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二-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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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兵籍名册
宋忠搂着申建元，看似亲密，却随时可以收割申建元的性命，他笑得很邪恶，像是动画里常见的反派，看到的人都觉得脊背发凉，申建元则是害怕得双腿打颤，眼珠子一翻一翻的，随时都可能晕倒在地。
看到这个情景，不理会太子、一直在朝苏牧靠近的申立雄终于停下步子，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宋忠说道：“你不敢。”
“不敢？我可不认识这两个字。”宋忠大笑起来，震得申建元险些失聪：“去打听打听我的外号，再判断我敢不敢的问题吧。”
申立雄沉默，脸很臭，宋忠是有名的“疯子将军”，疯子的行为模式是正常人无法揣摩的，宋忠正是因为常常做出很多出格，甚至是疯狂的事，吓到了不少人，就连先皇都对他头疼不已，这才得到了疯子的称号。
别人不敢杀申建元，恐怕连康王都会有所忌惮，可宋忠绝对敢这么干，而且从他的笑容可以看出来，他很想这么干。
申立雄可不愿用苏牧的命换自己儿子的命，可他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苏牧，他是素甲军第四军团的副团长，宋忠是玄甲军第七军团的军团长，以职位来说仅矮了半级，以身份来说应该是平起平坐的，毕竟副团长已经有了转正的资格，只是没有空缺而已，要是在这里因宋忠的威胁而低头，以后就很难再抬起头来，这件事一传开，对素甲军是有影响的。
“都停手吧，这里是最前线，今日虽无战事，但二位要是起冲突的话，上头肯定要各打五十大板，谁也不好受，不如各退一步，有什么事等战争结束再说，今晚我在天宁阁设宴，二位同来，我让贾老板取一坛他酿的女儿红出来，大家喝个够。”李庆不得不出面当和事佬。
他知道申立雄的心思，可他们在这里闹起来，对他此行的招揽计划是十分不利的，要是闹疆了，只能争取到一边只是小事，怕的是另一边赌去跑去为康王或皇后效力，那他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太子的年纪已经不小，康王摄政的理由不复存在，名不顺则言不顺，他要继续当皇帝，或是拥有当皇帝的机会，李庆就成了最大的障碍，所以康王现在不但不会再保护太子，还很可能会亲自让人杀死李庆，这样的话在皇后的小儿子李商长大之前，他仍能继续摄政，就算那时李商成了最后一个太子，又有皇后撑腰，保护措施必定比李庆严密千百倍，杀死他的希望渺茫，那也要比现在就退位当回亲王大得多。
李庆冒险秘密来到安生城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情况越来紧迫，他只能来打四圣族的主意。
但申立雄是看不起太子的，刚才李庆让他住手，他只是冷哼一声，当没听见，此时自然也不会听劝，冷冷的对宋忠说道：“我有充足的理由杀死苏牧，身为平民，他当街殴打军人，还很可能把王川给杀死了，若是你信任的手下被打，你能忍下这口气？”
“当然忍不下。”宋忠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要是我的手下被打，我应该会杀他全家。”
这话一出，苏牧、彭辉和陈瑞雪都楞住了，宋忠说这话不就是支持申立雄把苏牧杀死么？怎么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莫非是突然发疯不成？
申立雄也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怀疑宋忠是错说了话，急忙抢先说道：“那就是了，快把建元放开，王川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他在战场上的勇猛无须言表，苏牧施诡计将他打晕，既然今日见到了，我岂能无动于衷？”
宋训笑道：“所以说嘛，你要动苏牧，我就杀你全家。”
“嗯？”申立雄呆了一下，猛然醒悟过来，大声说道：“苏牧根本不可能是你的手下，两年前他战胜洪长老，取消通缉后，没过多久就消声匿迹了，他的那个影子影魂已经出名，绝不可能悄悄入伍，一直没被别人发现。”
宋忠摇了摇头：“他这两年没在军营里，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据说是去修炼了，看起来有些效果，王川那小子都被打败了，比起两年前来，应该进步不小。”
申立雄又是冷笑一声：“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你非要说他是你的兵，那我也可以胡诌说他是我手下的兵，教训自己手下的兵，你管得着么？”
“胡诌？”宋忠哈哈大笑起来，向苏牧问道：“小子，两年前我们见面的时候，都说过些什么话？”
苏牧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你让我加入军团的前锋营，说我有希望能当个大队长。”
