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奈的野望-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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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谦信不会来。就算他想来,也因为武田信玄的关系来不了。
就结果来说的话——只要义景坚守住小谷城,就还有胜利的机会。「啊——啊——还以为顺利从小谷城逃脱了,没想到织田军在攻下小谷城前会长驱直进地追打到越前,真是事与愿违,竹中半兵卫法术力量虽然衰退了,但是智慧依然不减,我果然还是无法胜任军师一职。」
「……名门朝仓家的历史就到我为止了吗?就如同宗滴所预言的一样吗?我对织田信奈而言,就仅只是天下布武的垫脚石而已吗!不被当成男人,也不被当成武将,连身为风雅人士也不被认可吗?」
火箭不断射进来,义景看着自傲的源氏画开始烧了起来后,开始变得疯狂。
那些日子里,被宗滴严格训练、虐待以及他破口大骂自己风雅兴趣的屈辱、愤怒彷佛从五脏六腑渐渐苏醒过来。
就如同自己的所有全被宗滴以及信奈否定了一样。
「不要烧!就只有长谷川等伯的作品不要烧!可恶的织田信奈!你彻底地看不起我那风雅兴趣吗!就算要我在这切腹也没关系!可是……连句话都不说,就想将我建立起来的风雅世界燃烧殆尽吗!」
只有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被火焰包围的『源氏物语』大厅中,义景吐着血不断地大声咒骂。
光源氏因为沉迷女色,所以就算得到他最爱的女人紫之上,他依然无法获得幸福不得不出家。
可是自己一直守护着节操,直到遇到命运中约女性织田信奈为止。明明如此,织田信奈给予的却不是像母亲一样的爱情,而是打算用火和烈焰和箭烧死自己!
在姊川被过于美丽的信奈夺走魂魄,失去了理性而去袭击信奈,让她感觉到恐怖,对这因果循环招致的结果,义景并不后悔。要义景说的话,那并非只是单纯的调戏。那是他下定决心闯入敌营,拼上性命的求爱。光源氏不也是强行掠夺紫之上吗——可是他什么也无法传达给信奈本人。
啊,像源氏那样风雅的生活方式在尘世是不可能实现的。终究,这就是尘世!多么地残酷,多么地令人厌恶!
对于活着的女人已无所求!
朝仓义景此时已经不再为人。
他成了恶鬼。
「土御门久修!我在尘世以及风雅世界已经无处可去!我不要当人了!用阴阳师的力量将我化为式神或恶鬼或是怪物吧!我就算舍弃当人也要活下去,然后你要帮我向织田信奈和相良良晴报仇!」
「……哎呀哎呀,可以驱使恶鬼的话,这对召唤式神力量已经很薄弱的我来说算是帮上大忙了……可是,真的可以吗?你将无法再变回人类唷?我觉得你就在此死去还比较好。」
「没关系!把我变成恶鬼吧!」
「……我知道了,就我的立场也很想重返京都,可是召唤式神之力正在变弱,能够饲养一只恶鬼刚好正合我意。虽然双方和害关系一致……但是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怨恨!」
被火焰包围的宅邸深处——少年阴阳师土御门久修浮现出邪恶的笑容「那么,就用立川流的密术吧!」他拔出怀中的小刀后,砍下咬破自己的舌头并不断吼叫的义景的首级。
掉落的头颅仍悲惨地持续喊:「可恶的织田信奈。可恶的朝仓宗滴。我好恨啊,相良良晴……」
他只有首级被切下,没有失去性命,因为久修使用了土御门家祖传的密刀。
「为了将朝仓大人的魂魄当成恶鬼操纵,使用立川流的邪法是最有效的,我现在要将朝仓先生的头颅变成黄金的骷颅,这是为了让寄宿在头颅里的灵魂,也就是为转化为鬼神之后,还能持续活下去。」
就在久修将义景的头颅抱在腋下,开始念唱真言咒文的时候。
支撑宅邸的柱子断了,它掉落在久修的头上。
极尽奢侈、重现『源氏物语』世界的朝仓义景风雅宅邸伴随着轰隆巨响崩塌、烧灭殆尽。
北陆的枭雄·名门越前朝仓家就此灭亡。
……
在义景的宅邸全部烧尽后,胜家们进去搜索义景的遗骨。
怎样也找不到。
「不行,公主大人。找不到义景的遗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化成灰烬了。」
