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暖雪生香 by南枝(吴湘,容简)-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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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姜文质一天到晚跟着她娘跑,不跟着她娘卖东西的时候也要在家里干各种活计,并不像个姑娘家。
吴倬再一次给了她机会,他是她这一生里的贵人,如果不是他,她不知道自己的一生会是何种样子。
姜文质去了吴家的书画文房用品铺子里当学徒,才八岁多的她,已经十分懂事,打扮成男孩子,每天在里面帮忙,然后每月还有八百文的收入。
后来她知道学徒最开始都不会给工钱的,能够包吃住就不错了,她这钱是公子开给她的。
她在铺子里跟着里面的老伙计学会了不少东西,虽然都是皮毛,但是却改变了她的气质。
她在铺子里做事到十三岁,从一个脏污的小丫头,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长成了少女,就没法在铺子里做事了,因为铺子里不收女孩儿做伙计。
而这时候,吴倬也成婚了,而且他于几年前就考中了进士,入朝为官,之后就很少来羊棚街,姜文质也很少见到他。
这一年,也是以后会冠绝后宫独宠后宫的吴贵妃入宫的这一年。
吴贵妃是吴倬的妹妹,姜文质知道这事后,也替吴倬高兴。
吴倬已经娶妻了,姜文质没有见过他的妻子,但是在梦中有想过,那一定是个美丽而温柔的女子,配吴倬正好。
她的满腔女儿心思,都是不合时宜的,因为她拿什么配他。
因为她没法再待在文房用品铺子里做伙计,回到家,只能等着嫁人,但是,她不想嫁人,时值宫中招宫女,她就去报名了。
她身材高挑,气质文雅,长相清秀,又很会说话,甚至没有塞钱就被选上了。
她入了宫做宫女。
因为优秀,被选去了皇后宫里,但是皇后在宫里并不受宠,她因为是外来人,皇后很排外,她便只做些洒扫,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心高的人,心里想的也不过是在宫里做满到二十五岁,存些钱,出宫也不用嫁人了,做个老姑娘过日子,她父母的婚姻让她将嫁人看得非常淡,要是丈夫不好,以后日子比一个人过更艰难,她母亲就是例子。
因为不心高,在宫里的日子,在她看来也是很不错的。
只是有一次招待外臣的宫宴――当年先皇很爱热闹,生活奢侈,招待外臣的宫宴是经常有,根本就不稀罕――她被调过去帮忙,又遇到了吴倬,遇到他,她的命运的车轮便又开始转动了。
吴倬很受皇帝喜爱,入朝为官开始,就平步青云,几年时间就是吏部左侍郎,大家都说那是因为他妹妹吴妃受皇帝宠爱而让他受益的原因,但是姜文质知道不是这样。
吴倬本身就是才华横溢,他得到任何尊荣都是理所当然。
还有就是皇帝是个好色之徒,她不小心在御花园里看到了皇帝拉吴倬的手,被吴倬甩开了。
她惊吓不轻,赶紧和另一个宫女匍匐在地。只希望皇帝没有注意到她们,如果被发现,说不得会被处置掉,这在皇帝的眼里也不过是让清扫了地上的一片落叶而已。
不过,皇帝被吴倬拒绝,心情本就不好,哪里会注意不到匍匐在道路边上的两人。
当场就发作了,让贴身太监将两个不长眼的人拖下去杖毙。
人的性命就是如此低贱,低贱到连蝼蚁不如。
另一个宫女吓得赶紧说皇上饶命,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姜文质却没说,只是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最后看吴倬一眼。
吴倬脸色也不好,大约经常受皇帝骚扰,让他很厌恶。
不过,这个一言不发的宫女的确勾起了他的一点好奇,所以侧头看了一眼,就对上了姜文质平静却又眷恋的目光。
吴倬有一丝惊讶,想来,他还认识姜文质,他不知道她居然入宫做了宫女。
吴倬为两为宫女求了情,对皇帝说,“微臣没见她们犯错,为何就要被杖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宫中也有宫中之法,天子要杀人,也要给人一个理由吧。”
皇帝虽然好色好享受,但是绝对不是完全的昏君,帝国这么大在他的手里没有凋败掉可见一斑。
