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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簪中录-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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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主踢了他一脚,低声喝止:“干嘛拿黄姑娘出来说事!”
  小二这才想起,当初那个断案如神黄姑娘已经是朝廷钦命要犯,四处逃窜呢,不由得一脸尴尬:“这个……少捕头请恕罪……”
  “什么恕罪?这话我最爱听了,没想到我也有能与黄梓瑕并列的一天!”周子秦乐不可支地拍拍他的头,看了看店内没什么空桌子了,便拉着张行英过来,直接就在李舒白和黄梓瑕身边坐了,说,“来来,先吃早点——两位不介意拼个座吧?”
  黄梓瑕和李舒白当然摇头,但也没和这两个人说话,免得露了马脚,只顾自吃自己的东西去。
  只听得周子秦问张行英:“张二哥,你一路寻到蜀地,可有找到阿荻的行踪?”
  张行英心事重重,摇了摇头。
  黄梓瑕见他形容消瘦,显然这段时间一路寻找滴翠十分辛苦,心中油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我想,你有这份心意,阿荻知道了,肯定十分感动。”周子秦说着,捏着个鸡蛋剥着壳,又问,“接下来,你准备在蜀地寻访一下吗?”
  “是,准备在周边村落找一找,我想她可能会去比较偏远一些的地方吧。”
  周子秦是最热心不过的人,立即便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别的不说,现在我在蜀郡,还是可以找几个人帮你的。”
  “暂时不需要,不过还是多谢子秦兄了。”张行英说着,怔怔出了一会儿神,又说,“不知黄……杨公公是否在这里?我想她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找一找蛛丝马迹,否则,以我的力量,想要找阿荻,恐怕是水中捉月,难觅踪迹……”
  “崇古……”周子秦念了一声他的名字,趴在桌上,眼睛慢慢红了,“张二哥,崇古他……失踪了!”
  “失踪?”张行英悚然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他和夔王在进京的途中遇袭,如今与夔王都是下落不明。西川节度使和我爹一起派出了大批人手,正在山中搜寻呢。今天离他们失踪也有三四天了,可至今还没找到。”
  张行英立即说道:“夔王天纵之才,怎么可能被区区刺客所伤?他肯定没事的!”
  “是啊,夔王可能没事,但是……但是崇古就糟糕了!”周子秦抬着红红的眼圈望着他,嘟着一张嘴,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你知道吗?昨晚半夜,我们已经找到那拂沙了,就是崇古的那匹马——它失陷在荆棘丛中,还受了伤,拉回来时已经气息奄奄了。你说,那拂沙都受伤了,崇古他……”
  “杨公公聪慧过人,必定逢凶化吉,绝对不会出事的!”张行英立即打断他的话,不容置疑地说道。
  周子秦抬头看着他,见他神情无比坚定,心里也像稍稍有了点底,点头说:“嗯,我也这样想。崇古这么厉害的人,应该绝对没问题的!”


  五 一舞剑器(二)

  黄梓瑕捏着勺子,看向李舒白,李舒白对她摇了摇头,却压低声调,以一种嘶哑难听的嗓音对周子秦说道:“两位所言甚是,如今只不过找到马匹而已,相信他本人已经逢凶化吉,顺利度过了此难。”
  “你也这样认为?”周子秦立即来了精神,赶紧说,“我一看二位就是非同凡响,不知两位来自何处,到蜀郡来所为何事?”
  李舒白很自然地说道:“在下姓王,京城人氏,与我表弟一起来到蜀郡,主要是仰慕川中山水,想要暂居数月。”
  “哦!这倒是的,川蜀山水秀美绝伦,尤其是顺江而下过三峡,从白帝城到南津关,巫山云雾,神女奇峰,一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令人叹绝!”周子秦立即推荐道,“可惜我如今这边事情太多了,不然的话,一定要跑去玩的!”
  “周捕头如今身系一城捕快马队要务,要抽空去游玩,恐怕是难了。”李舒白随口应道。
  周子秦严肃点头道:“正是啊,一城百姓安危我得管着呀,怎么可能走得开呢?何况,黄梓瑕珠玉在前,我也不能太松懈了,得尽力赶上她才行呀!”
  黄梓瑕面无表情地又给自己加了一撮香芹末,喝掉了半碗豆花。
  周子秦问她:“好吃吗?”
  她点点头。
  “我觉得香芹有股怪味儿,据说西域那边的胡人比较喜欢吃……”他说着,也给自己的豆花加了一撮,喝了一口,又赶紧将它挑了出去。
  旁边小二经过,随口说了一句:“当初使君家黄姑娘,出了名的喜欢香芹,她的豆花里都要放一小撮的。”
  “真的?”周子秦又抓了一把撒了进去,欢快地喝了起来,“哎,这么一说的话,确实别有风味!”
