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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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河川很少参与文会,今年在百忙之中参与雪梅文会,立刻引发关注。许多坐在马车上的达官显贵早早下车,仰头观望。
在十八蛟马车抵达梅园之前,就有人通知梅园之内众人,现在梅园中的人大都来到门外,迎接景国文相。
众人望着文相的马车,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许多人好奇,可随后出来的小流星却让许多人猜到方运在车上,接着,一条明黄色的黄龙飞出车门。
敖煌正要跟奴奴嬉闹,发觉这里人太多,天地元气轻轻震动,立刻收敛笑意。
“见过煌亲王!”一个老官员急忙行礼。
“见过煌亲王!”其他人也急忙行礼,龙族对人族帮助太大,所以人族都很感激龙族。
“众卿平身!”敖煌昂起龙头,一本正经挥动着小龙爪。
众多读书人哭笑不得。这敖煌当真胡来,不过敖煌的大名已经逐渐传遍京城,都知道他是个才几岁的小龙。不会有人跟他计较。
随后,方运从马车上下来,向众人拱手表示问候。
“见过方文侯!”
“见过方虚圣!”
“见过方镇国……”
问候方运的称呼五花八门。
方运回礼完后,转身站在门边,在杨玉环下车的时候,主动伸出手,托着杨玉环的手。
“小心。别滑倒。”方运轻声道。
杨玉环没想到方运在众人的注目下为她做这种事,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中堪称惊世之举。心中热流涌动,恨不得扑到方运怀里哭着告诉心上人自己有多么感动,但她强忍着流泪的冲动,轻轻迈步走下马车。低着头,用力握着方运的手。
在场的读书人都被惊住了。
方运做这种事虽然算不得多大的错误,可也足够监察院的御史参他失礼。
若是被圣院礼殿的老顽固们知道,必然被下书责斥。
方运把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满不在乎。
赵红妆和苏小小露出羡慕之色,一个女人能被堂堂虚圣如此对待,那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雪梅文会的许多读书人带着家眷前来,无论是已婚的女人还是未婚的少女,全都无比羡慕杨玉环。
“就算当方镇国的妾也比当别人的妻好吧……”一个少女低声道。
但大多数男人却看着杨玉环。一些年轻人心里嘀咕,若自己有这等妻子也会这般对待。
不远处一个老进士突然怒道:“成何体统!礼乐崩毁,人伦断绝。此文会不参与也罢!”说完转身离去。
方运循声望去,没认出那老进士,但在离老进士七八步之外,见到一个很少见面但经常听到名字的人。
计知白,今年的景国状元,左相柳山的得意门生。
计知白在微笑。
方运却视而不见。拉着杨玉环的手走到一侧,为车上的其余人让路。
赵红妆与苏小小相继下来。让众人眼前再度一亮,没想到车上下来的女人个个美若天仙。
最后,文相姜河川走下马车。
“见过文相!”
众人齐声问候。
姜河川面无表情轻轻点头,然后迈步向梅园中走去,方运拉着杨玉环的手跟在后面,其余人鱼贯而入。
进门之后,方运四处打量。
这是一处很标准的皇家园林,地面是鹅卵石小路,两侧是花圃,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树,在红灯笼和夜明珠的照耀下,美轮美奂,颇有万树花做裳,映雪梳冬妆的景致。
过了第一个院子,进入里面的大院,大院中灯火通明,桌席遍布,围绕着一处凉亭。
凉亭中有一张桌子,上面有文房四宝。
方运发现,凉亭的东西两侧泾渭分明,东侧各桌的中心有一座小型雪雕,而西侧的各桌中心则放着花瓶,瓶中各有一支梅花。
方运正犹豫怎么选,姜河川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向梅党桌席走去,而方运另一只手拉着杨玉环。
身后的众人忍俊不禁,有一位老进士喊道:“梅党逆贼,怎能强抢我雪党中坚!他为雪党所作《雪中送李文鹰》已然镇国,莫非梅党有人不识方镇国?”
不等姜河川说话,梅党中人就大喊道:“雪逆,尔等有本事就把方镇国拉回去!”
雪党读书人沉默了,李文鹰在这里估计能做出来,除了李文鹰,景国谁敢从姜河川手中抢人?
“梅党果然不讲道理!”
雪党与梅党们相互揶揄,但都没有真正的攻击,有的人甚至嘻嘻哈哈,只有少数人真想压过对方,在方运看来这些人必然都有惨痛的雪梅记忆。
冬日虽冷,但早有雪梅文会主办方陈家大儒改变这里的局部环境,在文会过程中保证雪不化同时也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等众人陆续落座,姜河川轻咳一声,道:“不论雪党梅党,今日方运既然是梅党,诸位就应该鼎立支持方运在文榜以咏梅诗词力压其他九国!”
