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小妖-绝歌-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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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死在被他杀死的太监身边,尸首分家,尸体边上还有人用树枝划下一行小字:我就是开玩笑的。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花烛泪冲那句“我也喜欢开玩笑,最喜欢把别人的头割下来开玩笑,李公子不介意吧?”留下的。在李公子的尸体旁边,还有人刻意摆放着那柄被他用来杀死太监的枪。
花烛泪领着恶人谷的人从枫林一直撤到枫华谷。枫华谷的地势复杂,江湖势力遍布,纵然有朝廷的军队镇守,也难以全力监管。这里,向来是江湖人士活动的场所,红衣教、天一教、明教、恶人谷、浩气盟等江湖各势力都在这里建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为防被朝廷兵马追击,他们进入枫华谷后就化整为零散去。陆影纱也遣散了明教众弟子,仅留了两名护法和阿琉在侧。这两名护法金丝面罩覆面,身着宽大锦袍,看不见她的容貌,也看不出身形胖瘦,甚至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辩。与神策军的交战,恶人谷有那能力解决,明教只是旁观助阵,并未动手。
待把各自的人都遣散后,陆影纱问花烛泪,“你们怎么和神策军的人打起来了?怎么还有太监在场?”
花烛泪抬起眼皮瞥了眼陆影纱,说,“冲着小妖脚底的东西来的。”她问花烛泪,“你早知道这东西的来历,这么紧要的东西,你怎么不提……”
“正因为紧要,才越少人知道越好。”陆影纱颦眉,她除非想和花烛泪翻脸,不然敢让花烛泪知道她的那些打算吗?她也知道这说法很难让花烛泪相信,不想花烛泪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马上扯开话题,问:“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小妖的身上有这个的?”
小妖坐在边上的大树上晃荡着双腿正琢磨着此事呢,一听到两人谈到此事顿时竖起耳朵留神细听,然后才发现身为当事人的自己竟是最不知情的那一个。她跳下树,跃到两人身边,问:“我脚下这东西有什么来历?”
陆影纱瞅着小妖,反问,“你脚上的东西,你都不清楚,还有谁知道?”看到活蹦乱跳的小妖,陆影纱就觉得碍眼,活像这是一座挡在她爱情大道上的大山,她就是山里的那位老愚翁,不把这太行山移走,她是看不到前方光明的幸福大道。小妖要死不活的时候,她还能自我安慰下,反正小妖快死了,小妖死了就不会再挡她的道了,可现在小妖活蹦乱跳的,不出什么天灾人祸,活上十年八年铁定没问题。等十年八年后,她人老珠黄,青春早没了,黄花菜都凉了……
好幽怨的眼神!小妖一看到陆影纱那饱含怨气和憋屈的眼神就很欢乐和自豪,自信心就“噌噌”地飚涨,相当有成就感。放眼天下,谁还能让堂堂紫瞳毒圣、明教大圣女这么怨恨着还能活下来啊?换一个人早死八百次了,可她偏偏活得好好的,还有越活越好的势头。“陆大美女,别这么怨恨嘛,师傅说的,生气的女人容易老,怨妒的女人长得再好看也会显得很丑,又老又丑的女人倒贴都没有人要。”
小妖这句话刚好踩到陆影纱的痛处,特别是那句“倒贴都没有人要”,气得陆影纱扬手就想甩十几片焠了乌啼霜剧毒的叶形小飞镖给小妖偿偿味道。可想归想,当着花烛泪的面,她还真不好意思动手,只得恨声说:“嘴巴太毒的人当心命太短!”
小妖当即不甘示弱的回嘴:“咒人早死的人会被天收!”
“你!”陆影纱厉眼怒瞪小妖,找死是不是?
“哼!”小妖用鼻孔哼了声,别过头去不理陆影纱,小气鬼喝凉水。头扭过去,就看到花烛泪正含笑望着她,那眼神哦,柔情似水,跟看什么心肝宝贝儿似的一副怎么看怎么爱的模样,瞧得小妖起了层鸡皮疙瘩,“花烛泪,我脸上有花啊?”
“没花,但你精神十足的模样比脸上长花还好看。”花烛泪笑意盈盈地迎过去凑近打量小妖,眼里尽是欢喜。
脸上长花的是什么?泥土还是牛粪?小妖的俏脸一绷,沉下声音摆出威仪的姿态,道:“说,朱雀令是个什么东西?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哧!”陆影纱不屑地轻哧一声。小妖自己身上的那点东西都不如她们这些外人清楚,她还好意思问。
花烛泪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小妖,说:“看看这封信你就知道了。”
小妖疑惑地看一眼花烛泪,接过信展开一看,只见落款赫然写着风骨苍劲潇洒又略带瘦削的三个字:王遗风!
