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心-作者:格子里的夜晚-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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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沫点了点头，冲着身后隐秘地招了招手，带着人弯着腰快速钻过山林，朝着那个山口冲去。
“准备了……”巴雷特深吸一口气，对赵尧说道。赵尧的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黑暗中、在安静中等待几分钟，都是很难的。当预定的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巴雷特的那个绑在小臂上的腕表上的小击锤轻轻敲了敲他的皮肤。巴雷特实在是很喜爱天梭钟表行的这些东西，这些小东西让战场变成了他们这些有脑子的人能够越发有掌控力的舞台。可惜的是，为了隐秘，他从来不能把那些充满艺术感的天梭的珍品带上战场，比如，那个上个月刚刚发布的“三问”……
巴雷特一秒都没有多等，右手就用力一斩，随即，咻咻的射击声充塞着他的耳际。云州的军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是强大的部队越是安静，在攻击的时候，那种无意义的呐喊呼喝已经被摒弃了。对于已经有力量藐视一切敌人的云州的军队来说，用呐喊来为自己壮胆来威吓敌人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第一次安静的攻击中，一百多敌人已经有六分之一倒下了。战士们顺着山坡滑了下去，乘着山体的斜坡带给他们的动势，发动了第一次冲击，也仅仅只有这一次冲击而已，在绝对的兵力优势下，只是这一次攻击就解决了集水池边的这些敌人。他们稍作集结，就冲主营垒的后门冲去。想要赚开营垒的后门是没什么机会的，能够凭借的还是绝对的力量。
而在全军开始冲着那扇只有少量兵力防卫的后门发起冲击的时候，巴雷特才让身边的信号兵用响箭和彩烟通知山下：一切进展顺利。
“好！”成迟立刻就得到了通报。有了空中飞艇来观察，其实整个大仑山上的各种动态他都能了然于胸。“全军出击，总攻！……亲兵队，带刀……诸位将军，大家各自去作战吧，我们山上见。”
成迟说得豪气，而还滞留在主营帐的这些将军、营正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们齐声大喝道：“为云州效死！”就纷纷急不可耐地朝着自己的部队赶去。成迟顶盔贯甲，很快就出现在了前沿。而在主将和各级将军的亲身带领下，全军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高潮。
当战斗持续下去，双方的不平等越发明显，在飞艇队的骚扰和通传下，几乎没有任何一支援军能够全须全尾地抵达前线去对抗云州大军。这种全面的骚扰和重点攻击，甚至比先前的全面轰炸来得更让人无奈。当黄昏到来，夜幕渐渐笼罩大地，云州大军却一点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他们持续着发动攻击。各个营地军士轮流突前攻击，重步兵和长弓手更是轮换了多次。毕竟在这种山地战斗里，虽然双方接触的面有许多个，但每个正面对都不太可能全面展开兵力，双方就这样将一场大战摔打成了零零碎碎的小型的战斗。
在太阳落山前，主营垒的后门终于被攻破了，特种营、荣军营、戴氏族兵如狼似虎地杀入了营垒的内部，引起了一片鬼哭狼嚎。到了这个时候，实际上失去了指挥的大仑山的西路军全体，已经不可避免地失败了。大仑山，这个被寄予厚望的要塞群，居然也只不过坚持了一天而已。虽然肃清工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基本尘埃落定，但那都无关紧要了。在攻占了大仑山之后，戴云主持的正面攻势，再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全都是一马平川，一路都是中小型的城市。而对于掌握了多种强力攻城手段，有着强大机动力的云州大军来说，这些都不成为问题了。戴云几乎从第二天开始，就全面展开了攻击，用严厉的手腕逼得西路军节节后退。
如果说，大仑山一役有什么让人不满的，那可能就是伤亡太大。由于不占地利，虽然靠着飞艇和多兵种配合，靠着出奇兵，云州始终掌握着战场主动，但前后投入的那么多部队，居然总计有七千多的伤亡，其中阵亡有一半。这个数字，让云州军上上下下都打起了精神。一个多营就这么阵亡了，还有一个多营受伤退出战斗……这些，足以让大家意识到，北辽西路军还是很有实力的，尤其是他们还抱着如此伟大而不切实际的绝望的幻想。