  李舒白转过目光望着黄梓瑕,眼角微微一扬,竟是戏谑的一抹笑意。
  黄梓瑕受宠若惊,捧着自己的碗愉快地把剩下的所有豆花喝完了。
  等她放下碗,李舒白站起来,对周子秦与张行英说道:“我与表弟准备今日在成都逛一逛,失陪了。”
  周子秦也赶紧喝掉了加香芹叶的豆花,说:“时候不早了,我也得赶紧上街巡视一番了,下午要是有空,我还想去夔王失踪的山林那边查看呢……”
  “我觉得不需去那边查看了。”李舒白随口说。
  周子秦愣了愣,问:“为什么?”
  “因为……”他凑到周子秦耳边,低声说,“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了。”
  周子秦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嘴巴大得几乎可以塞下个鸡蛋。
  “别这么惊讶,敌暗我明,自然要易容一下。”
  周子秦好不容易合上了嘴巴,结结巴巴地低声问:“那……那我该怎么办?”
  “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先把你脸上的惊讶收一收。”
  可周子秦面部表情向来最为丰富,让他收一收简直是不可能的,勉强镇定一点,也只能瞒瞒张行英这样的实心人。
  “你可以邀请我到使君府做客,就说是你新结识的朋友,你爹应该懂得怎么做。”
  “是……”周子秦赶紧点头,一边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动作又不对劲了,赶紧装出一副傲慢的神情,点头说:“嗯,可以呀,既然你是李明公介绍来的,要求见我爹又有何难呀?刚好我现在有空,赶紧走吧!”
  黄梓瑕跟着李舒白站起,周子秦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所以他一边走,一边不停转头看着她,等出了门,他才有意和她一起落到后面,小心地凑近她,低声问:“崇古?”
  黄梓瑕点了一下头。
  他顿时又惊又喜,忍不住抬起手肘撞了她的肩一下,抬手就要去揽她的脖子。
  李舒白的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淡淡地说:“少惹人注意。”
  周子秦对着黄梓瑕吐吐舌头,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李明公介绍的?哪个李明公?不见不见。”
  周庠一听周子秦说李明公,顿时没好气地呵斥他:“是不是对方又给你找什么干尸啊古尸的了?闲着没事带什么人来见我?”
  “周使君,这回你可误会子秦了。”李舒白在旁边笑道。
  周庠一听见他的声音,顿时大惊失色,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等抬头一看见他,又摸不着头脑,端详半晌不敢说话。
  “使君没看错,就是我。”
  周庠立即将旁边所有人都屏退了,然后赶紧行礼见过:“夔王爷恕罪!此次王爷在蜀郡遇刺,下官实在是难辞其咎……”
  “你初到蜀郡,上下尚不熟悉,何须承担这个责任?”李舒白示意他无须多礼,然后又说,“此事幕后凶手尚未明晰,希望使君能助我一臂之力,暂时先不声张,尽快揪出幕后黑手。”
  “是!下官谨遵王爷之命!”
  李舒白停了一停,又问:“岐乐郡主……不知如今怎么样?”
  周庠叹了口气,脸上顿时化出一片悲怆:“郡主不幸,已经……夭亡了!”
  李舒白默然闭上眼睛,黄梓瑕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见他紧抿的双唇。
  她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一日,李舒白对她说过的话。
  在他最痛苦伤心的时候,只有岐乐郡主,握住了他的手。
  她默然站在他的身后,看见他的睫毛微微一颤,但很快,便听到他的声音,依然冷淡如常:“相信周使君会安排好她的后事。”
  周庠赶紧说:“已经遣使至长安报丧,郡主的身躯,我们也自好好保管着。”
  “我的侍卫们,如今有几人逃脱?”
  周庠面露叹息之色,说:“王爷身边逃回来的侍卫与宦官,如今不过十数人,身上大小都有伤势,均在节度使范将军那边养伤。不知王爷可要前往那边看望,也让范将军停止山林搜索?”
  “我如今刚刚脱离险境,前去节度使府,被人发觉了,难道不是又要陷入敌暗我明的境地?何况让他在山林中再搜索一下,或许也能多寻得几人回来。”李舒白说着,略一沉吟,“又问,救回的人中,可有景字开头的?”
  “这个……下官倒是不知……”
  “罢了。”他便不再问了。
  周庠又想起一件事,赶紧说,“还有,下官与范节度一起到王爷出事的地方查看现场,在王爷车中发现了一只琉璃盏,里面有一条小红鱼,尚在游动……”
  李舒白点了一下头,问:“如今在何处?”
  “在范大人那边。”节度使的权力自然比郡守要大,他要拿走,周庠自然拦不住。
  “那就先放在他那边吧。我想节度使不至于寻不出一个会养鱼的人。”
  周子秦觉得自己人生从来没有这么圆满过,他觉得自己走在街上,简直是辉光熠熠,耀眼夺目。
  原因是——左边那个跟着他一起骑马巡逻的人,是名震京城的神探杨崇古,而右边那个漫不经心欣赏街景的人更不得了,本朝夔王李舒白。
  带着这样两个人出公干,自己简直就是人生赢家有没有!