恶人谷谷主的亲笔书信!小妖惊讶得抖了下手,忙把信迅速看完。待她把信看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再细细地从头到读一字一句地重看一遍,然后把信还给花烛泪,瞪大眼睛问:“我?一派之主?北冥七星派的少掌门?”她就觉得自己跟个没人要的孤儿似的被师傅带到天策府养大,娘亲还受尽冤屈而死,现在倒好,突然蹦出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门派,听王遗风的语气还是一个相当强大的门派,说什么她的身份关系重大,让花烛泪务必保护好她,且尽快将她送往恶人谷,若有需要,可随时调遣恶人谷各路人马支援。要不是之前有那帮神策军这么一闹,她还真怀疑是这帮人太无聊了前来拿她开涮。小妖突然想到什么,又把信从花烛泪的手里一把抓过来,翻开,找到那个名字,“李绯烟”,冲花烛泪翻一个白眼,又把信塞到花烛泪的怀里,“我娘的名字不叫李绯烟。”
第七十一章·当事者乱旁观者迷
“那你娘叫什么?”花烛泪问。堂堂北冥七星派的掌门,身手能耐定然不差,可怎么会屈死在皇宫里?她又怎么会入宫去做了皇帝的妃子?其中有什么隐情?她为什么不在宫中抖明自己的身份,最后落得受屈而亡?又怎么不让不送信回北冥七星派,反倒把小妖交给曹雪阳。曹雪阳是否知晓小妖与北冥七星派的关系?曹雪阳说小妖有名字,但死活不肯说出小妖的真名是什么,要么是小妖的真名一旦说出来将立即曝露身份遭来不测,要么就是曹雪阳看她不顺眼不肯顺她的意。曹雪阳知不知情,花烛泪还拿不准,但对于李绯烟的事,她倒能推断一二。如果李绯烟道出自己的身份,只怕皇帝李隆基都得对她礼待有佳,拉拢她都来不及,又岂会让她屈死后宫?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李绯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不仅瞒着李隆基,还躲着北冥七星派的人。可为什么李绯烟要躲北冥七星派的人?为了什么?既然要躲,定然不会用真名,而改用化名。一般人取化名,要么随意为之,要么心念所动或心之所往。
听到花烛泪的提问,陆影纱也朝小妖望去,显然对于李绯烟的化名也挺好奇。
小妖张嘴欲答,见到两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心念一动,又把嘴闭上了。
“怎么还怕让我们知道?”花烛泪扫一眼陆影纱,又瞅着小妖问。她感觉到这次小妖回来,明显存了戒心,人精神了,防备心也重了,身上不时有刺,刚才不就刺得陆影纱浑身难受吗?这趟小妖去万花谷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不过,转念一想,小妖开始知道保护自己,对她来说也未偿不是好事。
陆影纱一瞧小妖那神态就知道小妖不放心自己,随即装作毫无兴趣地扭过脸,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饰物。
小妖的眉头一挑,对信不过面前这二位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说:“你们谷主在信里面说让你带我去恶人谷。”不管王遗风是不是冲着那个朱雀令来,不管王遗风是不是想从她的身上谋些什么好处,她都不在乎。她是师傅带大的,北冥七星派的事情跟她没一个铜板的关系,能让师傅安然无恙,她很乐意用朱雀令什么的去换。反正那是别人的东西,她一点也不心疼。
“嗯哼。那又如何?”花烛泪耸耸眉头,环抱双臂,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再说,谷主可没交待我要什么时候把你送到恶人谷。”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告诉我你娘亲的名字,你想去恶人谷见你师傅,没门儿。
好你个花烛泪,威胁我是吧?小妖一跺脚,“嘿嘿”贼笑一声,冲花烛泪一抱拳,“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了。”
“你去哪?”花烛泪见小妖转身就走,一点犹豫都没有,不禁脱口问道。小妖笑得太得意了,好像算计好了什么似的。她隐隐感到有几分不妙。
“我去浩气盟找谢叔叔(浩气盟盟主谢渊),把我的脚丫子给他看,然后向全天下的人公布我是北冥七星派的少掌门。谁帮我攻打下恶人谷救回我师父以及杀了你,我就把少掌门的位置让给谁!”
小妖的话一出口,陆影纱忍不住回头抬眼朝小妖看去。这什么人啊?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杀我?为什么?”花烛泪惊疑得瞪圆了眼情,她又哪里招惹到小妖了?要杀她,刚才她被神策军困在客栈外的时候,小妖又何必回来救她?
小妖歪着头看向花烛泪,说,“枫华谷,师叔伏击你,我从师叔那里保下了你,但一回头,你却派聂逐风伏杀了他们?有这事没有?”
