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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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经过对比,看方运的眼神更不一样,方运的方法才是正途。
接下来众人继续讨论请圣言的一些题目,蔡县令甚至引申到“经义”。
所谓经义,就是以众圣经典著作中的一句或一部分为题目,考生写文来阐明解释其中的道理。
如果说“请圣言”是记忆众圣之道,那么“经义”就是理解众圣之道,并形成自己的见解。
当蔡县令讲完请圣言的部分,饭菜上桌,众人先吃喝一阵,接下来的话题要讨论诗词。
蔡县令说请圣言,那么文院的王院君就要起头说诗词,可方礼却抢先一步说:“我儿的诗词有出县之能,却仅仅得了个乙,蔡县令说方运的诗词有鸣州之大才,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他的县试诗词?”
许多人沉默不语,偷偷看王院君。
王院君没想到方礼这么不懂规矩,说严苛点就是不分尊卑,这可是大忌。
王院君面无表情道:“我原本想把方运的试卷留在县文院供后辈考生瞻仰,不过在我把他的那首诗传给州院君李大学士后,李大学士说要把那诗文原本送到州文院,并说此诗不仅是今年的县试天下第一,也是数百年来的县试第一诗!李大学士说,此诗必能上下个月的《圣道》月刊!”
房间里沸腾了。
“李大学士真这么说的?供奉在州文院,童生的诗文哪会有这个待遇!”
“县试的天下第一诗?这个名号可不得了。”
“能上《圣道》的话,那县里岂不是又会多一道文牌坊?加上双甲破天荒,方运一人得两座文牌坊啊。”
“咱们济县好像好没有人上过《圣道》吧?”
“的确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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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岁暮》
那些童生们一开始还有点不服气,但听说方运被李大学士推荐给《圣道》,肚子里的不服气马上化为仰慕,尤其是那几个年龄小的童生,隐隐有些崇拜。
在圣元大陆,上《圣道》就是诗词文的最高标准,那些诗词会有争论,但很少有人质疑资格,因为只有大学士才有推荐权,然后由众圣殿的力量进行淘汰,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半圣也不行,最后由圣院的人来决定什么时候上,上什么位置。
方仲永羡慕地看着方运,可很快他就觉得别扭,仔细一想,恍然大悟,自己看方运的眼神,不就是以前别人看他这个神童的眼神吗?
方礼看到儿子的神情气得说不出话,自己辛辛苦苦为儿子争荣誉,结果倒好,儿子竟然背叛了!
方礼更加不高兴,若是别人得案首就算了,竟然被同姓的人抢了案首,那大源府方氏各族第一的名头就轮不到他儿子。
方礼正要说话,王院君道:“不是两座文牌坊,是三座。”
“第三座从何而来?”
“方运乃圣前童生。”文院虽然放榜,却没有注明圣前,知道的人极少。
满场哗然。
景国百年来也不过出了两位圣前童生,方运是第三个。
方礼突然紧闭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知道,自己如果敢继续挑衅方运,就是第二个甄掌柜。
众人议论纷纷,无比激动,一时间多人向方运敬酒,还好这酒度数很低,多喝一些无妨。
等众人议论完毕,蔡县令对王院君道:“方运的《chun晓》是本次文会的压轴,稍后讨论,方运,你在写chun晓前,是不是写了半首诗?”
方运看到蔡县令拿出一张发皱的纸,道:“是写过,不过那首诗有妄议朝政之嫌,我没有写完。”
“在文院内写出好的诗词文,文位高的都能感应到。你这首诗虽然只写了一半,可依然带动才气,或可达府。你现在已经是童生,有了功名文位,议论朝政是本分,你能否继续把这首诗写下去,不然太可惜了。”
房间里的众人表情更加jing彩,许多秀才一辈子的诗词都难以出县,可方运不仅随随便便就能诗成达府,还舍得不写?
