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方士那些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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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我看见萧连山忽然扔掉手里的刀,面前的人看他手里没武器,心里更不忌惮,大喊着冲上来,我发现没有了刀萧连山反而顺手的多。
刀明晃晃砍来,萧连山快速向左前方上步闪避,同时用右手抓拿锁扣前面一人的右腕脉门,接着,速用左手向上猛力托击对方右肘关节,右手扣腕下抖,对方瞬间筋断骨折。
“呵呵,明明是个狠角,缺偏偏又副菩萨心肠。”越雷霆在另一边无可奈何的说。
萧连山虽然没有刀动作会娴熟连贯,但毕竟空手对白刃,又加上身上多处受伤,开始还能抵挡,慢慢的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萧连山身上的伤口也不断在增加,特别是小腿上被刺的那一刀,让萧连山站都站不稳。
“连山,你怎么样?”我看萧连山摇摇晃晃关切的问。
“呵呵,被蚊子叮了,痒的很。”萧连山咬着牙坚定的说。“霆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守好那边,别让人冲进来伤了雁回。”
越雷霆杀得兴起,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拳怕少壮越雷霆怎么说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时还能一命相拼,可时间长了慢慢体力不支,越雷霆说话的时候,左手一直捂着左下腹。
从他手指里往外涌的血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这一刀再深点就能要了他的命,但伤口太长,他不这样捂着,肠子都会掉出来。
钟卫国带来的三十几号人,有一半躺在地上,两边的水塘早已变了颜色,触目惊心的红色还在不断的扩张。
萧连山的身体站不稳,不能灵活移动,又冲上来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朝他砍过来,萧连山用一只腿支撑着身体,用尽全力打倒左边的人,可再没力气防备右边砍向他头顶的刀。
萧连山喘着气下意识闭上眼睛,这刀砍下了,萧连山这条命就算交代了,我没有多想,伸出手一把将砍下来的刀抓住,只听见咔的一身,刀卡在我的掌骨上,撕心裂肺的的疼痛差一点让我松开手,可我知道如果我现在放手,萧连山一定会没命,所以咬着牙更用力的握紧刀刃,拿刀的人居然再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
萧连山没感觉到疼痛,睁开眼睛看见我用手握住了砍下来的刀,鲜血从我手掌中滴落在萧连山脸上,越雷霆忍住腹部剧烈的疼痛,深吸一口气,完全不顾自己后背,转身一刀插在对方的胸口,拿刀的人摇摇晃晃松开拿刀的手倒进水塘。
越雷霆后背空门大开,手里也没刀,后面冲上来的两人几乎同时砍在他后背上,瞬间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倒在地上。
萧连山抓起我手里的刀,艰难的转身一刀把越雷霆身前两人砍倒在地。
田埂路狭窄,最好的防备是刚才背靠背迎敌,如今越雷霆喝萧连山都为了救对方,变成了面对面,两人的后背都暴露在钟卫国手的刀下,田埂两边的人看准机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
越雷霆和萧连山根本没有气力再抵抗,而我的手已经拿不起任何东西。
“今天是哥连累你们了,到了下面哥再给你们赔不是,下辈子,哥当牛做马来还你们。”越雷霆气喘吁吁的笑着说。
我没有说话,依照卦象来说,越雷霆今天应该没有死劫,我抬头望着身边山梨树上的稻草人,有风吹过,稻草人随风摇摆,宛如一件飘舞的黄裳,我喘着气口里小声说。
“黄裳,元吉。”
“砰!”
四声清脆的枪声,两边冲上来的四个人应身倒地,田埂两边密密麻麻涌来很多人,手里拿着枪,把钟卫国的人包围其中。
“不想死的放下刀!”
我从来没发现原来刘豪嘶哑的声音竟然这么悦耳动听,身体一软坐倒在地上。
钟卫国看形势陡转之下表情有些慌张的大声喊:“怕什么,杀了他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田埂两边的人面面相惧,刘豪举着枪朝天连开三枪,钟卫国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刀。
刘豪把钟卫国的人都赶到宽阔的田坝上,所有人抱头跪在地上。
“想要老子的命,哼!你还嫩了点。”越雷霆瞟了钟卫国一眼不屑一顾的说。
萧连山很好奇问刘豪怎么会来,刘豪说,是霍谦机警,让他查查姓钟的来历,结果让他查到钟卫国和李江龙是兄弟,他就知道要出事,连忙带人赶过来。
“老子没白疼你小子,终于学机灵了。”越雷霆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笑着说。
“萧连山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样子,问刘豪,去去钟卫国的地方有两条路,问刘豪为什么不走大路走小路,而且这条路又不通车?。
“开始是开车走的另一条路,走到一半大雨山体滑坡,还死伤了几个兄弟,没有办法,就只有绕小路往这边赶。”
越雷霆欣然抬头看着我佩服的说。
“雁回,你真是活神仙,这都让你算到了,你说西南有利,会得到朋友,而东北会失去朋友,果不其然,我真是服了!”