陆影纱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嘴角向上柔柔地弯起,笑得格外兴灾乐祸。花烛泪自食恶果,这两人该反目成仇了吧?这还真是场好戏呀!朱剑秋,你死得太值了!她不用等到小妖死也有机会和花烛泪在一起了。
花烛泪一怔,小妖知道了。但随即一醒,当初天策府的人遇伏,被绝色天下的人看到,而那伙人在之前又把小妖偷去了万花谷,那帮人摆明了和天策府是一伙的,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会不告诉小妖呢?花烛泪的银牙一咬,暗叫:失策,早知道就把那两人杀了灭口!可现在后悔却已是晚了。
花烛泪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这事情在她来说也只能算作小事,当下轻描淡写地说:“他存心杀我,一次不成,难道我还给他第二次机会么?以他的谋略能耐,我躲得了第一次,不见得能有上次那么好运躲得过第二次!”她不想让小妖知道自己杀朱剑秋是因为她被小妖与朱剑秋说的那些话所激怒。若小妖知道朱剑秋是因小妖而被杀,会难过伤心,说不定还会从此远离她。
小妖默然,静静地望着花烛泪,与花烛泪站得这么近,咫尺之遥,却像阻隔了一片沧海。
“小妖。”花烛泪两步走到小妖的面前,低头凝视小妖,低声说:“若你想为你师叔和同门师兄弟报仇,我没话可说。可我要你记着,在我心里,你和他们不一样。”
小妖抬起头,看着花烛泪,说,“我用眼看你,你与我触手可及。我用心看你,你与我相距天涯远。”她站在花烛泪的身边,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救对方,最后还是成为了敌人。她转过身,背对着花烛泪,道,“答应带我去恶人谷就现在走,不答应我就去找谢叔叔了。”话音一顿,又道,“别想制住我,你制不住。”她不愿意,谁也别想强迫。她从不愿意去承认花烛泪是恶人的事实,不想和花烛泪成为敌人,花烛泪却逼得她不得不站在花烛泪的对立面。
花烛泪颦起眉头,小妖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妖!”她问,“你与我的约定还作数么?”
小妖顿住步子,慢慢地转过身,回头,抬眼看向花烛泪,问,“什么约定?”密室里的事,是她这一生都不愿意去回忆的。可她想忘,却不断被人提起!
陆影纱站在一边暗暗摇头,花烛泪这是在自掘坟墓啊!陆影纱倒是乐见如此。
“你说呢?”花烛泪眯起眼反问。
小妖笑,露出皓白的牙齿,脸颊上隐隐可见浅浅的小梨窝,连眼眸都向上弯起。密室里发生的那一幕幕再次在脑海里浮现,那时的痛与绝望,濒死边缘的挣扎,被花烛泪揉拈在股掌之间的无奈与痛苦再次袭上心头。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胸膛,指腹压在心窝处,这颗心就是在那时候被辗碎的吧?当时只感觉到流血的痛,现在回想起来,才是万般滋味齐聚在心头。不再有痛,却留下永难愈合的伤。
花烛泪怔住,在小妖灿烂的笑容里,她看不到一丝开怀的痕迹,笑过之后,那迅速凝结的神情衬上那氤氲朦胧的眸子,仿佛让她再次看到惜日病情危急时的小妖。一瞬间,她感觉到密室的事以及那个约定都是小妖的禁忌。“小妖。”花烛泪的心中一恸,似乎,她做错了。
小妖回过神来,深吸口气,仰首胸挺,挑高眉头,道,“记得,又怎么会不记得。”她问花烛泪,“那你意欲如何?今日的你还需要我保护么?一呼百喏,顷刻间就可招来数百人为你拼命。你让我活着,我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要我的身体,难道想让我现在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脱了衣服任你凌虐么?”
陆影纱禁不住仔细地把小妖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啧啧,小老虎要反击咬人了。
花烛泪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妖,摇头,不对!这是这样的!她感觉到很不对劲!“小妖!”花烛泪把手搭在小妖的肩头上抓紧小妖,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小妖要离开。这种感觉让她揪心的难受,甚至有着从未有过的惶恐。眼神闪烁几下,花烛泪飞快地应承:“好,我马上带你去恶人谷,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不管今日小妖还愿不愿意遵循当初的约定,她都不想让小妖对她失望。如果她连这点都做不到,也许,她会失去小妖。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生命里有这么一个人,习惯挂记她、担心她、保护她,习惯把她放在心里。如果小妖走了,花烛泪不知道该把自己的心搁哪。心搁哪?花烛泪一怔,心念一动,瞬间醒悟,她的心早搁在了小妖的身上。花烛泪的一张俏脸瞬间转为苍白,死了似的苍白,她喃喃念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一颗心给了小妖?是爱么?还只是喜欢?假设——用人的生死大事来比较更容易得出答案。在她的心里,她和小妖的命谁的更贵重?如果小妖死了……她会伤心,会难受。那如果让她在小妖之间选择一个人去死,她会选择谁?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看到小妖死的!要是有人要用她的命换小妖的命呢?用她死换小妖的活呢?想到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花烛泪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脚下一软,踉跄地朝后连退两步,几乎站不住。
“哦?”陆影纱好奇地看着花烛泪,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副饱受打击快死的模样?
花烛泪又连退几步,几乎虚脱的倚在树干上,欲哭无泪。怎么可能,这简直——荒唐!她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