方仲永顿觉惭愧,自己不过写了出县的诗就骄傲,跟方运比差远了。
方运道:“去年我和同窗好友卢霖议论战事,心中悲愤,总想为阵亡的将士说些什么,可惜人微言轻,不敢多言。既然已有文位,那我就写完这首诗。”
那首《岁暮》抨击朝廷官员不作为,方运之前没功名不能写,现在有了功名文位,写这种诗反而更容易增加文名。
文位,官位,文名,都十分重要。
文会上早有人准备好一切,方运起身接过那发皱的纸张,走到一旁的桌案后,开始研墨。
方运沉吟片刻,动笔补齐五言律诗《岁暮》。
岁暮远为客,边隅还用兵;
烟尘犯雪岭,鼓角动江城。
天地ri流血,朝廷谁请缨;
济时敢爱死,寂寞壮心惊。
方运写完,又念了一遍,全场寂静,有的人唉声叹气,有的人沉默不语,有的人却胆战心惊。
方运在写诗的过程,隐约明白了蔡县令的用意。
因为《岁暮》有抨击左相柳山的嫌疑。
孔圣和妖蛮制定的千年不战协议早已失效,如今妖蛮蠢蠢yu动。
去年冬天狼蛮南下,按照惯例景国应该全力出兵,痛击来敌。但左相柳山却利用各种借口反对开战,失去最好的开战时机,使得狼蛮大胜,而景国阵亡一位大学士、两位翰林、四位进士和两万士兵,数十万边民被掳走,天下震动。
结果柳山不仅不认罪,还说若是提早开战伤亡更大。
战后群臣激愤,要求伐狼蛮,但柳山却是主和不主战,贬谪多位主战官员,然后派人与狼蛮议和,最后割地三府,赔偿白银一千万两以及大量的布匹矿物。
景国元气大伤。
后来有传言说,因为景国国君刚三岁,太后辅政,若是一战功成,太后必然威望大增,对想当权相的柳山极为不利。于是柳山就先以粮草不足为由拖延,后来又从中捣鬼。
方运虽然对景国感情不深,但却极其厌恶柳山这种为了争权夺利而牺牲数十万军民甚至割地求和的行径。
再加上方运本来痛恨柳子诚,既然能恶心一下柳家人,写这首诗义不容辞。
方运写完后,高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辈读书人当谈兵沙场、浴血奋战,岂能畏战!”
众人立刻瞪大眼睛,方运不仅诗做得好,这话也很中肯新奇,那八个字极有分量,能让人反复琢磨。
蔡县令一拍桌子,大声道:“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你此话,不枉我给你双甲!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干杯!为不畏战的方运干杯!”
蔡县令说完举起酒杯,众人虽然畏惧柳山的权势,但热血未冷,哄然答应,举杯敬方运。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童生秀才,异常激动,几乎把方运当成英雄。
方礼面露惭愧之sè,心中绝了再为难方运的念头,也彻底明白,单就“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八个字,就永远比不上方运。
王院君点头道:“不曾想废弃的残诗竟然有如此内情,请县尊检验此诗是否达府,若是达府,我会连文会上的事一同禀报李大学士,让此诗也能登上《圣道》。”
“好!”
方运把那张纸递给蔡县令,而蔡县令把官印放在诗页的上空,就见两尺半高的橙sè才气直冲而上。
一尺出县,两尺达府,三尺鸣州。
“果然诗成达府,若能得《圣道》宣扬必然鸣州!真乃济县第一童生!”苏举人含笑道。
“所谓圣道,有教化万民,有忠孝仁礼,更有抵御外敌,此诗正合圣道,必然可登《圣道》!”蔡县令一锤定音。
之后,王院君诵读《chun晓》,并讲解此诗之妙,众人纷纷赞美。
那些年纪小的人对《chun晓》感触不深,稍微上年纪的人听后都沉默不语,不断思量那句话。
花落知多少。
至此,所有人对方运心悦诚服。
一旁的刘县丞道:“方运在今ri又做了一首诗送给蔡县令,被鲁捕头听到,此诗也是十分妙。方运,你不如就在文会上书写此诗,正式赠送给蔡县令,如何?”
蔡县令却道:“不过一首诗罢了,就不要大张旗鼓浪费大家的时间,不写也罢。”
王院君笑道:“那可不行,我对这首诗很好奇,一定要看。”
方运心知那是蔡县令谦虚之词,于是道:“那学生就献丑了。”
方运说着,再度走到一旁的桌案边,提笔写出那首《赠蔡禾》,一边写一边念。
蔡家洗砚池边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sè,
只留清气满乾坤!
等方运念完,苏举人惊喜地说:“这方运简直是奇才啊,此诗前两句平平,可后两句异峰突起,诗意直上,整首诗的意境立显不凡。县尊素来高洁务实,从来不为虚荣劳民伤财,清气之花配正气之人,相得益彰!好诗!不用官印检验,至少是出县之诗!”
“苏举人谬贊,我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蔡禾谦虚恭谨,没有丝毫的骄傲。
“只有清气满乾坤的人,才能写出这等诗;也只有清气满乾坤的人,才能得此诗相赠。”王院君说完看着方运,眼神有些不一样。
方运一开始还没明白,思索一阵才明白,王院君也想被赠一首这样的好诗。
众人纷纷称赞,许多人和王院君一样,用炽烈的眼神看着方运。
他们都有自知之明,自己很难写出青史留名的诗文,但如果青史留名的诗文中有自己,那真是给十万两银子都不换。
蔡县令见气氛不对,立刻打岔继续讨论诗文,救了方运的燃眉之急。
到了夜里九点,文会结束,而五十多岁的苏举人请方运乘他的马车,送方运回家。
苏举人保养的极好,乍一看不过四十出头,他曾经在济县做过八品县丞,相当于县令的副手,他的三个儿子有两个是秀才,都在外游学。
苏家三代望族,牢牢把握济县第一家之位。
方运本以为这位苏举人会跟自己谈诗论文,哪知在马车上坐好后,苏举人张口就问:“方公子可曾婚配?”