我淡淡一笑,命理天数本来就是教人逢凶化吉,我只是解读卦象的意思,对越雷霆说,是他命硬,命中没有此劫。
刘豪斜眼看看跪在地上的十几号人走到越雷霆身边问。
“霆哥,这些人怎么处理?”
“废了!”越雷霆回答的很干脆。
刘豪心领神会对手下点点头,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跪在地上人的后脑勺上。
我连忙阻止越雷霆,告诉他捞偏门进的都是偏财,虽然富贵可损你阴德,再不行善积德,过了六十年的大运之后,会有报应的,钟卫国今天来你报仇,你能躲过,可这些人也难免有兄弟姐妹,你杀了他们,还有有多少个钟卫国,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你愿意过吗?
“老大,这事闹大了,外面都知道姓钟的明目张胆带人杀你,如果我们没点动作,传出去还以为你胆小怕事,指不定还有多少来寻仇的,这些年咱们手里的人命也不是一两条,不服众以后不好管啊。”刘豪有些犹豫的对越雷霆说。
“放他们走!躺在地上的,伤了就送医院,死的安葬费由我出。”越雷霆捂着伤口声音低沉的说。
“老大?!”
“别说了,从今天开始,雁回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他和连山救了我两次命,他们不会害我,而且雁回说的也对,冤冤相报何时了,在刀口舔血的日子混了这么多年,你敢说你每天晚上睡的踏实?”
刘豪想想的确也是,叹了口气示意手下放他们走。
钟卫国心有不甘怨恨的看着越雷霆,抓起地上的刀,朝越雷霆冲过去,刘豪一点头,围在越雷霆身边的手下乱刀把他砍倒在地,致命的一刀砍在脖子上,大动脉里的血如同爆裂的水管喷洒出来。
越雷霆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他一眼,钟卫国倒在血泊中抽搐,慢慢从脖子上留出的血越来越少,最后再也不动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越雷霆。
刘豪走过去探探鼻息,抬头对越雷霆说。
“老大,死了!”
我看着钟卫国的尸体淡淡摇了摇头无力的说。
“我本来给他留了条活路,可他自己偏偏还是选了死路,貔貅泣血,血尽而亡!你终究还是应了自己布的风水局……。”
☆、第十二章 血染的风采
萧连山醒来的时候,我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耳边突然没人叫我哥,心里空荡荡的,他已经昏迷了三天,身体这么强壮的人也没能扛住,可见他身上的伤有多重。
我们三个人里,就我伤势较轻,不过也伤了指骨打着夹板,上面包着纱布,萧连山迷迷糊糊的醒来,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开口第一句话却是我问手上的伤怎么样。
他总是这样似乎关心身边的人超过关心自己,我拿起削好的梨递给他,告诉他砍在他小腿上的刀就差半寸就伤到筋骨,医生说他运气好,不然以后就成瘸子了。
萧连山想坐起来,一用劲就看见他呲牙咧嘴的样子,估计是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连忙过去搀扶。
“哥,你手怎么样了?”
“蚊子叮了一口,痒的很。”我笑着学萧连山说过的话。
“哥,你这人咋傻的很呢,你有手去抓刀,搞不好手都会给你砍下来。”
当时我还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刀砍刀他头上。
“哥,你真厉害,什么都能算,而且都能算对。”萧连山咬了口苹果,一脸坏笑的说。“哥,要不你也给我算算,看我啥时候能娶媳妇。”
“不算!”我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啊?”萧连山眼睛一瞪口里还塞着半口苹果。“哦!我知道了,你们这行要讲缘分,讲诚意,我懂,我懂,多少钱才算有诚意啊?”
“呵呵,你给再多的钱,我都不会给你算的,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
“为……为什么啊?”萧连山来了劲,放下苹果抹把嘴认真的问。
我说:“兄弟的命我不算!”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可以给别人看,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看?”萧连山不依不饶的问。
“当兄弟是一辈子的事,我既然认了你这个兄弟,不管是以后咋样,我都会和你祸福相依,生死与共。”我淡淡一笑平静的说。“既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当你是可托生死的兄弟,你的命还有什么好算的。”
萧连山手一抖,重重拍着我裹纱布的手上:“哥,不算了,有你这话,这辈子值了!”