而为整个西路军注入了这种绝望的力量，并且来领导着这场注定会失败的抗争的高森旗又在哪里呢？没有人能想到，他居然带着西路军最精华的力量，在南线悄悄等待着叶韬，等待着和血麒军的猛烈撞击。
第四百七十五章 逆袭
在得到攻占大仑山的消息之后，戴云没有等大仑山集中的兵力重整，就在中路全面发动了攻击。有了如虹士气和精到的战役规划，在短短三天里，中路大军就将西路军驱推了四十多里，攻占了数个中小规模的城镇。虽然中路大军还要为那些城镇里敌视自己，各方面都坚决不配合的居民们分散那么一点精力，但中路大军至少是获得了好几个支撑点，后续的展开会更顺利一点。云州大军从来不担心地方的配合问题，他们不从当地征粮，有严格的战场纪律，出行总是成群结队，随时保证应对各种规模的战斗。
而在中路全线攻击之后一天，血麒军开始接敌了。一开始，只是小规模的伏击、骚扰。在相对于中路和北线而言复杂得多的道路环境里，血麒军需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一开始两三天里，西路军居然陆陆续续造成了血麒军超过两百人的伤亡。除了第一次战斗中的十三人阵亡二十九人受伤之外，都是西路军用各种非战斗手段造成的。高森旗让飞虎营的斥候部队化整为零，分成许许多多个小组，在路上设置各种陷阱，在崎岖的山路上，一次小规模的山体滑坡，说不定就能报销若干个血麒军的战士。血麒军的战力的确是强，但除了轻步兵、弓手和骑兵，最具战斗力的重步兵和重器械营在行军过程中都需要依赖友军的保护，战斗力一塌糊涂。而在山道行军中，当那些人为造成的山体滑坡、滚木擂石和小规模的骚扰破袭结合起来，血麒军不胜其烦。
随后的几天里，血麒军不得不大大降低了行军速度，更依赖于飞艇的事先侦查，更依赖斥候部队的反骚扰作战。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天，一直到血麒军作为先头部队的轻步兵营终于走出了群山，将辋川镇收入视线。十天里，血麒军伤亡超过六百人。虽然就战力损失来说微不足道，血麒军坚信自己会胜利的信念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全军却陷入了一种烦躁的情绪中。大家都想着，在辋川好好打一仗，纾解一下郁闷的情绪。
但是，高森旗似乎把握到了血麒军的这种情绪似的，辋川镇居然完全不设防，原先辋川镇的六千驻军居然在一天之前全部撤离。高森旗只留了一个小校，捧着一纸战场移交文书等着血麒军，文书上写明了整个辋川镇的人口和现在的粮食、药品和其他日常状况，声明了战场移交旨在减少平民伤亡，辋川镇本地的居民不会配合血麒军的军事行动，却也不会妨碍他们，希望血麒军不要伤害当地百姓。
这一招让血麒军上下越发郁闷了。邹霜文虽然统领血麒军多年，但总的来说，他是一个行政管理式的将领远多过是一员战将。在叶韬带着卫队进驻血麒军之后，他一直作为叶韬的副手，将叶韬的指令传达到血麒军全军。这种诡异的局面，邹霜文更依赖叶韬的决断。
“对这样一个对手，决不能以平常的想法去测度，其实……我也没什么办法，我想不出来，到底西路军现在玩的是什么花样。现在，我们正面的对手，可的的确确就是高森旗本人啊。”叶韬说道。
“大人，你也没办法？”邹霜文有些着急，“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别着急么。”叶韬从容地说，“战场上的确是有很多奇思妙想，但是，这些奇思妙想的轨迹却是可以追寻的。高森旗想要做的事情无非几种，要么分散我们的兵力，让他可以形成局部优势各个击破，还必须能够速战速决，他知道血麒军的战力一旦发挥出来，绝不是相同兵力或者三倍以下兵力能够轻易解决的。要么，是要让我们无法正常完成作战目的，这倒是很有可能，我们如果不能迅速打通到镇北关的通路，靠着穿越大山的补给线，血麒军这样的部队很难持续作战。但他还是对我们有信心……居然不玩坚壁清野这招。他看准了我们，一直都是战场上的绅士，永远是。再要么，就是想方设法阻断我们的补给，让我们慢慢消耗掉战力，这也不容易。其实，真的要有这种危险，我们不管不顾地直接打通到镇北关的道路，加上邱浩辉和薛垣的接应，估计也就是三天。三天的补给不算什么，但是，辎重营怎么办？辎重营不是没有自保的力量，但是，面对的要是飞虎营这样的部队，又是另外一说了。”
叶韬的解释，也是在理清自己的思路。他随即下令自己的侍卫队反身进入群山，协助保护几个辎重营加强防御，并且对沿途的小股敌人进行清剿。虽说是在山里，但毕竟是有不少中小型的村落，沿途驻扎的军队加强了警戒，协助补给的运送。一时之间，虽然高森旗的确在群山中利用长期经营的一些隐秘的洞穴藏了一部分士兵，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下手的机会。高森旗在辋川的故布疑阵这么说来也算是取得了应有的效果，血麒军的确因为前期的骚扰和现在的越发谨慎而减缓了向东南方突进的速度，但是，高森旗想在群山中寻机吃掉一个辎重营和一部分辅助部队的念头却也没有能得逞。他绝没想到，当血麒军全军在辋川集结完成之后，分头驻扎在群山中的部队居然向两翼撤出，辎重营也完全放弃了运输物资的工作，撤回云州。不仅如此，这一部辎重营甚至直接全军向南运动，以急行军的姿态准备回到东平，再一路行进到镇北关，在镇北关重新开启运输工作。而封闭了群山两翼之后，高森旗在群山中的部署顿时成了一句笑话。
