血液里的“人狼的人格”这种东西也很难懂呢。从你所说的,只能理解到那是非常难以抗拒的凶暴性吧的程度哟。所以,人狼生来就是野兽,又或者不是,你抱有的这个疑问我无法回答。……不过只有一件事,我可以说。”
笔直地凝视着妮娅绿色的瞳孔,说道。
“你稍微,性急了点呢。”
“性急、吗……?”
“没错。就算那种无聊的男人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的确,那男人是魔学士,或许对人狼的研究造诣很深。但是,那又如何?那男人对于你“结城妮娅”本身是一无所知的不是吗?把那种男人的话全盘接受,得出对自己的结论不是很傻吗?”
静马指责妮娅性急就是因为这点。
她总喜欢向他人寻求答案。
是的,静马察觉到了。
妮娅对她说明自己的过去的,真正的理由。
其中包含的不中用的动机。
“你的疑问。人狼能否战胜“血”的凶暴性呢。那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不是二年就能得出结论的疑问。你的战斗,一定还很长很辛苦。正因为知道这点,结城笃先生才不想让妮娅小姐走上这条道路呀。”
因为能跟“人狼的人格”战斗的,只有妮娅而已。
静马刚才也说过了,身为普通人类的他人,无法想象其严酷性。
当然,也不可能帮得上忙。
是真正的孤独的战斗。
“但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所以他才对你说“给我拼死命努力”不是吗?”
“…………”
妮娅低下头,回想起笃的话。
——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与人不同的血液。而你,不得不与那血液战斗。……那是你这辈子不做不行的事情。不管有多辛苦,多不愿正视,也不是能逃避的事情——
没错,不是能逃避的。
妮娅也隐隐懂得。
不管做多少好事。
不管如何坚定地贯彻自己认定的正义。
恐怕这场战斗——会一直持续到自己的人生完结的那一瞬间,是漫长无比的战斗。
懂的。
懂的,即便如此————
作为“结城妮娅”而度过的温暖的那些日子中诞生在心中的想法。
想着总有一天要像他们一样的梦想,还是没有放弃,
——自己不是追着那个男人来到这里来的吗。
“……无论如何都觉得辛苦的话,就你一个在这里折返也没关系哟?”
“不!”
妮娅大声否定道。
“鄙人该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将身为队长仇人的那个男人,作为队长的女儿“结城妮娅”来打倒他。因为这个结果,对于鄙人同自己内心的“人狼的人格”的战斗,是绝对必须的东西。”
这么说着,——妮娅朝静马微微低下头。
“非常感谢。多亏了静马小姐的叱责,……回想起了当初的想法。的确,比起那种男人的话,鄙人更应该相信信任鄙人的人们。”
“…………是啊。但是——并不是值得你道谢的事情。因为,……自己的心意这种东西,可以变成任何样子,所以是最没有办法的事情。”
静马低声嘟囔道。
对于那声音——实话说妮娅相当惊讶。
……居然,是会发出这种纤弱的声音的人啊。这样。
发觉妮娅的这副样子,静马微笑起来,
“我,以前也那样过——所以很了解哟。”
“静马小姐也是,这样吗?”
“嗯。我也是,就在前不久——脑袋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变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想过要做什么了。”
静马打算了结冬马,结束一切而回到了这座城市。
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静马却无法将剑刺向冬马。
明明就是为此而刻苦锻炼至今的————
在最佳的机会,期盼已久的机会面前,静马无法行动。
因为不知道到底想怎么做。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但是在那个时候…………被大和君叱责了。胆小鬼——,这样。然后终于发觉了。……我,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现在的静马才在这里。
大和会说他自己什么也没做吧。
确实,从直接的意义上来说,或许什么也没做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