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转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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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不知道如何面对马上就要来临的分别,这些天的生死与共,让大家都有了感情。
到了那时,这个小团体将会散开,伽罗会带着朵拉前往亚述东方的小窝,而芬妮将会投靠她在京城的家族〈芬妮的说法〉。
伽罗将目光投向了后面的芬妮,她正在为伽罗缝制破口的衣服。
他是不是应该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伽罗陷入了沉思。
已经不用担心那些随处可见的难民,现在的旅途平静地如同天堂。有的时候,甚至能看到治安员维持秩序。
是的,快到莫桑城了,这一段旅途就快要结束了。
芬妮拿着伽罗的一件衣服,仔细地缝着上面的缺口。越临近莫桑城,她的心越乱。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芬妮真的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了那个谜一样的男子。
但是现在,芬妮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伽罗,他的笑容,他的洒脱,乃至他的邋遢,都在吸引着她。
两个人变得越来越有默契。
伽罗的一举一动,伽罗的爱好习惯,芬妮都一清二楚。甚至有的时候,伽罗的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手势,芬妮就知道他需要什么。
这些天来,芬妮好像做了一场美丽的梦,这场美丽的梦,带给了她梦寐以求的幸福和温暖。现在,她绝对不想被惊醒。
她如同冰下的小鱼,不愿意打破水面上的那一层现实的寒冰。就算是知道冰层上面的寒冬已经过去,就算知道外面有可能是春光明媚,但是她真的很害怕。
芬妮宁愿每天都那样地忙碌,也不愿意在空闲的时候,想一下自己的未来。
她幻想过,她也曾鼓起勇气,但是过去的伤害,让她犹豫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过去的种种的不幸,已经在芬妮的心中,留下了最深的伤痕,她宁可将自己脆弱的心,深深地藏在冷漠和拒绝的硬壳中。
在那已经被掩埋的过去里,她曾经苦苦地哀求过那些发誓会永远爱着自己的人,给她保护,但是那些甜言蜜语,却变成了将她推入火坑的劝说;她曾经在梦中梦想过自己那美丽的未来,但是现实的残酷,让她不愿意再次承受痛苦和失望。
芬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十年的岁月,但是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她只能哭泣。
他才二十多岁,小芬妮七岁。
他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朵拉,虽然这只是朵拉自己的说法。
她是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子。
种种的思虑,在芬妮的脑海里纠缠着、搏斗着,它们互相地责问,交错地辩论。无数的声音,在芬妮的心头响起,然后汇聚成一句话:他会不会记得我,会不会惦记着我?“芬妮,你还好吗?”
伽罗有一点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芬妮,面前的她明显地魂不守舍。自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她还在眼珠子乱转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他那可怜的衣服,已经让她缝得是前胸贴着后背,袖子和领口正在亲密接触着,还有,芬妮的脸怎么这样红?是不是着凉了?
伽罗趁着机会,又狠狠地打量了一下芬妮的曲线,然后咳嗽了两声。
听到伽罗的话语,芬妮慌慌张张地将手中的衣服收好。
伽罗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虑,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那个男子,早就来到了她身前二尺的地方。
迅速地收起了自己的尴尬,芬妮马上恢复了一名贵妇人应该具有的高贵仪态。
她仪态万千地用自己美丽的凤目,盯着面前有一点犹豫的伽罗。“那个,那个……”伽罗吞吞吐吐的话语,让芬妮有一点好气。大男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
她熟练地将前胸缝错了的线头利索地拆掉,把衣服塞到了伽罗的怀里。“有什么事情,尽管说。”“那个,伦巴很喜欢吃你做的饭。”
伽罗的回答有一点吞吞吐吐,他不知道下面应该怎么说下去。
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芬妮随口答道:“我做的饭,有一大半都被伦巴吃掉了,当然说明了这只懒猫喜欢我的手艺。”“到了莫桑城以后,我和伦巴就要回到亚述去了。”“嗯。”
伽罗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懒,你能不能继续为伦巴做饭?”“嗯。”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在莫桑城不太顺利的话……就是如果你的家族对你不好的话……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那个……你愿不愿意和我到亚述去,我保证到了那里,你还有海克丝,绝对会比在莫桑城感觉好得多。”
伽罗结结巴巴地说完了这些,觉得自己的脸有一点红。他不能说出自己的身分,也不敢肯定,芬妮会不会跟他回到亚述。
面前的男爵夫人,虽然现在和自己在一块,完全地依靠着自己的保护。但是伽罗知道,凭借着芬妮的美貌和温柔,她以后的日子,绝对能够找到更好的依靠。
他不能从金钱上做手脚,人太熟,就不好下手。芬妮这些天的照料,让伽罗觉得,自己反而应该给芬妮一些报酬。
人家孤儿寡母这么可怜,他怎么好意思再拿走人家许给自己那么多的东西?可惜,从雅妮那里敲榨出来的东西丢失了,不然的话,伽罗觉得,自己应该分给芬妮一半。
虽然,当时没有收下芬妮许给的报酬,但是后来,他悄悄地估计了一下那些东西的代价。凭借着这些东西,芬妮的下半生,至少不用为了金钱而奔波。
这些天来,伽罗已经习惯了芬妮的照料,也习惯了这种让人伺候的舒服。
比起芬妮的成熟,那些小侍女们,还是差了一点点。
伽罗寻思着将芬妮带回到自己在亚述的老窝,然后让那些小萝莉们,好好地学习一下芬妮的温柔。
以后的旅途,如果没有了芬妮,伽罗甚至有了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这些天,变得越来越懒的伽罗,不敢想像以后如何面对那些铺天盖地的琐事。就算他可以重新地邋遢下去,但是他忍心让朵拉难受吗?