「……捡到了这个黄金的骷颅……」
「这样啊。」
犬千代在火灾后的宅邸里找到黄金的头颅,并且拿给信奈。
大小和人类真正的头盖骨相同。
可是,不知为何全部都被严密地涂上金箔。
信奈用手碰触那个黄金头颅后,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做得非常精致。上面被反覆涂了好几层金箔,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剥落。」
「……是什么呢,不知道……」
「大概是手工制品吧?公主大人,一定是朝仓义景的家宝或是其他什么的,毕竟他是个拥有恶劣兴趣的人。」
「哼,算了,要是找不到遗骨,就会传出义景依然活着的流言,就将这当成是义景的头颅。」
「咦?这个黄金骷颅吗?不要吧?感觉会被诅咒。」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这只是手工制品,六?所以没问题。」
「嗯、嗯……」
「可以利用这个黄金的骷颅手工艺品,只是似乎会让母亲大人越来越生气……」
「……公主大人?你看起来好像很悲伤。怎么了?」
骑着马的信奈没有回答犬千代的问题。「接下来只剩小谷城。不知道勘十郎和猴子进行的顺不顺利。」她抬头看向南方的天空。
信奈以及半兵卫所想出来的逆转秘策大概也是一样,所有一切都赌在前往小谷城的那两人的才能以及机智上。
小谷城也迎向被攻下的时候。
「朝仓义景自己逃向越前了」在这一新的流书四处流传的同时,朝仓军的步兵们心想「已经完了」开始四处窜逃。
在姊川之战时,朝仓义景也是突然就失去踪影。
「平常的习惯又出现了,他回到一乘谷的源氏宅邸去了。」
一齐逃散开来的步兵们异口同声地责备义景。
就算只有浅井长政率领的浅井军孤军奋战地想守护小谷城,但是在朝仓军已经溃退之时,胜负早已分明。
独留在战场上的浅井长政试着打开血路退回父亲,久政所在的小丸,但是要从她所在的位置退回小丸已是不可能的,因为本丸和小丸之间已经被织田军占领。
卧病在本阵的半兵卫将这风驰电击的小谷城攻占策略写在信中,并且绑在信鸽的脚上,传送给位于最前线的良晴和信澄。
「必须先进攻小丸,断了和本丸间的联系,再让浅井长政退至本丸。」
所以位于本丸的织田军人数没有很多。
「打算最后要攻打我逃入的本丸吗?这么说……勘十郎果然打算遵守和我的约定。」
长政策马爬上山路,回到本丸。
友方士兵人数已减少了一半以上。
不,或许已经连五分之一也不到。
朝仓军的溃散就说明了上杉谦信无法前来援助的传言是真的。
大多数的步兵们绝望地认为浅井家和朝仓家气数已尽,所以纷纷抛弃君主逃亡了。
长政坐着等待信澄到达本丸。
但是,身着白色衣裳的浅井家三元老却率先直驰前来拜见长政。
「非常抱歉!因为朝仓义景太过窝囊,才无法赢得胜利。」
「织田军已经涌至久政大人所处的小丸,无法顺利地救出久政大人。」
「这些全都是我们的责任……没想到继武田之后,也接受了上杉的援助,竟然还无法战胜织田家。啊,早知道就不该背叛织田信奈。」
「朝仓义景太可耻了!一次不够,居然还再次消失在战场上!」
不。胜败乃兵家常事。在姊川时,我不也向敌人示弱了吗?这次会战败是我的责任。你们身为浅井家的长老已经做得很好了——长政轻轻微笑慰劳长老们。
「我今生大概再也见不到父亲大人了,那个尾张的猴子或许会闹着要救父亲大人,但是父亲大人也有他身为武士的尊严。相良良晴大概会学到,再怎么敏捷的猴子也有捡不了的果实。」
对父亲的憎恨之情,对义景的责难之情,如今彻底消失了。
自身没有勇气选择和勘十郎一起走下去,所以才会招致城池陷落。
现在只是等待着勘十郎信澄迎接自己。
终究,我还是无法同时活出浅井长政和阿市两个人的人生。
父亲大人,我马上就过去——写着辞世之词的长政小声轻语。
「殿下,您要切腹自尽吗?」
「事态演变至此,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歉意。」
「……我要等勘十郎。我希望能死在勘十郎手下,因为我跟他约定好要再见一次面。已经够了,看你们是要投靠上杉、降伏织田,还是成为浪人都行,随你们喜欢,退下吧。」
「「「……真的是非常抱歉……!!」」」
