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奈的野望-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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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给你了。竟然接受跟信奈一起归天的命运。」
没错。已经够了。我虽然发誓一生清净,但我的志向该传给谁呢?谦信说著。
「我、想找到能继承我大义志向的人。直江兼续。宇佐美定满发觉、直江大和当作养女培育的姬武将。那孩子碰上奥州梵天丸战斗、成为一名成熟的姬武将时,我在地上的使命,应该也就此告终了。只是,跟梵天丸战斗过,回来越后的直江兼续,说了奇怪的话。」
「是吗?那句话,是『爱』吧。放在头盔上的字。」
「为什么知道呢?」
「继承上杉谦信志向的义将…直江兼续,带著爱字头盔奔赴战场。四百年后的未来,只要是喜欢战国的人,通通都晓得。那不是爱情的意思,而是爱染明王的『爱』,但就日本人而言,一个字有好几个含意。所谓的一字多义啊。」
「这么说来,兼续最初说头盔的字不是爱,而是读成情。挂词呢,当时我这么笑著。直江兼续的名字,有流传到未来吗?」
「啊啊。是继承上杉谦信大义精神的名将。」
「是吗?太好了。吶,相良良晴。我这一生、是否徒劳无功呢?未来,我父亲有『下克上』的解释吗?」
「当然。你很努力了。义将…上杉谦信的一生,未来会继续流传。你的父亲,是杀害主君的人,但未来不再论述了。上杉谦信这个巨大光辉,以及继承上杉谦信的直江兼续,抹消长尾政景的一切恶行了。实际上,长尾政景这个人,除了是上杉谦信的父亲之外,我是一无所知。」
「我从家兄手中夺走家督职位,还继承上杉家、就任关东管领的事呢?没有说我是个随心所欲的大恶人吗?」
「你不追求回报,不追求私欲,只是为了大义而持续战斗,只要是日本人的话,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
「……这样啊。」
太阳完全落下,夜晚到来。
回到地上的死者灵魂,利用光芒送他们回天,这是盂兰盆祭的夜晚。
装饰安土城的无数灯笼,发出光芒。
琵琶湖水面,浮现安土城灿烂的朦胧光辉。
浮在湖上的船燃起火把,来往安土之町的人们也一起拿著灯笼,神学院响起钟声。
「……好美……」
谦信下定决心,喝著豆浆时,手突然停下来,看著黑暗之中光辉灿烂的安土城跟安土之町。
「啊啊。很美。梦幻般的世界。安土城跟安土之町,像这样用无数的光点照亮了。」
谦信,想起故乡的春日山城。
寒冷越后。黑暗月夜。小时候的谦信,是白天走到屋外就会倒下的虚弱孩子。所以,每次都是在夜晚的春日山散步。昏暗月光。冰冻般的孤独。
害怕走到真实的世界。
只有夜晚黑暗的世界、月色爬起的世界,才是自己该存在的地方,这么相信。
可是,这天夜晚的安土城,照得灯火通明,无数的小光芒,在谦信眼里看上去是如此温柔。
许多人民、住在这里。
许多人民、享受祭典。
他们,都活在自己的人生中。
「宇佐美跟直江的灵魂,今晚也会来安土吗?是否在某处、眺望这座美丽的安土城呢?」
「你有见过死者的灵魂、死去的人吗?」
「没有。很可惜、我从未碰过。出现在我眼前的,只有毗沙门天喔。每次都是。」
谦信、悲伤。
为什么宇佐美跟直江没有出现呢?这么说著。
「信奈用这座光之城跟光之町,吊唁死者后,也希望给予活著的人们,一个全新希望。或许,是一厢情愿吧。」
「不久后就要消灭织田信奈的我,也能看著这片风景吗?面对敌人,为什么你会如此温柔呢?」
你不也是一样吗?总是一直宽恕敌人,良晴笑著。
谦信,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跳震了一下。
「谦信。人的性命,或许能透过战斗、对抗命运来挽回。可是,人的凌痕──若不是自己希望『获得救赎』,是无法挽救的。我尽己所能拯救人命,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光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救回他人灵魂的。我能做到的,只有在那个人的背后鼓励,之后就是那个人自己的战斗了。」
「是、是的。人的话,就是如此。可是,毗沙门天是神。所以。」
「人啊,即使有缺点、犯错,也不代表这个人就变得弱小。来到这个世界,碰过许多姬武将后,我渐渐有这种感觉。竹中半兵卫、信奈、十兵卫酱、小早川、胜千代、梵天丸、今川义元。大家,都依靠自己内心的某种信念在战斗。我只能为了守护令命,四处奔波,在她们的背后支援罢了。可是,灵魂我是救不到的。这只能靠本人亲自去胜利、掌握。不是神灵或他人能够给予的。只有自己、能够原谅自己。我认为,这就是灵魂的救赎。」