没有了芬妮,在朵拉的监督下,他就要比现在勤劳很多。一想到那些清理车厢、收拾杂务的麻烦,伽罗就头皮发麻。
他绝对不会让朵拉做这些的,就算是她的眼睛恢复了光明──倒不是他舍不得让朵拉劳累,只是因为,朵拉实在是没有这种工作的细胞。
一定要留住芬妮,一定。
如果留不住芬妮,不但是朵拉,自己脚底下的花猫都会表示反对。如果让芬妮离开,就连伦巴这一关,伽罗都过不了。
这几天,花猫一天到晚地在他的身边唠叨着,坚决不愿意重新回到苦行僧一样的日子。
美食、照料,加上芬妮的按摩水平,已经彻底地征服了花猫。
刚才就是花猫在下面拽着他的裤脚,把他拉到这里的。“伽罗,你这个白痴,你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却还主动丢下已经拥有的幸福!你永远不可能再找到比芬妮更好的佣人了。”
这是花猫不停地对伽罗说的话。
它给芬妮了极高的评价──最好的佣人。
花猫的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伽罗,成为了他下定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到了这个世界的伽罗,一直在找一个能干的管家,但是能干的人,往往特别地聪明,也容易被别人收买。
伽罗已经解雇了六个管家,因为这些家伙,不是他的两位大哥派来的卧底,就是已经被别人收买。
现在的那个管家,虽然在忠心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愚蠢的脑袋,如同他的忠心一样,坚硬而让人头痛。
芬妮,和我回去,做我的管家吧,这份工作绝对适合你。
这是伽罗的真心话,当然他不会说出来的,万一被直接拒绝了,就不好办了。先将芬妮诱拐回亚述,然后……
到了那个时候,一个带着小女孩的弱女子,还不是任由他来摆布?
嘿嘿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伽罗渴望着芬妮肯定的回答。
对于芬妮,他有一点点敬畏。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些天,芬妮无微不至和霸道强硬的照顾,让他对芬妮有了更多的尊重。
其实贴身女佣,更加适合芬妮的定位,但是伽罗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
第二章 伦巴
如同被闪电击中,芬妮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和我到亚述去,好吗?”
这几个字传到她的耳中的时候,汹涌的幸福,立刻吞没了芬妮。几乎不假思索地,芬妮准备答应伽罗的请求。
她的脸通红,想要回答,却发现幸福已经将她的喉咙堵住。
就在好不容易压住了胸口将要爆炸的情绪,刚刚张开了嘴的时候,腿部的感觉,打断了她的回答,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她的腿上不停地撞击!
芬妮低下头,才发现伦巴正用自己圆滚滚的脑袋,顶着她的脚后跟,企图将她顶到伽罗的怀里。
又好气又好笑,芬妮一把抱过肥猫,将她白玉般的手指扣到了一起,一个锅贴打在了伽罗的头上:“你呀,好好地再想一想,然后再来问我愿不愿意。用伦巴来邀请我,亏你想得出来。”
抱着衣服的伽罗呆呆地愣在那里,不停地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什么。我明明用了最婉转的话语,来表达我的意思,怎么惹得芬妮竟然动手打人?
伽罗摸了摸自己的头,不敢躲的他,这一下挨得真的有一点重和冤枉。
女人这东西,真的是太奇怪,太做作了,她到底愿不愿意?
