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图不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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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衣服都已经沓湿,口罩之下强忍痛楚不露声色,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聂子钦自己给力一些。未过去多久,终于终于,手下的那一颗心脏有了自发的抽动,他心下一松,逐渐减轻力度,等到手下的那一颗心脏终于开始自主跳动,他拿开手,看到心电图开始恢复,血压开始维持。
一派松气的喜悦弥漫整个icu,聂子钦熬过这一关,估计距离苏醒就不远了。
徐景弋强撑着自己让出位置,好给老三腾地方进行胸腔缝合,这个时候赵雪城才赶来,参与最后,而徐景弋依靠着墙,一直等到手术彻底完全无误才离开。
他回到办公室,在抽屉最下层拿出一整盒杜…冷丁装在身上,再出来,努力维持身形向电梯间走去。赵雪城从后面追上他,十分关心的在他背后一拍,问:“你怎么样?”
他身形一僵,半天才说:“还好。”
赵雪城见他确实无大碍,放下心来,把他送回病房,想起仍在香闺的美人,直接开溜。等到早上冷美人上来例行查房,他只是摇摇头说:“只有一点腰酸背痛。”
冷美人心细得多,即便他说有一点,她仍旧觉得马虎不得,让护士给他的床上添了最柔软的垫子。他注射过新的动员剂,体力不支,重新躺下昏迷过去。
每天注射三针,下午的时候他自行醒来,剧痛来袭之前为自己打新的杜…冷丁,等到冷美人来注射完第三针动员剂,他才终于昏昏沉睡。
睡着的时刻尚可忍受的快,晚上他是被赵雪城摇醒的,赵雪城让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早饭和午饭都在这里,你碰都没有碰,晚上饭总得吃一点。”
他哪有胃口,一天之内的杜…冷丁注射刺激着原本就很脆弱的肠胃,一股绞痛辗转在心口,折腾的人烦逆欲呕。
赵雪城逼着他,可是强行吃到胃里的东西很快就全部吐出来,甚至牵连的越发严重,伏在床头连连干呕,扯得他一张脸色煞白。赵雪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徐景弋待那一阵恶心止住,安慰的冲他微微一笑,仍然强自想要吃下一点东西,但是才端起勺子就本能的反胃,疼痛加剧,他蹙紧了眉,出了一身冷汗,终于搁下勺子摇头。
赵雪城十分头痛,但也只当这是动员剂的反应,像是化疗,嗜睡反胃根本吃不成东西。他挠挠头皮,说:“你好好想想,到底想吃点什么,我去弄点来给你吃。”
他想吃什么?心里一紧,他阖上眼睛,缓缓说:“我只想吃……涂涂做的粥。”
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肯表露,他无比的想念的是那碗他最想吃到的粥。
赵雪城连忙告诉他:“你等着,我这就下楼去让她煮一碗。”
☆、第44章 VOL14(2)
vol14(2)
赵雪城真的去了,涂涂在护士站,赵雪城过去的时候简直有一点霸道:“给我煮碗粥。”
涂涂一整天没有看到徐景弋,郁闷中无聊的转着笔,拒绝他:“不爱做。”
“做一碗,妹妹给哥哥做一碗。”赵雪城哄着她:“就给我做一碗,求你了。”
涂涂不傻,喜欢吃她煮的粥的人只有徐景弋,她不用猜就知道赵雪城的目的,不禁神色担忧起来:“他人呢,是不是生病了,才要你来?”
赵雪城干笑两声,摆摆手:“挺好的,今天早上还来救过你的聂子钦,回去睡着了,说太累,不想动。”
涂涂不信:“要不你带我去见他,要不让他自己来。”
赵雪城郁闷的紧,差点就把人领去楼上了。
粥怎么样都要不成了,涂涂贼贼的跟着他,甩不掉,赵雪城只好玩捉迷藏,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就跑走,回过头看涂涂跟着追上来,只能把车赶紧驶入滚滚车流中。
他开车去附近的私房菜馆,请大厨专门煮了一碗白粥,端着去冒充。
徐景弋已经睡着,但是听到门响很快就清醒过来,看到赵雪城端着的碗,他眼睛里就闪过无比期待的神色。他几乎要忍不住的伸出手去,可是等他拆开粥碗的那一瞬,眼中的神色就立刻黯淡下去。
吃了一口就被他识破:“不是她做的。”他沮丧的搁下勺子,就像小孩子的糖吃到口里却发现不是他喜欢的水果口味那样。
“你吃一点得了,她要你自己下去找她吃。”赵雪城有一点不耐烦:“真能让你们两个活活烦死,你也没有什么不对劲是不是,让她知道你给她弟弟做移植这有什么难,总叫我做个传话的,夹心饼干两面受气。”
徐景弋默然不语,只是觉得有苦说不得。
他偏执的想,该怎么跟她解释呢,他既然已经知道汤汤不是她的胞弟,甚至和她整个苏家都没有血缘关系,他这时候救汤汤,就算让她知道了,也许还会有新的误解,多此一举,还不如将来做完再说。
但是……她口口声声告诉他,汤汤不是她弟弟,是什么意思?