“雪党是没有国界的!”一人大喊,惹来阵阵笑声。
时辰未到,文会没有立刻开始,众人饮茶赏雪赏梅,各处的读书人非常活跃。
只是,每个人的眼睛深处都藏着什么。
偶尔有人提起妖圣令的事,都会被旁边的人打断。
妖蛮攻景之事太过骇人,在朝廷没有下定论之前,实在不好在文会上详谈。
计知白坐在雪党之中,许多人向他靠拢,其中包括这些天疏远左相党的官员。
计知白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与这些人聊的十分开心,双方的隔阂被他巧妙地化解。
不多时,一位陈家翰林走到凉亭,轻咳一声,周围的声音陆续停下。
方运抬头望去,漆黑的夜幕下,整座梅园被红色的灯笼与白色的雪光照耀,两种分明的颜色构成了美丽的世界。
不等陈家翰林开口,计知白突然起身,舌绽春雷道:“诸位,知白有一事不解,不知谁能解惑?”
那陈翰林面色一沉,但又不好对一国状元翻脸,于是道:“计状元有何指教?”(未完待续)
第629章 目光短浅
梅园之中静悄悄的,天上的雪已经停止,初四的弯月高悬天空,发出清冷的月光。
数百张桌子摆在园中,乱中有序。
偶尔有大雪压着树枝形成的断裂声,只余众人的呼吸声。
几乎没有人想到计知白会在这个时候发难,左相党已经被方运打压得溃不成军,哪怕现在有重振旗鼓的趋势,终究也是元气大伤。
这几日左相一直闭门谢客,所有人都知道柳山必然会蛰伏多日,可计知白却突然跳出,实在不合常理。
与左相党对立的人异常警惕,计知白敢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必然有一定的把握。
计知白面带淡淡的微笑扫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文相姜河川身上,道:“文相大人,学生有一事不明。就在今日,妖圣令出,明年冬天草蛮将大军入侵,我景国岌岌可危,我恩师左相在书房中急得吐血,尚在病榻。我本以为文相大人必然忧心国事,但在今日的紧要关头,文相大人竟然参与雪梅文会。学生诧异至极,所以想问文相大人,景国灭国之危机,还不如雪梅文会的意气之争重要吗?”
全场鸦雀无声。
计知白的话如利剑刺入众人的心窝,许多人想为姜河川辩解,可张开口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辩解,在这种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越描越黑。
文相姜河川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去看计知白。
计知白微微一笑,起身道:“我的问题问完了。既然文相大人给不出答复,学生也不应步步紧逼。只是,明日殿前,学生少不得要参大人一本,以正人心!”
姜河川依旧不言不语。
梅园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一些年轻读书人心中心惊胆战。
许多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此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必然会成为文相的污点。
普通大儒可以在这种时候参与雪梅文会,但身为四相之一的姜河川却略显不妥。
计知白脸上浮现一抹胜利的微笑,看了方运一眼,转身就走。但在转身的一刹那,余光看到方运站起,身体立刻回转,如同猎食的凶兽一样死死盯着方运。
方运向在场的所有人拱手,道:“诸位,希望先听我讲一个小故事。”
“哼,我是问文相,又没有问你!”计知白冷声道。
方运目光一凝,官威自现。盯着计知白厉声道:“你既然问政于文相,又要参奏,自然是以景国七品编修之身。本官乃从三品文侯,又有内阁行走加衔,单就你方才不敬之语,本官就可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计知白一愣,立刻咬着牙低头作揖道:“下官唐突,请方文侯恕罪。下官也只是一时情急。难以想象一国文相竟然在大难临头时还风花雪月,这才失礼。”
方运缓缓道:“你无礼惯了。本官懒得计较,只是在本官说话之时,你不得打断。”
“诺。”计知白暗恨,他攻击文相,文相无论是本性还是出于自保,都不会以官位压他,但方运年纪比他小,文位与他相仿,但偏偏官位高,恰恰适合指责他。
方运环视梅园,道:“数百年前,某国学宫有一班进士,他们刻苦学习儒家经典,刻苦练习战诗词与唇枪舌剑,用尽一切手段提高实力,希望可以在春猎、三谷连战等战斗中击败蛮族,为人族争光。但是,众进士发现,有一个资质平平的进士似乎放弃了圣道,放弃了修炼战诗词和唇枪舌剑,竟然专注于用处并不大的数道。”