家老们离去后,再次剩下长政一人,她动也不动地等待时机到来。
然后,她所等之人来了。
他独自前来。
「让你久等了,阿市——不,是浅井长政。」
长政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因为那是一张让她认不出来的男性脸庞。
※
「好烫————!糟了,建筑物被火舌包围了!为什么战争中的步兵们都这么地粗暴呢?」
「因为大家都处在生死关头之中,所以才那么激昂。」
相良良晴率领相良军团冲进小谷城的小丸。
『浅井久政先生现在应该在小丸当朝仓家的人质,就算是良晴先生,也可能很困难,不过可以的话,请拯救他,虽然如果良晴先生加以阻止,他大概还是会决定那样做吧。呜呜。』从半兵卫的信上接到这个指示的良晴闯进小丸的长走道,他跳着章鱼舞轻快闪过头上不断掉下来的瓦片和燃烧中的柱子。
浅井朝仓军和织田军曾经那样相抗衡陷入了长期战中,可是真的攻陷下来居然会那么容易……良晴深深地感受到战国的世事无常。
「浅井长政交由信澄负责,我必须要救出她的父亲吗……我办得到吗?五右卫门。」
「不可能,浅井家只有灭亡一途。」
「可是,半兵卫写着要我救他。」
「她顾虑到相良氏,所以写的比较委婉一点,其实是另有目的。」
「怎么说?」
「去了你就知道。」
良晴多次受到五右卫门的帮助后,他们终于到达小丸最深处的房间——浅井久政的起居室。
「终于来了吗?我等你很久了。」
久政身着白衣,而且手上的刀子眼看就要刺进他的腹部。
久政不擅打战、优柔寡断又脆弱,虽然被家臣们在背后这样大肆批评,但他在临终前也宛如战国大名般毫不留恋。
「听好了!浅井家会背叛织田家全是我的主意,长政她很反对,这没有半丝虚假,我确切地传达给你了。」
「等等,别死!信奈想帮助长政!你在此死去的话,长政也会追随你切腹!」
这个房间太过宽广,所以就算是用跑的也来不及!
五右卫门,阻止他切腹!——虽然良晴大喊,五右卫门却动也不动。
现在的良晴还无法理解原因。
久政将刀子整个刺向自己的腹部。
噗哧,房间响起了低沉的声音。
久政继续将刀子上下左右移动,在自己的腹部上剖开一个十字。
「唔、唔……」
「啊、啊啊啊啊,大叔……为什么……」
良晴不擅应对人的死亡,他到现在依然不习惯。
更何况是切腹。
他忍不住遮住了脸,无法看下去。
久政喘着气,挤出话来。
「知道长政的婚姻是真实的以后,我非常理解织田信奈殿下的心情。我恳求你,可以请你前往位于本丸的长政那里,替我传达遗言吗?」
「……我、我知道了!你说吧!」
「猿夜叉丸——浅井长政就死在这里了,这是最后的孝道。请替我这样转达。」
良晴抱头大喊。
你要活下去!这时应该要这样说吧!
「你说什么——!?你打算要你儿子……不,女儿追随你切腹吗?这样也算是父亲吗?大叔!?」
「父女之间的关系就算你不懂,但只要这样跟长政说,她就会明白,请好好地转达给她。拜托你了、拜托你……」
久政痛苦地抽搐倒地。
他无法再说话了。
「相良氏。在腹部剖开十字之痛不是寻常可比,鼻要再让他继续痛苦虾去了。」
「可、可是、可是……我……办不到,我怎么可能砍得下长政父亲的首级……」
「相良氏!」
相良犹豫了,他虽然知道快速砍下对方首级是身为武士的体贴,但是怎样也办不到。
织田军中的一位步兵飞奔而出,「由我来砍下他的首级」才说完,久政的首级就随之落地。
「唔哇啊啊啊啊。大叔……可恶!为什么啊……!!」
五右卫门拍了拍颤抖的良晴屁股。
「赶快到本丸去!要快点将刚刚的遗言转达给浅井氏,要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锅!」
「无法挽回的结果?可是,要是将『去死』传达给长政的话,反而会……」
「啊~~真是的,你好迟钝,总之去本丸吧!」
「等等啊,五右卫门!这是怎么回事啊!」
「详情边跑边说给你听!浅井久政为了救女儿才切腹自杀,甚至还为她妞下遗燕!」
「咦~~?因为你吃螺丝,所以有点不懂!」
「为了要达成织田家天下布武的愿望,赌上面子也要让以最糟的形式背叛我们的浅井家灭丸!所以久阵和长阵不得不狮!因为再说下去会吃螺丝,所以以下省略!」
「你已经吃螺丝了,所以我听不懂!」
「边跑边想!我们要在这栋建筑烧毁之前出去!」
两人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