赵雪城看他脸色越发灰暗,又有一些愧疚,只得催促他:“我不说你了,你吃两口,就吃两口。”
他真的吃掉两口就再也吃不下,赵雪城去值夜班,让他躺下休息。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难捱,疼痛难忍的一夜,他不敢再注射杜…冷丁,于是只能生生扛着,屏息一夜捱到天亮,再偷偷给自己扎上一针。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是一种受刑的洗礼,像是把人抽筋剥骨一样,让人没法休憩。简直陷入了恶性循环,越注射越无法吃东西,胃里没有东西根本没办法支撑他整个人,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体力。等到最后一天晚上,他胃痛的实在熬不住,给自己扎了一针,换上衣服,下楼去。
涂涂近来为了照顾汤汤,把所有的班都调成了夜班,几乎每夜都在,他停在电梯间,隔着一段距离,听涂涂和珍珍在说着些什么,大约是关于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深夜的世界特别安静,他太想她了,屏息慢慢地靠近,贴着护士站外的墙,本来想找到机会只看一眼就离开,没想到聂子钦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聂子钦醒了,为他值班的助理和icu的值班医生立刻呼叫了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涂涂跑出来的时候迎头看到徐景弋,她猛地吓了一跳,而徐景弋也只是一低头,努力的加大步伐往icu病房走去。
聂子钦确实醒了,意识十分清醒,只是他还插着呼吸机不能说话,但是让他做出的反应他都能迅速做到。奋战了这么久,还是把人从死神那里抢救回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欢欣鼓舞。
徐景弋一直到确诊完毕才松了一口气,通知护士替换聂子钦所需的药,又填好了病情日志才打算离开。他晕乎乎的向外走,却感觉在身后被人拽住了白袍。
停下回头,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难缠的小女人。她不说话,只是拽着他的衣服,眼巴巴的拖着他,往护士站里拽。
他本来身心俱疲看到她就分外的依恋,见她这样,他自身也并没有太多的反驳,就跟着她去了。
珍珍见他来了,十分识相的去医生办公室蹭沙发,把整个护士站就留给他俩。
杜…冷丁可以止疼,但是却不能遮盖身体的不适,他的脸色太差,整个人连嘴唇都是惨白色,涂涂刚才就趁着icu的灯光看过他,他脸色的灰败足以让她心惊肉跳。
不能让他回办公室,涂涂想,他会跑掉,得让他片刻都不能离身。
她拖着他进更衣室,让他躺在床上,徐景弋不肯,只是坐下,涂涂也不管他,拿出毯子围在他身上。
她其实一晚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这个时候才低低的说:“你先躺一躺,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他一下子整颗心都心悸一样的揪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但是碰到她的那一刻,指尖传递出来的锐痛让他触电一般的弹开,他靠在墙上闭目凝眉,脸上是不堪隐忍的痛楚。
涂涂不知道他哪里痛,只是见他整个人都在毯子下微微发抖,而且他刚刚触碰她的那一下,手指冰冷像是能结霜,她不敢再碰他,只是转身取了热水袋,灌足了热水跑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徐景弋已经有些昏然,她悄悄把暖水袋塞进毯子里,他还是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她。
她把毯子拉好,小声、几乎低低的求他:“你睡一会儿,我待会儿叫你起来……”
他鼻子里微微吭了一声,她扶着他躺下,给门开着一寸的缝隙,就在护士站外面煮粥。
很香的味道,他在昏昏沉沉中只觉得像做梦一样,整个味觉都打开,他等不及,撑着自己坐起来,下床,到外面去看她。
涂涂正忙着往电饭煲里加新鲜的海椰子片,听到声响回头,看他呆呆的盯着电饭煲。她被他看得倒有一点十分不好意思,看他站的艰难,急忙搬了椅子让他坐下。
粥不久煮好,涂涂给他盛了好大一碗,但是他却没有伸出手去接,她把碗放到他跟前的问讯台上,递给他一把勺子。
他就坐在那里,几乎迫不及待的,呼噜呼噜的喝起粥来。
很好喝,特别的鲜美,是她一直爽约的瑶柱粥。粥很烫,蒸腾的冒着热气,他吃的一直唏嘘不断,头都不抬,以至于把半夜睡不着出来溜达的陪床家属都看呆了。他吃了半碗才停下,发现再也吃不下去了,于是就露出很舍不得的样子来。
她替他把碗收了,走到他跟前蹲下,合住他的手,轻声问他:“你哪里不舒服,不要再回去了,在咱们医院里住下不可以吗?”
