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图不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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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涂并没有理他的打算,扯了扯线,低下头去继续织毛衣。
聂子钦的呼吸有一点急促,他蹲下来扶住她的膝盖,声音透着心急:“涂涂,以前是我父亲在操控一切,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请你原谅我,对不起。”
织毛衣的手停下,涂涂其实很想告诉聂子钦,以前的事她其实早就不打算跟他计较了。或许在他救了她的时候,或许在他帮汤汤找配型的时候,而且他还有过那样的遗嘱,其实她早就不恨他了。只不过她现在厌恶的,是他那天出手打了徐景弋。
那么狠的一巴掌,充满了报复的邪恶味道。
谁都不能打徐景弋,她生气的想,怎么能打她的景弋呢?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跟我说话?”聂子钦的声音在忍耐:“你出来。”
涂涂不想出去,奈何聂子钦扯着她,生拉硬拽,并且大有吵醒汤汤的架势,他也是这样威胁她的:“你不想弄醒汤汤,你就出来。”
只好跟他出去,在门口想要把他的手甩开。
聂子钦有些愤怒,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捏得十分用力:“你跟我下楼!”
涂涂偏不随他意,拽又拽不开,一生气,低下头一口咬在他手上。
聂子钦最吃不得痛,猛地松开,捧着被咬出牙印的手,不可思议:“你疯了?”
她红着眼睛,郁郁的看他一眼,转身又要回去,聂子钦在她身后咬牙:“苏涂涂,如果你不肯跟我下去,那我就在楼下等你,早晚等到你下来!”
随便他,反正她现在有事情要做,没有要下去的打算。
重新消毒回去,汤汤还在睡,只好坐下继续织毛衣。等到汤汤睡醒已经是下午了,小孩子睡过觉,精神头看上去很充足,她高兴的把他一搂,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那里的温度让她安心:“还好还好,已经退烧了。饿不饿,我给你熬的粥。”
汤汤点头。
她喂弟弟吃粥,就像个妈妈一样。其实汤汤一直很乖,从来没有问过她关于妈妈的事情,也许在汤汤心目中,涂涂更像妈妈。
“你有救了,”她吹温了一勺粥喂给汤汤:“骨髓库那边说,那天做高配的两个哥哥里面,找到了合适你的骨髓。”
汤汤已经被骨髓穿刺折磨的要疯掉,可怜巴巴的问她:“痛不痛……”
“有的活就很不错了好不好!”
“也是。”汤汤撇嘴,有些狐疑:“你最近怎么不开心,徐哥哥呢?”
她不满的把粥勺子杵到他嘴里:“别提他。”
“怎么回事?”汤汤叉腰:“你要他来见我!”
好大的口气哦,她刚要跟他抬杠,手机震动起来。
电话是珍珍打来的,珍珍在里面说话声音很小,吞吞吐吐的:“涂涂,聂少不准我们给你打电话,但是我想,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大对,你最好还是下来看看吧……”
涂涂很直接:“他喜欢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我不会下去的。”
挂上电话,涂涂什么也没说,继续喂汤汤吃粥。
对于她这种样子,汤汤很清楚,他姐姐这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什么时候涂涂冷待一个人,不跟他说一句话,那就是表示绝交。涂涂生气的样子极少见,通常她真生气的时候,汤汤是绝对不敢招惹她的。
乖乖的吃粥,过了不久,又有人打来电话。
陈主任在电话里讲的内容不多,但是很威严,带着不能否决的力量:“苏护士你马上下来处理一下这边的情况。”
楼下到底怎么了,聂子钦把大家闹得鸡犬不宁,诚心作死吗?
小勺砰的一下敲击在粥碗上,涂涂的脸色彻底阴沉:“你在这里等着。”
她下楼去了。
抱着双肘按下电梯,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几乎吓了一跳,来自各个楼层的病人大概都聚到此地来看热闹,人群中有人认得涂涂,议论纷纷:“来了来了。”
好多人举着手机凑上来对着她拍照,聂子钦的助理拨开众人把她拽出来,人群让开一条道,她冲出人群才发现大片向日葵装饰的整条走廊,以及单膝跪在护士站门口的聂子钦。
聂子钦单膝跪着,腰杆挺直,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就跟他当初求婚的时候一模一样。
太阳已落西山,但整个楼层因为向日葵的铺垫没有丝毫暗淡的气息,仍旧明灿灿的一片。
她突然想逃,却被陈主任拽着向前:“把事情解决了再走,否则我们医院没法办公了。”
聂子钦僵硬的转过来,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他一动,让她有一种地壳要崩裂的错觉,然后他看到聂子钦手里那枚硕大无比的鸽子钻,他问她:“涂涂,你还记得这枚戒指吗?”
