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碎之山河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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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动,我来。”
言婳看出了他的意思,本来可以用内力直接震开冰块,可怕引起冰洞坍塌,只得一点一点的用内力融化冰块。
南宫懔不想他在她身边,还需要她动手。所以没有回答她,直接出手。内力汇聚于双臂,一直到手掌,慢慢的伸向凸出的冰块。
不一会儿,冰块有了消融的迹象。可此时硬撑着的南宫懔因为双臂的用力,牵动着背上的伤口,额头浸出了豆大的汗珠。
随着冰块消融的范围逐渐扩大,南宫懔终是没有撑住,捂住胸口咳嗽了起来。
“懔,你不能再使用内力了。”言婳趁着空挡抓住南宫懔的手腕把了脉,那巨大的冰块不仅伤了他的背,还砸出了内伤。
“婳儿,我不想……”
“我懂。”
言婳把南宫懔扶到一旁,就再次回到刚刚站的地方。
她把内力引至双掌,朝向凸出的冰块。过了很久很久,终于融化了可供一人通过的出口。
她走过去扶起南宫懔,心里一痛,
“懔,你不该来的。”
“说什么傻话,乖,你先出去。”
言婳的心里充满了温暖,不知怎么忽的转身抱住了南宫懔。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真真正正给过自己温暖。从出生就未见过爹爹,自从娘亲死后,她便开始一个人练功,纵使夜晚孤寂害怕,也得自己一个人强撑着。
“懔,我……”言婳再次流下了眼泪,哽咽的说不出话。
“傻丫头,怎么哭了。”南宫懔擦干言婳眼角的泪,似乎心也像那冰块一样一点点的融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南宫懔情不自禁说出那句话,内心却越来越矛盾。
他有国仇家恨,能陪她到老吗?
他接近她的目的是爱她还是别的?
言婳拗不过南宫懔,从融化的出口跨出了冰洞,她的身后是一直注视她的他。
他看着女子一点一点的离开他的怀抱,蓦的心痛,心里唯一一点温暖消失。
他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懔,快出来啊。”言婳站在洞外看着洞内发呆的南宫懔,忽生一种错觉,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就是一个梦。
“嗯,这就出来。”南宫懔说完,弯腰准备跨出冰洞,他的余光看见洞外女子关切的目光,以及那时的温暖,那个瞬间,他在心里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懔,你快看。”
南宫懔顺着言婳指的方向看去,原来他们已经站在了一片梅花林中,漫山遍野的红梅在寒风中竟相开放。而身后依旧是高峨危耸的雪山,与大片大片的梅花林交相呼应。
鼻尖强烈的梅香是她的香,还是梅花林的香。
言婳似乎看见了娘亲在梅花林里向她招手,她跳跃着奔跑着瞬间便置身于梅林。
一树一树的红梅,在她的身边绽放。
白衣,红梅……
看风景的人醉了……
“懔,你知道吗,我的娘亲特别喜欢梅花,情谷一年四季总会有开不完的梅花。”
“我记得,娘亲每日总会站在梅树下吹萧,无论梅花开或不开。”
“娘亲很漂亮,像这些梅花一样的美。”
“从我刚学步时起,娘亲总会拉着我的手,徘徊于梅林。”
南宫懔看着面前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心里的矛盾又开始沸腾。
“可就是在梅林里,我从未见过娘亲的笑容,我很不明白,明明娘亲很喜欢梅花,为什么在梅花林里,娘亲反而越忧伤。”
“直到我偷偷学会了娘亲的《梅舞》”
言婳脚尖轻点,踩在一梅枝上,双手的水袖轻轻伏过脚下的梅花。
只见瞬间漫山遍野的梅花全都朝着言婳而来,鲜红的梅花在白衣的言婳周围翻飞。
随着言婳的舞动,梅花时而有规律的汇聚,时而四散而去,时而一飞冲天,时而又俯冲大地。
红梅包围着的白衣女子,犹如花中仙。自梅生,从梅灭。
满山的梅树成了秃树,除了言婳白衣周围鲜红的花。
言婳忘我的跳,似乎要把心中的伤痛尽情的抒发。
她越跳越停不下来……
娘亲,你就是这样一直跳吗?
娘亲,你就是这样的悲伤吗?
