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奈的野望-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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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军表面上把睿山团团包围,实际上却是被孤立在众多强敌当中。
如果计算四国的三好一党再度登陆畿内,直捣形同空城的京都所需的时间——
「两个礼拜,只要守在睿山上两个礼拜左右,胜利就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嘎哈哈,我们赢定了,朝仓殿下。柴田和丹羽都是女武将,无法踏进睿山一步,更不用说发动攻击了!竟然想到和用睿山禁止女人进入的规矩,你的头脑真是聪明啊。」
「我身为风雅人士,只是不想把女人卷入腥风血雨的战争中罢了,女人这种生物……应该要软禁在家里,每晚替换各种不同的服饰供人欣赏、供人疼爱。呵、呵、呵。」
这个人感觉好恶心——还是小孩的土御门久毫不掩饰说出了心里话,不过朝仓义景不以为意,只是忧郁地想着:(这两个礼拜回不了家,真伤脑筋。睿山上尽是些无聊的男人,早知道应该把长谷川等伯一起带过来才对。)
※
京都本能寺。
客房。
一直照顾着信奈的曲直濑贝尔休,在宁宁的百般纠缠之下,只好对她说明目前的战况。
「不能进攻睿山又不能撤退,这太糟糕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假如良晴大人或光秀大人在的话,也许可以想到出人意表的计策。」
「足智多谋的半兵卫大人呢?」
「因为药效发挥的缘故,她暂时不会醒过来。不瞒你说,半兵卫的病情意外严重,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喔。」
「……这样啊……」
「至于半兵卫何时会醒过来,就要看她的体力何时恢复了。」
「呜……大家都身陷险境,还是小孩子的宁宁却什么都做不到。不甘心!」
「没那回事。宁宁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不断以井水净身祈愿,又到寺里参拜神佛百来次,你的心意一定能够传达给良晴大人和信奈大人的。」
「可是,信奈大人她——信奈大人的情况——」
曲直濑贝尔休低下头。
没错。
信奈的情况日益恶化。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虽然目前发着高烧,不过余热终究会和体内的毒素一同消失,等到退烧之后,信奈应该就会自然醒来。
然而……
「因为高烧的缘故,信奈大人似乎一直在做恶梦。人心真是很不可思议的东西,恶梦使得虚弱的身体更加衰弱,于是又导致反覆发烧,所以信奈大人才会迟迟无法苏醒。再这样下去,信奈大人她……」
「请您务必想想办法!曲直濑大夫不是兼修东洋与南蛮医学的神医吗!」
「……就算是医师也无法干涉人的梦境啊。」
倘若继续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下去,信奈大人顶多只能剩一、两天可活了。
两眼目睹过无数人命的消逝,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曲直濑贝尔休,面对泪眼婆娑的宁宁,却也不忍心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不过,聪明的宁宁意仍然意会到曲直濑没有说出口的真相。
「……公主大人已经……没救了吗……呜呜呜呜呜……哥哥大人,假如哥哥大人能平安回来的话……!」
本能寺里一片死寂。
彷佛化成黄泉世界一般。
就在此时,一名不远之客飘然而至。
「呵呵,老爷子,看样子似乎该轮到我出马了。」
身上散发着异国风情的强烈香气。
头上戴着乌头花发饰。
褐色的肌肤,高叉开到大腿根部的唐风服饰,以及一根长烟管。
绰号「毒蝎」的松永弹正久秀。
已有一段时间不见踪影的久秀——
踩着轻飘飘的步伐出现在曲直濑贝尔休的面前。
「喔,松永大人?京都正盛传着你看到公主大人被狙击之后,就抛弃了织田家逃回大和的谣言喔!」
「呵呵,那是因为京都的说长道短之辈都很讨厌我,我这段时间是在为信奈大人调配秘传的灵药。」
此话一出,曲直濑贝尔休突然打了冷颤。
「弹弹弹弹正?你、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指着久秀问道。