打眼一看她就知道,这是他俩当年订婚时的钻戒,后来被她在婚礼上退下来,扔掉了。
买这颗钻戒是什么时候的事呢?那时候电影院正在放《色戒》,他专门陪她去香港看无删节版,他又不爱看粤语,整场电影下来都要睡着了,唯独看到大尺…度的时候才有点兴趣。后来电影结束的时候,她哭得惨兮兮,反反复复的问他一个问题:“你说易先生知不知道王佳芝是爱他的呢?”
他哪儿知道,他又没看懂演的是什么故事,只好切换话题:“鸽子蛋不错,我买个给你吧。”
后来他还真带着她去挑裸钻,10克拉精工八爪襄,在订婚那天,他就是这样跪在地上,亲手把戒指推倒了她的无名指上。
聂子钦说:“当年你说你喜欢向日葵,我把整个婚礼都给你布置成这样。涂涂,以前是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们重新来,可不可以?”
他其实已经跪了整整一个下午,因为心脏病的缘故,嘴唇发紫,说话的声音都有颤动。
“你起来。”涂涂终于肯对他说话:“聂子钦你先起来……”
他十分固执:“你收下,原谅我。”
涂涂叹气:“我不能收。这是你订婚的戒指,现在还给你了。”
他摇头:“你不收下我就不起来。”
“你怎么不明白呢?”涂涂万般头痛:“你都说过是以前,以前过去了,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
聂子钦身体摇摇欲倒,也不肯起来。
涂涂无奈:“如果你真的要坚持这样,那就在这里吧。”
她转身要走,在珍珍的大声呼叫声中,她回头,看到聂子钦躺倒在地上。
☆、第38章 VOL13(2)
vol13(2)
七手八脚把聂子钦抬进他的高级病房,赵雪城检查完后从房间里出来,脸色有一些不好看。
赵医生直挺挺的梗着脖子:“装的!他就是装的!我看他没啥大毛病。”
涂涂站在门外不语,对聂子钦的事倒是没太有所谓。
赵雪城缠起听诊器,不放心的叮嘱涂涂:“这个资本…主…义净搞糖衣炮弹,苏涂涂同志,你可不能因为鸽子蛋就就范啊。”
涂涂看了一眼玻璃窗,随口问赵雪城:“真的不要紧吗?”
“真的不要紧,虽说他这种心脏病确实挺严重,不过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搞不好比他接受手术活得都长。”
“哦。”涂涂点头,两只手抄兜,问赵雪城:“一起走?”
赵雪城向来很有风度,原本没打算要回去,但是听到涂涂这样问,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沉默着并肩下楼,等电梯的时候周围没有别人,涂涂低下头去问:“他还好吗?”
还能指谁,自然是指徐景弋。赵雪城点点头,说:“挺好的。”
挺好吗?可是……“陈医生说他住疗养院去了。”
“哦那很正常,过两天我也要去。”赵雪城略有诧异的看着她:“你不知道接触介入手术的医生,每年都要去住一个月吗?”
原来是这样,涂涂无言了。
电梯叮咚一声到达楼层。
“我……”涂涂叹了口气,“算了。”
电梯门向两侧抹开,外面是向日葵的海洋,她低头走出去,赵雪城并没有跟出来。
回过头去递上询问的眼神,电梯门合上之前,赵雪城的声音传出来:“我下楼去买点东西!”
一路看着电梯数字小下去变到b2,涂涂还在后悔没问出口的问题,而赵雪城已经把车开出医院,朝着徐景弋总买粥的那家铺子进发。
买了一份粥回来,刷卡,按下去22层的按钮。
辅仁医院18层以下服务大众,18层以上服务有特殊需要的病人。比如住在20层的聂子钦,他的病房都附带会议室,并且可以根据他的需求做出各种调整。这种几近于私人定制的服务在vip圈层大受欢迎,而为了防止某些意外的骚扰,医院的设定的保密措施更是滴水不漏——到18层以上的电梯按钮只有医生和专属楼层的护士才能刷胸牌启动,并且18层以上所有病人信息都经过严格保密。
刚靠近病房就看到冷美人出来,回身轻手轻脚的关门。他上前打了一个招呼,低声问她:“怎么样了?”
冷美人不说话,一言不发,他跟她走远,才听到她说:“刚刚睡着。他身体很排斥介素,反应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怎么?
“注射完两个小时,心跳每分钟142,又开始发热。”冷美人语气凝重:“问他还有什么反应,回答还有一点腹痛。”
赵雪城皱眉。他是深知徐景弋性格的,倘若他都肯承认说有一点痛,那其实应该是很严重了。
“这只是开始,还没有注射动员剂。”冷美人看了他一眼:“赵医生,我们得阻止他。”
怎么阻止,一个认定一个事实,就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蠢货?
