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暖雪生香 by南枝(吴湘,容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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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简本要出花厅了,因他这句话又停了下来,他看出来了,欧阳徽对闵湘的确是非常在意非常执着,甚至不惜说出这样忌讳的话来,完全是自己不把人交给他,他就要和自己不死不休交恶下去,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了。
他对闵湘的这种执着实在让容简觉得诧异,而且欧阳徽一向冷静自持,以心思缜密和手段狠辣出名,朝堂里可没有几个人敢惹他。
皇帝把他当成一把刀,虽然很看重他,也绝对不是百分百就由着他。
皇帝没有真正信任的人。他这把刀只因对皇帝的忠诚才被皇帝拿着发挥作用,欧阳徽自己也非常清楚,但是此时,他却完全放弃了平常的冷静,连“交恶”这种词也说出来了。
容简也冷下了脸,道,“既然只是一个奴才,本王又和闵湘非常谈得来,话说知音难得,本王很看重他,欧阳大人,何不成人之美,将他赠予本王,若是要美人的话,他也并不是绝代佳人,本王再送几名美人与你,也就当是将闵湘换给我。如何?”
欧阳徽被容简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得火气要压抑不住,一张脸黑沉到底了,说道,“王爷没有听懂我的话么?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找到。王爷当年抛弃了吴湘,现下是觉得我也能够抛下闵湘么?我可不是王爷这般的人。”
他这一句话像是一根针,一下子戳在容简的心尖上,让他疼痛难忍,也要控制不住脾气了,厉声道,“欧阳徽,你什么意思。”
欧阳徽也根本不和他再虚情假意地说话了,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王爷搂着一个假货缅怀他,不觉得恶心人吗?我可做不出你这种事来,我喜欢谁,看上谁,我心里明白得很,不会如王爷这样假仁假义,护着假货,就当是补偿了当年的罪过。既然王爷不肯将他交给我,我自己会去把他找出来。如此,告辞了。”
欧阳徽说完,就率先一步拂袖出了花厅,衣袍随着他的步伐飘起来,像是一面旗帜。
容简之前还是脸色黑沉,此时却变得苍白起来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午时的阳光照在院子里,明亮刺目,就像是一道道的刀光,割着他的皮肉,割着他的心。
他失神了好长时间,才突然之间被什么触动了一样。
欧阳徽说他不会做出用人来替代的事情,那么,他做什么还要那么在意闵湘呢,他当年那幽深又克制地看着吴湘的眼神都是假的吗?
欧阳徽刚才说了什么?
他六七年前买了闵湘?
吴湘是什么时候死的?
不就是七年前。
容简突然之间发起抖来,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
闵湘长得像吴湘,但是气质也一样就实在太难得了,而且他还对着那副吴湘涂鸦过的旧画很在意,他喜欢吃吴湘喜欢吃的东西,他家仆妇说过以前闵湘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连闵湘的脚也和吴湘的一样大小……
太多的疑点了,这些疑点串起来简直让容简害怕,害怕之后又欣喜若狂。
闵湘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后,不仅对他不害怕,还总是流露出排斥的感情,但是默默看着他时,眼神又是那么复杂。
连这种事情,容简也觉得是证据,是吴湘没死,闵湘就是他的证据。
容简发了疯,他觉得自己疯了,他跑出花厅去,对着夏长峥大喊大叫,“夏长峥,跟着我来书房,有事要你去办。”
夏长峥对容简的行为很不能理解,一向沉着从容的王爷,现在却这幅样子。
容简在书房里椅子上坐下又站起来,别的不想先去想,只对夏长峥说,“你偷偷带人去把昨晚送走的闵湘带回来,偷偷带回来,不要让人知道。要多少银子都去帐房里支取。”
夏长峥没有问原因,行了礼之后就赶紧走了。
这下容简才稍稍平静一点,平静下来之后就有太多东西让他思考了。
欧阳徽是怎么知道闵湘的真实身份的?
