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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42 狐裘女-第6部分

小说: 42 狐裘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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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林把灰绒围巾裹拢了些,又说:“先生,我的话完了,放我下车吧。我是一向不欢喜搬嘴弄舌的,这一番话,你们决不可说是我说的。” 
霍桑的眼睛注视在他的鞋上,鞋尖微微地动着,似乎没有听得。这个不喜搬嘴弄舌的女子可天生着一套伶牙俐齿,人家雇用了伊,真有些危险。不过说句自私的话,这种人对于当侦探的最有助益。否则我们要探悉这里面的情由纠葛,就不能如此容易。 
霍桑突然仰起头来。“巧林,你们的电话号数是不是五一一七七?” 
巧林怔一怔,才道:“是的。什么意思?” 
“电话箱装在哪里?楼上还是楼下?” 
“楼下,就在先生卧房外面的书房里。” 
“昨天电话可曾坏过?” 
“没有啊。昨天白天先生打电话很多。” 
“晚上也没有坏?” 
“没有……晤,我记得吃酒时李姑太太也用过电话。先生,你为什么问这个?” 
霍桑不理会巧林的问句,但暗暗地点着头,似乎有所会悟。我想不出他问电话的用意。 
他又道:“我还要问一句。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巧林道:“除了先生小姐以外,还有三个仆人:—个是看门的老毛,一个张妈,一个是我。” 
“老毛晚上可睡在门房里?” 
“是。” 
“你和张妈呢?” 
“我们俩同房间,在楼上小姐的卧房的后面一—先生,你为什么又问这些?” 
“你别管。你昨夜睡后,有没有听得什么声响?” 
话题岔进了汉港,使巧林感到迷惘。伊又用白巾掩了嘴唇,膛目地摇摇头。 
霍桑自顾继续问:“譬如你小姐房中有什么声音,你们可也听得见?” 
“听得见的。可是昨夜完全没有声息。因为小姐全夜陪着伊的爸爸,到天亮还没有上楼。” 
“你确实知道伊没有上楼?” 
“确实的。要不然,伊开房门关房门的声音,我总听得。” 
霍桑的两手交握着,眉峰也越发紧促,目光还看着自己的鞋尖,好似他越问越觉模糊。 
一会,他向车窗外瞧一瞧,说:“好了,巧林,你回去吧。你的话我们固然可以守秘密,但是你自己也得嘴紧些。要是你自己在主人面前漏了风,那不干我们的事。” 
巧林答应了。霍桑就叫车夫开回白杨路去。在一个隐僻所在停了车,放女仆下去。霍桑摸出一张钞票,向巧林的手中一塞,又和伊附耳说了几句,方才吩咐车夫开回爱文路去。 
他问我道:“包朗,你不如到我的寓里去弯一弯,再送你回去。” 
我答道:“很好。这件案子把我困住在迷阵中,模不着线路,正要请你解释解释。” 
霍桑摇头道:“唉,你不要希望太大。包朗,老实说,我此刻正和你一样模糊;” 
“真的?这女仆的话不能供给你什么线索吗?” 
“不,伊的话反而增加我的疑惑。我起先因着某种情况,很怀疑天鹏和这凶案有连带关系。我们到了俞家,又得到了几个印证:第一,他吩咐仆人拒客,似乎有些心虚;第二,我知道了他住在楼下;第三,你进去谈话,他又把假话骗你。这种种都足以证实我的推想。不料巧林的话不但不能给我一个最后的印证,却把我的原有的想法也根本摇动了!” 
“你的原有的想法,可是以为昨夜俞天鹏曾到过芝山的寓里去?” 
“是,我料他如此。” 
“那末你以为谋杀钱芝山的就是他?” 
“我敢说他至少有谋杀的企图。” 
“事实上也有可能性吗?” 
“有。他昨夜受辱以后,尽可能跟着钱芝山到温州路德仁里去,贿通了仆人进去行凶。” 
“你确信如此?” 
霍桑沉吟了一下,才道:“确信虽还难说,但我在和巧林谈话以前,离确信也已不远。” 
我追问道:“现在据巧林的话,俞天鹏昨夜里明明没有出去过啊。” 
“就为着这一层,又使我惶惑起来。巧林既然斩钉截铁地说昨晚秀棠没有上楼,显见天鹏也没有出外的机会。若说父女俩通同,情理上又不合。”他咬着嘴唇停一停,加上一句叹唱,“唉,真困人的脑筋!” 
静默中汽车把我们带到爱文路七十七号寓前。我们刚才下车,施桂已经开了门迎出来,报告里面有客人等候。 
我们踏进办公室,看见来客就是侦探长汪银林。他放下了他常吸的那种又粗又黑的雪茄,堆着笑脸,向我们招呼:“唉!二位回来了!好极!天气冷得这么厉害,今天马路上又冻死了好几个人。我为着这件事劳你们俩在外面吃风受冷,委实过意不去。现在好了,这案子已经有了六七分眉目,谅来不久就可以结束哩!” 