萧连山刚好拍着我伤口上,疼的我钻心,旁边萧连山摸着头一脸傻笑。
“说的好,你们两兄弟肝胆相照,我越雷霆道上混了这么久,很少遇到向你们两个这样重情重义的人。”
霍谦推着越雷霆进来,刚做完手术没几天,越雷霆一直做在轮椅上。
“霆哥,你伤势没什么大问题吧?”我关切的问。
“蚊子叮了一口,痒的很!”越雷霆也学着萧连山说的话。
萧连山脸一红又开始傻笑,越雷霆也跟着爽朗的笑起来。
“连山,你送进医院的时候,浑身是血,医生是用剪刀剪开你衣服,当场的人都吓了一条。”霍谦声音一如既往的谦逊。“你身上的伤口多的吓人,大大小小十几个,我看你也不像争强斗狠的人,这些伤口怎么来的?”
“霍谦给我说我还不相信,专门去看过,连我都吓了一条,可看你的伤口不像是被砍的刀伤,还有一个伤疤都有碗口大,怎么来的?”越雷霆也好奇的问。
“伤疤大的是贯穿性枪伤!其他小的就不提了。”萧连山咬口苹果傻笑着说。
“枪伤?!”越雷霆和霍谦对视一眼,很茫然的问。“你……你怎么会有枪伤?”
我也很好奇,他身上怎么会有枪声,萧连山一脸平静的停顿了片刻,看的出游戏过往他并不想提起,从认识他我就发现他身上有某些和他年龄不相称的东西,但他不说,我也不问,我甚至都没看过他面相。
“对越自卫反击战时候留下的,79年在打凉山时,我是598团团警卫班班长,我们团是第一梯队,负责攻坚战,仗打的惨烈,身边好多战友都倒下了,越南兵枪法贼的很,躲在丛里打黑枪,人都没看见就牺牲了。”萧连山说到这里脸上再也没有表情。
“你……你当过兵?打过仗?”越雷霆惊讶的问。
“打到最后也没有进展,团长急了,提着枪就往上冲,我跟在他后面,等我们冲上阵地的时候,我回头一看,山下面全是战友的遗体,一个团伤亡减员过半。”萧连山声音越类越低沉。
“原来你是军人,难怪我看你擒拿格斗很娴熟。”越雷霆肃然起敬,忽然想到什么。“那……那你都是打过仗的人,给你刀你怎么下不了手啊?”
“不想再杀人了。”萧连山把手里的半块梨放下,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说。“杀的太多了!往高地冲的时候都杀红了眼,见人就杀,不管有没有举手投降的,只要看见衣服不对,想都不想就开枪,那一仗打下来越南兵丢下一千多具尸体,密密麻麻的挪起来像个小山,放了一天就臭了,满山的尸臭。”
我和其他人都没再说话,谁会想到看上去傻头傻脑的萧连山竟然是军人,从他口里讲出的故事让人无不动容。
“等冲上阵地团长都哭了,跪在地上对着山下的战友连磕了三个头,全团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占领高地后团长下的第一个命令不是加强防御阵地,而是搜寻战友遗体。”
“连山!好样的,你是爷们。”越雷霆眼眶有些湿润。
“等我慢慢平静下来,才感觉后背疼的厉害,一抹满手的血,军医过来看了告诉我命大,背上全是弹片拉的口子,还有三块弹片镶在肉里。”
“没想到连山还是战斗英雄。”霍谦也钦佩的说。
“英雄谈不上,因为打凉山得到表现突出荣获三等功,全团也因为战斗作风顽强获得集体二等功。”萧连山淡淡苦笑黯然的说。“几枚军功章有屁用,都是战友尸体堆出来的。”
越雷霆听了更是诧异,摸摸板寸不解的问。
“连山,就你这表现为什么不留在部队啊?”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我遇到他的时候和我一样是棒棒,以他的表现完全可以留在部队,或许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催促,静静的等着。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在军籍里面我属于阵亡士兵。”
越雷霆和霍谦都愣了,相互对视一眼等萧连山继续说下去,这个我倒是不惊讶,虽然我没给他看过面相,但有一次无意看见他的掌纹,心纹有断半命不全,我就知道他之前经历过生死之劫。
“打完凉山以后,因为团伤亡过半,要撤下去休整,部队要撤出阵地的时候,接到师部命令,侦查敌军前沿阵地部署,为炮兵部队提供炮群火力覆盖坐标。”
“你背上的枪伤就是这次任务留下的吧?”我问。
萧连山点点头望了望窗外,好像在回忆曾经发生的一幕。
“因为任务很重要,团长亲自带着警卫班八个人去执行,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回来的路上遇到一股溃败的越南兵,有三十几个人很多受了伤,团长下命令把他们围歼了,战斗打的也很顺利,我们在丛里里伏击,部署了两道交叉火力,前前后后没有十分钟就解决战斗,打死十来个,其余的全俘虏了。”
“既然顺利,那你怎么受的伤?”越雷霆追问。
“站斗结束打扫战场时,有一个炸死的越南兵趴在死人堆里打冷枪,瞄的是团长,被我发现了,我及时推开团长,子弹从我肩膀穿到后背。”
“有种!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