既然闵湘之前在三水巷子生活得好好的,欧阳徽没找过去,那么,他一定是最近才确定闵湘是吴湘,他是怎么确定的呢?一定有证据,是的,证据。
虽然知道要去找证据,但是容简一下子又迟疑了,他怕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去找证据了,反而证明闵湘不是吴湘,吴湘已经确确实实死了该怎么办呢。
容简一时害怕去行动了,他也没有胃口用午膳,却让人去准备马车,他要去城郊大望山上一趟,那里有吴湘的墓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腐蛇亲爱滴的长评,还是二更吧,不然把大家的胃口都吊着……
容简这下总算是猜到了。下一章就是本卷最后一章,第二卷开始新的地图。
35 第一卷
35、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容简去了吴湘的墓地;因为有专门的守墓人,这里背山面水;风水非常好;又被打理得十分妥当。。D9123。ORG
山里松柏随着夏风摇曳发出莎啦啦的声音;容简坐在墓边,坐了很久,和吴湘说了很多私房话。
他说,“我知道的;你没有死。不然,你为什么总不真真切切地来入我的梦,我想要拥抱你也不成。”
“我知道;你没有死;你还活着;这里面不是你,不然,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你是恨我也好,你恨我吧,你恨我,但是活着,活着厌恶我,恨我。回来吧,回来我身边。我再不做对不住你的事,是真的。”
“当年,皇兄从幼时就厌憎着吴家,他坐上了皇位,怎么可能不对付吴家,只是怕师出无名,之后能够找到些什么证据,全都会拿去用,只想拔出这颗心头刺。我知道我帮着皇兄对付吴家不对,不过,没有我,也有别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法子的,吴家逃脱不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说,吴家也并不全算是无罪,不是吗?我知道你会恨我帮着皇兄对付你家里,我知道你会恨我没有帮吴家逃脱厄运,我知道。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不仅是皇兄的问题,我自己心里也住着一只恶魔,没有法子。我看到你,就想紧紧把你套在身边不让你走,但是你日日地在我耳边说你爹不让你和我结交,你总是说你爹不让你出门,你爹不会让你和我在一起,除非他不在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知道你会恨我这样想,那毕竟是你爹爹,而我总想着吴家会限制你,会限制你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死掉,这样没人能够拦住我和你了,你无处可去,你只会来我身边依附着我。湘湘,我那时候其实是害怕啊,太害怕了,害怕你去娶妻生子,以后都不来见我了。也害怕你小时候跟在吴贵妃的身边,高高在上,明明我才是皇子,可是在你眼里,我其实什么也不是。连父皇也宠着你,他抱着你,却没有抱过我,他说你要是他的儿子,他定然什么都给你,他连对皇兄也没这么说过。我知道,我是嫉妒你,我羡慕你,我心里住着一只魔鬼,那时候就想让你栽进泥土里去,从此没有办法再爬起来了,你只能依附在我身边,你只能跟着我,除了我的爱,你什么也没有,这样,我才会觉得不怕了,不怕你跑掉。但是你却还是跑掉了,跑到我再也没有办法触摸的地方。你是在惩罚我啊,是吧,我知道,你可狠了,因为皇兄为我指了婚,你就可以狠着心不见我,你把我送你的东西都烧成灰,让人拿着灰来还我,你说再不见面,见灰如见人就好,你可真是狠心,不是我用死逼你,你都不愿意见我了……你比我狠心多了,你总是知道我哪里最疼,就专门让我疼啊……”
容简无法控制地流了眼泪,靠在吴湘的墓碑边上失魂落魄,傍晚了才回城里去。
这下,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安排人去监视欧阳徽,找人去查当年吴家在牢里时的事情,派人去找当年伺候过吴湘的人,问他身上可有什么印记,虽然不一定找得到,但是却总是一个希望。
当年吴家族长,吴湘的父亲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不信,他那么多智多谋会让他最喜欢的小儿子去真的死了。
容简逮住了一根稻草,就只得死命抓住了。
他等着夏长峥将闵湘带回来,无论如何要问出真相来,只是,天不遂人意,夏长峥没回来,让人带回了书信,说赶上了闵湘乘的那只船,但是却没找到闵湘,闵湘没有坐那只船去西南,而是在三秀城就下船了,所以他现在在从陆路上寻找闵湘,让人带回信来,听容简的决定,是继续找,还是可以回来。
容简看着那一纸书信,沉了脸色,给了他一点希望,但是希望却在那么遥远的地方。
他又派了一队人马出去,让协助夏长峥,直到将人找到为止。
只是,十天之后,夏长峥给他带回的消息依然是人没找到,闵家一家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容简只得让他去叫闵湘可能会去的各地府衙里让帮忙留意闵湘一家人,夏长峥则依然继续找人。