赵雪城笑了笑,“那我试试看。”
徐景弋躺在床上输液,激烈运动才会有的心跳速度让他在昏睡中不安,难捱的揪着胸前的被子。
赵雪城把粥放到桌上,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醒了,于是拍拍衣服有些歉意,“还是把你弄醒了。”
“我没睡。”徐景弋抬手捂在额上叹气:“我看冷医生还不走,装睡骗她。”
“你干什么这么排斥人家?”赵雪城感慨:“要我说你俩才该凑一对,你俩都冷,物极必反,说不准扎堆就变成一对儿活火山了,省的继续嚯嚯我们。”
“你又胡说了。”他低喘两口气,闭目摇头:“整天跟心脏病打交道,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心动过速这么难受。”
他身上的线路连着监测仪,赵雪城关注了一会儿即时图像,终于忍不住说:“老二,你看看你那电波图,咱别做了行吗?咱再去给那个孩子找,我就不信还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
“来不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aml发作特别快,就算找到了合适的配型,人家也未必肯——”疼痛是冷不丁袭来的,他突然手下狠命一揪,眉头蹙的很紧,小口小口的吸着气,过了片刻才忍耐的说:“再耗上两周,就是有合适的、也晚了。”
赵雪城没有好气:“就你这个样子还救人,人没救成,你先完了。你到底有没有数?”
待身体里那一阵横冲直撞的抽痛忍撒气一样的散去,他才睁开眼睛吁出一口气,握拳:“我没问题。又不会捞下后遗症,熬过这一段就好。”
赵雪城实在无奈:“是没有后遗症,可是你知道你这样的身体,熬这段有多遭罪?你还不让人家知道,你是不是傻?”
“你带了什么吃的来?”徐景弋切断赵雪城的话题,并且撑着自己坐起来:“我得吃点东西。”
“吃屁吧你。”赵雪城气哄哄,看到徐景弋的表情,他声音略有僵硬的说:“我是说,你吃得下吗?”
吃不下也得吃。他心跳的太快,拿勺子的手指都微微发抖,勉力咽下去一点东西,赵雪城看不下去了,把碗端走:“吃不下就别勉强,你想吃点什么?”
“没有什么想吃的?”他握着勺子眼神有些空洞,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好吃,小时候不知道,大了也没留意,只是生理上感觉到饿了,就知道要找东西填进去而已。
忽然沮丧的发现,倘若要他说什么东西好吃,那就只有某个人煮的粥了。
但是他以后都喝不到了。
“行了行了,想不出来就睡觉。”赵雪城见不得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勺子也一并没收:“我今晚在你这里睡觉。”
vip病房就是好,陪护床都质感极好,赵雪城睡得舒展,时有鼾声起伏。后半夜徐景弋才觉得烧退了一些,整个人舒爽很多,悄悄爬起来,倚在窗边看夜空。
赵雪城的手机在震动,黑暗里亮起一方彩色屏幕,这个时候来电话,多半是出了急事。
想都没想接起电话,果然,电话那头十分焦急:“赵医生!你在哪里赵医生!聂子钦不行了!”
电话那头声音无比熟悉,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电话在黑暗里被人夺去,只听赵雪城怒骂了一声:“*!”跳起来就穿衣服。
徐景弋打开灯,又听到赵雪城在骂:“贱人就是矫情!早不崩晚不崩,三更半夜的搞突袭?!”
其实三更半夜才容易出事,墨菲定律,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打开壁橱取出熨烫好的衣服,他才说:“你先下去顶着,我一会儿也下去。”
赵雪城衣冠不整狼奔豕突,开门冲出去,两秒钟又冲回来:“你躺好了!我顶不住了再来叫你!”
后面半句话又是从门外传来的。
不紧不慢的换好衣服,找来口罩遮住脸,一步一步的挪进电梯间,开门听到赵雪城严峻的吼声:“打电话,把老三老四全都叫起来!”
看来这手术是非做不可了。
先天性肺动脉闭锁,多病发于婴幼儿,长到这么大才发病,跟中*彩头奖的几率大概相持平。
徐景弋走上去,按下几乎暴躁的赵雪城,十分沉稳的问护士站里六神无主的苏涂涂:“现在都有谁值班?”
涂涂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结结巴巴:“我、燕妮……赵、赵医生……”
“打电话给宝珠,让她过来值班。打电话给主任过来坐镇。”他十分的镇定有条理:“通知麻醉师,通知五号手术室,半个小时以后准备手术,你和燕妮跟我们一起,听清楚了吗?”
得到确认后,他毫不含糊的转身离开。
不过片刻之后,徐景弋已经开始给自己系手术帽,穿防护服,清洁完毕,撑着双手站在手术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