“众所周知,数道乃是君子六艺之末,又称算数、算学,在数百年前并不受重视。同窗进士见那人竟然主次不分,恨其走了歪路,对他横加指责,可他听而不闻,继续专攻数道。后战乱爆发,同窗们纷纷请缨,赶赴边疆,唯独他依旧醉心数道,根本不想投身军伍去保家卫国。那些同窗好友在临行前纷纷与他断绝关系。”
“时光荏苒,那人文位再无寸进,临近四十岁时,依旧是普通进士,在工部任闲职,既无文墨,也无军功,默默无闻,看似混吃等死。但是,他的同窗或因军功成为翰林大将,或主政一方,或在经学上颇有名声。那一年,同窗相聚,老友们放下当年的怨气,再次劝说他,告诉他数道虽有其用,但花费相同的精力,不如用在战诗词方面保家卫国,更不如学习众圣经典提升文位。”
“但是,他却不闻不问,继续研究数道。事后那些同窗对他彻底绝望,因为他年近四十未著一书,未立一言,未得寸功,白白浪费了进士之位,白白浪费了圣院赐予他的才气和天赐,甚至有人称其为废人进士。”
方运停顿片刻,再次环视众人,道:“但就在三年之后的三月,《九章算术注》横空出世,他成翰林。六月,《海岛算经》雏形成,他成大学士。十年后,他成大儒,又二十年,刘徽封圣!在他的数道影响下,工家技艺突飞猛进,机关术威力在短短几十年中暴增五成,攻城和守城器械威力翻倍。两界山大战之时,他已经圣陨,但在他的半圣文宝‘量天尺’的控制下,机关与守城器械杀死数亿妖蛮!而就在前几天,正是他的后代利用《海岛算经》计算出神罚之矛的位置,与浑天仪一同引导半截神罚之矛直入草蛮,辅助灭蛮圣两尊,屠蛮族数千万!”
方运的声音越说越大,众人听的心潮澎湃,许多人差一点忍不住叫好。
因为方运说的就是圣元大陆的真实历史。
方运深吸一口气,看着计知白,大声问:“若当年半圣刘徽放弃数道,或去选最有前途的经学,或去选最实用的战诗词,谁人给我人族一尊半圣!谁人给我人族圣书《海岛算经》!谁人给我人族量天尺!”
“好!”众人纷纷称赞,尤其是那些年轻的读书人,热血沸腾。
计知白哑口无言,已然明白方运的意图。
方运继续道:“众所周知,雪梅之争看似只是游戏,但却激励人族读书人写诗作词,人族每多一首诗词,才气就增加一丝,文会每多一场,才气也会增加!此地雪梅文会虽小,但却直通圣院文榜,乃是教化大道!文相乃一国文院与书院领袖,第一要务便是教化人族,他来雪梅文会,难道不是尽职尽责吗?他来文会,不正是举重若轻,安抚人心吗?防御妖蛮有军方,制定政事有左相与文官,你不让文相参与文会,难道让他代掌左相之印!”
计知白的面色惨白,以前只知道方运诗词厉害,经义策论也了得,可没想到方运口才如此犀利,一针见血,跟方运比,他方才质疑文相之言简直如不懂事的幼童在胡言乱语。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方文侯所言极是,当年刘徽半圣的同窗是为人族,刘徽半圣精研数道也是为人族。今日其他大臣思索抗蛮之策是为人族,文相大人兴我人族才气同样是为人族!不应该因此质疑文相!”
“现在圣议未停,陈圣未下圣谕,景国朝会未开,文相大人与其枯坐家中假模假样思考,不如做一些有用之事。”
“越是这种时候,越发需要文相站出来稳定民心啊!”
“方虚圣说的好!”
“方镇国一言惊醒梦中人!原来那些看似穷兵黩武、奢靡浪费之举,确实有益于人族!想想当年墨家花费大量银钱用在研究千里镜上,被一些人指责浪费银钱在雕虫小技上,可等军中普及千里镜后,才知那数百万两银子至少救了十几万军士和几百万平民的命。而在研究千里镜中发现的工家之术也用于我人族各处,不仅没有浪费银钱,反而在让我人族壮大!”
“不愧是一代诗祖虚圣,看待问题的眼光当真超越我等!我等却是有些因循守旧了。”
众人议论纷纷,道理越说越明白。
文相姜河川始终没说话。
计知白愣在那里许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少数人原本想要再度投靠左相党,但看了看计知白,又看了看方运,默默远离计知白。
最后,方运缓缓道:“计知白,尔等目光短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计知白猛地抬头,怒视方运。
方运目光如风平浪静的海面,计知白的眼神却像是乌云翻滚的天空。
本年会元当面抨击本年状元!
计知白长长呼出一口气,神色渐渐平复,道:“方镇国果然不凡,三寸不烂之舌非我能比。只是,我不信此次文会如你说的那般重要。”
方运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荀子》中的道理想必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