我向汪银林瞧瞧,他的神气果然很兴奋。难道他已经捷足先登,得到了什么线索?霍桑一壁将外衣脱去,一壁也诧异地瞧他。 
他问道:“银林兄,你说这案子不久就可以结束?” 
汪银林含笑答道:“是。现在你们请坐下来烤一会火,让我慢慢地说。” 
我越发疑讶。汪银林当真已得到了某种确切的把握吗?他是不是和我们走一条路?或是他另外发见了什么新路?大家在火炉旁坐下来。汪银林便开始陈说。 
他说道:“现在我先报告几句:第一,我已向各警区间过,今天日间并没有捕得什么小哈叭狗。德仁里的邻居们也说没有看见它。第二,那阿四我已经见过。他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似乎还老实,不像会杀人。我一再问他,他又一口说定没有得钱卖放的事。我想我们俩一定要亲自问问,已吩咐他少停到这里来一次,第三,我到上海大学去问过,只有一个姓杨一个性车的还记得钱芝山。他们都说芝山的情性太掘狭,容易翻脸,读书的成绩并不好。可是喜欢玩新剧,登过两次台,扮女角有相当成绩。他以前常常跑舞场,有时也投投稿。他有一种本领,善于讨女子们的好,不过也没有结果,不久总会给人家看破。我问起有没有特殊的冤家。他们也指不出,只说很可能有。第四,从姓车的同学的指引,我又去看过一个以前和芝山同学现在做报馆记者的陈霖春——” 
我插口问道:“陈霖春可是《上海日报》馆的外勤记者?” 
汪银林点头道:“正是。包先生,你也认识他?这个人很精明,观察力特别强,思想又——” 
霍桑不耐烦地道:“好,好。这个人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汪银林忙道:“自然有关系。我因着他的指点,得到了两种证据,方才确定这凶案的真凶!” 
霍桑仰直了身子,把纸烟取在手中:“喔,你已经确定了那个真凶?是谁?” 
汪银林吐出了一口浓烟,洋洋得意地答道:“是个女凶手:我没有料错,凶手到底是一个女子!” 
“哪一个女子?” 
“伊叫俞秀棠!”

    第七章 意外消息

    汪银林的揭示不能不使我们惊异。因为昨晚俞家里的事情,我们还保守着秘密,不料他也自动地和我们走上一条路来。他回头瞧着我。
“包先生,这女子你不是也认识的吗?昨晚上伊的父亲天鹏做生日,你不是也去道喜的吗?”
我点头道:“是的,当钱芝山去吵闹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我们正在搜寻证据。霍桑刚才说要进行的另一条线路就是这一条,因着没有把握,所以还没有和你说起过。”
汪银林道:“那末你们也早已怀疑伊?”
霍桑代替我答道:“是的。但是你可是单凭着昨夜的事情就认为秀棠是凶手?”
汪银林摇头道:“不。我还有更确切的证据。”
“什么?”
“我曾经到邮局里去查问过,知道最近和芝山通信的,就是这个俞秀棠。三天前芝山还写过一封快信给伊。伊也有回信。我得了这个消息,当初还没有成见。后来我看见了陈霖春,问他关于钱芝山的事。他说他也正在竭力探访这案子,预备明天报上的资料。他本认识俞天鹏,很怀疑他,但他到俞家去探访的时候,被守门人拒绝了,没有见面。他所以怀疑天鹏,就因有个《国民日报》的编辑左一萍,昨夜也在俞家吃寿酒,目睹亲钱芝山到天鹏家里去吵闹的事。左一萍就把这回事告诉了陈霖春。陈霖春又告诉我芝山和秀棠本来有爱情。他好几次在影剧院里见过他们俩,因为陈霖春也认识秀棠的。他还说上礼拜五他看见秀棠披过一条很精致的黑狐皮的围巾。这是霖春自己说的,并不是我先有什么暗示。因这一来,桑绶丹昨夜看见的,和谢家女人所说的那个披黑狐皮围巾的女子都有了着落。霍先生,你想这岂不是一种可靠的证据?”
他不但走上一条路,而且还走得相当远,不过他的终究似乎是歧途。霍桑带着欣赏的神气在倾听,听完了也不发表批评。
我插嘴道:“银林兄,你可是以为桑警士所见和谢妇所说的披狐袭的女子就是俞秀棠?”
汪银林反问道:“难道还不是?”
“果真不是。你错了。”
“喂,错了?你凭什么证明我的错?”
“很多。”我想一想,又说:“第一,黑狐皮围巾是现在摩登女性的流行品,算不得特殊的证据。第二,我们知道俞秀棠在上礼拜六以前固然还有这样一条围巾,但在昨天晚上已经没有了。”
汪银林诧异道:“喔,你知道得这样详细?”
“是,这是我们从俞家方面侦查的结果。此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异点足以证明是两个人。就是口音的不同。”
“晤?”