“那就对了。”宋忠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本小册子，扔给了申立雄，说道：“两年前我就将他编入了玄甲军第六军团九大队的前锋营，这是兵籍名册，你自己找找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诌了，老子只会发疯，不会胡诌。”
申立雄接住册子，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苏牧，翻开册子一找，果然在靠后的位置找到了苏牧的名字、年龄、事迹介绍等等，两年前打败洪长老这件事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绝不是同名人那么简单。
他又用手抹了抹纸上的字迹，墨汁已经干透，没有抹花，说明这东西也不是临时弄出来的，就连纸张的边角都被翻疵了，苏牧刚到这里不久，就算是做假，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做出这么细致的东西来。
申立雄并不知道，这本名册是真的，但苏牧那页确实是假的，之所以能做这么细，是因为李庆和宋忠已经在这上面花了不少时间。
二人在两天前就已经知道苏牧要来了，也知道了在文通城里发生的事，他们清楚申立雄的为人，肯定要给儿子和王川出气，就弄了这么一页兵籍出来，时间充足，又花了不少精力，墨汁自然早就干透了，页面也经过做旧，确实没有什么瑕疵，这才将兵籍放进名册里。
能这么早得知苏牧的行踪，完全是申建元的功劳。
第一三二章 九卫营的血液
李庆和宋忠提前两天就知道苏牧要来，也知道在文通城里发生的事，以及申立雄肯定要为儿子和王川出气，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苏牧，便在前锋营的兵册中加入了苏牧的那一页。
这个举动成功的唬住了申立雄，苏牧如果也是军人，那么“平民殴打军官”这条罪名就不成立；而如果他是宋忠手下的军人，那么要动苏牧，就得做好面对宋忠怒火的准备。
疯子将军可不是什么善茬，军人护短的脾气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玄甲军第七军团在他的领导下紧紧抱成一团，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关系都十分融洽，比亲兄弟还要亲，上头下面的任何命令都能得到最快、最准确的执行。
鉴于这些情况，申立雄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要是他当着宋忠的面杀死或是伤了苏牧，就会被看成是挑衅，玄七军的报复不会立即到来，但只要战争一结束，报复就会接踵而至，甚至让冲突上升到玄武族与白虎族之间。
能够在两天前就得到消息，做出能够以假乱真的兵籍，全是申建元的功劳。
……
申建元是从文通城快马急奔而来的，中途在别的城池停留也只是为了换马，而他骑的马就是驿站里的。
九卫营里几个核心人物，杨哲良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军部的一名侍郎，主管九州各城镇的驿站，两年的时间，杨哲良已经将九州大部分城镇的驿站站长发展成为了情报运送官，北疆长期受到荒人的侵袭，坤州属地重点地段，前线地段的城池驿长是最早、也是最容易发展的，这里的人最清楚荒人的可怕，九卫营将来必定能保护他们，只要稍一点拨，那些站长立即就加入了，甚至愿意捐钱捐物，帮助九卫营尽快发展。
情报传送机构、九卫营的血液就这样慢慢建立起来了，相对来说，这是最容易建立的环节，驿站站长都是当地人乡绅、名门担任，说白了就是掏钱养军马的人，偶尔能递送一下不重要的文书，重要军情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送军情的人可以凭借他们的军牌借宿、借马。
在小黑制住王川、苏牧的身份显示之后，围观的人群里就有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往城边的驿站走去，另外两人仍留在原地观望，直到战斗结束，众伤兵开始乱殴，第二个人这才悄然离开，第三个人退到了远处，继续观望。
第一个回到这里的人准备好了马匹，第二人回到这里的人写好了苏牧出现在文通城、准备前往安生城的情报，如果第三个人回来后没有更多的消息，他们就会立即离开，一个人准备往北，将这消息带给太子身边的人；另一个往南，将消息送往京城。
太子离开京城来到前线的消息一般人不知道，但他们是清楚的，也得到了留意一切对太子不利消息的命令，据说苏牧是太子身边的人——尽管极少呆在太子身边——那么让李庆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很有必要的。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第三个人是和申建元一同回来的，申建元急匆匆来到驿站，掏出怀里的兵牌就要借马，最先回来的那人楞了楞，看向第三个人，见对方摇了摇头，便把写着情报的纸条卷起来，塞到暗藏玄机的马鞍里，将马借给了申建元。
驿站里的马并非战马，但属于军马，借去的人是必须要归还的，无论还到哪个驿站都行，只要别骑得太久太远就行，伤到或不归还驿马都是要治罪的，因此驿站传递情报的方法不一定要通过人，不是太重要的情报，在有机会的的情况下是可以让驿马来递送的，只要附近的驿站里有自己人，就不会让情报流失。