这样的部署，对于叶韬来说，只是谨慎起见。维持十天没有全程保护的补给线，不符合叶韬求稳求全的战争美学。当辋川有了飞艇站和前进基地，而血麒军又有了二十天上下的口粮，对叶韬来说，完成初步战术已经足够了。叶韬随即下令血麒军出击，陆续攻占了铁门镇，大兴镇，永兴城，在五天时间里，血麒军开进到了距离镇北关仅有两天路程的地方。只要再攻克祥宁城，这整条路上通道就打通了，血麒军将能够直接通过镇北关获得补给。
而到时候，有了血麒军掩护侧翼，还没有完全完成战争准备的天璇军，镇北关诸军和禁军一部，也可以陆续将整备完成的部分陆续投入作战。
就在这个时候，不好的消息传来了：辋川失守！
在血麒军离开之后，驻扎在辋川的是奔狼原上的部族组成的一个营，和荣军营一部，再加上维护飞艇站的那些技术兵种，以及血麒军自己的辎重营一部。总共加起来也有五千多人，六千不到一点。要说战斗力那是相当不错的。但是，没想到的是，高森旗居然将南线自己保留着准备和血麒军最后决战的七万兵力集中了起来，再加上从中路退下来刚刚整编完的一万多人，一次性投入到辋川的攻坚作战中去。十几倍的兵力优势、大量用于封锁空中力量的神臂弓、压倒优势的弩炮、不要命的攻击方式、连续轮换绝无间隙的攻击、加上辋川城里的“百姓”的策应，攻击开始后第七个时辰，大量敌军冲进了辋川。荣军营死战不退，终于让草原营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带着辎重兵和飞艇技术人员冲出辋川，向南撤离。而荣军营一千两百战士全部阵亡……他们最后引燃了囤积的火油弹，将半个辋川付之一炬。高森旗的所谓的战场移交，最终还是被证明是一个陷阱。如果不是潜藏在百姓里，一直得到很好掩护的那几百死士突出奇兵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本来很有机会守住辋川，坚持到援军到来的。
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辋川的飞艇站里有四艘飞艇，突破了敌人的防空阵的有两艘。在这一役中，悬挂着爆炸物的小型飞艇、火箭之类叶韬“预言”过的防空武器纷纷亮相，证明了北辽的工匠也不是吃素的。一艘飞艇飞往云州向戴云报信，另一艘则南下向叶韬报信。辋川易手，也代表着血麒军暂时被切断了和云州的地面通路，而暂时，除去镇北关的飞艇站可以不断向他们空投各类物资之外，他们没办法获得大宗的补给了。高森旗抓住了这个时机，攻占了辋川之后，乘着云州方面的部队没有恢复这条地面通道，高森旗图谋和血麒军一战。他觉得手里近十万部队还不够，冒着和戴云的大军胶着作战的中路全面溃退的风险，居然从中路又调了两万多精兵南下，另外，再从西路军的总预备队里调来了两万多部队，总计加起来近十五万人，大部分都是训练有序的精兵。而高森旗，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南下，寻求和血麒军一战……
第四百七十六章 应战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这仗不能不打。”叶韬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好像在放射出冰冷的愤怒。那就是高森旗的战争风度么，如果这样就能让东平高看北辽一点，那就错了，这只会激怒叶韬而已。
血麒军，加上一些配属的部队，现在叶韬手里的部队总计也才六万人不到，和高森旗如果要正面一战，那就至少是一比二的兵力比。不管是在会战还是进行一场复杂的战役，这种兵力比很大程度上都抵消了血麒军的优秀装备和卓越战力。而且，高森旗一直都很明白，叶韬不会打一场消耗战，而他会。
“大人，下令吧。这个仇我们一定得报。”在军帐里，大家虽然都知道人数上的巨大劣势，但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大家没有一丝畏惧。虽然他们随身只有十几天的口粮，而他们很明白，恐怕高森旗不会让他们轻松打通前往镇北关的道路，但血麒军上下的战意，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昂。
“邢远，统计军粮、马料和各种消耗，尤其是马料，到底能使用多久，我要具体的数字。”
主管后勤仓储的邢远是索铮以前的副手，对叶韬的要求早就做好了准备。“大人，不减少供给标准的话，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