“谢妇说那个去办交涉的女子操杭州口音。但秀棠明明是久住在上海的,口音是本地音。虽则他们原籍是常州,可是就是杭州常州的口音也相差很远,决不至于相混。凭这种种,可见你是错误了。”我说完了瞧瞧霍桑,他似乎点一点头。
汪银林喷出了一口散乱的烟雾,抗辩地说:“你怎知道秀棠不会说杭州话?伊为避免人家注意,也许故意变换口音。”
“不会。伊的家庭中没有说杭州话的人,并且杭州话也不容易学。”
“那末一定是那个姓谢的妇人听错的。”
“这也决不会。谢妇是杭州人。杭州人听自己的乡音,怎么会弄错?何况他们又直接交谈过?故而我敢说那个办交涉的女子决不是秀棠,是另一个钱芝山的同乡。昨夜桑警士看见的,当然也不是伊。”
汪银林的答辩沉默了,可是他咬住了雪茄,还是悻悻然。霍桑就进行排解。
他拍着椅圈,说:“你们何必多辩?这问题最简单,有谢妇可以作证。那披黑狐裘的去办过交涉的女子是否就是俞秀棠,只顺叫伊出来辨认一下,立即可以明白。”
汪银林忽把夹着雪茄尾的手摇一摇,大声说:“不,我想用不着叫姓谢的来证明。我说伊是凶手,还有更可靠的证据!”
唉,汪银林的个性的确强,他还是不服气。不过我相信他也不会凭空坚持。霍桑也动神地注视他。
他问道:“银林兄,你还有什么证据?”
汪银林道:“我曾向新民路警区里去调查过,知道昨夜派在白杨路岗位的警士名叫邵根福。据说他在昨夜十一点半左右,看见一个少年女子从俞天鹏家的后门里出来,形状上近乎偷偷掩掩。霍先生,你想这个女子是谁?除了秀棠以外还有别的人吗?”
我看见霍桑的脸部的肌肉骤然紧张,已从轻意变成严重。他先前惶惑的神色也突然消灭。他仰起了身子,丢了残烟,定了眼睛,呆呆地瞧着火炉。是的,汪银林的最后谈的真是一个有力的证据。要是警士的指证不错,昨夜里秀棠是出外过的!那末巧林的话不可靠,我们上了伊的当了。伊深夜出来干什么事?难道这样一个秀美娇弱的女子竟会干某种可怕的勾当?
我提出一个疑问:“银林兄,邵警士看见从俞家后门出来的女子怎样打扮?可也披一条黑狐裘围巾?”
银林顿一顿,说:“我问过他。他说他没有仔细看。”
“这也很奇怪。他既然觉得伊偷偷掩掩,怎么这一点倒不注意?你不是说桑警士就因着一条围巾才注意的吗?”
“人们的注意力也许不同。这也没有多大关系。”
“晤,没有多大关系?我倒觉得关系很大!你想如果没有围巾,这女子就算是秀棠,但出门后不一定往芝山家去,因为和桑绶丹的见证不相合。要是披围巾的话,可见这女子不是俞秀棠,因为我们知道秀棠昨晚上已经没有围巾了。”
汪银林皱眉说:“这话我回答不出。总而言之,秀棠昨夜里是出门过的。你想伊半夜里出来,不是干凶案干什么?”
霍桑抬头说:“晤,我们别空辩。银林兄,这当真是一个重要的发展。不过你的断语还太快。因为邵根福看见一个女子从俞家后门里出来,就算是秀棠;再姑且假定伊是到芝山寓里去的;但若因此就说杀死芝山的也就是秀棠,那还未免证据不足。”
汪银林道:“怎见得我证据不足。你的意思可是说女子们不会得这样子凶残吗?那也不能一律而论。往往有平时温静的女子,一遇到特殊的情形,举动便会得反常。有一件事可以证明。去年冬天我家里的邻居失火。他家里有一个女儿,年纪还只十七岁,平时是娇怯怯的。可是在火发的当儿,伊竟会独个儿搬着一只六七十斤的重箱子,从楼上下来。因此,我相信秀棠虽是女子,但是伊是个体育学校的学生,伊在发怒行凶的时候,那石鼓硷也未必抱不起。”
霍桑思索了一下,缓缓地答道:“晤,这果然也有可能性。但你想伊为了什么行凶?”
银林说:“伊起先是和芝山有爱情的。但爱情这东西最容易变,尤其是这个时代,更保不住始终如一。他们俩的爱情大概是已经中变了,伊又为了芝山诬辱伊的父亲,就行凶报仇。那不是很可能吗?”
“你说爱情容易变动,理论上固然不错,但你可也有证据?”
“这是很显明的。秀棠谅必是另爱了别的男子,才有这个结果。你不记得谢姓的妇人说过,有一个西装男子跟芝山为难过吗?”
我又插口说:“你还以为那个西装男子的女伴是俞秀棠吗?我已经告诉你,黑狐皮围巾也许是一样的,人是两个,你不能混而为一。银林咕着说:“你这见解我还不敢接受。”
霍桑说:“好,这问题姑且搁一搁。银林兄,你说的这个西装男子也许真是一个重要角色。你可已经查明这个人?”
“这——这个我还来不及。”汪银林的头略略低沉了些。
霍桑又淡淡地说:“如此,你的结论还是下得太快。我相信秀棠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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