这名越老越风流的色医师·曲直濑贝尔休,过去曾经和松永久秀合力编撰过房中术之书,当时曲直濑试图用花言巧语向久秀求爱,却被久秀以一句「我讨厌老头子」拒绝,而且还遭久秀下了芥子毒,连同垃圾一起被丢出多闻山城。每当想起这段可怕的黑历史,曲直濑总是心有余悸。
「听说信奈大人至今尚未从恶梦中苏醒,我想这个状况恐怕不是老爷子有办法处理的,呵呵呵呵。」
「所以弹正调配药物要给信奈大人服用?可疑,好可疑啊~~」
「没什么好可疑的。波斯相传的秘术中,有一种操纵梦境的秘药。只是在这个国家要凑齐药材并不容易,所以花了我不少时间。」
「喔——你说操纵梦境的秘药?」
「只要服下这个,公主大人就会从恶梦中苏醒吗!」
宁宁询问。
「是啊。这帖药可以终结恶梦,让人看见美梦。信奈大人将会看见打从心底盼望的幸福之梦。如此一来信奈大人便会恢复力气,高烧也会退去,自然就会苏醒过来。」
拜托您了!宁宁紧握久秀的手,不断低头恳求。
「宁宁,这个女人用的波斯药物几乎都跟毒药没有两样。就算能给人体带来一分的疗效,也会产生十分的副作用。如果服下那么危险的药物,恐怕只会给信奈大人虚弱的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危险啊。」
曲直濑贝尔休皱起眉头,看起来似乎难以接受。
「那么,老爷子有办法拯救信奈大人吗?」
被久秀锐利的视线一瞪,曲直濑顿时不敢吭声。
如果再敢妨碍我的话,我就把你连同旁边的小女孩一起毒死……久秀的眼神中流露出这种威胁感。
「良药苦口,只要能够救活信奈大人的性命,一丁点副作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呵呵。」
「可是弹正啊,你那所谓的波斯秘药……有经人体实验过吗?」
「放心,我在自己身上实验过了。药效发挥的时候,除了做过『在多闻山城和信奈大人一边享用七彩香菇火锅,一边哈哈大笑』的梦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副作用,呵呵。」
听起来还真危险啊——宁宁说出这句话。
「弹正,你是因为摄取过太多药物和毒物,所以身体对毒素产生抗性,体质和我们常人不同,所以无法当成参考啊。」
至少保证可以救活信奈大人的性命,我用我松永弹正的脑袋担保——久秀眯起双眼,脸上浮现充满自信的笑容。
曲直濑贝尔休虽然内心仍然觉得不妥,还是做出了觉悟。
于是他让久秀一个人进入信奈的寝室里——
「真的没问题吗?宁宁有点担心。」
「嗯,这是个很大的赌注啊……弹正的药究竟会是良药,抑或是毒药……就要看信奈大人有没有天运了。」
「信奈大人,您竟然憔悴成这样……真可怜。」
久秀看到发着高烧病奄奄的信奈后,不由得泪从中来,紧紧握住信奈的手。
据说用种子岛火枪狙击信奈的犯人躲进睿山去了。
睿山是禁止女性进入的灵山。
也就是说,以女武将为主体的织田军无法随意上山搜索。
事实上,久秀有好几次向睿山提出「交出犯人」的要求,但是没有被对方当一回事,只得到「本山与不净的女大名毫无瓜葛」的回应。
不只如此,睿山还收容了浅井朝仓军,协助他们打拖延战术。
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都因为身为女武将的缘故,无法踏进睿山一步。
真是卑鄙……
到底把女人当成什么了。
久秀曾经有一段在京都的战火中失去家园与家人,结果被奈良兴福寺收留的过往。她在那里对僧兵们的堕落感到失望,也因此舍弃了求佛之道。
当然了,并非所有的僧侣都是破戒僧。严守戒律、德高望重的高僧也是存在的。不过,那些身为佛教徒却手持武器任意杀生、侍奉佛祖却抱持「女人不净」的傲慢态度,不守清规、沉沦在欲望之中的家伙,她完全无法忍受……
小时候的久秀不管是在京都还是奈良,都被僧兵们视为「异国孽种」饱受轻蔑。
所以她为了保护自己,才会学习枪法和使毒的招数。
回想起过去的体验,久秀心中燃起黑色的怒火,表情变得十分凶险。
「信奈大人,我弹正一定会逮住犯人,然后对犯人处以『锯引』极刑,那是一种把犯人的头部以下埋进土里,让路过的人用锯子一点一点锯其脖颈的刑罚,因为大部分的庶民都不敢做出如此血腥的行为,所以受刑人会被折磨很久才断气,这样才好,光是杀死他难消我心头之恨。竟然在信奈大人的冰肌玉肤上留下伤疤……我绝对饶不了那个人,说什么都要让他尝到比死还痛苦的滋味。」
久秀在信奈的耳际细声呢喃,同时把液体状的黑色药汁倒进天下珍品茶器·平蜘蛛之中,慢慢煎起药来。
「好了,请喝下这碗药,如此一来恶梦就会结束了。做一场快乐的美梦,一场信奈大人真正想做的梦。」
这孩子即使伤得这么重,变得这么虚弱,却依旧如此美丽……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久秀痴痴望着信奈的睡脸,把茶碗的边缘贴在信奈干涩的嘴唇上,缓缓喂信奈喝下药。
「……呜……呜……嗯。」
※
……
……
……
「猴子,快逃啊……!」