所以他也多瞄了姜文质一眼,大约看出了点什么。
他放了两个宫女,过几日,姜文质被从皇后宫里调过去给皇帝煮茶了,她先去学了一个月,才开始上职,除了煮茶,还有学调配香料。
第一次被召幸的时候,她非常震惊,不知道为什么会轮到自己被召幸。
再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吴贵妃又深受皇宠,为什么自己会被召幸。
但是这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被洗刷一通,被送进了皇帝寝殿的侧殿里去。
她的心里悲凉极了,在宫里的日子,她过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一天。
在床上,皇帝自然不会对她温柔,她看到他面色发红带着狰狞地在她身上动作,心里很是苍凉。
她最后疼得昏过去了,迷迷糊糊听皇帝自言自语,“他多看几眼的女人,也不过是如此。”
姜文质大约知道皇帝的心思,他是不可能搞定吴倬的,所以用各种别的方法来补偿。
姜文质虽然被召幸了,但是皇帝没说要提她的位分,她还是个煮茶的宫女,只是因为被召幸不免受人非议,想要像以前那样默默无闻安全地过下去实在不容易。
不过姜文质,她自认为自己就是一株草,所以风来雨来也照样抵挡得住可以过下去,也并不觉得日子苦。
她的这样的心态,倒是让管着她的主管嬷嬷很器重她了,觉得她不是一般人。
之后皇帝又召幸过她几次,姜文质后来总结出一个经验,似乎是皇帝在吴大人那里受了气,就要在她身上发泄一次折腾她。
其实她很想说吴大人对她是知遇之恩,吴大人对她没有儿女私情,不仅没有,恐怕在自己没站在他面前时,他是不会想到世界上有个被他取名叫姜文质的人。
但是,她自然不能这样说。
她怀上容简时,是十八岁的时候。
她自己也不敢肯定这个孩子是谁的。
皇帝召了吴大人夜谈,吴大人当然是不乐意,但是不能和皇帝当场翻脸,她被叫去奉茶,她亲眼看着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在茶里下了药,她觉得皇帝荒唐极了,吴大人是国之栋梁,而且此时已经是丞相了。
他对一个丞相下药!
姜文质真有种国将不国的感觉。
皇帝根本没有一国之君的气度,只是一个好色之徒罢了。
姜文质一时对吴倬十分心疼。
她只是一个女子,但是她觉得吴倬该是能够成为一代名相的,而不是被皇帝如此侮辱。
她心里想了很多,但是最后还是端起了那个茶。
她进了内殿里去,内殿里气氛很不错,皇帝靠在躺椅上,一个宫女在为他按摩肩膀,吴倬坐在一边拿着册子看着,面无表情,看完之后才对皇帝说,“张大人参奏微臣侵吞人私宅,微臣不知他此事是从何说起,这是根本没有的事,皇上还请明察。”
皇帝根本就没有要让人明察的意思,他享受地半躺在那里,眼睛半眯着,从那眼缝里射出的光定在吴倬的身上。
也许他想的是,是有他宠着,吴倬才能如此,要是他不再宠着他了,他能有什么呢。
不过是他现在还乐意宠着他罢了。
姜文质将茶端了过去,她先去奉给皇帝,另一个宫女要接过去放到茶凳上,皇帝却摆了摆手,说,“没长眼的东西,这是吴卿喜好的茶。”
姜文质愣在了那里,她想将茶**在地,但是另一个宫女,已经讨好地自己奉去给吴倬了。
姜文质脸色白了白,想要提醒他,但是皇帝的目光却盯着她。
吴倬将茶给喝了。
姜文质心里苍凉下来,就如第一次被皇帝召幸的时候。
殿里里其他人都被遣出去了,只有姜文质还跪在那里。
吴倬喝了茶只一刻就知道有问题,他很生气,面色红润里带着气怒而起的青色,死死把皇帝瞪着,什么也不说就要走出去,皇帝却威严而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让姜文质将他拉回来。
姜文质跪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对皇帝磕头,“皇上,吴大人乃朝廷肱骨之臣,岂容如此侮辱。”
皇帝却冷笑着给了她一脚,说,“那不过是朕瞧得上他罢了,参奏他的文书能有一厚摞,随便拿出几本,朕就能让他全家下狱。”
吴倬走到门口没有再走,他面色绯红,身子发抖,但是并不能掩他半分风度,他一身紫色丞相官服,俊美里透着雍容,即使此时如此狼狈,他依然皎如天上明月,让人只能远观膜拜。
他回过身来,对着皇帝说道,“皇上,微臣总算是明白了。”
皇帝脸色也沉下来,道,“你明白什么?”