方运哭笑不得,原来这位苏举人是想招他为婿。
“我还未婚配,不过已经决意娶玉环姐为妻。”
苏举人满不在乎地说:“杨玉环虽然美貌冠绝江州,但只是一童养媳,你娶她为妾已经是她天大的福分。你现在是双甲案首、圣前童生,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女子为正妻。”
方运正sè道:“我并非贪图她的美貌,我们相守数年,相依为命,若是没有他,我绝不可能有今天!我方运立誓,正妻之位,非玉环姐莫属!若让玉环姐为妾,我方运岂不成了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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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负!
苏举人严肃说道:“方运,你可不要意气用事。你还小,将来的路还很长,需要有人扶助。我苏家虽然比不上名门,但也是三代望族,勉强能支持你到三品大员!玉环如果真懂事,知道你是为了前途着想,一定会原谅你。”
“玉环姐心善,必然会原谅我。”方运道。
苏举人笑道:“你答应了?”
“但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方运可负天下人,唯独不可负玉环姐!”
“你怎地如此不通世故?气煞老夫!”苏举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方运缓缓道:“若是之前我为前途与你苏家联姻,或许是识时务。如今我得名师指点,如果还需要靠你苏家才能走那文位之路,是不是太无能了?”
苏举人仔细打量方运,最后被气笑了,带着遗憾的语气赞扬道:“好一个方双甲,老夫果然没看错你,这等气节让老夫心服口服。老夫有一貌美女儿年过十二,还有嫡孙女十一,再等你三年!三年内你可任挑其一!”
“你女儿十二岁?苏老先生老当益壮。”方运道。
苏举人脸一红,道:“老夫的大儿子已经年过三十。”
“谢老先生美意,不过小生心意已决,望老先生成全。”方运道。
苏举人低头生闷气,不理方运。
苏家毕竟是望族,而且苏举人又很喜欢自己的女儿,不舍得让女儿给方运当妾,妾的地位太低了,一旦不得宠,连管家都不如,不过是高级丫鬟而已。
所以,方运不能让杨玉环当妾。
快到方运家,苏举人从衣袋里拿出五张银票,塞给方运,道:“你为景国破了天荒,可喜可贺,这是一百两银子,作为我的贺礼之一。”
“这……太多了。”方运没想到对方一送就是这么多,他略一换算,简直等于谁家孩子上了高中直接送三四万当礼金,太丰厚了。
哪知苏举人却拍了拍另一侧的口袋,道:“这里面装着千两银票,不算在嫁妆里,你不再考虑一下?”
“谢老先生。”方运伸手接过一百两银票。
“唉。”苏举人轻声一叹
县里的大户都愿意资助优秀的童生秀才,可第一次见面直接送一百两银子贺礼的,却从来没有过,更不用说带着一千两银票,而且想送还送不出去。
马车渐渐减慢,车夫在外面道:“老爷,前面就是方童生家,好热闹,酒席摆了半条街。”
方运准备下车,苏举人道:“听说你赴考的时候是坐牛车去的?”
“是。”
“那这辆马车和三匹马就送你了。”苏举人轻描淡写道。
“啊?使不得。您太客气了,这马车我不能收。”方运知道这苏举人的马车和三匹马都不普通,加起来至少值一百五十两银子,整个济县能坐得起这种豪华马车的人不到二十个。
苏举人却道:“我是看中你的才学和气节才赠送马车,你这等奇才若是连马车都没有,是我济县之耻,也是我景国之耻!有了马车,你去大源府求学或去他处游学都方便。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童养媳着想,也要为你的身份想想。”
“可是……”
“方才还直言果断,现在怎么婆婆妈妈!我走了,我家里还有小媳妇盼着你,你要是撞了南墙,记得回头!”苏举人说完洒脱地下车离开。
车夫把鞭子递给方运,跟着苏举人走去。
方运喃喃自语:“可是我想说养三匹马太费钱了。”
前方苏举人的身形一颤,加快脚步。
方运遥遥向苏举人一拱手,算是谢过,他知道苏举人并非毫无私心,愿意给他这么多钱无非是投资,不过无论怎样,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很大的帮助,毕竟以后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
方运扭头向家门口望去,就见那里张灯结彩,十多个大红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