梦中的信奈仍然在化为地狱的金崎徘徊。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
不断反覆梦到的恶梦。
为了天下布武的梦想把相良良晴抛在金崎的信奈,自从被火枪击中昏倒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一直徘徊在金崎寻找良晴的身影。
「猴子,良晴!我真是个大笨蛋!如果你死掉的话,我又要跟谁一起迈向辽阔的大海呢?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就算实现梦想也没有意义不是吗!所以……求求你,回到我身边……!」
信奈一边哭泣,一边在山路上奔驰。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翻过这个山头后,我又会再度看到猴子被狩猎落难武士的集团逮捕并且杀害的光景……
而且……每当看到猴子死去,我的心也会跟着死去。
真希望能结束这场恶梦。
如果活着就必须看到如此残酷的梦,那倒不如……
不过——
这次的梦却不是恶梦。
因为越过山头的另一端时,她看到了率领五百名殿后部队堂堂行进的相良良晴。
「……良晴……!?」
「哇!信奈?你你你你跑回来做什么啊?还有良晴是谁啊?」
「不就是你吗!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不成?你的智商该不会真的跟猴子一样低吧?」
「少、少罗唆!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叫我『良晴』,才害我吓得忘了自己的名字!」
「……良晴!!」
信奈奔向马上的良晴,无言地紧紧抱住他。
泪水不停涌出。
本来还以为是梦……不过这不是梦。
眼前的良晴是真正的良晴。身体既温暖,又带着一点汗臭味,而且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脏正噗通噗通跳动——他是货真价实的良晴。
不管是梦还是现实……都无所谓了。
我的梦想是天下布武,然后搭船航向无边无际的大海,亲眼看看全世界,还有……
还有,这个宣称来自未来日本的奇怪男人,能够陪伴在我的身边,守护着我,对我说:「信奈,我比谁都明白这个国家需要你。就算这个时代的人都不能理解你,也还有我理解你。」——在我的背后支持我。
这个感情是恋爱吗……又或者只是把他当成关爱自己的哥哥般仰慕呢?和自己以前对南蛮传教士抱持的感情是一样的吗……这点信奈还不清楚。
虽然还不清楚,不过,这个感情一定……
父亲大人……传教士大人……平手爷爷……蝮蛇……这个感情和至今为止我对喜欢男性抱持的感情有不一样的地方,有决定性的不同。
因为——
光是看到他的脸庞,胸口就会如此苦闷,这种感觉过去从来没有。
有生以来头一次这样,我一定是……
「喂,信奈,你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啊?感觉你一反常态非常温顺,是吃错药了吗?」
「什、什么~~?我我我我我是担心你才特地跑回来的,你那是什么态度啊?」
「大将!真恩爱啊,咻——咻——!」
「回京之后立刻举办婚礼吧!」
「你们吵死了——!虽然说被软禁的浅井长政顺利逃脱,并且从父亲手中夺回了浅井家的家督之位,还帮我们打倒了朝仓军……在返回京都之前远足都还不算结束!更正,在返回京都之前战争都还不算结束!」
良晴让信奈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抱着信奈纤细的柳腰,一手牵着缰绳策马前进。
良晴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骑马的……信奈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问。
「对了,良晴,你说长政夺回了浅井家的家督之位,这是真的吗?」
「是啊,不是这样的话,我们殿后部队早就全灭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十兵卫她们也顺利返回京都了!」
「是吗……太好了……大家都平安无事吗?」
是啊——良晴用力地点点头。
「所以信奈,等到回京之后,再继续展开天下布武之战吧!朝仓家在浅井长政电光石火的攻势下举白旗投降,畿内地区再也没有人敢与你作对了!堺町的今井大叔也运来庞大的军事资金,织田军的兵力现在已经增加到二十万人之多!可以说是日本最强的势力了!」
「啊……嗯。不、不过,那个,之前我不是和你约好,如果你活着回来的话要给你赏赐吗?必须先实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