申建元哪知道这些，他骑上马就跑，根本不知自己客串了一把九卫营的探子，将情报准确的运到了安生城，将驿马还给驿站的二十分钟后，李庆就已经知道了苏牧要来的消息。
宋忠曾经打败过苏牧，他手下的陶峰、彭辉等人也和苏牧打过交道，对苏牧颇为欣赏，知道这些消息后李庆就开始想方设法要来安生城，如果能得到宋忠的支持，他就更有底气了。
宋忠不会害苏牧，李庆收到消息后立即就找到宋忠商量对策，一方面是想帮苏牧消除个隐患，另一方面也是向宋忠展示九卫营的实力。
只是没想到因为彭辉的关系，苏牧的到达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很多，等他们来到城外时，苏牧已经和申立雄的亲兵打在一起，再来晚一步，苏牧抹了那名亲兵的脖子，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
都是军人，打架骂娘都属正常，申立雄没有了为难苏牧的理由，只好作罢，继续等等王川的消息，要是王川被打死或落下了伤残，那时他要为难苏牧，宋忠就无话可说了。
苏牧和小黑放开了亲兵，宋忠嘿嘿笑着放开了申建元，一行人走进了安生城，厚重的城门再次放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门是申立雄叫开的，安生城在最前线，城门轻易不能开启，苏牧和彭辉一起来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彭辉是玄甲军的军官，肯定能叫开城门，只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九卫营弄得不错嘛，比我预期的要好一些，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听完了李庆的概括，苏牧笑着说道。
几人现在在宋忠的住处，也就是玄七军的作战总指挥部，宋忠在院子里狠狠的训斥着彭辉，陶峰等人和苏牧打过招呼，都到外面去扇风点火了。
“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在宫里听听意见，定夺下主意而已，其实真要做的不多，当初你已经说得很细，再把这情报机构弄坏了，那我也没脸当什么太子，不如早死早超生。”李庆不失时机的拍了个马屁。
出了个主意就消失两年，苏牧没好意思笑纳这个马屁，只是说道：“我可没什么功劳可言，陆琪、秦月、齐家父女、杨侍郎、袁主事和青丘族才是做了事实的，说句劳苦功高也不算过份，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第一三三章 想太多
“放心吧，大家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说我现在自身难保，没办法做出什么许诺，但能够保证的是，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大家因我而死、为我而死，在必要的时候我会站起来，只要我死了，无论是谁都不会再为难你们了。”听到苏牧的话，李庆认真的说道。
“嗯，有这样的觉悟是很好的，只是这个想法太过时了。”苏牧点了点头，但语气有些不以为然。
“过时？”李庆没有听懂，看向了陈瑞雪，见她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是啊，过时了。”苏牧解释道：“这个想法在九卫营开始建立之后就失效了，当初你们听到情报机构的时候就能想象出它的厉害，现在初步建立起来了，知其存在的人更能直观的看出来，九卫营已经成了块大肥肉，谁都想夹到自己碗里，夹不到也要狠狠咬一口，或是吐几泡唾沫，无论你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已经深陷其中。”
李庆沉思了一会，重重的叹了口气：“确实……是这样的。”
苏牧笑了笑，拍着李庆的肩说道：“也不用太当心，基本都有心理准备了，就是因为很好很强大，九卫营才会成为肥肉，有九卫营保护，大家的安全就不成问题了，这是良性循环，要注意的是内部不能出纰漏，否则就会变成恶性循环，当九卫营被别人利用的时候，就是个烂泥潭，我们每个人都会深陷其中。”
“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别人把九卫营夺走的。”李庆握着拳头说道。
“哦，努力吧，骚年。”苏牧撑了个懒腰，问道：“晚上真要请申家父子吃饭？”
“嗯，我也不想的，只是目前还不能和白虎族闹僵，申立雄在素甲军中声望很高，所以……就麻烦你去一趟吧，虽说是设宴，但实际上只是去吃个便饭喝几口酒而已，他们还有守城的职责在，不会耽搁太久的，就是申建元那性格……恐怕会在席间说些你的风凉话。”李庆苦笑道。
“风凉话嘛，又杀不了人，我是不会介意的，不过你得注意了，贪多嚼不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四圣族表面上和气，私底下肯定有不少摩擦，两头顾的话可能两头都顾不到，唔……好像快训完了，我得抓紧时间去凑个热闹。”苏牧说着起身走到院子里，看宋忠训彭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