娘亲,梅舞,没舞。
南宫懔沉醉的心,忽然吐出一口鲜血。他越看越觉得《梅舞》的奇怪,眼前那鲜红鲜红的红梅,犹如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在叫嚣。
发觉不对,南宫懔立即飞掠到言婳的身边,却看见泪早已湿了她的脸,“婳儿,停下来吧。”
南宫懔一边躲着言婳的舞步,一边不停的说:“婳儿,别跳了。”
看着言婳全然投入忘我的跳,南宫懔不管不顾上前紧紧拥她入怀,“婳儿,我在,乖,我在……”
☆、第051章夕阳余温羞红她的脸
被拥入怀中的言婳,在南宫懔轻声细语中慢慢平静下来。随着梅舞的停止,漫天的梅花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放眼望去,就像铺了一层红色的毯子。她想接着《梅舞》之前的话继续说。
“直至我学会了《梅舞》,我才明白了娘亲的痛,为爱却无能无力。”她感受着南宫懔怀里的温度,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还有失去挚爱,无法呼吸的痛。”
以前未遇到南宫懔之前,她跳《梅舞》只能感觉到娘亲为爱的无能为力,却感受不到失去挚爱的疼痛。而今,却真切的感受到那种失去挚爱之人,而无法活下去。
是因为她心里有了他吗?是因她如娘亲一样心里有了挚爱,跳起《梅舞》才更加的尽情尽兴,无法停下。
“婳儿,舞很美。”南宫懔不想让她担心,故没有告诉她刚刚跳《梅舞》时她的不同,他的不适。
“懔,谢谢你陪着我。”
“傻瓜,又开始胡说了,我以后都会陪着你。”南宫懔拥着言婳,出了梅林,往平阳走去。
路上某位白衣女子想挣开男子的手臂,奈何男子强劲霸道,最终放弃了挣扎,满脸笑容的安心做了小鸟依人状。
她不想多想,他调查了自己。
他也不想多想,她来平阳的原因。
他们似乎心有灵犀,都只想贪恋此刻的温暖。
只要幸运过了雪山,那么就只离平阳不到一日的路程。
这一日路上,时光欢快而短暂。
“没想到雪山这边竟是这样的晴朗,那就是平阳吧。”
那一地的落红,转瞬成为过去。出了梅林,阳光正好。
言婳站在路的这头,看着路尽头的平阳,村庄祥和而安静。
“婳儿,能告诉我吗?”
言婳明白他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平阳,她不想瞒他。其实,她也不知道,娘亲瞒着爹爹的事情不告诉她,到底是对是错。如今,自己感觉离爹爹身份的秘密越来越近,无论如何,都已退不得。
其实,她也知道,她的坦白,迟早也会换回他的坦白。
可是,最后的最后,他……
他不但坦白了,还坦白的原比本来的还要多。
“我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爹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很奇怪,是不是?”
言婳看了看南宫懔,继续说道:“娘亲不告诉爹爹的事情,甚至交代任何人都不得告诉我,他们只说,爹爹是一个世间罕有的大英雄。”
“爹爹是个大英雄,可在她的女儿心里,只想要爹爹娘亲,陪着一起长大。”
“有次我去找娘亲,在门外偷听到,‘谦,我们的女儿四岁了,她很乖,很乖’,我才知道爹爹的名字。”
之后言婳说了自己如何一点一点查到皇宫,如何一点一点查到这里。
南宫懔与言婳并肩走着,更加的心疼她。他虽说失去了家,但至少父皇母后还陪伴过他。可她……
她原来更加的不幸。
至少他知道谁造成了他们国破家亡,知道该找谁报仇。可她……
她得多坚强。
“我会陪你,一直陪你找到爹爹。”南宫懔现在心里,很是庆幸自己来了。
他会陪着她。
她一个人太久,他也一个人太久。
“懔,说说你的爹娘吧。”好像两个人只要经历过生死,关系就会更加亲密。还是因为,他们心里都已有了彼此。
“我和你一样爹娘都已不在了。”
“爹娘很爱我和妹妹,无论爹娘多么忙,总会带我和妹妹出去玩,给我们讲故事。”
“那时我在想,会和爹娘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南宫懔温馨的回忆着……
“记得冬天早上,因为冷,我不愿意去上学,娘亲只好每天都和我一起起床然后陪我去。那段时间,娘亲憔悴了很多,之后我才知道,娘亲曾经在冬天掉过一次湖里,寒气入体,伤了身体。”
“小时候,不懂事,也不懂得珍惜。”
“直到长大后,才对那时候的行为非常自责。”
他一直回忆,一直回忆……
想一直都回忆幸福,可幸福实在太短暂。
“是不是就是因为我不懂事,幸福才会那么短。”
言婳感觉到了他的自责,心疼道:“别太自责,不关你的事。”
“有一天,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闯入了我家,爹娘为了救我和妹妹,被残忍的杀害了。”
“我太恨,太恨,恨自己,也恨他们。”
“他们破坏了平静,破坏了我们的家。”
言婳明白了,为何在明虚山第一次见他,即使离的那么远,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浓浓的杀意。
“还记得当年的强盗吗?”