「……很不可思议呢。以拯救姬武将为信念的你,会说出这种话。」
「信念什么的,不是这样。这只是我的个性。因为我喜欢女孩子啊。若不是穿越来战国乱世,若不是碰到了姬武将,我就只是一只好色猴子吧。这应该是我的未来吧。而且,我很相信她们的生存意志。正因为相信,才会喜欢她们。没有我就不行?我想亲手拯救她们的灵魂,这种高高在上的思考方式,对她们来说是种亵渎啊。」
「你最后跟武田信玄一样,否定我的生存方式吗?认为我想以慈悲之心拯救他人灵魂的行为,只是无谓、无益吗?」
「她没有否定你吧。我也是一样的。只是,认为你继续扛著饶恕他人的责任,是很辛苦、孤独的生存方式。因为,你是个女人吧?而且,是个女孩子。做得很够了吧?天岩户打开时,你之所以感到愤怒,不就是因为看见信奈像个普通女孩子那样活著吗?」
不对,够不够是由毗沙门天来决定的,谦信小声回答。
「我又说过头了啊。抱歉,谦信。」
「没关系。织田信奈、很强?强到让我无法饶恕、甚至嫉妒?」
「很强。武田信玄,认定她是最强的敌人。」
「比我更强?」
「战斗,是你更强啊。信奈并不是很擅长战斗。至今输过很多次了。只是,她的灵魂,绝对不会屈服。就算我流浪到毛利家,她也没有因此挫折。打造了铁甲船,粉碎我跟毛利水军。」
「是的。竟然有武家能让以信仰团结一致的本猫寺降伏,我也从未想过。然而,不是你让织田信奈变得如此强大吗?」
「强大的,是信奈自己。我只是在背后支撑她。」
「……兼续,也说过我的生存方式,缺少了某种东西。」
在慢慢摇晃的精灵船中。
谦信跟良晴的视线、交错。
「兼续说过,结束乱世光靠义是不够的,还需要爱。比起说给自己听,她更像是故意说给我听得。我无法弄懂爱是什么。爱上男人的话我就会死,跟男人告白的瞬间我就会死,自从毗沙门天这么告诉我后,我一直拒绝爱情、恋情。所以才抗拒长尾政景他们的一切求爱,关在毗沙门天里面。」
「即使不是直江兼续,也会说你的爱不够吧。从你的生存方式来看。」
「……可是,遇到来自未来的你后,说我一路走过来的历程,并非是壮大的徒劳后,感觉肩膀的负担有些轻松了。可以的话,理解更多可能比较好呢。」
「我认为,爱情不是能用言语说明的。只是,大概像你跟武田信玄……跟胜千代的感情,憧憬什么的,可以说很接近爱了。胜千代对你的看法,跟我现在对你的看法,是一样的。」
「对我?想些什么呢?相良良晴。」
「从把你从孤独的天上世界,带回地面。打开毗沙门堂的门,把你带到人的世界。」
「……是的。信玄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胜千代跟你,如果有一方是男人的话,你们应该就坠入恋情的。如此一来,历史或许也改变了。」
「不会。毗沙门天不会坠入恋情。并非因为对手是个女性,而是基于命运。」
谦信、说了。
那天。在亲不知子不知断崖。
我的父亲,越后守护代长尾为景,被越中一揆众袭击,受了重伤,如今过世了。
父亲,很不喜欢我这个女儿。害怕我的红色眼珠。
『……毗沙门天啊……毗沙门天,是对我降下天谴吗!?难道、神佛真的存在?那么,我会坠入地狱?』
『不对,不是毗沙门天。父亲。我是小虎千代。』
我的这句话,已经传不到父亲耳里。
『神啊……原谅我……!拜托、原谅我!我杀害主君越后守护、关东管领,令您动怒了吧!可是,不杀的话就换我没命了!我也无可奈何啊!』
父亲,是暴虐之人。反抗自己的人,即使是主君,也一样在战场上杀了。
『我在越后发动内乱,在关东引起争乱,在越中讨伐一揆众,犯了什么罪!是因为我替东国带来战乱!下克上,罪名有这么肤浅吗?我的这一生,破坏东国秩序就是战乱的起源吗?所以才一直无法统一越后。这就是我的一生吗?』
父亲,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感到哀伤,现出人的弱点,畏惧神佛,然后对神佛祈求了。
『别过来!别用那种眼珠看我!内心的丑陋、软弱、畏惧、不想看到的事物,通通都能看穿的那双眼珠!』
『……父亲……不认识、小虎千代吗?小虎千代,没有那种眼珠。』
『别看我!若我畏惧的神佛确实存在,若是真有地狱,我不就永不得翻身了!这个越后,出现我这种恶徒!杀害两名主君,不服从的人接连杀害,主君上杉家没落,关东陷入混沌,都是我不好!拜托、原谅我!』
所以,为了安抚父亲走向死亡的痛苦灵魂,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自称『毗沙门天』。
『原谅汝』。
对,我说了这句话。
从这一瞬间开始,我只能成为毗沙门天了。
『原谅汝放下的罪行。原谅杀害越后守护的罪行。原谅杀害关东管领的罪行。原谅令主君上杉家没落,在越后与关东引起战乱的罪行。原谅歼灭越中一揆众、禁止本猫寺传教的罪行。原谅消灭宇佐美定满一族的罪行。原谅给予直江大和一族屈辱的罪行。』
为了偿还父亲犯下的罪行。
为了让这些说给将死之父的谎言,化为真实。
我真的遇上毗沙门天,听到自己的命运,是在父亲过世之后。
代替父亲的灵魂,拿走我灵魂吧,毗沙门天!