他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能摇摇头。
她也不再坚持,却很怕他会跑走,只能是片刻不离的在护士站里忙碌,看着他。可是临近天亮她去给一个病人插管的时候,再回来,他还是不见了。
一着急眼泪就落下来,她想去找,可汤汤就要在白天接受手术。她只能安慰自己,再坚持坚持,等到汤汤结束手术,她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给找出来。
汤汤的手术在上午如期进行,一切还算顺利,唯一令涂涂诧异的是,捐献者家属没有来,只有医生告诉她,捐献者已经先行送进手术室了。
因为不需要开刀,只是采集,手术时间并不长,汤汤先被推出来,涂涂想等着看一下捐献者的情况,没想到所有医护人员从手术里出来都行色匆匆,她想进去看一看捐献者的情况,却被冷美人拒绝了。
冷美人出来冷冷的,只是说让她先走。
后来她被赵雪城叫走了,因为汤汤的情况并不是十分的稳定,汤汤的身体有一点排异反应,但却不多,属于轻微,涂涂一晚上守着都不敢离开,直到半夜她在陪护床上睡着,却被冷美人突然叫出来,让她跟着上楼。
大概是去看捐献者,涂涂有一点愧疚,看冷美人的神情,那个人的反应也应该不算太好。她想先去买一些营养品提上,却被冷美人制止,冷美人只是说:“先跟我上去吧,看完了再说。”
涂涂没有违背冷美人,跟着她电梯一路到了22楼,门口有好几位医生在说话,赵雪城也在其中。涂涂有一些哑然,没想到赵雪城见到她更是哑然,赵雪城匆忙的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况,又去探寻的看向冷美人,二冷美人却只是淡淡的说:“是我让她上来的。”
涂涂瞬间就觉得脊背发凉,看到赵雪城那一刻她就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脚下不由自主的带了一点沉重,她走上去,目光落在屋里的人上,只是瞬间,便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用到了头顶。
☆、第45章 VOL14(3)
vol14(3)
是徐景弋,他横在床上,而且看上去并不太好。
冷美人的声音很痛心:“才抽完骨髓徐医生就休克了,我们救回来以后,情况仍然不太好,他……”
冷美人后面再说什么,涂涂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推门进去,快步奔到徐景弋床前又站住了。
徐景弋的脸色比她之前看到的还要惨淡,甚至不是惨淡,而是一种墙壁的灰白色。满头的虚汗,连睫毛上都沾了细小的汗珠,他眼睛极其虚弱的阖着,嘴里不知道被谁塞了毛巾,他咬着,整个人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那种痛苦对他而言似乎是承受不住的,以至于他连平稳的呼吸都做不到,全身上下都在微微的发抖,细碎的低喘着,吐着嘶嘶的痛意。
涂涂几乎在瞬间就要崩溃,看他虚握的两手因为疼痛而不时的抽搐,她想也没想一把握住,按在自己脸上,抬手去摸他的脸,呼唤他:“景弋,景弋你醒醒……”
手下的徐景弋莫名的动辄,筛糠一样的抖起来,嘴里无意识的发出衰微破碎的呻…吟。门外的赵雪城大惊,跑进来赶紧阻止涂涂:“快点放开他!”
涂涂闻言才知道是自己的动作加重了他的疼痛,她急忙松手,他的手臂捶落下去,重重的落在被子上。只那一下子,他整个人在昏迷中都痛的挺了一下身,而后他弓起的身体落下去,咬紧的牙关发出不可控制的呻…吟声。他的挣扎似乎点开了所有的疼痛机关,汗珠想开闸的洪水一样,他毫无意识的动辄,越动辄就越痛苦,他咬着毛巾低声撕吟着,灰败的脸上很快连眼眶都变成红色。
冷美人实在无法,将植在他手臂上的镇痛泵又推进他血管中一格,他才渐渐冷静下来,复又恢复到最初那种不安的昏迷中。
涂涂眼泪凄迷,只是哆哆嗦嗦的问:“他怎么了?”
“应该是注射过量动员剂导致的骨痛,”冷美人有些自责,“他藏得很好,为了怕我们知道阻止他,一直用杜…冷丁做遮掩。我们都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其实一般人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可他居然是这样。”
涂涂几乎惊恐的问她:“那有没有危险?”如果有危险,那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以死谢罪,倘若这样,能帮他分担片刻的痛苦都好。
“所以我们现在什么药都不敢给他用,怕他还会有什么更坏的反应。”冷美人揣测着:“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大概就是痛的生不如死,但也只能扛着。今天是药效达到顶值的高峰,是最受罪的一天,我想应该到明天就开始递减,三天以后所有症状都能消失。”
她听得整颗心都烧灼起来,却也只能坐在他床边一直陪他。
他一直都痛得厉害,高烧不退,也没有醒过来。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