他思考了很久,但是他那颗号称有五百智商的脑袋,却一直想不出答案。好吧,看来要请教一下伦巴,虽然它的智商只有自己的一半。
花猫趴着树枝上喵喵地大叫,它在心里面诅咒那个叫做芬妮的坏女人。
什么人嘛!准备在芬妮的崇山峻岭里面休息一下的花猫,刚刚眯上眼睛,就被芬妮狠狠地抛到了半空。
还好花猫眼疾爪快,捉住了一根伸出来的树枝,才免于承受加速度的魔掌。
偷偷地向下看了一眼,花猫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它喵喵地惨叫着,死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两只耳朵搭拉下来,将芬妮抱歉的话语封闭到耳外。“伽罗伽罗,快来救我,这个芬妮会变身成半兽人!”
花猫的心电波,以每秒三十八万九千次的频率呼叫着伽罗,它捉住的树枝,已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断裂声。
我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芬妮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前面的事情。
刚才芬妮强行压抑住自己喜悦欲狂的心情,故作平静地离开了伽罗的视线。
等走过了一个拐角,芬妮浑身的幸福,如同爆炸一样汹涌而出,那时的她,无意识地用力将怀中的重物狠狠地抛起。
他在乎我。
芬妮心里面只有这四个字,别的,她都不在乎。
于是,就有了花猫上树的悲剧。
芬妮一点都不在乎我!花猫在树上生气地恨着芬妮,它的尾巴吓得挺直。
伦巴肥胖的身体,压得树枝慢慢地断裂,花猫的心和身体,一起向着冰冷的地面坠落。
砰!泥土四溅!
冲过来的伽罗,只来得及拉开想要接住花猫的芬妮。开玩笑,这么高的地方,这么肥重的花猫落下来,芬妮柔弱的双手,怎么抵挡得住?
就算是伽罗,也不愿意接住从这个高度飞下来的花猫,它太重了。
伽罗看着地上被砸下的深坑,一脚将有一点变形的花猫踢了起来:“伦巴,你那么怕高,怎么跑到这样高的地方?你是不是在发烧?“我不担心你,但是如果砸坏了花花草草怎么办?把芬妮砸坏了怎么办?谁给我们做饭吃?”
眼睛变成了漏斗的花猫,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时,芬妮抱歉地告诉伽罗,这是她的错误。怜惜地看着花猫,芬妮想要将花猫抱到怀中检查一下。
花猫没有理会芬妮那高耸的胸脯带来的诱惑,它哭泣着硬往伽罗的怀中钻去。
刚才的惊心动魄,让花猫彻底地认清了芬妮的真面目,它发誓,再也不会半夜跑到芬妮的身上去睡觉了。
没有理会花猫那难得的真话,伽罗用各种语言安慰着身边的芬妮。
他根本不听芬妮的解释,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伦巴的身上:“芬妮怎么能够将这么肥胖的它,扔上那么高的树枝?她又不是九尺高的半兽人……”“唉呦,芬妮你怎么掐人,我说错了什么?痛死我了。”“伦巴,你也不要咬我,我的腿,啊啊啊!”
白衣似雪的蕾米娜,恭敬地站在一名清瘦的男子面前。
他的名字叫做皮士安克,是光明教会的第六十七为教皇。但是那些虔诚的神职人员,在私下里面,已经将他的名字,和历史上最伟大的几个圣人相提并论。
现在虔诚的教徒们,根本不会知道以前教会的腐朽与无能。当年有一个笑话,这样说过教会的无耻和卑贱:白色的乌鸦也许能够出现,纯洁的主教闻所未闻。
那个时候的教会,充满了人世间所有的罪恶,骗子可以当主教,妓女会变成为圣女。光明神的名义可以随意地乱用,只要你有足够的金币。
现在的教会如同初下的白雪,圣洁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陆。而那段时间,教会的腐朽,根本令现在的信徒难以想像。
那时的教会,从头到脚散发出肮脏和恶心的气味,于是就需要改革,或者继续地沉沦乃至毁灭。
四十年前,十三个最虔诚的光明教会的教徒,有感于那些占据高位者的腐朽与无能,秘密地结成了同盟。
他们用比那些上位者还要可怕、血腥、恐怖、卑鄙的手段,彻底地改造了原本堕落的光明教会。
他们成功了,而皮士安克就是其中的一员。
这是一段永远也不可能被提起的历史,蕾米娜也只在父亲的秘密资料里面,看到过一丝的痕迹。
当时光明教会的总部,几乎被鲜血所染红,就算是相隔四十年,空气中还隐约有着缥缈的血腥味。
时光掩饰了曾经的鲜血,当年的胜利者,和失败者一起消失在历史中。当年的十三个人,据说只存活下来了三个,其中两个还是残废。
清洗过后的教会无比脆弱,虎视耽耽的几个国家,甚至有藉着平乱的借口,来完全控制教会的想法。
这个时候,皮士安克改变了教会近几百年的传统,交出了手中的一部分权力。四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永远埋没到历史之中,当年的交易,蕾米娜永远也不可能知道。