我走到亲不知子不知断崖,这么大喊后跳下鲸海。
我沉入海底,被带往天上世界,遇到了毗沙门天。
然后,这么告诉我。
『绝对不能成为普通人。
只能成为神,成为毗沙门天而活。
我晒到日光就会烫伤的白色肌肤,吃饱就会吐出来的衰弱内脏,一眼就明白是神之子的容貌,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屏除身为人的所有烦恼。』
毗沙门天对自己『交代』的话,谦信小声复诵。
「恋爱会让我的灵魂堕落。不能有留下自己血脉、这种普通人恋爱会有的强烈欲望。劝阻我出家、禁欲,一切都是为了妨碍我。若我爱上现世之人的话,到时只有、一死。爱上某人,只要我对任何人说出这句话,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这是想著自己必须背负父亲罪孽的幼小女孩,以强烈精神力加诸给自己的诅咒言语。
为了拯救父亲说出来的祝福言语,却是变成束缚谦信自己的言语。
现在,很想证明这些话通通都是谎言,谦信的红色眼珠这么表达。
面对跟自己同样是女人的武田信玄,是无法证明的。
因为彼此是同性,信玄只能在战场上打败谦信,以此证明谦信并非毗沙门天吧。
然而,若是相良良晴呢?
不是这个时代的男人,而是对上杉谦信志向跟生涯完全没有先入为主想法的相良良晴呢?
但是,相良良晴已经有织田信奈作为恋人了。
「……谦信。那一切都是你自己内心说出来的话。是谎言啊。」
「爱无法用言语说明吧,相良良晴。我就算复诵这段话百万字,也无法获得救赎。能用言语以外的方法,将爱的意思传达给我吗?」
「能办到的话,或许就能改变你的命运吧。可是,我有信奈了。」
谦信,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点点头。
「对呢……为什么我会如此厌恶织田信奈,我明白了。我……在川中岛之后,来到安土……就连一个自己想要的事物,都无法得到呢。」
「谦信?」
谦信咬咬牙后,马上杯倾斜,一口气喝光豆浆。
知道自己无计可施,心愿无法达成,内心动摇时,只要喝酒、倒下就行了。
但是,谦信当下喝掉的液体,不是美酒。
而是豆浆。
良晴不知道。谦信,身体无法接受大豆。
谦信,也不知道豆浆是用大豆做成的。
全身颤抖,出现恶寒。
谦信感觉到,从胸口涌现出来的强烈呕吐感。
「……这是……?」
「怎、怎么了?肌肤出现湿疹吗!」
「你、没有下毒……那么、这是毗沙门天的……天谴吗……?」
谦信的纤细身体,在良晴怀里发抖。
「谦、谦信?」
「……胸口……胸口、好烫……!我、会死吗?相良良晴。因为我打破毗沙门天的戒律……咳、咳……!」
「你说过自己能吃的东西不多吧?难道、大豆也不能吃吗?」
「是的……吃到、大豆时……身体……会颤抖……」
「我知道了。抱歉!你有大豆过敏症!吃到大豆时,出现异常的免疫反应,就像喝到毒药吧。日本人也有极少数人出现这种体质!这不是毗沙门天的天谴!」
谦信的大豆过敏症很严重。稍微吃到固体的大豆跟豆腐,就会呕吐,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