吴倬没有回答,他走过来,将姜文质从地上拉了起来,姜文质虽然故作镇定,心里其实惊涛骇浪。
吴倬捧着她的脸开始吻她,手一把拉开她的腰带衣带,姜文质吓傻了,又觉得自己明日死也没有关系。
皇帝气得发抖,但是吴倬就敢在他面前和他的宫女颠鸾倒凤。
之后事情是如何混乱,姜文质昏迷过去了并不知道。
她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她会被赐死,就这样等着皇帝发话将她赐死就行了。
不过她却没有被皇帝赐死,两个月后,确认她有了身孕。
她也被直接从一个宫女提升成了妃子。
她其实并不敢肯定肚子里的孩子是吴大人的,因为此前几日皇帝也有召幸她。孩子是皇帝的可能性更大。
她做了妃子之后,皇帝没有再召见过她,她最开始活得很茫然,后来肚子里的孩子开始折腾她,她才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是得好好活着。
而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皇帝要怎么对待,她也完全不敢肯定。
皇帝对吴家大发雷霆过一次,一度要革吴大人的职,要将吴家流放到漠北去,但是在吴贵妃的哀求下,皇帝后来心软了,没这么干。
姜文质做了妃子,她自己没有任何实在的感觉,倒是她宫外的父亲和弟弟得瑟了起来,她在宫里也知道她父亲去找过吴大人麻烦,姜文质对此很是着恼,却又没有办法。
孩子出生后,皇帝赐他名简,这个名字就是他随意起的,甚至没有用礼部给拟好的名,就这样,容简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他一点不受皇帝的宠,皇帝在他小时候只瞥过他几眼,就不再给与过多的关注。
容简长得一点不像吴倬,有一点像他母亲,但是更多像皇室的长相。浓眉大眼高鼻梁,面容里带着一点粗犷,没有吴家的那种精致。
皇帝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更像他的孩子,他反而不喜欢。
也许,他更希望这是吴倬的儿子吗?
他大约想过,而往往人是求仁不得仁的。
当年的这件事,除了当事人三人,还有皇帝的贴身大太监,恐怕没有人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死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也不必再有人知道。
97 番外之小柿子吃醋遭殃
97、番外
番外之小柿子吃醋遭殃
容汶英七岁了;照理应该入宫和皇子们一起上学了。。D9123。org
和皇子们一起上学是很有必要的,在一起学习;可以让他们的关系更亲密;有利于下一任皇帝和王府的默契。
不过;容汶英却不乐意进宫了,因为要是他入宫去上学,他就不能再和小如儿一起。
虽然容简答应了他每天都回王府,但他依然不乐意去;这就把容简给惹急了,要揍他一顿,但是那毕竟是独生子;结果自然是没有揍下去;而容汶英便依然执拗着;能够在王府里多捱一日是一日。
到三月天,天气已经转暖,到处花红柳绿。
欧阳徽去世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但是闵湘依然没有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并不是他对欧阳徽有了什么羁绊,只是,他心里有总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欧阳徽种下了一个陷阱,他陷在了里面,不太容易走出来。
虽然经过三个多月的休养,他的身体已经养回来了,但是精神头依然没有以前那么好。
趁着休沐放假,容简就带着一家人在这风和日丽的春天里去东湖边放风筝。
容汶英,小如儿,两人欢天喜地,早早就准备好了好几个风筝,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除了这两个孩子,也带上了和他们一起上学的方君翔同学。
出发这一日,两个孩子一大早就起来了,丫鬟嬷嬷们伺候他们梳洗好,又仔仔细细地为他们抹上面脂手脂,怕出门被风一吹,两个小孩儿会觉得干。
外面太阳还没有升起,只是晨曦微露。
从屋子里出来,站在檐廊下,向外望出去,便可见这一日是晴空**,天上没有一片云彩,太阳要升起来的东边天空被染上了红色。
三月天,虽然已经不大冷了,但是一大早还是觉得空气沁人。
容汶英走在前面,小如儿走在他身后,他等了半步,将小如儿的手拉在手心里,说,“父王说让方君翔也跟着咱们去玩,到时候你不要理他,知道吗?”
小如儿已经慢慢长大一些了,懂得一些事,所以并不受容汶英的世子权威的胁迫,此时大大的黑眼睛转向他,粉嫩嫩的嘴唇抿了抿,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方哥哥呢,他人那么好,而且还会做菜,他做的签子肉,你也喜欢吃,不是吗?”
容汶英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道,“那你是觉得他比我还好咯。”
小如儿眉头微蹙,其实他是真觉得方君翔比容汶英好。
方君翔比他们大了三岁,又很聪明懂事,自然就惹人喜欢。
而容汶英则时常控制不住脾气,虽然从来没有真正欺负过小如儿,但是小如儿看他在别的仆人面前发脾气,依然会觉得容汶英不好。
方君翔则是对谁都好脾气,有礼貌,又总是私底下偷偷对小如儿更好,给他带吃的,教他写字,为他讲他不懂的课程。
而且在他爹爹生病的时候,他还很会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