不过因为他方向开始没找对,而闵家一家人已经对搬家逃跑适应了,在这顺风顺水的时节里,一家人走得非常快,才十天不到,就已经在云州城边上的新盐镇上安顿下来了。
夏长峥完全错过了能找到他的时机,以至于就没能给容简带来好消息。
不过容简也不完全是没有收获,首先是监视欧阳徽时,发现欧阳徽手下有人和邢奉安接触,其次发现欧阳徽的确是对闵湘势在必得,为了找闵湘几乎是疯了,还因为心情不好和家里闹起来,被他父亲罚了跪祠堂,欧阳徽的人也在找闵湘,而且他大约知道闵湘也从容简这里跑掉了,容简也在找人,他就没有再去找容简要人,而是自己找起人来。
除此,容简又去看了一遍吴家当年的卷宗,主要是哪些人死了,哪些人被流放了,哪些人被卖掉了,以此找到了吴家当年的几个伺候的家仆,其中一个是曾经照顾过闵湘的贴身丫鬟,在闵湘入宫去养之后,她因犯了错就许配嫁给了吴家乡下庄子里的男仆,以至于最后免于被流放和变卖,他们自己拿了钱从官府赎身之后,就还在京城生活着。
这个丫鬟现下已经是近四十了,儿子已经娶了亲,在城南城墙根住,开着一家酱菜铺子,有多的房子在房租,儿子在码头上学做帐房,女儿已经出嫁。
她被带到王府去的时候,无不感叹,皆因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在吴家也是过的精致的生活,对于这样的大宅大院,画廊雕檐,假山水池,凉亭水榭,他也并不陌生。
容简在书房外面的小厅里见了她,她根本不认识容简,知道这是来见王爷,就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行礼,也不敢抬头。
容简说,“起来罢,旁边坐下就好,本王是找你来问些当年的事情,你无需如此害怕。”
妇人叩头之后才战战兢兢坐下了,依然不敢抬头,她已经换了一身最能见人的衣裳,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打扮和模样,只和贵人府里的下等奴才差不多。
容简说,“当年吴湘还小时,大约两三岁的样子,你有在他跟前照顾过,是吗?”
妇人知道吴家事是忌讳,赶紧说不是,没有。
容简也没生气,只说,“吴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本王找你来,你认为是和你一个城墙根的村妇计较当年吴家的事?”
妇人赶紧道,“村妇不敢。”已经又去跪下了。
容简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当年照顾吴湘时,他身上有过什么胎记吗?能够确定他的身份的胎记,如果你能记得,不说谎,本王会嘉奖你,带你来这里的事,也不会有人说出去。吴家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不会有人再计较。”
妇人并不愚蠢,虽然紧张和害怕,但是也明白事理,她不知道王爷要知道这事是想做什么,但是应该是紧要事,想了想之后,就说道,“奴婢只伺候过小公子一个贵人,当时奴婢也才十三四岁,小公子才一岁两岁的样子,奴婢有为他洗澡换衣,虽然都是三人一起做,奴婢也还是抱过他的。其实不大好说,但是记得他的胯/下地方有一大片胭脂红,说是生来就有,当时大家也不敢谈论此事,管着我们的嬷嬷说小公子前生是女儿家,所以就是那样,还说因此小公子才更娇贵,让大家小心伺候。虽然过了这么些年了,这些却也记得很清楚。”
容简手里捏着一把骨扇,眼神深幽起来,他和吴湘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吴湘从来不让他亲热,根本没机会看到这个胎记。
他点点头,道,“你出去吧,会直接送你回去,以后还需要问你什么,会再传你。”
妇人就赶紧出门了,自有仆人引她从侧门出去,给了她赏银。
容简坐在那里怔怔发呆,不知道欧阳徽是不是看过闵湘的身子了,心里烦乱起来。
而闵湘一家已经在新盐镇住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这几天大家给投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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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厚爱了,无以为报,只能好好更文。
因为下一章是下一卷开始,所以中午还有一更。
36、第二卷
36、第二卷
第一章
二月初二;龙抬头。。d9123。oRg
云州作为天朝最富庶之地,是天朝的粮仓;这里大河小河大湖小水塘何其多;因此;这里的人也最怕水淹。
在龙抬头这一日,便要吃煎饼和炒黄豆,是为能够下雨滋润大地,但是又不至于不发大水。
而闵湘一家生于京城;便是要在这一日为六岁的小孩儿剪去当初没有剪掉的胎发。
于是,到这一日,闵家一大早起来就开始了繁忙的一天。
云州算是南方;冬天没有京城的寒冷;这一个冬季;甚至只飘过一次很小的雪,雪刚落到水里就化掉了,完全不会有在京城时,到冬天大雪铺满大地的壮观景象,也不会有小河被冻上京城人家在河上面凿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