“记得,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记得。”
“这条路上,我也会陪你。”
她觉得,他还有一个目标,就是为爹娘报仇。而她呢,此刻目标就是揭开爹爹身份的秘密。
他陪了她,她也陪他。
他们不仅是同病相怜,更有为爹娘不顾一切的信心。
他有了她陪,以后的路会更好走。此刻他的心里有了十二分的高兴,十分是她愿意在自己身边,另二分的高兴是……
连他自己也不想知道。只要所有的一切朝着既定的轨道运行。可惜,他没有发现,有她在身边,回忆那伤心的过往,似乎痛楚都没有原先那么强烈。但是他心里清楚,她必须得到。
夕阳余温羞红言婳的脸,南宫懔眼里风景如一。
她在笑,她在笑……也笑在了他的脸上,他也在笑……一路说说笑笑,严肃过,悲伤过,快乐过,幸福过。
不知不觉间,雪山从清晰到模糊,平阳从模糊到清晰。离身份的揭开近了,离空忆的预言也近了。不知她能否挺过这一劫。
雪山那边北暮也已赶到,只是未想到空楼主也在。看着无路可走的雪山,只得陷入与她们同样焦急的等待中。他一心担心着言婳,理智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并未思考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风尘仆仆的他,落在空忆眼里,蓦的心一紧。红袍沉重,北风也吹不动,似她的心事。
☆、052寒毒发作
言婳朝着路的尽头,走着,走着。离雪山越来越远,她感觉膝下的寒气上涌,胸腔彻骨的冰冷让她渐渐的快要失去知觉。
不好,母冰蝉毒又复发了。
握着言婳手的南宫懔,感受到她的寒意一层高过一层。
“婳儿,你怎么了?”
“懔,没事。”
言婳尽力压着寒毒,看着近在咫尺的平阳,她不能倒下。
而她也不能让他担心。
南宫懔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言婳的身上,紧紧的拥着她前行。
他不知道,她身体为何这样冰冷。
她没有拒绝,反而用手环抱住了他,寒冷使她想要汲取触手的温暖。
她催发着内力,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暖些。从小习武,身体本就比常人更加畏寒。可中了寒毒,就算不停的催发内力,作用也显的微乎其微。
南宫懔拥着她,眼及处正是她的发梢,只见一头青黛已出了寒霜。在慢慢往下,似乎都可以看见她脸上霜迹凸显。
“婳儿……”
一阵沉寂,南宫懔拥着女子的手,颤了颤。
“婳儿…”
这次有了回应,只是太轻微。
“嗯。”言婳像是从喉头间嗯了一声,嘴都未动。
南宫懔拥着怀中的女子,都有一种错觉,那种冰冷就像毫无生气。
他看见远方的轻烟,再也不能允许这种无能为力,打横抱起女子使用轻功,不出片刻,便到了平阳。
他放下她,“婳儿,我们到了。”
言婳紧闭着双眼,听不到他的呼喊。静静的睡在他怀里,那张倾城的脸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他摸着她冰冷的脸,急奔在平阳的大街上。
此时,夕阳西下,平阳的街道也在余晖中寂静。
疼痛未让他失去理智,他抱着她,询问着路人哪里有医馆。
经过路人指点,他抱着她来到长街尽头,
急步奔进去找大夫。当大夫把完脉,又撑开眼皮看了看,叹着气直对他摇头,然后出了房门。
他从欣喜,转成绝望。
他方寸大乱,直奔上前,拉着言婳的手,“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婳儿,我不相信你会那么狠心。”
“我们终于来到平阳,你怎么忍心带着遗憾离去。”
床上的女子依旧静静的躺着,不带一丝温度的身体被南宫懔紧紧的抱在怀里。
“婳儿,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我不相信。”
眼前浮现一路走来女子的身影,有欢乐,有忧伤。
他们都是不幸的人,从小爹娘离去,一人孤苦伶仃长大,他要背负着国仇家恨,而她……
“婳儿,爹爹是谁,你不想知道了吗?”
南宫懔感受着怀里冰冷的身体,万念俱灰。
这一刻他的心里,没来由的孤单,她不在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时,国破家亡,他都没有过这念头。而今,生无可恋。他也终于明白,他竟已这么爱她。
爱,是从何时起?
是皇宫她救他?还是医楼她救他?
怎么都是她在救他,他自责的一拳砸在卧塌旁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打了几个滚,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么多年,直到今日,他才感受到温暖。可不知,这温暖是这么的短暂。
南宫懔痛到心上,似魔怔了般,抱着言婳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