  只是……出的公干,好像有点不入流……
  “大娘,你这堆莲蓬长得不错哈,水嫩嫩的——就是好像铺到街中心了,要是别人骑马太快,把您踢到了可怎么办?对对对……赶紧的,我帮您挪到后面去……”
  “哎,大哥,你这糖人虽然吹得好,但是在这样尘土飞扬的街上摆着,它不干净呀对不对?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那边大榕树下吹,来来来我帮你抬过去……”
  “二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这么标致一个女子,干嘛出来当街卖羊肉?是,大唐律法是没有禁止女子卖羊肉,但是你看你这模样还抛头露面,个个大小伙子都来争着买你的肉,街上都堵住了不是……”
  那位二姑娘手中持刀,横了周子秦一眼:“怎么啦?堂堂周少捕头就来管街头这些破事?有本事您去山上赶紧把夔王爷找回来呀!全天下百姓都感谢您!”
  周子秦左手一个莲蓬,右手一个糖人,站在她面前毫无还击之力:“这个……马队已经上山了,我去了也没啥帮助……”
  二姑娘一边给客人剁排骨,一边嘴巴更利索了:“那您有空上义庄去转转呀,那儿不但凉快,还有多少尸体沉冤待雪等着少捕头您大显身手哪!”
  黄梓瑕在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斗嘴,一边打量着这位二姑娘。她大约不到二十岁,个子娇小,一张标致的圆脸,还有蜀郡大部分姑娘一样粉嫩白皙的皮肤,十分可爱。
  周子秦完全落败,只能怏怏地转身上马,然后对黄梓瑕说:“她说起义庄啊,我想起一件事,崇古,这事儿吧,我觉得可能有点问题,但可能又没什么问题……总之就是没任何头绪,就等着你过来帮我呢!”
  “我和你过去看看。”黄梓瑕说着,回头看李舒白,轻声说,“您如今身体还未痊愈,不能劳累,何况验尸这种事情,我和子秦过去查看一下即可。”
  李舒白点头,说:“你也不要太过劳累了,数日奔波,也要好好休息。”
  黄梓瑕觉得心口微微流过一阵暖意,点头道:“是。”
  “还有……代我祭奠一下岐乐郡主。”


  五 一舞剑器(三)

  以前经常爬义庄窗户偷偷进去看尸体的周子秦,现在可算是熬出头了,大摇大摆骑马从大门进去,而且直接就招呼里面的看守:“姜老伯,我来看蜀郡最好看的那具尸体来了!”
  姜老伯满脸堆笑,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尴尬:“哎哟,少捕头啊,您可太较真儿啦!又、又来看啦?”
  周子秦从马上下来,说:“这回我不仅自己看,而且还带了别人来看。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呃,捕快,断案很有一手,我带她来看看。”
  姜老伯赶紧朝他们点头哈腰,看了看黄梓瑕,有点疑惑地皱起眉头:“这位小哥……依稀好像在哪里见过呀?”
  以前没少和他打交道的黄梓瑕笑了笑,为免麻烦,也不说话。
  姜老伯皱眉回想着,等见周子秦带着人就往里面走,又赶紧叫住了:“少捕头,少捕头……”
  周子秦回头看他:“怎么了?”
  “那……那具尸体啊……”他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腐坏了?不会吧?”周子秦顿时大急,“不能啊!放在那么冷的冰窖里怎么还这么快腐坏了?”
  “这倒不是,而是……”姜老伯一脸心虚,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了,“之前来了个女人,说是那个死者的姐妹,想来看一看妹妹的遗体。我看她不像是坏人,就,就带她下去了。”
  “她现在人呢?”周子秦问。
  “在里面拜祭呢……”姜老伯摸着自己的袖子,那里垂下一块,也不知那个女人给了他多少钱。
  蜀郡的义庄,是黄梓瑕最为熟悉的地方之一。
  她先去义庄的档案柜内,取出了照例在这边会存放一份的验尸誊本,翻开来看记录。
  最新的一册,誊抄着“松花里傅宅殉情双命案”。
  验尸者是蒋松霖,本郡老仵作。
  验:男尸一,女尸一。
  男尸身长六尺,三十七岁,体型微丰,身着素色细麻衣,素丝履,仰躺于傅氏女素日寝睡之矮床,面容微有扭曲,躯体平展舒缓,有轻微腹泻症状。
  女尸身长五尺二寸,年约三十不到许,丰纤合度,挽盘桓髻,着灰紫衫、青色裙、素丝线鞋,仰卧男尸右侧。左手与男尸右手交握,两人十指由于尸僵而紧握,难以松开。右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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